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曲長卿對自己的判處,蘇源雖是怒目而視,但始終是因爲身體的劇痛而沒有說出半個字來,任由衙役們拖着他便走出了刑部大堂最新章節!
而此事卻還沒有結束,看着蘇源被帶下去,曲長卿冰冷的眸子頓時射向那戰戰兢兢立於一旁的邢侍郎,還不等他開口,便見那邢侍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面驚恐的求饒“大人,卑職真的是被逼無奈,還請大人饒了卑職這一回,卑職定當以大人馬首是瞻、惟命是從!還請大人饒了卑職這一回吧,卑職家中有老有小,真的不能出事啊!”
說着,那邢侍郎便不停的朝着曲長卿磕頭求饒,可曲長卿卻絲毫不爲所動,若是人人以此爲理由,那朝廷還設有刑部幹什麼?每個犯罪之人均是隻要口頭認錯,那天下不就都太平了嗎?
曲長卿還不至於無知到這等地步,僅憑着邢侍郎檢舉揭發了蘇源便不追究他曾經犯過的罪!
給旁邊衙役一個眼神,便見那幾名衙役不由分說的便把邢侍郎給拖了下去,而曲長卿則是取過一旁的空白奏摺,把今日所審問出的事情完完整整的細述在上面,待一會進宮面聖時呈上去!
而此時的女子牢房中,蘇淺月正因爲伙伕送來的餿飯而大發脾氣,一腳踢開那破碗,陰沉着一張臉坐在稻草堆上,兀自生着氣!
這樣的情景被重新送回大牢之內的雲易易看到,滿眼譏諷的看着如今已經入獄卻還要擺出大小姐架子的蘇淺月,冷嘲熱諷道“呦,蘇小姐這是怎麼了?你爹爹不是刑部尚書嗎?怎麼把你這個千金小姐給關進了這裡?不會是你未婚先孕的事情被外人發現,蘇大人爲了遮羞打算把你關在這裡一輩子吧!”
此時蘇淺月已是滿心的煩躁和委屈,她萬萬沒有想到雲家竟能在那樣的環境下來了一個鹹魚翻身,不但置之死地而後生,更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蘇家的頭上,轉而讓自己家下了獄,這讓向來驕傲自負的蘇淺月心中頓時委屈極了,又十分的後悔當初沒有在有喜後便進入韓國公府,此時的她是寧願做元慶舟的妾,也不願呆在這滿是臭氣污穢的刑部大牢之中!
只是,她自個的悶氣還沒有生完,耳邊便響起雲易易的譏諷之聲,頓時火冒三丈,如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的跳了起來,隔着欄杆便指着雲易易罵道“雲易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當初害我失去了孩兒,這筆帳,我遲早會跟你算清楚!不過,聽說你被一名死囚強bao了,後來竟有嫁給了那死囚,看來你與那死囚真是有緣啊,只不過剛當上新娘便要成爲寡婦,當真是一個剋夫的命啊!”
雲易易此時最是討厭別人提到自己的事情,而她亦是沒有想到蘇淺月對自己的事情知道的竟是如此的清楚,一張此時微微發黃的臉頓時猙獰了起來,瞬間便從稻草堆上站起身衝到欄杆旁,想到自己那千瘡百孔的後背,便直直的指着蘇淺月那張賤人的臉罵道“你以爲你如今還出得了這刑部的大門?蘇淺月,你如今也不過是個階下囚,別做着韓國公府會前來營救你的美夢了,你就乖乖等着你蘇家滿門抄斬吧!幹盡喪盡天良的事情,你以爲老天會饒了你們?況且,反正你那孽種生下來也是個野孩子,還不如感謝我替你解決了一個麻煩呢!”
說着說着,雲易易竟滿目得意的笑了起來,如今的雲易易滿身污黑,髮絲因爲許久沒有打理而早已經打結,面上則是長久沒有打理而發黃,看着蘇淺月竟毫無忌憚的大笑着,絲毫沒有千金小姐的矜持與嬌貴!
