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要打得他們從骨子裡發顫秦瓊說道:“殿下,我認爲回紇現在已經面臨斷糧的境地,反正他們也支撐不了幾天,而且四外都是茫茫雪原,也不用擔心他們能夠逃跑,索性我們就閉門不出,將他們生生的餓死在城外。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李恪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這麼看。首先回紇人生性好戰,不到最後時候絕不輕言放棄。其次我們已經損失了絕大部分的守城器械,而他們則仍舊可以製造大量的投石車,這對於我們來講並不是什麼好事,單純的防守並不見得就能減少損失。最後就是,我們要通過此戰鼓舞士卒們的士氣,同時還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大唐絕非任何人都可以覬覦的。基於以上三點,我認爲我們不但不應該被動防禦,反而應該主動出擊,要打得他們從骨子裡發顫,要讓所有人知道,敢於向大唐發動挑釁,其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滅亡!”
林山的眼睛一亮,說道:“我支持遼王殿下的意見。”
秦瓊聽後則暗暗地嘆了口氣:眼前的這位遼王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啊!也許自己真的老了,喪失了進取心,居然只想着一味的防守!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退下來,把機會讓給更年輕的一代呢?想到這裡,自我解嘲的說道:“看來我這一段時間是被他們給打得信心全無啊,現如今我們處於絕對的優勢,居然還是想着防禦。既然遼王殿下決意出戰,秦瓊自當全力配合。只是不知殿下準備如何作戰?”
李恪傲然說道:“當然是正大光明的與對方正面廝殺!我就是要讓回紇人知道,兵力相等的情況下,正面交戰我大唐的士卒是天下無雙的,任何人在大唐的軍隊面前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李恪等人還在商議之時,一名士卒手拿一封書信走了進來交到了秦瓊的手中。看了李恪一眼,得到他的首肯以後打開了書信,內容非常簡單:據聞昨夜唐軍援軍已到,可敢城外正面一戰。看完之後將書信交到了李恪的手中。李恪看完之後,拿起桌上的毛筆,在來信的下面寫下了:如爾所願,戰!五個大字,讓後交到了那名士卒的手中,讓他將書信送還給對方。
此刻的北寧府的防禦力量已經由林山所帶來的一萬士卒,以及限於李恪麾下主力到來的營州兵接管,畢竟秦瓊的手下在前一日作戰中體力消耗太大,正好和連夜遠道而來的李恪麾下主力,一同再休整一日,恢復一下消耗殆盡的體力。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北寧城內的軍營內,便開始生火做飯。吃過早飯後一個時辰,大軍開始向北門外開拔。城外以後,爲了表示不借助城牆上的防禦力量協助防禦,李恪特意把隊伍列陣於城外五里的地方,然後靜待對方的到來。
時間不長,回紇的軍隊便來到了這裡。並且相距唐軍約兩裡擺開了一副進攻陣勢。
等到對方準備完畢,李恪催馬上前,來到兩軍中間地帶,高聲喊道:“回紇的主將是哪一位,可敢上前來與我商議交戰時宜?”
李恪的話音剛落,便有一人催馬從回紇軍中走出,來到李恪的近前後,先是上下的仔細打量了李恪一番,然後這才傲慢的大聲說道:“我就是此次征討唐朝的回紇西路主將崑山奉,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可並不是北寧府主將秦瓊,他的年齡可要比你大得多。他爲什麼不敢出來和我對話,莫非是他貪生怕死不敢前來,所以纔派你來和我對話不成麼?!”他的話音剛落,回紇一邊便立即配合着他們的主將響起一陣鬨笑與噓聲。
李恪根本就不在意地方所說的那些個廢話,他無非是想借此來打壓大唐的士氣罷了。這點小伎倆又怎麼能夠迷惑得了李恪。於是微微一笑,同樣以雙方士卒都可以聽到的聲音大聲的說道:“我是大唐遼王李恪,不知可否有資格和你說話?”
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李恪的話音一落,崑山奉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怎麼會突然之間來到這裡?莫非是假冒的?就在他遲疑的同時,回紇軍隊一方的士卒們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鬨笑聲、噓聲都戛然而止。倒是大唐的一方來了精神,齊聲高呼起“遼王無敵”的口號,聲音整齊劃一,氣勢上遠超回紇。
“怎麼,怕了嗎?不會是聽到本王的名頭,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本王給你們一個投降的機會,只要你們主動放下武器投降,本王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崑山奉被李恪的一番話氣的哇哇亂叫,怒吼道:“啊呸!大言不慚的傢伙,就知道說大話!可敢與我大戰三百合嗎?”
“有何不敢的!只不過你我交手過後,萬一你輸了怎麼辦?不如我們立一個賭約如何?”
