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州城西十里的磐石寨,在三十年前曾經營州的舊址,後來由於途經這裡的河水在一次氾濫後改道,而當時的營州城,是作爲防禦高句麗才建立的軍事重鎮,所以營州城也隨之搬到了現在的地址。磐石寨雖說失去了護城河這一城防重要防禦措施,但是依然有着又高又厚的城牆作爲屏障。同時這裡還是營州城的屯兵點以及物資倉庫,這裡平時駐紮有五千騎兵、五千步卒以及將近一半戰略物資。一旦這裡發生戰事,兩座城池之間還可以做到相互呼應,避免被敵軍圍困。
營州城作爲一座軍事重地,一般情況下是不準人隨便出入的。所以,磐石寨也就成爲了營州乃至整個大唐與契丹、高句麗以及靺鞨諸部進行交易的最大集散地。
臘月二十五日,作爲年前的最後一個交易日,磐石寨顯得異常的熱鬧。各種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節慶的喜悅,就連那些個平日裡爲了一文錢,也會斤斤計較的商人們,也變得大方起來。他們也希望趕緊賣出手中的貨物,趕緊回家和家人們過一個團圓年。
此刻的李恪正身着便裝陪着雲兒逛街。剛剛在街口的一家首飾店內,李恪給雲兒買了一根樣式勉強還算精緻的金釵,並且親自給雲兒叉在頭上。整整的走過了一條街,雲兒還沉侵在無比的幸福之中,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李恪的懷中。這其間,李恪幾次和她說話,她都沒有聽到,如果不是她的臉上始終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李恪一定會認爲她正在不開心。
時已近午,李恪半摟半抱的帶着雲兒回到馬車之上,吩咐手下護衛找一家酒樓前去就餐。一行人走到一十字路口,突然間從左側的路口內竄出一個人影,還不等衆侍衛反應過來,那個人影已經鑽進李恪的車內。
那人見到車內坐着一男一女時,先是楞了一下,馬上施禮低聲說道:“這位公子,小女子被人追殺,走投無路這才冒昧闖入,失禮之處還望公子多多擔待。”
李恪見到有人闖進自己的車內時,也是楞了一下,聽完對方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在聽到車外傳來的一陣拔刀聲後,把頭探出車窗說道:“沒事,繼續走吧。”說完後還沒來得及把頭縮回車內,便看到左側的路口內跑過來十幾個手拿彎刀身穿異族服飾的壯漢。
不等這些人靠近馬車,侍衛隊長高聲喊道:“來人止步,大唐遼王殿下在此,再敢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那夥兒身穿異族服飾的人,聞聲止住了腳步。其中一人把手中彎刀交給身旁之人後,高聲說道:“我等是靺鞨諸部的人,不知殿下在此,失禮之處還望殿下海涵。只是我等正在追捕族內叛徒,還望殿下成全。”
侍衛隊長看了一眼李恪,見到他微微搖了搖頭,便對着這對方說道:“再說一遍,這裡是遼王殿下的座駕,沒有你們所說的什麼叛徒,你們再不退下,便把你們當做驚擾殿下的賊人拿下!”
