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啊,一萬年了,終於被我等來。少年,只要你幫我解除封印,就可以成爲我的主人。擁有一把威力無窮的聖器,脫困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紅衣器靈瘋狂蠱惑豔京,“屆時,聖器在手,想斬誰斬誰,財富,權力,應有盡有。”
豔京看着石室的另一頭,那裡除了堅硬的石壁之外什麼也沒有。
“我纔不在乎什麼聖器,我只想出去。”
器靈聞言,笑了笑,飄到石室的那一邊,指着牆壁道:“這裡看似有面牆,實則只是個障眼法。後面是一道出口,通到另外一個密室。”
豔京跑過來,試探的把手放了上去。
果然,手掌居然毫無阻塞的在牆上穿了過去。豔京看了眼器靈,在他鼓舞的眼神下,向前跨出一步,身體便像陷入泥潭一般慢慢融進了石壁。
穿過障眼法的牆壁後,豔京又來到一間奇怪的石室。
相比剛纔的地方,這裡要寬敞了許多。不僅如此,密室中央還矗立着十根彷彿粗大的石柱。石柱十分粗大,充當石室的樑柱,擎天柱一般頂住了上方的石層。每一根石柱都傷痕累累,柱身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損壞。這些損壞既有類似野獸留下的抓痕,也有刀砍斧鑿造成的缺口。全然不似自然形成,倒更像是人爲的結果。
最讓豔京震驚的是,在衆多石柱的後方,居然有着一副石棺。被粗大的石柱遮擋了視線,他一開始都沒有發現。
他繞過巨大的石柱,來到那副石棺前方,仔細觀察起來。
石棺很粗糙,只是普通的岩石材質。歲月在其表面留下了難以抹除的痕跡,似乎訴說着萬年裡的孤寂。
看着那神秘的石棺,豔京聯想到目前的處境,不禁陷入了沉思。這裡怎麼會有一具石頭做的棺材呢?裡面有沒有屍體?如果有,又會是什麼人呢?
“裡面躺着的是一隻業障滔天的惡業。”器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豔京身邊。
“惡業?”豔京反問道:“可是這裡怎麼會有一隻惡業的棺材呢?而且惡業死後,身體不是會化成一陣煙霧消失嗎?爲惡業打造棺材,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器靈嘆了一口氣,露出追憶的表情,以沉重的語氣說道:“說來話長……”
一萬年前,大聖戰開始初期。人類一方屢次戰敗,損失慘重,數不清的城池淪陷,大地生靈塗炭。而造成這個結果的一個原因,就在於惡業中出現了一批實力強大的高級惡業。這批高級惡業,每一隻都有着毀天滅地的力量,隨隨便便就可以左右一場戰局的勝負。有他們在,人類生存的希望渺茫,徹底戰敗只是時間問題。
爲了全部的人類,一位少年站了出來。他一人獨戰所有的高級惡業,最終憑藉手中的聖器,將其餘惡業全部祛除,只餘下一隻實力最強,也是最難以抹殺的惡業。雙方大戰三百來回,最後少年自知無法取勝,便以生命爲代價,將惡業封印。
聽完器靈的故事,豔京低下眼眉,心情有些低落。
“那個少年,後來一定是全人類的英雄吧。”他問道。
器靈搖了搖頭,“那是後來的事情,我被困在此處萬年,又怎會知道。”
豔京醒悟的點了點頭,然後深惡痛絕的看了眼石棺,做出了器靈想不到的舉動。他衝着那副石棺吐了好幾口口水,嘴裡還罵罵咧咧,似乎是些不能入耳的髒話。
看到豔京這般幼稚的做法,器靈憋着笑,就隨他去肆意發泄,直到他精疲力盡停了下來才說道:“行了,他都死了一萬年了,你難不成還想鞭屍不成?”
