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時後悔過？”褚江辭姿態散漫，笑容冷峭。
林巖無言以對，他垂下眼瞼，“不是每件事都能用利益來衡量，總有你不相信又真實存在的感情長存世間。”
“你跟我談感情？”褚江辭嗤笑出聲，“好，那我告訴你，感情這事不是一廂情願夠了，我沒有義務去滿足每一個對我心懷不軌的女人，也沒必要去對她付出的一切負責，她是一個成年人，擁有獨立思想和健全的身體，她自己做的選擇應該有能力爲自己做的選擇承擔責任，一心不能二用，感情也不可能同時劃分給多人，我需要負責的人是誰我很清楚，至於其他人……”
他頓了頓，眼睫低垂，眸色晦澀，“我顧不得也沒法顧。”
“您這麼確定您真的看清楚了自己要什麼？也真的清楚自己心底的選擇了？”林巖問。
褚江辭回答的很乾脆，“我很清楚，而且從始至終，從未更改過。”
聞言，林巖點點頭，“是我多嘴了。”
“明天下午的行程都推掉。”褚江辭沒有過多的跟他糾纏着剛剛的話題，更沒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他重新投入到工作之前，淡淡吩咐了句。
林巖爽快的應了是後，拿了他簽署好字的件出門。
辦公室的門一關，褚江辭便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後悔？他這輩子還真不知道有什麼事是需要他去後悔的。
他堅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有些人既然不該出現，那應該將她驅逐乾淨，他的人生不需要意外也不需要變數。
恰巧，蘇喬安兩樣都佔據了，他逼迫自己下決定，是不希望這個女人留的時間太長，亂了他的心思。
——
“天也晚了，不然我請你吃飯吧？當是付了你這半天充當我司機的薪酬，怎麼樣？”莫雲朗提議道。
蘇喬安手搭在方向盤，目光盯着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聽到他的話，她也沒什麼情緒，只嗯了聲，算是答應了他提出的要求。
她冷淡，莫雲朗也不在意，只笑着說，“這邊我不熟，你看看哪裡的東西好吃點，直接開車過去吧！”
蘇喬安側眸看了他一眼，“你能吃辣嗎？”
“能接受。”
得到了莫雲朗的回答，蘇喬安沒那麼多顧慮了，紅燈一跳立刻驅車過去，差不多十幾分鐘的車程，等她找到停車位將車子停好後，直接帶着莫雲朗朝店裡走。
在席間坐下，莫雲朗環顧四周，笑容清朗，“這地方…倒是挺別緻。”
“你不要看不起這種小地方，雖然環境不大酒店，但是味道很好，起那些華而不實的酒店宴席，這裡做的東西味道地道多了。”蘇喬安閒然自得的幫他洗了筷子，將筷子遞給他後，復又擡眸正視着他說，“我一般沒課都會偷偷溜到這裡來吃東西，價格不貴而且老闆人也好。”
“看樣子，你還是這裡的熟客了。”
蘇喬安點點頭，“嗯，我較喜歡吃辣，這家店是漢江爲數不多能做地道漢江菜又能有湘菜和川菜那股辣勁的地方。”
“不過以前我幾乎是一個人來，她們都不太能吃辣。”她看向水榭外邊，目光遠眺飄忽，“有時候，我也很懷念過去。”
拋開那段不令人感到開心的記憶來說，蘇喬安還是很惦念着過去的，至少那個時候的自己無憂無慮，還能懷揣着少女心事，對未來有着滿滿的憧憬。
不像現在，她算想要找到一點可以對生活充滿熱情的盼頭都找不到。
“後悔嗎？”莫雲朗問。
蘇喬安愣了會兒，似乎是沒反應過來，又像是在深思答案。
許久，她纔開口，“我不知道……”
她有時候很後悔，有時候又覺得好像發生的這一切也不算太糟蹋。
重新再來過一次的話，她還會不會繼續這樣？還是說…她會選擇避而遠之，永遠都不要再跟帶給她這一切噩耗的褚江辭見面？
答案是未知的，假設也沒有用，發生的不會再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不過後悔不後悔又有什麼重要的？我算後悔，時間也不會倒流。”蘇喬安深吸了一口氣，將視線從水榭外收回，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笑了笑，“我相信未來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她相信，只要有這個孩子在，她的未來不會那麼孤單寂寞的，至少這三年當活死人的生活好，不用日復日的窩在那巴掌大的地方，連一絲曙光都看不見。
“說得對，不管你現在遇到了什麼困境，都應該有積極向的心態。”莫雲朗眉目輕舒，“你善待了生活，生活纔會對你心存憐憫。”
蘇喬安覺得莫雲朗這人也挺怪的，她第一次聽說這人還是從她的學長口，那時候，她還默默無聞着，莫雲朗已經是赫赫有名的標杆了。
聽說算有錢有權都很難請得動他，他這人做事很怪，脾氣也很怪，連對簿公堂他都用的是怪招，令對手根本招架不住他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風格。
後來，她在家宴看到了這位鼎鼎有名的大律師，他彬彬有禮，但對人很疏離，保持着自己的驕矜和底線。
慢慢的接觸過幾次，她發現這人話不多，但是好像對她和褚江辭之間的私生活很感興趣，偏偏，他的話總能說到點子，令人辯駁不得。
應該說，莫雲朗是個很懂分寸，也很懂社交禮儀的人，他處處都拿捏妥當，在你覺得心煩氣躁之前見好收，不會繼續追問下去，令你有氣都沒處撒。
“老實說，我不喜歡跟你打交道。”蘇喬安很誠實，“你讓我覺得有威脅，而且…你心思很重，我不喜歡跟我看不透的人過多交流。”
褚江辭一個足夠令她焦頭爛額，她是真不想再跟這種城府深心思重的人待在一起。
莫雲朗神色坦然，“能理解，不過你不願意跟我打交道不是因爲我有心機你猜不透，而是因爲我說的話戳了你的傷口，你覺得疼又覺得羞恥，所以…你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