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衛見容雲鶴在聽完自己的話後,竟是半晌也不曾開口,僅是緊皺眉頭立於院落中,心底不知在想些什麼全文閱讀。
只是,端看容雲鶴神色肅穆帶着嚴謹之色,便知他此時定是在考量極爲重要的事情。
暗衛也不催促容雲鶴立即下定決心,只是安靜地守在他的身旁,以防有人行刺。畢竟,蘇啓與廣威將軍在通州破城時便失去了蹤影,如今他們在明,蘇啓等人在暗,自然是要萬分小心。
“你身上,可有攜帶西楚地圖。”容雲鶴沉思半晌,終於緩緩開口,心思沉重讓他出口的話音也帶着一抹凝重,如這清晨的霧珠般透着沁心的涼意。
“有。公子是想熟悉西楚地形再定奪行程?”那暗衛極其靈敏,容雲鶴的話剛說出口,他便已瞭解了容雲鶴的心思。
聞言,容雲鶴擡眼看了他一眼,心中卻不得不佩服楚飛揚手下之人皆是可堪大用之人。
慎重地點了點頭,容雲鶴與那暗衛一同踏進屋子。只見那暗衛極其快速地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羊皮地圖攤在八仙桌上,兩人同時低頭看向地圖上的山脈城池。
與此同時,那暗衛亦耐心地對容雲鶴講述已經被海王攻下的城池,將官道山路水路等一應詳盡地分析了一遍。
“容公子請看,海王如今攻佔了通州、鄭州、義城等東南西北四座城池,連帶着這四座城池周邊的城池也被攻下無數,這已經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說着,暗衛有力的手指以那四座城池爲頂點,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四方形,繼而繼續說道:“海王控制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交通要道,不管是圈內還是圈外,皆可掌握主動權,也因此可在官道上阻攔王爺援軍的到來以及糧草的供給。”
“若是走小道呢?”聽着暗衛詳細的解釋分析,容雲鶴眉頭微皺,目光已是轉向用藍線標明的羊腸小道或者山間小路上。只是不等那暗衛開口,容雲鶴的眼底便已浮現出一抹不滿與否定。
暗衛瞧出容雲鶴神色間的轉變,面色也緊跟着嚴肅了起來,繼而開口,“小道自是可以走,可一來這些小道均是沒有修葺的,路面窄地面凹凸不平不說,相較於官道卻已是繞出了極大的圈子,這對於行軍打仗時間便是一切而言,這一般是不會被將領們所採用的。二來,想來海王定也是已經想到了這一層,只怕這些小道上,定也是埋伏重重,糧草援軍能不能到達目的地,恐怕要二說了。”
一通分析下來,容雲鶴擡眸看向那暗衛,心底微微詫異,臉上卻平靜淡然道:“你倒是成你家王爺的說客了。”
暗衛自是明白容雲鶴話裡話外的意思,但他心中卻也知容雲鶴並無惡意,臉上的神色依舊肅穆凜然,視線始終放在地圖上,淡淡地開口,“容公子心中也知,辰王心中最計較的一爲皇位、二爲咱們王妃。如今辰王逼宮,京城內盡數是辰王的城防軍,最不安全的地方,便是楚相府。王爺離京前,曾將所有暗衛集中起來保護王妃,可王妃心中卻放不下輔國公府、雲相府與容府,生生將暗衛分了幾撥去保護這三個府邸……”
“你說什麼?”聞言,容雲鶴心神巨驚,從未想過雲千夢在此時還能想着容府,心底不禁劃過一絲暖流,卻又有些氣她不懂保護自己。畢竟,與容府相比,雲千夢的處境更加艱難,辰王斷是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的。
只見容雲鶴的臉色漸漸被抽白,素來充滿寡淡目光的眼底也急速地聚集焦急之色,驟然低下頭來,雙目帶着急迫地細細查看着桌上的地圖,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自己此時所處的方位輕敲着,遂又滑向周邊的城池,沉穩的氣勢之下隱藏的是不易察覺的睿智與精明的心思。
