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親密的事都做過,但是褚江辭不會對她有太溫柔的舉動。
以至於他只是偶爾流露出那麼一點點對自己的悉心照顧,蘇喬安都會亂了心神。
總有那麼一個人,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和肢體動作能輕易的牽動你的心緒。
蘇喬安覺得褚江辭應當是她這輩子難以解開的結,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轉換了態度面對自己的褚江辭。
她能經受住對方的侮辱和惡意,獨獨無法用平靜的心態去面對褚江辭對她的好。
安靜的趴在男人背,蘇喬安垂眸不語。
她能嗅到男人身淡淡的松木香,能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微微側眸便能看見他纖長疏朗的眼睫,菲薄的脣緊抿着,神色莫測。
“你放我下來吧…”蘇喬安看他額滲出了汗,心有不忍。
褚江辭沒吭聲,她反倒更加忐忑,“我真的沒事,你揹着我走也走不快,還不如讓我自己下來走。”
她是小腿痠,腳底痠麻,常年不進行戶外運動,導致身體機能很差勁,按理說褚江辭平時那麼忙,應當她更加缺乏鍛鍊纔對,怎麼他一點事都沒有?
褚江辭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將她往託了託,省得她掉下去。
從半山腰到山頂,他們大概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剛到山頂,褚江辭將蘇喬安從背放了下來。
時間剛剛好,他們纔到山頂,太陽在緩慢的降落。
日落霞彩,厚厚重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雲層間的那一點點空隙迸射出絳色霞彩,宛如大海的游魚,翻滾着金色鱗光。
夕陽緩緩下墜,染紅了半邊天。
殘陽似血,她眼底映着那緋紅的碎光。
“謝謝你陪我跑到這裡來。”她還真沒什麼願望,唯一想做的是跟褚江辭單獨來看一次日落。
她總覺得界定與光明和黑暗的這一線之隔是最美的時候,她細想自己的人生跟日落是一個道理,爲了追逐那道極光,一下子便從白晝永墜進深淵裡。
褚江辭微微蹙了蹙眉心,他原本以爲蘇喬安或許會提出什麼令他都難以招架的要求,沒成想,她的願望會這麼簡單,簡單到他都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
蘇喬安忽然間轉過身來,正視他,“我覺得我應該好好的跟你道個別,畢竟等回到岑川,我們倆算是徹底劃清楚界限了,互不相欠,你不欠我什麼,我也沒有虧欠你。”
她的心意,從一開始,褚江辭應該清楚。
褚江辭選擇裝聾作啞這麼多年,等於是變相的拒絕了她,只是她傻,一根筋的鑽營,所以纔看不清對方的心思。
蘇喬安朝他伸出了手,褚江辭只垂眸盯着她的手看,既沒有伸手去握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她覺得尷尬,默默的縮回了手。
下山的路,褚江辭跟她去的時候更加沉默寡言,惹得蘇喬安心底發怵,是她剛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惹到褚江辭了?
過去浮岷山是旅遊景點,下山的道路兩旁都安裝了地燈,天一黑,這地燈都打開了。
在暗夜裡亮着柔和的光,如同夜幕浮動的明珠,一盞盞的延伸,望不到盡頭。
“總裁。”剛到山腳,看到杵在車邊等着的人變成了林巖。
蘇喬安一愣,看了看林巖又看了眼褚江辭,自覺的先了車,將足夠的空間留給他們。
見蘇喬安了車,褚江辭纔開口,“什麼事?”
“武凌雲應該是坐不住了,我們剛查到那皮包公司的頭,他那邊開始……”
褚江辭凜冽的瞪了林巖一眼,林巖話戛然而止,下意識的看向車內的人,嚥了嚥唾沫,復又重新開口,“總裁,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先將我們把握的證據轉交給經濟犯罪調查科?”
“不急,大魚都還沒咬鉤。”褚江辭神情溫漠。
林巖皺眉,“總裁,褚施沒這麼容易咬鉤的,算武凌雲這邊出了事,褚施也只會棄軍保帥。”
“我知道。”褚江辭沉了眸,戾氣翻涌,“這次算整不死他也得讓他脫層皮!”
“那總裁接下來,我們難道什麼都不做嗎?”林巖很疑惑,他搞不清楚褚江辭到底是想怎麼樣。
褚江辭勾了勾脣角,“停了武凌雲現在手所有的工作,我們的確是要好好等着,等他坐不住去聯繫褚施。”
“那個瑞士銀行的戶頭我們查了,證實持有人是一位吳姓女人,這個女人正是武凌雲養在外邊的情人,近兩年那戶頭轉進去的金額高達千萬,目前掌握的信息,已經差不多了。”林巖如實的稟報着進度。
打從他們到漢江的第一天,褚江辭讓他着手開始查武凌雲。
順藤摸瓜查到了武凌雲的幾個戶口和窩點,這兩年武凌雲的身家億,那筆錢究竟是怎麼來的,明眼人一看便知。
這公司的業績不差,是利潤不高,而且在幾個關鍵項目屢屢失利,自家司纔想藉着這次公幹的機會來探一探池水的深淺。
他們想過武凌雲有問題,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武凌雲膽子這麼大,竟敢吞了公司這麼多的錢,妄想將公司給掏空,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錢都收入囊。
“按照我說的做,盯死他。”褚江辭早知道他的這位好叔叔不安好心,總想着從公司撈點好處,還想將他從這個位置擠下來取而代之。
不過,褚施押錯了籌碼,竟妄想用褚天澤來對付他,愚蠢!
廢物是廢物,當初他能將褚天澤弄走,現在也一樣。
臨車之前,褚江辭問,“褚天澤最近有什麼動靜?”
“沒有。”林巖回答道,“他這幾天一直都很老實本分,每天按時下班,盡職工作,也沒有見他和什麼人有過親密接觸,唯一的一點…”
“一點什麼?”
林巖遲疑了會兒,聲音越說越小,“褚天澤在調查您和蘇律師之間的事,昨天,他去過一趟醫院想混進病房,不過被我們的人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