看着如此得意的雲易易,蘇淺月卻是突然大笑了起來,隨即帶着一絲得逞的囂張緩緩開口“雲易易,您當真以爲那死囚會莫名的找上你?雖然我恨雲千夢,但不可否認,比之雲千夢,你實在是太過乏味可陳,沒有家世沒有樣貌,就連這身段也是乾癟的很,你以爲那閱人無數的死囚會看上你這樣的賤人?告訴你,你不過是雲千夢的替身而已,是我吩咐那死囚好好的招待你們姐妹兩的,只可惜當時雲千夢被救了出去,倒是便宜了你這個賤貨,讓你在有生之年嚐到了魚水之歡的樂趣!”
“蘇淺月,你這個賤人……”如今聽到毀掉自己一生的竟然是蘇淺月這個賤人,雲易易隔着一條過道,便朝着狂笑不已的蘇淺月吼道,一張憔悴的小臉上寫滿了說不盡的怒意與恨意,恨不得立即便撲過去掐死張狂的蘇淺月!
“別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可面對雲易易的失控,蘇淺月卻是極其冷靜的繼續開口“你以爲,面對自己的敵人,我真會好心的給你們送吃的?說你傻,你還真是笨啊,那不過是一點小伎倆,沒有騙過雲千夢,倒是把你這個白癡給繞了進去!那糕點的確沒有毒,但卻放了一味春藥,單吃不會發作,但若是聞了我那天點的薰香,兩者相結合,只怕會**大增,而且得不到男子的憐愛,那種痛苦的感覺是絕對不會消失的!難道你沒有發現,你與那死囚在合歡時是十分愉悅的嗎?雲易易,你可真是個從鄉下出來的白癡,這點小伎倆就能把你擺平,當真是侮辱了我!”
蘇淺月眼底包裹着濃濃的嘲笑,雙脣一開一合的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看着那雲易易漸漸變得發狂發癲的面孔,心中竟覺得十分的解氣舒服,想要讓她難過,雲易易的功力還差得遠了!
而云易易斷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生竟會在蘇淺月這個賤人身上,一時間氣的滿面漲紅,想着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所受的苦,想着自己跪在地上懇求那死囚放過自己,但仍舊逃不過他非人的折磨,想着如今自己身上已沒有一處完整的肌膚,雲易易的雙目頓時暴紅,伸出雙手張開五指便想要去掐死麪前的蘇淺月,口中不停的罵着“賤人、賤人、賤人……”
而蘇淺月則是好整以暇的欣賞着雲易易的怒火與恨意,既然自己已經如此落魄,那她便也不會讓別人好過,如此一想,蘇淺月嘴角的笑意更濃,放聲大笑的聽着雲易易癲狂一般的怒吼……
只是蘇淺月的得意之色還未盡顯,便見幾名女獄卒走了過來,二話不說便打開了牢房的大門,隨即便抓過蘇淺月!
“幹什麼!你們這幫狗奴才,到底想敢什麼!”身上無力,但蘇淺月依舊奮力的掙扎着,卻始終是敵不過膀大腰圓的女獄卒,只見那女獄卒輕鬆的單手便挾制住蘇淺月,而另一名女獄卒則是拿起手上的枷鎖便把掙扎不休的蘇淺月給拷了起來!
看着自己肩上突然多出來的木質枷鎖,蘇淺月頓時瘋狂的大叫起來“快給本小姐拿走,你們這是想幹什麼?我爹是刑部尚書,你們都不想活了嗎?我蘇家與辰王府可是姻親的關係,你們現在如此的對我,難道就不怕滅九族嗎?賤人,快放開我……”
可任憑蘇淺月嘶叫怒吼,那幾名女獄卒均是不理不睬,只見一名女獄卒用力的推向蘇淺月的背後,讓只顧着罵人的蘇淺月一個不差,腳下頓時一軟便直直的撲向面前,跌爬在地,惹得原本滿身怒火的雲易易大笑不已“賤人,你也有今天,活該、活該!”