靺鞨族衆人湊到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後,收起彎刀轉身離去。
來到酒樓門口,那個靺鞨少女對着李恪施禮說道:“殿下今日救命之恩,古麗娜謹記在心,他日如果有機會,一定報答殿下。”
看着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靺鞨族少女,李恪突然間若有所思,微笑着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只是他們現在雖然退去,想必一定不會走遠,你此刻離去一樣還是逃脫不掉他們的追殺。”
古麗娜也是聰明之人,一聽李恪如此說,立即跪倒在地說道:“還望殿下給小女子指點一條明路,只要能夠躲過此劫,古麗娜願做牛做馬報答殿下今日救命之恩。”
“姑娘太客氣了。本王的府中多爲男僕,如今雲兒在此難免有些寂寞。如果姑娘沒有什麼急事,不妨在本王的府中逗留一些時日,和雲兒說說話,做個伴兒。待得春暖花開時,姑娘想去哪裡,本王再派人送你前往,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殿下”雲兒聽了李恪的話,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驚詫。
“古麗娜謝過殿下。”
酒樓之內,古麗娜講述了她被追殺的緣由。說起來也很老套,她的父親是靺鞨黑山部族的族長,前些日子突然暴病而亡。她唯一的兄長自幼體弱多病,不能服衆。族中的猛將多魯特趁機殺死她的兄長,並自立爲族長。她見情形不妙,連夜逃出部族。一開始,她還試圖向周圍的部族求援,希望他們能夠出兵幫助自己剿滅多魯特。誰知這些部族要麼不以理會,要麼乾脆把她的行蹤透漏給多魯特。如果不是那些忠於他父親的勇士拼死抵抗,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逃到大唐境內。
這種劇情,李恪在後世的網絡小說中經常看到,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他現在的便宜老子,不也是殺了自己的兄弟才登上帝位的嗎。只要有權利和利益存在,這種事情便會不停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
自從雲兒被李恪收入房中,並且把自己從童子變成男人,女人對於他來講也就不再那麼神秘。世間的一切好像都是如此,一旦褪去了蒙在外表的神秘面紗,那麼它的地位就會土崩瓦解。地位越高,掉下來的時候摔得也就會越狠。李恪現在便是如此,早在進酒樓之前,就已經想到了該怎樣去對待,這個從天而降的異族小美女。
大都督府的後花園內的假山上有一座涼亭。恩,應該叫做暖亭才更準確纔對。亭子的四根柱子是中空的,到了冬季可以在假山下的暗房內生火,通過中空的柱子給亭內供暖,使得人即使是在冬季坐在亭內也不覺得寒冷。此刻,雲兒正在給古麗娜講述李恪的故事,這也是李恪交代給她的任務。自打成爲了李恪的女人,她就已經做好了有人分寵的準備。她深知以自己的身份,能夠得到李恪的寵愛,已經很是難得,想要得到李恪的專寵,那簡直無異於癡人說夢。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才如此短的時間,李恪便另有新歡。雖說心內難免有些失落,卻依舊認真的執行李恪的命令。
古麗娜的父親年輕時,因爲羨慕大隋的繁榮而遊歷關內多年,並且娶了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原本也算得上名門望族出身,只是趕上戰禍,家族居住地被潰軍以及流寇多次洗劫。在逃亡的路上被古麗娜的父親救下,感激之餘嫁給了她的父親。古麗娜自幼受到父母的薰陶,對於中土的文化極爲喜愛,雖說不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吟詩作畫倒也難不倒她。這幾日和雲兒在一起,聽她不停的說起李恪的往事,雖然說不上心生愛慕之心,卻對這個滿腦子奇思妙想,又精於詩詞的李恪產生了好奇之心。
