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衆人得命,寧鋒親自出去傳江沐辰的旨意。
而其餘人等則是圍在江沐辰身旁商討對付白無痕的計謀。
待寧鋒重回營帳內,只見江沐辰單獨留下曲炎,聽他稟報戶部銀兩的走向。
“皇上……”將手中整理好的摺子遞給江沐辰後,曲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吞吞吐吐地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江沐辰淺淺地掃了眼立於面前的曲炎,見他一副想說又似乎不敢說的模樣,憑着江沐辰的精明,又豈會看不穿曲炎的小伎倆?江沐辰一面翻看着手中的摺子,一面開口問着曲炎,“有什麼事情就直說。”
寧鋒站回江沐辰的身後,靜默地觀察着曲炎。
只見曲炎雖是恭敬地立於皇上的面前,臉上亦是端着小心翼翼的神色,只是那閃爍其詞的雙目卻顯示此人內心並不如他表現地這般忠心護主。
雖說曲炎投靠了皇上,可他並不像自己是從小跟在皇上身邊的,這份忠心自然是不可能與自己相同。加上曲炎幾次三番想將曲景清塞進辰王府,均被皇上給擋了回來,難保此人心頭不會生出暗恨。因此一切還是要小心爲上。
思及此,寧峰注視着曲炎的目光中,已是多了一份謹慎小心與審視之光。
“是。”見江沐辰終於開口詢問,曲炎半斂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面上卻是沉吟片刻這才緩緩開口,“皇上,微臣認爲,不管是何人將玉乾帝的首級掛在城牆上,此人的目的定是想要抹黑皇上。雖說皇上已經登基,可京中那些大家世族卻未必真心歸附,而海全的手中還握着這些世族的嫡子嫡女,皇上若不趁早拉攏他們,只怕將來還會生出不少的變故啊。更何況,皇上當初顧念與這些士族往日的情分並未大開殺戒。一如輔國公府,即便谷老太君沒有在勸進表上簽名蓋印,您依舊沒有追究降罪。只是,您的這番仁德在他們眼中,只怕是做戲。唯有真正與他們捆綁在一起,有了共同的利益,這些利字當頭的士族纔會真正地站在您的身後。”
曲炎的分析句句爲江沐辰考慮,半點也不曾提到自身的利益,加上臉上的表情真摯,倒是讓人覺得他對江沐辰是十分忠心的。
就連原本防着他的寧鋒,在聽完曲炎的分析後,眼中亦是浮現一絲認同之色。
此事早已在皇上登基時,便有不少大臣謀士提出,奈何皇上心中依舊只有一人,執意不肯將那些大家世族的小姐納入後宮,大臣們也是無計可施。
更何況,如今天下三分,皇上要收買的人心可不僅僅是被軟禁在京城中的大家世族,那些隨着皇上打下江山的大臣謀士亦是需要拉攏的對象。沒有從中得到好處,那些人定會認爲即便是跟着辰王打下江山,只怕也不會得到重用。久而久之,這人心便渙散了。
只是,曲炎方纔的分析中卻獨獨點出輔國公府,這讓寧峰有些小心地轉目看了江沐辰一眼,心底有些捉不準皇上如今心中所想。只是,對於曲炎的用意,寧峰卻是極其清楚的。
此時的曲炎既想對皇上表現他的忠心,又想不着痕跡地抹黑輔國公府,讓輔國公府成爲那出頭的鳥,不得不說,實在是難爲曲炎的用心了。
只不過,這一切的決定,還是端看皇上心中如何考慮。
如此一想,寧峰心頭暗暗一緊,腦中不由得浮現一抹清蓮芙蓉般聖潔的嬌顏來,卻是更加註意江沐辰在聽完此番話後的表情。
江沐辰已是看穿了曲炎的心思,不動聲色地任由曲炎將話說完,面色平靜地反問道:“那麼,曲尚書認爲朕應該如何做才能真正地收服那些大家世族的心呢?想必曲尚書心中早已有了極好的法子吧。”
輕而易舉地,江沐辰繞過輔國公府,直接詢問曲炎有何妙計。
果真,曲炎見德夕帝將自己的規勸聽進了心中,心頭不由得一喜,卻還是按捺住心中的這抹得意,表情仍舊滿是忠誠地說道:“皇上,依臣之見,還是儘快充裕後宮,讓皇室與各大世家有所牽連,這樣纔是上上之策啊。這樣一來,咱們即可不費一兵一卒收服這些士族,又可讓西楚上下看到民心歸向,再者還可充裕皇上的後宮,一舉三得豈不省事?且自從上次皇上遭埋伏受傷後,傷口便沒有得到妥善的調養,身邊又沒有貼心的妃嬪伺候,微臣實在擔心皇上的龍體,還請皇上能夠明白微臣這番心思啊!”