而蘇淺月卻是被那枷鎖給磕掉了一顆門牙,痛的她滿眼頓時涌上淚水,卻是說不出話來,挪動着身子跌跌撞撞的站好,卻發現原本與自己同一個牢房的母親與祖母等人,均是被那幾名女獄卒拷上了枷鎖!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們乃官家女眷,豈能如此對待我們?我要面聖!”這時,蘇家老太太發話了,雖帶着枷鎖,但她卻面色沉靜,自有一股從大風大浪中淘過的鎮定!
聽到老太太發話,蘇家的女眷如找到主心骨一般的向她靠攏了過來,紛紛面色憤慨的瞪着面前站着的幾名女獄卒!
“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告訴你們,皇上剛剛下旨,蘇源貪墨受賄、虐待囚犯一案已經證實一切屬實,蘇源明日晌午便會推出午門斬首示衆,其子發配邊疆,家中女眷則盡數充軍!別在我們面前擺出一副夫人小姐的模樣,你們現在可是連我們也不如!哼!帶走!”
不等衆人從這個消息中反應過來,幾名女獄卒便推推桑桑的把所有人趕出牢房!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皇上弄錯了!曲長卿本來就與我蘇家有仇,他這是栽贓陷害,他污衊爹爹,帶我去見曲長卿,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還要被逼到怎樣的程度!”蘇淺月再次吼道,想到自己即將充軍,蘇淺月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面色頃刻間便慘白了下來,哪裡還顧得上口中這點疼痛,扯着漏風的牙齒便朝着那幾名女獄卒大叫大嚷!
‘啪!’可回答她的卻是狠狠的一鞭子,只見蘇淺月背後的囚服瞬間劃出一道血痕,耳邊則是響起那女獄卒罵罵咧咧的吼聲“都給老子安靜點,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好言好語的跟你們說話,你們倒是蹬鼻子上臉越發得意了,還想見大人,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個什麼東西,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不再是貴族,一個個都成奴籍了,還這麼囂張,小心再吃我一鞭子!”
說着,那女獄卒便高高的舉起自己手中的鞭子,嚇得所有蘇府女眷身子一抖,不敢再有異議的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外走去!
“哈哈哈…蘇淺月,你個賤人,你也有今天,活該啊活該,這是你的報應…你們想幹什麼?滾開,快滾開……”雲易易趴在欄杆內看着蘇淺月的蠢像,笑的不能自已,可還未笑完,便見自己的牢門緊跟着也被打開,從外面走進兩名女獄卒,二話不說便把最後一副枷鎖拷在了她的肩上!
“雲易易,你不會忘記,今日是你流放的日子吧!”看着掙扎不休還咬了自己手臂一口的雲易易,那女獄卒揮起那肥厚的手掌便給了雲易易一巴掌,隨後猛地拽住她的頭髮使勁的搖晃着雲易易的身子,最後用力的把雲易易的頭撞向木欄,頓時雲易易便頭破血流,奄奄一息的癱倒在地……
“賤人,活該……”而看到這一幕的蘇淺月則是朝着雲易易狠狠的‘呸’了一聲,隨即心情大好的走出大牢!
儘管楚培攜妻兒回了楚王府,但也僅僅只是多了一口人而已,楚王府並未因爲他們的到來而顯得十分的熱鬧!
一下午的時光,楚飛揚與雲千夢均是待在楚飛揚的風墨齋中,楚飛揚處理着手上堆積的摺子,而云千夢則是從他的書架上挑了一本自己感興趣的兵器書癡癡的看着,書房內雖寂靜如夜,卻縈繞着點點溫情最新章節!
楚飛揚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雲千夢,見她目光專注的盯着書頁,便微微抿嘴一笑,直到批完最後一道摺子,這才發現外面的天色早已黯淡,而云千夢仍舊如癡如醉的看着手上那本古籍,不由得讓楚飛揚搖了搖頭,悄聲的站起身,踩着腳下的羊毛地毯無聲的走到雲千夢的身後,彎腰低頭湊到她的右臉頰,出其不意的伸手抽走了她手中握着的書卷!
