葵葵出生在單親家庭,既沒有得到過完整的父愛,更沒有什麼兄弟姐妹。
打小她被送到了其他人身邊長大,一直等到戚沅沅的精神狀態穩定了,葵葵才被送回到她身邊由她來撫養。
葵葵也很懂事,只是戚沅沅知道葵葵心底想要的是什麼,她想要一個健全的家,對她小的弟弟妹妹也十分愛護。
這些看似平常樸素的願望,卻是戚沅沅眼下無法給予她的。
不過好在陸啓晨對葵葵從來沒有過親疏之分,他拿葵葵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光是這一點,足夠她感動多年。
戚沅沅看着葵葵一臉獻寶似的仰望着自己,她笑出了聲,“是啊,你們以後是親姐妹了,你喬安媽媽的女兒是你的親妹妹,以後不許欺負糰子,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葵葵似懂非懂的看了蘇喬安一眼,隨後又看向正握着自己手指的糰子,軟萌的一個肉團此刻正認真的拽着她的手指玩,見她看過去,糰子嗚嗚的發出聲音。
被糰子逗笑,葵葵用力的點點頭,“我以後會好好保護小糰子的!”
她可喜歡喬安媽媽的女兒了,一點都不哭鬧,每次見到她都笑盈盈的。
媽媽說過,她也是這麼一點點慢慢長大的,她想等糰子長大了以後可以陪着她玩兒了!
糰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抓久了無聊,鬆開了原本緊緊抓着葵葵的手,朝着蘇喬安所坐的方向發出啊啊的聲音,小肉手在虛空一抓一抓的。
深知女兒心思的蘇喬安,起身過去說,“我來抱吧”
戚沅沅倒是沒說什麼,將孩子還給了她,看着她坐下後纔開口,“怎麼你一個人在家?褚江辭他還在醫院陪着他母親?”
“不是。”
“那他人呢?”
“出差了。”蘇喬安回了一句,扭頭看向正在廚房忙活的小如,“小如,拿個奶嘴來。”
小如應了聲,麻溜的去拿了一個乾淨的奶嘴過來,糰子含在嘴裡,乖乖的窩在蘇喬安懷裡。
小如問,“太太,我看糰子好像有點乏了,要不我抱糰子去睡?”
蘇喬安垂眸看着懷嬰孩,她搖搖頭,“不用了,我哄她睡好。”
說是哄孩子睡,其實糰子很乖,根本不需要別人來哄,要是真的累了,她自己能眯着眼睛睡着。
小如退了出去,進了廚房幹活。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戚沅沅纔出聲,“你剛剛說褚江辭出差了,好端端的,他又出什麼差?小糰子這也還沒多大,你生完孩子也沒多久,你懷孕的時候沒陪你,坐月子的時候雖然在你身邊照看着,但他還是時不時的要去照顧他母親,這孝敬長輩照顧長輩是無可厚非的事,我也不是挑刺,但是現在他有時間爲了工作奔波,怎麼不能挪出點時間來多陪陪你們母女?”
戚沅沅不理解,褚氏偌大一個公司,高薪請來那麼多行業精英,難道是請來吃乾飯的?
褚江辭完全可以脫手將公司事務分配給手下人去處理,他這個總裁也能當得輕鬆點,也好多騰出點時間來陪陪蘇喬安和糰子。
“沅沅,工作的事不可能隨心所欲,他能有現在的一切也是倚靠着他一步步踏實打下的基礎。”蘇喬安沒有戚沅沅那麼義憤填膺,她知道褚江辭是怎麼過來的。
那麼年輕被褚世雄扔到了公司實習,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每個人都抱着自己的小九九,根本不可能誠心實意的幫他儘快熟悉公司事務。
可以說,公司的元老和身居高位的高管不止是袖手旁觀,還仰着脖子巴巴的盼着他出錯,一旦他出了問題,他們會嘲諷他沒能力,會彈劾他,妄圖將他拉下來,永遠無法踏進公司半步。
蘇喬安無法想象一個初出茅廬ru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是怎麼在他二叔的虎視眈眈下逃生的……
其實知道他的成長環境的話,他過去會那麼不近人情好像也能理解了。
“你啊,是太向着他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站在他那邊替他說好話,你敢說你懷孕的時候沒有怨過嗎?”事情也趕得巧,蘇喬安纔剛懷孕沒多久,馮曼麗出了事。
癌症?
戚沅沅一點都不同情她,在她看來,馮曼麗是自作孽。
都是當長輩的人了,說話做事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那張嘴那麼惡毒,心腸也那麼黑。
蘇喬安被她害的夠慘了,能生下這個孩子,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她一想起來冒火,蘇喬安輕輕發笑,“你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容易情緒波動?你放心,我現在過得很好也很開心,有糰子陪着我,我沒什麼不知足的。”
懷孕的時候,她一個人在病房裡待久了,偶爾也會生出苦悶之氣,也會有殘惡的念頭,她埋怨褚江辭沒有在她身邊陪伴着她。
不過那種念頭轉瞬即逝,她太清楚了褚江辭的兩頭爲難。
馮曼麗對她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但她畢竟是褚江辭的生身母親。
褚江辭爲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褚家了,沒在父母膝下盡孝,這一點足夠讓外人詬病他一輩子。
她不忍心在讓褚江辭陷入到輿論心,更不想要他留下遺憾。
戚沅沅凝着她許久,方纔無奈的輕輕嘆氣,“你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變過,以前到現在,都還是一個樣子。”
這幾年,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改變了,唯獨蘇喬安,她是一點都沒有變化,在面對褚江辭的事時,還和過去一樣的固執。
真不知道褚江辭輩子是積了什麼福,這輩子才能得到一個這麼傾心全意愛着他的人,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想讓他留下半分的遺憾。
戚沅沅只希望這後半輩子,褚江辭能夠真的好好珍惜她們母女,但願他能夠善待蘇喬安。
過去的是是非非,誰欠誰更多,孰對孰錯,現在也沒有那麼重要了,更寶貴的是眼下的生活,只要還能夠好好活着,這已經很難能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