語畢,曲炎識趣的不再開口,心知以德夕帝的性子,說得越多反倒容易引起皇上的猜忌。
一旦皇上決定充裕後宮、廣納美人,那自然是不可能厚此薄彼,既要收服京中的大家世族,亦要安撫這些跟隨他的將領功臣,屆時定會有他曲炎一份功勞在內,景清入宮成妃也更會容易些。
江沐辰聽完曲炎的忠言逆耳之詞,卻把玩着手中那份沒有公開的文函,眼底冰霜一片,不見絲毫溫度。
曲炎滿心期盼,此時卻得不到德夕帝的迴應,心頭不免有些發怵,不由得偷偷擡頭看了寧鋒一眼,卻發現寧鋒面色平靜,可眼底卻含着一絲擔憂。
這讓曲炎心中原本的篤定漸漸變爲忐忑,不明白德夕帝到底在想寫什麼。
“你倒是忠心。”半晌,江沐辰緩緩吐出這句話。
曲炎聽之,臉上立即浮現一抹討好的笑容,正要開口謝恩,江沐辰卻又緊接着開口,“只是,你做事卻依舊欠考慮。這軍營中有軍醫又有太醫,有他們照看朕的身子,難道還會出了岔子?你可見過哪國皇帝御駕親征,身旁還帶着妃嬪的?你讓只會取悅君王的妃嬪同行,當真是爲了朕的龍體着想?況且,在明知海全手中掌控的全是嫡子嫡女的情況下,你卻讓朕迎娶那些庶女進宮,你是想讓全天下嘲笑朕沒有本事,需要依靠庶女來穩固自己的江山?還是想讓海全楚飛揚等人恥笑朕急着登基坐穩皇位,連後宮女子的身份也可以毫不顧忌?曲炎,你莫要忘記,你是戶部尚書。你既不是太妃,也不是大內總管,朕後宮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也不需要你指手畫腳。還是說,你這戶部尚書已經做膩了,想換大內總管做做?是不是想讓朕下旨成全你的這番苦心?”