雙手一時落空,雲千夢瞬間擡起頭來,卻見楚飛揚滿眼不贊同的盯着她,帶着些微的責備道“天色已暗,你居然不點燈便看書,仔細傷了眼睛!”
說完,楚飛揚便合上了那本兵器書,隨手放在書架的最上端,讓雲千夢觸摸不到!
而云千夢則是惋惜的看着那本自己夠不到的書,心中念頭微轉,待改日等楚飛揚不在王府時,自己再過來閱讀!
以往自己總是覺得這古代的冷兵器着實野蠻無趣,體己龐大不說,而且攜帶不易,最重要的是射程不遠,用起來也十分的繁瑣,就如那用在馬背上的九曲槍,若不鍛鍊臂力,怕是連提着都覺得是一種負擔,哪裡有現代武器那般先進,不但便捷威力也大!
可剛纔看了那本兵器書,卻是讓雲千夢長了不少的見識,只覺這古代的每一種兵器均是有它的用途的,且也不是每一件武器均是體積龐大,讓人無法負荷的!
這倒是引起了雲千夢的興趣,不知不覺便跟着往下讀了,卻不想正看得津津有味,卻被這突然出現的程咬金給奪走了!
雲千夢幽怨的掃了楚飛揚一眼,心頭暗自氣悶,可對方身長腿長的,饒是雲千夢身材亦是高挑,卻也不是楚飛揚的對手,只能暗自生氣,不自覺的便微微嘟起了雙脣!
“夢兒不會是對兵器感興趣吧!”看着雲千夢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楚飛揚拉過她摟在懷中,見她雙手溫暖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只是腦中卻是浮現出晌午時雲千夢那射出冰棱時快與準的手法,以及自己第一次潛入綺羅園時雲千夢那虎虎生威的兩腳,一時間對自己的妻子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但云千夢確實沒有內力,這倒是讓楚飛揚有些不解!
“夫君有意見?”見楚飛揚眼中閃着一絲疑惑,雲千夢則是窩在他的懷中,微微擡頭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的輕聲問着!
“你說呢?”而楚飛揚卻是突然低下頭,與雲千夢四目相視,漆黑如夜的眸子望進雲千夢清澈見底的雙瞳中,似要看透自己這個總是會帶給人驚喜與迷惑的小妻子!
“女子總要有自己所感興趣的事情!否則整日的閒在家中,只怕遲早會悶出病來!況且,你看看這些高門大院中的女子,是不是每日閒的只會勾心鬥角陷害他人?夫君不會希望妾身也變成那樣的女子吧!”坦誠的迎上楚飛揚的目光,雲千夢說出自己的觀點,卻讓楚飛揚不由得挑起了眉,似懂非懂的直直的凝視着她!
“怎麼?我說錯了嗎?”見楚飛揚只是看着自己卻不說話,雲千夢秀眉微蹙,眼中放出威脅的目光,強迫着楚飛揚認同自己的觀點!
“是是是!娘子說的都對!”見雲千夢一副嬌憨的模樣,楚飛揚眼中頓時盛滿柔情,只是那兩道濃眉卻是微微皺了下,隨即商量的開口“只不過,麻煩娘子也稍微分點神給爲夫,否則這兵器書,爲夫是萬萬不能給娘子的!”
說半天,楚飛揚是因爲雲千夢方纔的注意力全在書本上,而沒有注意到他而吃醋!
雲千夢則是突然環視書房四周,見裡面出了自己與楚飛揚再無他人伺候,而外面天色亦是漸漸的黯淡了下來,讓人看不清裡面的狀況,便擡起雙臂摟住楚飛揚的脖子,微微用力把面前吃醋的男子拉近自己的面前,同時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紅脣……
‘叭’!一個響亮的吻頓時在安靜的書房內響起,雲千夢睜着清透的雙目,嘴角含笑的開口“怎麼樣?夠誠意吧!”
殊不知,她這一大膽的舉動卻是勾起了楚飛揚強烈訝異住的情愫,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猛然收緊,讓雲千夢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微燙的手心浮上那絕美的嬌顏,黑瞳中浮現出少有的意亂情迷,低啞着聲音緩緩開口“壞丫頭,這點利錢還不夠塞牙縫!”