只瞅着容雲鶴的手指在幾個並不顯眼相對安全的城池上多點了幾下,隨即擡起頭來看向暗衛,這才重新開口,“王爺身邊有你這樣的人,當真讓容某欽羨不已。方纔你話中的意思,我已明白,雖說辰王逼走了皇上,可在天下百姓與百官心中,此時這西楚的皇帝依舊是玉乾帝。百官依舊是聽命於玉乾帝。蘇啓又因聖旨而遠離京城逃過一劫,又與忠於皇上的廣威將軍在一塊,想必定會趁機爲難王爺。若是他這個漕運使趁機拖延糧草運輸的時間,即便王爺有通天的本領,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屆時定是連累了整個楚王軍吃敗仗。我容家別的沒有,銀子糧食倒是足矣充足。且西楚各地均有我容家的錢莊與米鋪,想要週轉大軍的軍糧,倒是可以先用容家的,不但放心且能夠節省時間。”
暗衛不想容雲鶴竟是這般爽快,立即朝着容雲鶴抱拳,朗聲道:“多謝容公子鼎力相助。今日一事,是卑職多嘴了,還望容公子莫要見怪。”
容雲鶴卻是舉起一手製止暗衛自責的話語,帶着一絲悵然道:“並非是因爲你方纔的話才讓我下定此決心的。容家自很久以前,便已與王妃、與楚王聯繫在一起。這樣的時刻,若咱們不團結一致拼得一個前程,只怕將來大家都不會有好下場。你且告訴王爺,我暫時哪也不去,江南調糧一時便交給我吧。順便替我通知肆兒,讓他儘快趕去北方,督促梅、左二人。”
話並未說明,只點到爲止,但容雲鶴卻相信暗衛能夠聽明白。
暗衛心頭一緊,遂對容雲鶴點了下頭,便轉身步出正屋……
皇宮中。
兩軍交戰,兵戎相見,硝煙四起,殿堂樓閣內外盡是屍體,金碧輝煌的皇宮已是血流成河,四處是宮女太監逃竄的身影,尖叫大喊求饒聲不絕於耳,人間慘象盡數展現在人們的眼前。
激戰過後,辰王軍殲滅禁衛軍兩萬六千多人,己方損傷不到八千人,實力懸殊讓人咋舌。只怕無人能知,平日裡只會嚴守城門的城防軍,竟隱藏着這樣的實力。
“王爺,除去禁衛軍副統領夏吉被我們生擒,其餘人等盡數被殲滅。”寧鋒手持長劍走到辰王的身邊,稟報着戰況。
而一旁早有侍衛押着夏吉走上前,兩名侍衛死壓住夏吉的肩頭,想讓夏吉對辰王行跪拜大禮。
不想夏吉骨頭極硬,不但直射向辰王的眼中帶着冷漠與譏諷,雙腿更是站立地筆直,任由兩名侍衛怎樣按壓他,卻始終不肯屈膝跪下。
“好一個硬骨頭,到了這個時候,竟還不肯屈服本王。”辰王一身盔甲上早已沾染了無數的鮮血,殺紅了眼的他即便此時已經盡數掌握了皇宮,眼底的殺氣與身上的戾氣依舊濃烈縈繞在眼底周身,望之讓人心生膽顫,不敢再直視這樣一名猶如從地獄中走出的勾魂者。
可偏偏夏吉卻也是殺紅了眼,加之江沐辰殺了他全家,使得夏吉心中對江沐辰恨之入骨,自然是不懼辰王的威壓,雙目瞪大地射向江沐辰,恨不得將辰王扒皮抽筋。
見辰王到了此刻竟還奢望自己跪拜於他,夏吉頓時仰天大笑三聲,隨即冷寒下一張沾滿血跡的臉,朝着辰王怒道:“亂臣賊子,竟還望向本將跪拜於你,你自己想當叛賊,卻少把本將拖下水!你於皇上不忠、於百姓尚無半點憐憫之心,將本將一家趕盡殺絕,還妄想本將下跪求饒,辰王,你死了這份心吧!本將誓死也不會跪你這等卑鄙無恥的小人!本將不屑於你說話,呸!”
一通淋漓盡致的謾罵,頓時讓夏吉舒緩了心中的積怨,臉上浮現大快人心的表情。
但寧峰等人聽完夏吉的話後,手心均是不由得冒出冷汗,一道道冷光射向面前勢單力薄的夏吉,想以此壓制住夏吉的張狂。
卻不想,夏吉如今孤家寡人一個,自是什麼都不怕,照單全收四周射過來的兇狠目光,徑自笑得囂張灑脫。
寧峰立即閃身來到夏吉的身後,右腳猛地朝着夏吉筆挺的腿彎處踢去……
‘咚……’衆人只聽見一聲極其清脆的觸地之聲,夏吉竟已是單膝跪在了辰王的面前。
見辰王等人欺人太甚,夏吉忍着膝蓋上的劇痛扭頭瞪了寧峰一眼,隨即轉頭怒視辰王,即便是跪着,可他的身上卻依舊是不卑不亢的氣勢,只見夏吉仰高頭顱張口便罵道:“爾等想逼本將就範,即便本將跪了你又如何?本將心中不服,本將絕不會認你這叛王爲君主全文閱讀!辰王,你死了這份心吧!你我之間不共戴天!”
江沐辰卻是不言不語任由夏吉罵個夠,只見他立於金鑾殿外,目光遠視前方,看着自己的將士們還在浴血奮戰之中,江沐辰猛地收回視線轉向一臉不屈不服的夏吉,帶着一身冰寒氣息地上前一步,寒聲道:“你倒是忠心於玉乾帝,放心,本王會讓你死得其所的!”