豈料江沐辰不動聲色的回擊下帶着極其冷峻的犀利,被江沐辰一陣發問,曲炎面色慘白、雙脣瑟瑟發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上冷汗滑落臉頰滴入衣襟中,雙目緊盯着地面不敢直視江沐辰,戰戰兢兢地求饒,“微臣該死,微臣不該隨便揣摩聖意,微臣不該自作主張。請皇上責罰。”
見曲炎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江沐辰眼底劃過一絲嫌棄,冷聲下旨,“自己出去領軍棍十下,小懲大誡,若有下次,朕定不會饒了你。”
責罰已下,曲炎心中再不甘,也不敢再多言,隨即磕頭謝恩道:“謝皇上,微臣領旨。”
語畢,曲炎起身退出營帳,不一會,便有行刑的聲響傳入營帳內。
聽着軍棍打在肉身的聲響,江沐辰卻是雙眉緊皺,再次打開手中的文函,細細地看着上面的內容。
只是,越是往下細讀,江沐辰臉上的神色就變得越發的冷峻,渾身包裹在一層冰冷氣息之中。引得一旁的寧鋒心中一陣緊張,不明白那文涵中還有何訊息,竟能讓皇上改變如此之多。
“皇上,不知還有何難事讓皇上這般愁眉不展?”寧鋒低聲開口詢問,目光卻是規矩地盯着自己的腳尖,並未自作聰明地偷看江沐辰手中的文函。
“夢……咳咳……”江沐辰雙手緊握成拳,面色極其凝重肅穆,而思緒則依舊停留在文函中的內容中,剛一開口便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趕緊改口道:“有人發現,有一縱人馬趁夜從山谷中逃了出來。若朕的猜測沒有錯,那定是的馬車。”
語畢,便見江沐辰方纔面對曲炎時的滿面冰霜早已破冰,兩道黑濃的劍眉早已擰起,冰冷嗜血的眼眸中隱藏着極深的擔憂與興奮,就連方纔出口說出‘’三字時的語氣,亦是帶着些微的顫抖。
寧鋒聽之,心頭大震,雙膝立即跪下,懇請道:“皇上,只是一個女子,您可不能爲了一個女子而放棄整片江山啊。咱們如今正與楚王海王進行交戰狀態,西楚四面的戰爭也已拉開序幕,咱們已沒有更多的人手去捉拿。更何況,皇上新君登基,德行極爲重要,豈能爲了一個女子而讓天下人……”
江沐辰豈會料到自己的一番話竟引來寧鋒這麼大的反應,心頭壓抑的怒火瞬間爆發了出來,不等寧峰將規勸的話說完,便見江沐辰一手猛地拍向桌面,一手指着寧鋒怒道:“朕何時說爲了一個女子放棄整片江山了?寧鋒,你是不是認爲自己跟着朕這麼多年,朕就不敢殺你了?”
寧鋒低頭聽着德夕帝的怒罵,面上皆是驚懼之色,只是眼底神情卻堅定如一,不畏皇權開口規勸着江沐辰,“皇上,微臣絕對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微臣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皇上的心思,微臣還是略知一二的。可不管皇上心中多麼喜歡,現如今她始終是楚王的妻子。您若是對她做了什麼,天下百姓定會認爲皇上是爲了,這才向天下宣稱楚王爲叛賊的。皇上,您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壞在一個女子的手上啊。”
寧鋒越說越激動,心中亦是決定絕不能讓皇上在這件事情上犯糊塗。
當初太后爲了在辰王身邊安插眼線,讓西靖帝給辰王指婚,賜婚辰王與雲相府千金雲千夢。
辰王好不容易讓玉乾帝收回了西靖帝的聖旨,解除了他與雲千夢的婚約,怎能在事後又反悔?更何況,雲千夢如今已是楚王正妃,若是與皇上之間傳出閒言碎語,這對還未坐穩龍椅的德夕帝而言,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夠了。”一聲含着怒意的低吼自江沐辰的口中呼出,只見他猛地站起身,手指着寧鋒怒道:“如何坐穩這江山,還不需要你來教朕。你只需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便可,朕的事情,你無需指手畫腳。”
“皇上……”聽完江沐辰的話,寧鋒震驚地擡起頭來,正要開口,卻見江沐辰舉起手讓他閉嘴。
江沐辰閉上雙目,用力地深吸幾口氣,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半晌纔對寧鋒開口,“寧鋒,朕心中明白,你所做的一切,均是爲了朕好。只是,朕提起雲千夢的事情,也並非完全是爲了她。宣武將軍已命人前去那山谷查探,並未發現太妃的蹤跡,且整座山谷中,唯有一處的房子是被盡數燒燬的,這裡面到底藏着什麼事情,只怕只有逃出山谷的人才知曉。而偏偏這時候發現一輛逃走的馬車,若朕的猜測沒錯,雲千夢定是帶着太妃一同離開的。太妃爲了朕吃了這麼多的苦,你以爲朕不擔心嗎?”