語畢,不等雲千夢開口,便吻向她右邊臉上那若隱若現的梨渦,用那溫柔卻又帶着絲絲強硬的舌描繪着梨渦可愛的模樣,隨後沿着那細嫩的肌膚一路往下,瞬間精準的攫住那柔軟的紅脣,淺嘗輒止後突然開始攻城掠地,不放過她口中任何一個角落……
“相爺!”而這時,門外卻傳來習凜恭敬的聲音!
“何事!”微微放開懷中的嬌妻快速的出聲,隨後又繼續埋首於面前的秀色可餐中!
“宮中傳來的消息!”而沒有聽出楚飛揚異樣的習凜,則是認真的回答着主子的問題!
雲千夢感受到自己胸前微微一緊,頓時推了推楚飛揚,提醒他此時可不是在楚相府內,自己則是趁着楚飛揚面色一沉的空隙立即退出他的懷抱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只能看不能吃,只怕是楚飛揚此刻腦中浮現的最多的一句話!
想着自己的好事被習凜給打斷,楚飛揚的面色更加的黑沉,見雲千夢已經整理妥當,便踩着極重的步子踏出書房,滿面冰霜的冷冷瞪着習凜,不悅道“快說!”
從未見過自家主子如此的疾言厲色,習凜滿眼不解的擡起頭來,卻發現楚飛揚正滿目深仇大恨的瞪着他,嚇得習凜瞬間低下了頭,低聲把方纔得到的消息細細的說了一遍,心頭卻是十分的納悶,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主子生氣了!
而這時,焦大則奉楚南山的命,前來請楚飛揚與雲千夢前去偏廳用晚膳!
楚飛揚卻是滿目陰冷的瞪完習凜最後一眼,便牽着雲千夢朝着偏廳而去!
雲千夢則是有些可憐的看了習凜一眼,估計他想破腦袋,也是想不透爲何會惹楚飛揚生氣吧!
“相爺怎麼了?”焦大亦是察覺出楚飛揚的不悅,看着遠去的人影,低聲問着習凜!
而習凜則是滿面苦瓜樣,滿心的委屈化作一聲嘆息,認命的趕緊跟上去保護着主子!
“想不到蘇啓倒是兄弟情深,竟跪在大殿外磕頭請求皇上饒蘇源一死!”想着方纔習凜稟報的事情,雲千夢淡淡的開口!
“可也是個蠢笨的,蘇源做出這樣的事情,皇上沒有滅他滿門已是格外開恩,卻不知死活的跪在殿外請命,他這樣做,豈不是抗旨,讓皇上的面子下不了臺,蘇家倒黴的日子還在後頭!”楚飛揚則是冷哼一聲,不過此事既然交給曲長卿去做,他自然也不會再插手!
聞言,雲千夢微微點了點頭,只是想到蘇家與辰王的牽連,便不由得分析道“蘇啓的漕運使隨只是個三品官,可卻掌管御河等多處的糧食運輸,若是在戰亂期間,他甚至可以管理軍糧!這樣的職位,權利可是不小!此次蘇源出事,辰王不但沒有伸出援手,更是舉薦表哥爲刑部尚書,只怕蘇家與辰王已成死敵!如此一來,蘇啓會站在哪一邊,可就不好說了!”
這番分析,似是說給楚飛揚聽,又似乎是雲千夢在清理着自己的思緒,腦中突然閃過一絲感覺,讓雲千夢頓時停下了腳步擡眸看向楚飛揚,眼中含着少有的震驚!
“夢兒,看來你已經猜到了!”看着雲千夢眼中明瞭的神色,楚飛揚便知她定是想到了那最深的一層,便彎脣一笑!
“這麼說來,我的推測就是對的!”楚飛揚已經承認,雲千夢則是沒有理由再去懷疑什麼“沒想到,皇上這次不但打壓了你,居然把辰王也算計在了裡面,當真是可怕的人!”