“哼,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本將!”夏吉早已看透生死,豈會怕了辰王話語中的生生死死、砍砍殺殺?
“現在就殺了你?哼,本王會讓你死得有價值!待本王整頓好這皇宮,本王會親自操刀將你的人頭砍落祭旗!”一聲冷哼,辰王便揮手讓侍衛將夏吉拖了下去。
而辰王卻是轉身,擡眸看着面前莊嚴肅穆的金殿,一步一步踏上臺階,踩着染血的紅毯走向金殿。
紅毯的兩旁早已站立着與辰王出生入死的將領們,衆人恭迎辰王一步步走進金殿,一步步迎向那至高無上的九龍寶座。
辰王每踏出一步,靴子底部便會沁出絲絲鮮血來,而他面色冷肅帶着還未褪去的殺氣,混合着與生俱來的貴氣,在衆人的注目中踏進金殿,那雙鷹隼般的冷眸瞬間射向十丈之外的九龍寶座。
爲了這一天,他走了整整二十四年,其中的艱辛無人能知。
爲了這一把九龍寶座,他付出了太多,甚至是錯失了雲千夢這樣絕無僅有的女子。
只不過,只要他坐上那把九龍寶座,這西楚的天下便盡數掌握在他的手中,即便雲千夢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不會再放開她。即便他與雲千夢之間隔着一個楚飛揚,他也會先將楚飛揚挫骨揚灰,將雲千夢搶回來。
思及此,冷凝地眼眸中劃過一抹堅定,江沐辰走向玉階的腳步緩緩加快,眨眼間便已立在龍案前。
只見他目光沉靜地盯着下面浴血奮戰的將士們,漸漸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寧鋒第一個跪倒在辰王的面前,高呼聖上之名。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其餘人見辰王身邊第一侍衛已經開口,立即緊跟着寧鋒下跪行跪拜大禮,高呼之聲直衝雲霄。
“傳朕的命,昭告天下,先帝玉乾帝不幸染病暴斃,將皇位傳於辰王,從今日開始,改元德夕!”冰冷的聲音自江沐辰的口中吐出,而他眉宇間的堅定更如千年玄冰無法融化。
可聽到‘德夕’二字的寧鋒,表情卻是一怔,眉頭不着痕跡地皺了一下,一顆心頓時咯噔一下。
閨名雲千夢,‘夢’字乃一個‘夕’加兩個‘木’。而‘德’與‘得’同音。皇上竟是定年號爲‘德夕’,這是不是說明王爺打算對動手?
因爲江沐辰所說的年號,寧鋒背後竟沁出一層冷汗,皇上若是奪人之妻,只怕將來會受盡世人的詬病,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叩首,拜見德夕帝。
“稟。”只是,原本在宮內搜查玉乾帝等人下落的侍衛匆匆跑進大殿,雙膝跪下稟報,“皇上,卑職們已將皇宮搜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先帝、太后皇后等人的行蹤。此時已將先帝的其餘妃嬪聚集在鳳翔宮中,等候皇上發落。”
“哼,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他以爲逃離了皇宮,朕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傳朕的旨意,遇到玉乾帝、太后皇后三人,格殺勿論。”冷哼一聲,江沐辰已發出第二道聖旨。
“皇上,其餘的大臣呢?咱們此次殲滅的禁衛軍不足半數,想必其餘的禁衛軍定是隨着先帝逃了出去。”消失的可不僅僅只有那三人,還有朝中不少重臣,這些人在朝野有着舉足輕重的分量。
一如端王,他雖鮮少參與政派之爭,對於朝政之事也沒有多大的野心,但此人卻深受百姓的愛戴。
一如文家的文攜,文家名滿天下,西楚儒生大多是出自文家,若是文家在外散播留言,於皇上地位的鞏固卻是極大的不利。
皇上此番倉促登基,天下儒生定會有所懷疑,到時候文章橋段流出,定會有損龍威。
但若是有端王等人的共同作證,相信這樣的流言定會被很快地壓制下去,皇上的龍椅才能坐得順暢。
更何況,那五萬人的禁衛軍竟在一夜之間隨着帝后消失無蹤,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着實讓人放不下心來。
江沐辰顯然也已想到了這一層,只見他斂目沉吟半晌,冷聲道:“其餘人等只得生擒,待朕見過他們後再下定論。先帝的妃嬪以及身邊伺候的宮女,盡數賜一碗紅花湯,全部打入冷宮,有不服者就地正法。至於禁衛軍定是會貼身保護玉乾帝等人,若是被我軍遇到,格殺勿論,不可放過一個!”