“賭就賭,如果你輸了的話,北寧城歸我,如果我戰敗的話,便撤離這裡,並且保證五年之內不再冒犯你們。”
“哈哈……你可真是夠厚顏無恥的,居然能夠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來!贏了要佔領我大唐的城池,輸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天下間所有的好事都歸你們所有了!你當真是古今第一厚顏無恥之徒!算了,和你這種人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是對於我自己的侮辱,我們還是兩軍對壘捉對廝殺吧!”
崑山奉剛纔的話一出口,他就已經有些後悔。可是還不等他再開口,李恪便已經把話接了過去。雖說被李恪罵的狗血碰頭,讓他心情極度的不爽,但是想想自己理虧在前,再加上他又並非是巧言善變之徒,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反駁與他。當見到李恪想要離開之時,不由得有些心急,大聲喊道:“站住,不要走!”
李恪聽到後調轉馬頭,面色陰沉的說道:“怎麼,說不過本王,就打算動手將本王留在這裡嗎?那你不妨試試,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話間抄起掛在馬背之上的馬槊。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我雙方要採取何等方式交戰,並沒有要強留你的意思。不過你要與我交手,我也沒有意見。”
李恪的臉色稍緩,說道:“你們不是自詡草原遊牧民族的騎戰天下無雙嗎,那麼我們便來一場全軍對壘。看看到底是你們的騎兵厲害,還是我大唐的陌刀兵更勝一籌如何?”
“你的意思是說你我雙方全軍盡出,直至一方徹底的戰敗爲止,我這麼理解沒有什麼錯誤吧?”
“完全正確。我也不佔你們的便宜,說出你們現在還有多少可戰之人,我們決不會派出哪怕是比你們多出一人來作戰的!”
“我們還有四萬可戰之人。”
“那好。”說完之後,李恪迴轉過身對着大唐一方高聲喊道:“聽我命令,立刻分出五千人馬返回城中,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城參戰。”在見到己方軍中分出五千人馬返回北寧城內之後,李恪這纔回過身來說道:“我軍現在也只剩下四萬人馬,可以開戰了嗎?”
崑山奉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敬意,鄭重其事的說道:“遼王果然是豪爽之人!此番我回紇如果僥倖獲勝,決不妄殺一人。”說完之後,崑山奉轉身返回自己一方隊中。
當李恪也回到自己一方隊中以後,雙方不約而同的擂響了進攻的戰鼓。伴隨着鼓聲和號角聲,雙方的士卒開始緩慢地向前移動。
回紇此番出動的全部都是騎兵,經過一段時間助跑以後,衝在前面的部隊已經把速度提到了最高。大唐方面則是清一色的步卒,走在最前面的則是手持弩箭的陌刀手。面對着呼嘯而至的回紇騎兵,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默默的計算着雙方間的距離。
回紇的騎兵剛剛進入到一百六十步的弩箭射程之內,大唐的射手們便連續不斷的弩箭箭匣中的二十支弩箭一次性射空。將弩箭掛於腰間之後,迅速的將陌刀組裝起來,邁着堅定的步伐迎向對方的騎兵。
密集的弩箭在距離大唐軍隊一百六十步的地方,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箭幕,不但將進入這個範圍之內的回紇騎兵盡數的射於馬下,同時還有給後面的回紇騎兵造成了巨大的障礙,從而效地降低了對方衝擊的速度。
雙方相距還有八十步的時候,回紇騎兵們開始張弓射箭。回紇人的弓箭射程要比大唐的弓箭兵射程遠上二十步,但是也有着他們的不足之處,那就是雖然射程遙遠一些,但是由於衝鋒時的速度快,士卒間的距離比較大,這就使得他們很難射出像大唐軍隊那麼密集的箭雨,所以在總體的傷害上,要遠遠的低於大唐。而且他們的速度過快,往往是隻來得及射出一到兩支箭,便已經衝入到大唐軍隊的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內。大唐的弓箭手的密度至少相當於對方的三倍,基本上可以在兩軍之間六十至四十步之間,形成無間距的地毯式封鎖。
當然由於騎兵的行進速度比較快,大唐的弓箭手一般情況下也就只有三次射擊的機會,雙方的前鋒部隊便會相交。所以弓箭兵所起到的主要作用並非是傷敵,而是再一次的降低對方騎兵的速度,其次纔是傷敵。要知道單單是戰馬全力奔馳時所造成的衝擊力,就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夠經受得住的,即便是強壯的大唐陌刀手,也同樣無法承受這種衝擊,所以必須要依靠身後的弓箭手,將他們的速度降下來,在能夠憑藉個人的武勇,與回紇騎兵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