“皇上……是微臣錯怪了皇上啊……”寧鋒沒想到這裡面竟還有這些的事情,一時間臉上紅白相交,只覺自己誤會了皇上,竟將皇上想成那種貪圖女色的男子,心中對德夕帝亦是越發的愧疚了。
“你且起來吧。”江沐辰自是明白寧鋒的忠心耿耿,方纔盛怒的口氣也漸漸緩和了下來,輕聲讓寧鋒起身。
“皇上……誰在外面?”寧鋒正要開口說起元德太妃的事情,神色卻突然一凜,迅速轉身朝着帳外走去,手中長劍已出鞘,猛地挑開營帳的帳簾,卻看到曲炎捂着臀部齜牙咧嘴地立於營帳外。
“曲大人,行刑已經結束了?”寧鋒冷目盯着曲炎,對於此人則沒有半點好感。明明是曲家人,但爲了與曲凌傲爭奪輔國公府侯爺的位置而投靠皇上,這種背叛祖宗之人,最是讓寧鋒反感厭惡。
寧鋒的突然出現,讓曲炎嚇了一大跳,看着指向自己的劍尖,曲炎忍住身上的疼痛,討好地問着寧峰,“寧侍衛,微臣已經受完刑,正要向皇上稟報呢。”
見曲炎一臉扭曲的笑意,寧鋒的眼底瞬間劃過一絲厭惡,語氣冰冷道:“我自會告知皇上,曲大人受了傷,還是回自己的營帳歇息吧。莫要再呆在這裡,否則我手上的劍可是不認人的。”
“是是是,微臣知道了。”曲炎卻仿若看不到寧鋒對他的冷淡,依舊是笑得燦爛,隨即才扶着自己的腰背一瘸一拐地離開。
寧鋒盯着曲炎的背影,直至他走遠,才放心地收起長劍重回營帳。
“外面出了何事?”此時的江沐辰已是放下了雲千夢的事情,再次立於帳內懸掛着的羊皮地圖前,研究着作戰的方案。
“曲尚書的十軍棍已經行刑結束。”簡明扼要地提了下曲炎,寧鋒並未多說外面的事情。
見德夕帝此時正專心地研究着地圖,寧鋒想了片刻,還是低聲開口道:“皇上,曲炎一心一意想將曲景清送入宮中爲妃,皇上爲何總是推脫?曲尚書今日那番話雖帶有私心,但仔細細想,卻還是有一定道理的。當初玉乾帝不也是爲了維持朝中勢力的平衡,從而拉攏各大士族,更是將容蓉那種商賈之家的女子納入後宮爲妃。皇上何不趁機拉攏京中權貴,也能讓跟隨皇上出生入死的將領們更加忠心於皇上?也免得曲炎總是惦記着宮妃的位置。”
“朕現在沒有納妃的心情。江山破碎,二王作亂,太妃又捏在楚飛揚的手中,朕豈能在這種時候納妃?如此一來,天下百姓只怕均會認爲朕是個只顧自己貪圖享樂的昏君,竟連自己母妃的生死也不管不問,只怕是適得其反。”江沐辰搖了搖頭,半點猶豫也沒有便出言拒絕了寧峰的建議。只是那雙緊盯着地圖的雙目中,卻似乎幻化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讓人揮之不去,久久駐在心間……
寧峰見德夕帝心意已決,也知多說無益,便換了話題,不再就納妃一事緊揪着不放,“微臣不明白,十下軍棍並不重,皇上既然無心納妃,何不嚴懲曲尚書,讓他再也不敢打這樣的主意?”