玉乾帝利用辰王奪了曲長卿手中的兵權,間接的削弱了楚飛揚的勢力,而又藉着把曲長卿推上刑部尚書的座位,讓蘇家同時嫉恨上楚飛揚與江沐辰,讓蘇啓與這兩者之間再也沒有結盟的可能,這樣一來,漕運一事便牢牢的握在了玉乾帝自己的手中,即便楚飛揚手握重兵,沒有糧食一樣只是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別說打勝仗,就算是上了戰場,那也只是任人宰割的命運!
這一箭數雕,讓雲千夢心頭猛然泛起寒慄,深覺玉乾帝的可怕!
“他不處置蘇啓,一是收買人心,畢竟蘇源有罪,但蘇啓還沒有被人揪到把柄,他不能一次處置這麼多的官員,免得落人口舌!二來,此時齊靖元等人亦在西楚,若是西楚此時大清洗朝中官員,難免會露出漏洞,屆時齊靖元趁虛而入,只怕西楚的氣數也就盡了!”見雲千夢眉頭緊鎖,楚飛揚擡手輕輕的替她撫平,不管外面的世道是多麼的兵荒馬亂,他只希望面前的人兒永遠不要蹙眉!
感受到眉間傳來的點點暖意,雲千夢拉下楚飛揚的手握得緊緊的,帶着一絲不解的問道“他如此對你,你爲何還要這般的忠心?”
這樣的帝王之道,讓人心寒,難道玉乾帝就不怕兔死狗烹嗎?
看着緊緊握住自己的那雙手,楚飛揚卻是笑的淡然脫俗,帶着一絲灑脫道“我只是爲了百姓,並非爲了他!”
說完,便牽着雲千夢的手,繼續往偏廳走去!
雲千夢看着他這樣毫不在乎、雲淡風輕的表情,緊張的心情一時間稍稍平靜了下來,緊抿的脣角不禁微微上揚,心中卻知楚飛揚既然如此坦然,那必然是想好了退路了!
兩人踏進偏廳,衆人均是已到,正喝着茶等着他們,雲千夢朝着楚王抱歉的一笑,隨即福了福身“我們來遲,還請大家莫怪!”
“快起來吧,我們也是剛到!”楚南山哈哈一笑,隨即便讓雲千夢站起來,自己則是起身領着衆人往餐桌走去!
今日是家宴,因此所有人共坐一張長方形的餐桌上,楚王依舊坐在首座,而楚飛揚則與其父分坐兩邊,楚培身後坐着的依次是楚輕揚、楚潔、謝婉婉、謝媛媛,只是在楚培與楚輕揚之間卻還空着一個位置,想必是謝氏的位置,只是此時謝氏卻是恭敬的立在楚南山的右手邊,似是要伺候翁公的模樣!
而云千夢則早已是留了心,便比旁人慢了半步才走近餐桌,此時見謝氏站着,她自然也是心領神會的立於一旁,免得被人挑錯!
楚南山環顧四周,在看到雲千夢還站着時,便有些不悅的轉頭看着謝氏,微冷的聲音開口“只是家宴,沒有這麼多的講究,況且王府有的是丫頭伺候,你也不用站着了,都坐下吧!”
謝氏正從丫頭的手中接過一碗熱湯,見楚南山如此開口,便只能把熱湯小心的放在楚南山的面前,隨即低低的應了一聲,這才緩緩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雲千夢見狀,待謝氏坐下後,這才走到楚飛揚的身邊落座,只是眼底卻是噙着一抹極淡的冷笑!
“今日是家宴,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大家看到喜歡的就夾着吃,莫要委屈了自己的肚子!”楚南山說了這麼一句開場白,便執起手邊的筷子,率先夾了一塊烤鴨放進口中,只是吃到嘴裡卻總覺得不是那個味道,那白白的眉毛不由得輕顫了顫,總感覺比起雲千夢的小炒,可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而楚飛揚卻是先給雲千夢盛了一碗魚湯,讓她趁熱喝掉,自己這才優雅的夾起面前的菜吃就了起來,只不過,他也只是淺淺的吃了一口,便又把筷子放下!