“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衆人再次高呼。
“皇上,京城的百姓應如何處置?如今楚王是二十五萬人馬和海沉溪的幾萬人馬依舊駐紮在城外,以一敵二對咱們而言實在是不利。”寧鋒始終擔憂城外的那幾十萬大軍會把矛頭轉向京城。
儘管王爺手中如今握有一百二十萬大軍,可這些兵力卻是分佈在西楚的東南西北,短時間內想要聚集起來,實則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江沐辰平靜地聽着寧鋒的分析,任由下面的武將們各抒己見,心頭則已有了一個腹案。
“皇上,這城門是絕對不能打開的。微臣早已統計過京城內的存糧,足夠京城百姓生活一年有餘。”此時,曲炎滿面笑容地走上前,稟報着自己手上所掌握的數據。
聞言,江沐辰冷淡地點了點頭,卻又下命道:“軍糧物資是重中之重,切記不可出任何的紕漏。海全楚飛揚均是極其狡猾之人,在戰場上亦是無所不用其極,想要擊敗他們,首先便是防備他們有所行動。”
“微臣明白,請皇上放心。”曲炎彎腰立於大殿上,踩着腳下的泊泊鮮血,心中卻是萬分得意。
“如今京城百姓盡數掌握在我們手中,楚飛揚斷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攻城。寧鋒,傳令下去,所有世家大族、官家王府,均派人緊盯,嚴禁任何人出入自家府邸,違令者斬。同時帶着勸進書前去,若他們不肯簽名,就將全族老小盡數關入大牢,直到他們簽名爲止。”江沐辰當機立斷下命。
遂見江沐辰坐到龍椅上,抽出一張空白的聖旨,執起龍案上的毛筆,在聖旨上揮灑筆墨,最後從龍案上拿出玉璽,在聖旨的左下角蓋上了大印。
江沐辰將墨跡還未乾透的聖旨交給寧鋒,繼而起身郎朗開口,“此番詔書,一則向天下百姓交代玉乾帝已暴斃而亡,由辰王繼位。二則,楚王海王叛變,成爲西楚叛賊,朕將攜西楚百姓擒賊擒王。望各位愛卿與朕同心協力,共同保衛西楚天下。”
“吾皇英明,臣等願陪同皇上死戰到底。”事實到底如何,已不是殿上衆人所能關心的問題。他們的心中腦海中早已是幻想出自己即將到來的青雲直上,高官厚祿、美女環伺,已讓他們心中的**無限放大膨脹,迫不及待地向江沐辰表明忠心,以爲自己謀一個好前程。
寧鋒手捧江沐辰所書寫的聖旨,定睛一看,心中不禁詫異,不知從何時起,王爺竟能把玉乾帝的筆跡模仿地如出一轍惟妙惟肖,即便是再有經驗的學士,只怕也辨別不出這字跡的真僞。難怪王爺一踏進大殿便直衝龍椅而去,原來王爺早已做好了準備。
如此一想,寧鋒不由得心潮澎湃,有了這道以假亂真的聖旨,所有的局勢將會逆轉,楚王海王將成爲逆賊遭到天下百姓的唾罵,而王爺,哦,不對,是皇上則能夠名正言順的登基。
與此同時,又能夠輕而易舉地解決掉玉乾帝,即便將來對方起兵聲討,只怕也無人能信。
“現如今,叛王楚飛揚與海全始終對京城皇宮虎視眈眈,還不是咱們慶功的時候,各位愛卿切勿因爲現下的勝利而忘形。希望各位愛卿始終記得咱們君臣曾經走過的艱苦歲月,待朕的江山穩定、四海昇平之時,朕定會重重獎賞各位愛卿。”江沐辰此言,既是安撫人心,亦是提醒大殿內的衆人。此時京城的門外還有兩頭猛虎緊盯着,切切不可因爲眼前的勝仗而得意忘形,否則莫說將來封王拜相,只怕連性命也會不保。
“臣等謹記皇上訓斥。”方纔還爲勝利沾沾自喜的衆人,因爲辰王的話紛紛變了臉色,心中的姿態瞬間擺正,異口同聲地高呼。
“皇宮中密道極多,寧鋒,你親自領着人一條條給朕檢查一遍。那些其餘人則隨朕出宮。”卻不想,江沐辰既然自行登基稱帝,爲何捨棄華麗的皇宮,卻急着出宮呢。
唯有跟隨江沐辰多年的寧鋒明白,現在皇宮雖然掌握在了他們的手中,但始終沒有找到玉乾帝等人逃生的那條密道,以防萬一,皇上是不會在皇宮久留的。更何況,宮外的情形也不見樂觀,被關在城內,楚王定會有所行動,皇上自然要防範於未然。
只是,想到皇上見到時便會失去往日的冷靜自若,寧峰心頭卻又浮上一層深重的擔憂。
擡頭看向已經走下玉階對羣臣交代事情的德夕帝,寧峰只能恭送着江沐辰離開,自己則領着侍衛前往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