“曲炎的小心思雖說多了些,但他這個戶部尚書卻是當的不錯。這幾個月我軍後放存儲的軍糧充足,賬冊上銀兩也十分的豐厚,足見他有理財的本事。朕既然已經明確回絕了他的要求,掐斷了曲景清入宮的希望,若是再下狠手將他打的半死不活,只怕將來曲炎也未必會真心替朕管理戶部。如今西楚天下三分,就連朝中的官員也是一分爲三。朕手下的謀士中雖也有精通理財之人,可唯有曲炎是最爲清楚國庫銀兩以及朝中一系列規矩的,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朕也不願在這樣的事情上與自己的臣子之間產生太大的隔閡。今日那十大軍棍,就當是讓曲炎長個記性,免得他總是惦記着不屬於他的東西。”說到此處時,江沐辰已是拿起方纔曲炎呈上來的戶部摺子細看了起來,只見摺子裡面銀兩走向清楚明白,各項費用均是羅列在其中,讓人一目瞭然,只見江沐辰挑剔的雙目中也浮上一抹讚賞之色。
“皇上英明。”見德夕帝在看完曲炎的賬冊摺子後眼露滿意之色,寧峰立即符合着開口。
只是,江沐辰的眉頭卻始終緊鎖,眉間依舊縈繞着一抹擔憂之色。
寧峰望之,心頭隱隱知曉皇帝爲何煩惱,心中合計片刻,這才低聲開口詢問道“皇上,既然如今已經有了的蹤跡,不如讓微臣前去營救太妃?”
江沐辰遊走在地圖山脈上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轉身看向寧鋒,眼底卻是一片冰霜……
“爹,你這是怎麼了?”曲炎剛回到營帳內,便見儒生打扮的曲景清迎了上來。
見曲炎滿頭大汗、臉上隱隱透着一抹痛苦之色,曲景清忙不迭地在椅子上加了一個軟墊,這才小心地扶着曲炎坐下,一雙美眸中透着濃濃地不解,語帶焦急地問道:“爹,您這是怎麼了?爲何去了一趟皇上的營帳,竟是負傷而回?”
“哎呦,我的腰啊……”不小心碰到了堅硬的椅子,曲炎一聲大叫,一張臉頓時痛苦地皺成了一團,口中不停地吸着冷氣,好半晌才平靜了下來。
看着面前女扮男裝的曲景清,曲炎身上的痛還未退去,心中的痛卻又浮了上來。若不是想讓景清入宮爲妃,他又豈會讓女兒跟着自己前來軍營吃苦?可如今幾個月過去了,皇上的心思竟是撲在戰事上,半點男女之情也不曾表露。自己方纔剛開了個頭,便被警告了一頓板子,實在是讓人心中焦急。
想起方纔在營帳外聽到的一切,曲炎重重地嘆了口氣,這纔開口,“還不是爲了規勸皇上納妃一事,竟觸怒了皇上,罰了我十軍棍。原本以爲皇上與楚王勢不兩立,皇上對雲千夢也就沒有了那樣的心思。可是啊,唉,景清啊,爹明日就送你回京城外的別院。你一個大家小姐豈能總是窩在這滿是男子的軍營中?若是你的身份被人發現,不但你一生的清譽可就全毀了,只怕咱們一家都要被皇上問罪。你是沒有看到皇上方纔的臉色,十足地想吃人的模樣啊!”
言盡於此,曲炎臉上已是浮現一層灰敗之色,顯然是對曲景清入宮爲妃的事情死了心。還不如趁着如今尚未有人發現景清之前將她送走,再爲她相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曲景清聽着曲炎的規勸,精緻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譏諷,“爹爹,女兒此生非皇上不嫁。況且當初的辰王已經登基爲德夕帝,女兒盼了這麼久,難不成您想讓女兒將後宮的位置騰出來讓給別人?女兒不管皇上對雲千夢那個賤人是怎樣的心思,但他江沐辰是我看中的男人,我定不會讓別的女子霸佔了他。爹爹,你且好好的歇息吧,女兒自有主張。”
語畢,曲景清便領着自己身後的小書童跑出了營帳,曲炎想要開口叫住她,可剛一站起身,背後的疼痛便讓他說不出半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