想必這祖孫二人均是被雲千夢的手藝給征服了,現如今即便是王府的廚子,也是燒不出他們心中的那個味道!
一直注意着衆人神情的雲千夢,又豈會沒有發現這對祖孫的小動作,心中不由得微嘆,看來是她把他們養的太好了,如今都學會挑食了!
“爺爺與大哥爲何不進食?”這時,看到兩人同時放下碗筷的楚輕揚淡笑着開口問道!
“看到你們歸來,自然是高興的吃不下飯菜!”而楚飛揚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回了這麼一句!
這讓雲千夢不由得心虛了一把,而一旁的楚王竟還隨着楚飛揚的話,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只是,見楚飛揚如此說到,他人也不便多問,一餐晚膳在極其安靜的情況下結束!
晚膳結束,楚王則是先領着自己的兒子孫子前去書房洽談事情,留下一羣女子坐在偏廳閒話家常!
“方纔用膳時,大哥對嫂子可真是體貼!”少了那幾人在場,偏廳的氣氛則是顯得活躍了不少,只見楚潔此時更是坐到了雲千夢的身邊,眯着雙眼笑嘻嘻的說道!
聞言,雲千夢卻只是淡淡一笑,並未炫耀自己有個好夫婿,也沒有過分的謙虛,帶着一絲讓人看不出真假的真心道“將來潔兒的夫君定也會如此待潔兒的!”
一聽這話,楚潔頓時展顏一笑,卻惹來其他幾人的輕笑,只見謝氏忙裡忙外的讓下人們收拾好餐桌,自己這纔來到偏廳,把手上端着一盤糕點放在雲千夢身旁的小茶几上,笑着開口“夢兒可別取笑這丫頭了,在咱們幽州楚府,誰不只潔兒最是淘氣,怕是最難找到婆家的!倒是夢兒這樣的世間少見,難怪大少爺如此的心疼你!來,嘗一嘗,這是咱們幽州的特產脂油糕,這可是京都買不到的!”
聽着這小糕點的名字,雲千夢倒覺得有些稀奇,便垂眸看去,只見一隻瓷盤之中放着幾塊潔白晶瑩、蔥香翠綠的糕點,聞着便十分的香甜,讓人不由得食慾大振!
“多謝二孃厚愛!只是夢兒才用過晚膳,此時看着這些糕點十分的眼饞,但卻有些吃不下,不如勞煩二孃包些讓我帶回相府,可好?”越是美麗誘人的食物越不能輕易的嘗試,雲千夢自認自己不是白雪公主,做不來吃蘋果的事情!
即便這糕點無事,她也還是小心爲上!
而對於雲千夢的要求,謝氏卻沒有絲毫的不願,果真是熱情的讓丫頭們拿下去包好,自己則是抽空坐了下來,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這才雙目含笑的看向雲千夢,隨即告誡着一旁的楚潔“潔兒,你看你大嫂何等的嫺靜,爲何你卻像是一隻潑猴般上竄下跳,真是讓我和你爹爹操碎了心!”
聽着謝氏藉由楚潔烘托自己,雲千夢卻只是但笑不語,徑自喝着手邊的茶水,目光卻是不由得放到那始終沉默不語的謝家姐妹身上,只覺這對姐妹長得果真是豔麗,身上的嫵媚當真是少見!
京都之中的名門閨秀大都生的高貴矜持,身上總是帶着一股清麗,如謝家姐妹這樣的柔媚還真是不多見,也是少有人能夠比擬!
而此時,謝婉婉正擡手勾了下落在耳邊的碎髮,那微微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藕臂上,赫然戴着一隻金色的手鐲,而那手鐲上竟還掛着一隻發不出聲音的鈴鐺,看着十分的別緻漂亮,卻與京都小姐們的打扮相差甚大!
雲千夢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那隻和田羊脂玉,心中暗想着自己平日裡的裝扮,若今日謝氏沒有送她玉鐲,只怕自己常帶的也是曲若離留下來的其他玉鐲,至於帶有鈴鐺的金鐲子,倒還是頭一次看到!