臨近年關,契丹與高句麗的戰事也趨於平靜。十日前,李恪與李靖商議後,以大唐遼王兼營州大都督的名義,給高句麗駐瀋陽行軍大總管姜武平,寫了一封內容很是曖昧的信。信中提到高句麗出動五萬大軍與契丹萬餘人交戰,結果只不過是個不勝不敗的局面,說起來實在是太過於丟人。如今,契丹已經向他的宗主國,也就是大唐提出庇護請求。作爲宗主國,無比強大的大唐帝國,自然不能無視自己的屬國,遭受別國的欺辱,自然也就答應了契丹的庇護請求。按理說,大唐應該現在就出兵,教訓一番發動這場戰爭,並使契丹遭受重大人員及物質損失高句麗。但是,考慮到大唐帝國是這一地區,唯一的、負責任的強大國家,不忍欺凌同樣弱小的高句麗。所以,本着和平共處、互不侵犯的原則,希望高句麗能夠主動地撤兵,並且賠償契丹馬牛羊總計一萬頭、銀兩一萬兩、奴隸一千。賠償的數量雖說並不算多,其中的含義卻很明顯,就是在侮辱與嘲笑高句麗。使得高句麗即使不願意把這場戰爭再進行下去,也必須要堅持下去,否則的話會給人一種,高句麗被大唐一番話便嚇得屁滾尿流的感覺。
在向高句麗瀋陽大總管姜武平派出信使的同時,李恪和李靖聯名給朝廷發了一封八百里加急奏摺,奏摺中附上寫給姜武平的信,並闡述了近期對契丹與高句麗的戰略部署,那就是利用幽靈部隊的高機動性,挑起高句麗與周圍國家的重重矛盾,從而減弱整個東北地區的軍事力量。希望朝廷能夠批准他們的下一步行動計劃。
朝廷的答覆也極爲迅速,前後不到十天的時間,朝廷的批文便送到了李恪的手中。批文中不但首肯了他們的計劃,而且還答應分期分批秘密調動兩萬部隊支援營州地區。
李恪這些日子一直在忙於佈局,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去搭理古麗娜。等到一切準備完畢,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九。回到府中,得知雲兒和古麗娜此刻正在涼亭中聊天,吩咐下人準備一些點心送到涼亭後,獨自一人走向涼亭。
剛剛進入涼亭,便聽到一陣琴聲。琴聲中充滿了憤怒、不甘與無奈,李恪停下腳步聽了片刻,這才繼續前行。來到亭外,李恪高盛讚道:“想不到古麗娜還能彈得一手好琴。”
兩人見到李恪到來,連忙起身施禮。“殿下,您回來啦!”“古麗娜是有感而發,到讓殿下見笑了。”
李恪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坐下, 開門見山的說道:“古麗娜,你想不想報仇?”
古麗娜聽後一愣,繼而問道:“殿下有什麼條件?”
李恪微笑着看着古麗娜,卻什麼也沒有說。
古麗娜一時間有些猶豫,遲疑了片刻,這才問道:“殿下,您就不怕古麗娜今後會背叛您嗎?”
李恪端起雲兒給他倒的茶水淺淺的抿了一口,輕笑說道:“對於本王,乃至整個大唐來說,東北乃苦寒之地,即便失去也無大礙。更何況本王曾經擁有過一位,如此美麗且又豪邁的女人,有什麼好怕的呢?”說到這裡,李恪在此輕抿了一口茶。“這個世界永遠都是男人執掌天下,就算你一時執掌權柄又能如何?最終的結果還不是要交給你的子孫!送你一句話:聰明的男人掌握天下,而聰明的女人則掌握男人!雲兒,本王累了,來幫着本王揉揉肩。”
雲兒應了一聲,乖巧的來到李恪的身後,替他捶起肩膀。李恪則閉上眼睛,身體微向後傾,靠進雲兒的懷裡。看到李恪靠在自己的懷中,雲兒改捶爲揉捏,繼續爲李恪放鬆。
雲兒揉捏了沒有幾下,李恪便感到背後一空,使得他的身子也隨之向後一傾。緊跟着身後的身體又向前迎了過來,卻在雙方接觸的那一刻,微微的一顫,身體也顯得有些僵硬,過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的放鬆下來。李恪微微一笑,慢慢的把身體的重心移向對方的懷中,及其放鬆的睡着。
除夕夜。李恪把李靖、薛仁貴、程懷亮都叫到府中,一直喝酒至深夜,纔在僕人的攙扶下回到後宅。後宅門口,聽到動靜的雲兒和古麗娜不約而同的出來迎接,看到彼此後,不由得感到有些尷尬。立刻見狀,屏退了僕人,自己踉踉蹌蹌的走向正在等候自己的兩個小美人。兩人見狀,趕緊上前攙扶,把他送回寢室。
進了寢室,李恪沒有直接上牀,反倒拉着兩個美女來到桌前坐下。“今天是本王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除夕,能有你們陪在身邊,本王心中非常高興,本王希望今後的每一年都能和你們共度除夕。”
“殿下,您醉了。這怎麼會是第一個除夕呢?還是讓雲兒來服侍你就寢吧。”雲兒在一旁溫柔的說道。
“你們沒明白本王的意思。本王的意思是說這個除夕是本王和自己的女人們過的第一個除夕。本王希望今後每一年的除夕,都能看到你們陪伴在本王的身旁。”說到這裡,李恪在兩個人驚訝的神情中,憑空變出一罈酒,放在了桌上。“今晚一直在陪外人喝酒,現在該輪到本王陪自己心愛的女人們喝酒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喝醉了正好大被同眠!”
“殿下……”兩個人的臉上同時飄起了誘人的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