豔京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雖然有點害怕棺材裡的惡業長的嚇不嚇人,但是心底對惡業徹骨的恨意還是讓他戰勝了恐懼。
“哎哎,我說着玩的,別管他了,快點幫我解開封印吧。”器靈見豔京真的要去扒拉那具石棺,連忙把他叫住。
雖然對石棺裡萬年前作惡多端的惡業感到氣憤,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先幫聖器解開封印,逃離這裡纔是。於是豔京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怎麼可以幫你解開封印。”
器靈對豔京招了招手,領着他繞過室內其餘的石柱,來到一根插着半截鐵劍的柱子前。
“看到那柄劍沒有,那就是我的本體,一件聖器。”器靈指着那把鏽跡斑斑的鐵劍道,“你只需要將它從石柱裡拔出來即可。”
豔京點點頭,沒有過多猶豫,握住鐵劍的劍柄就開始往外拔。本以爲解除個封印居然會這麼輕鬆,拔個劍就可以了。可是當他一用力之後,才發現事情原來沒有這麼簡單。
“怎麼這麼緊啊。”豔京手臂上青筋暴起,身體後仰,手裡抓着劍柄拼命往外拽。那鐵劍就像在石柱裡生了根一樣,看着滿是鐵鏽,腐朽不堪,可不論豔京如何拔拽都紋絲不動。
“你再用點力看看。”一旁的器靈給他加油打氣道。
“已經是最大的力氣了!”豔京雙腳蹬在石柱上,身體離開地面,依靠自身的重力去撬動那劍身全部插入石柱,只露了一個劍柄在外的鐵劍。
豔京全神貫注,注意力都放了在拔劍上,渾然沒有發覺身後的紅衣器靈,之前亮如明星的眼眸此刻正閃着妖異的紅光。
器靈來到豔京身後,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輕輕覆在少年背上。血紅色的能量順着器靈的手掌灌輸進少年體內,頓時讓少年爆發出了強勁的力量,卡在石柱中的鐵劍也有了鬆動的跡象。
對此,豔京還以爲是自己的功勞,更加賣力起來。渾然不知真正的功臣還站在自己背後,正一臉愉悅的看着自己。
“咔擦”
豔京使勁一拽,鐵劍直接從石柱中被拔出半截。
“嘩啦啦”
突然,耳邊響起鐵鏈的聲音。兩根嬰兒手臂粗細的大鐵鏈從四周的石壁中伸出,似兩條噬人的蟒蛇徑直刺向豔京。
“快躲!”器靈率先反應過來,拉着豔京往旁邊一趴,這纔沒讓他身上被刺兩個大窟窿出來。
豔京劫後餘生的從地上爬起來,他十分感激器靈關鍵時刻的救命之舉。正不知道如何向他表達感激之時,器靈從地上站了起來,直接開口道:“不用怕,這是那隻惡業死後留下來的殘缺意識。只要有人企圖解開聖器的封印,這些鎖鏈就會自動發起攻擊。”
他又說道:“不過不要緊,經過了萬年的時間,惡業的力量也流逝的差不多了,最多隻能攻擊這一次,後面你解除封印的時候,它不會再有任何反應。”
說完,器靈便催促豔京趕快拔劍,儘快解除封印,得到聖器。
豔京伸出手,緩緩握住已經拔出一半的鐵劍。只是他這一次卻猶豫了很久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怎麼了?你難道不想拿到這件聖器,不想從這裡逃離出去了嗎?”器靈忍不住問道。
“不是。”豔京搖了搖頭,他看着一旁直直插入地面的鐵鏈,想了一會,然後忽然鬆開手,轉身看向一身紅衣的器靈,問道:“器靈,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我解開了聖器的封印,會不會也把封印住的惡業給放出來?”
“當然不會了。惡業被封印在這裡,都一萬年了。什麼樣的惡業能一萬年都不死?況且在這期間還沒有任何的供給,罪紋再多的惡業也頂不住業障的流逝,估計早就化成灰了。你不要想多了。”器靈否定道。
“那這兩根鎖鏈也是惡業留下來的力量嗎?”豔京繼續問道。
“不是說只有一個問題的嗎?”器靈翻了個白眼,儘管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點了點頭,告訴他:“是,這是那惡業被封印之前施出的術法。”
豔京點了點頭,似乎沒有什麼疑問了。他再次握住那邊鐵劍的劍柄,心中依然疑慮重重。
那兩根鎖鏈,很眼熟,沒錯,他見過。血梟用血宴召喚那位大人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最後那位大人離去之前,他親眼看見雲霧籠罩之中,在大人的身上鐵鏈纏繞,明顯是起着囚困的作用。怎麼到了器靈這裡,就變成了惡業留下的手段了呢。
還有,器靈說惡業一萬年裡沒有任何的補給,早就業障耗盡而亡了。可是梟頭惡業前不久給那位大人奉上可以恢復業力的血宴。難道一切都是巧合?剛好就這麼巧?
可萬一不是巧合,那位大人就是萬年前被封印的惡業……豔京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他鬆開手,正打算和器靈說自己想要休息一會,能不能等再拔劍。剛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猩紅的血眸。
露出真面目的器靈一把抓住豔京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鐵劍之上,直接以蠻力強迫他拔劍。
豔京奮力抵抗,然而器靈的力氣比他大太多,手腕處的骨頭都快要被捏碎了。他根本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鐵劍被一點點從石柱上拔出。
終於,當鐵劍完全被拔出來之後,器靈將豔京一腳踹飛,身體開始溶解。
身體變得像液體一樣的器靈最後化成一滴漆黑如墨的液滴,然後衝向石柱,融入其中。
石柱泛起耀眼的紅光,一道疲憊的聲音響起:“終於出來了。”
被踹飛的豔京撞在附近的石柱上,面部朝下,趴倒在地,手中握着的鐵劍也因爲撞擊而被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