“婉婉表妹的鐲子,真是別緻啊!”嘴角含着淺笑,雲千夢一手端着茶盞,一手掀開茶蓋,淡淡的開口稱讚道!
謝婉婉勾發的手微微一頓,隨即便意識到雲千夢指的便是她右手手腕上戴着的金鐲子,便立即放下手腕,笑道“表嫂過獎了,這只不過是個小玩意,不值得一提!”
看着她的動作,雲千夢臉上淺笑依舊,卻沒有再開口!
倒是謝氏見雲千夢注意到自己的侄女,便笑着開口“婉婉與媛媛是雙生子,可惜我那哥哥嫂子死的早,便把她們託付給了我!當年嫂子懷着她們時,恰巧有人送了這一對鐲子,大家本以爲是讓還在戴在雙手上的,卻不想竟是雙生子,一人一隻!”
聽着謝氏的解釋,雲千夢嘴角噙笑,微點了點頭“這可真是奇遇!但能夠生出雙生子,也是夫人的造化啊!”
說完,雲千夢的目光便從謝家姐妹的身上收了回來,與謝氏對看一眼,隨即垂下眼瞼喝了口溫熱的茶水,只覺這茶水清新醇香,在口中轉過一圈後瞬間便滑下了喉嚨,當真是醇香滿齒!
“唉,這有什麼造化的!這兩孩子自小便沒了父母,還是可憐啊!幸而我後來有了潔兒,姐妹三人作伴,倒也是玩得開心,讓我也放心不少!只單單這潔兒太頑皮,總讓我和你公公頭疼!”說着,謝氏疼愛的拉過自己的女兒,替她撫了撫不小心滑落的髮絲,眼底一片慈母疼愛!
“孃親說的什麼話?潔兒可是最乖巧的!現如今有了嫂嫂,潔兒又有地方可以解悶了!只是,不知潔兒能不能去相府找嫂嫂聊天解悶?”楚潔賴在謝氏的懷中,雙眼亮晶晶的含笑看向雲千夢,詢問着她的意見!
雲千夢放下手中的茶盞,聽完她的問話抿嘴一笑,隨即開口“自然是可以的!我還怕請不來二孃與幾位妹妹呢!”
聽着雲千夢肯定的回答,楚潔頓時喜笑顏開!
衆人正說笑着,便見楚飛揚與楚輕揚先後走進偏廳!
見到雲千夢,楚飛揚眼底浮上一抹淺笑,而云千夢則是站起身緩步走到他身邊,隨後轉身告辭道“天色已晚,我們便先告辭了!二孃與弟弟、妹妹便好好的休息吧!”
見兩人要告辭,衆人紛紛站起身,在雲千夢的阻攔下這才停住了腳步沒有送至楚王府的門口!
而云千夢則在楚飛揚的攙扶下坐進馬車內,看着他微閃的黑瞳,雲千夢只覺方纔在書房中,怕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只是此時楚飛揚怕還需要時間沉澱自己的情緒,雲千夢便並未開口,只是坐在他的身邊緊緊的握着他的雙手,給予無聲的支持!
馬車一路前進,在寂靜的長街上發出一陣陣滾動的聲響,在這寒冬臘月之中顯得十分的清脆!
遠處隱隱傳來炮竹之聲,只怕是有孩童的家中正點燃煙花玩耍吧!
馬車剛剛挺穩在楚相府的門口,便見相府的門口站着一抹纖細的身影!
“小姐,是表小姐身邊的樂瑤!”元冬的眼神最好,瞬間便辨別出那身影是誰!
“快讓她過來!”雲千夢對楚飛揚點了點頭,示意他先進去,自己則是披好披風,在慕春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等着樂瑤過來!
“奴婢見過表小姐!”看到雲千夢,樂瑤立即跑了過來,隨即快速的行禮道!
“這麼晚了,你怎麼站在這裡?”看着樂瑤被凍的面色發白,雲千夢立即領着她走進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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