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人被汗水浸溼了的蔣念薇升上有一股難聞的異味,並不只是汗水的味道,徐安琪嫌惡的皺了皺鼻子,轉瞬又擔憂的問道,“薇薇你沒事吧?”
蔣念薇聽到徐安琪的聲音,心裡有了些安全感,幸好她今天睡在這裡,不然自己都不知道還回不回得去家,鑰匙不知道去哪裡了,手機也找不到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抓着徐安琪的手,結結巴巴的說道,“先,先幫我,放……放水,我要洗澡。”
“好,你等一下,我馬上來。”徐安琪將她抓着自己的手拉下來,趕緊的跑去了浴室,到了浴室先是把自己手臂上沾到了徐安琪的汗水衝了幾遍,然後打開了浴缸的水龍頭給她放水。
放着水,她又極不情願的扭着身子出了浴室,看蔣念薇這個樣子跟她嘴裡含糊不清的訊息,徐安琪覺得應該是她去做那件事情了,她說的應該是做了那件事吧,徐安琪的心裡一驚,這女人真是瘋了,不過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蔣念薇置身於熟悉的環境中心情平復了許多可是還是沒有什麼力氣,但也能自己扶着東西站起來了,徐安琪見她抓着沙發的邊緣站起來,心裡一陣厭惡那隻手碰到潔白沙發的表皮,都被她那隻溼噠噠髒兮兮的手給印上了骯髒的印子,而她此時似乎忘記了,這根本就是霍擎送給蔣念薇的住處,跟她徐安琪一點關係也沒有。
見她看着自己發冷,蔣念薇不滿的叫道,“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扶我去洗澡啊。”
徐安琪這才訕笑着走上前去扶着她往浴室裡走,她的身上溼噠噠的,除了汗水的味道,額頭上還鼓起了一個大包,樣子狼狽極了,徐安琪心裡發笑,蔣家大小姐的這副尊容也就只有自己見過吧,這幅狼狽的樣子真是看的她好痛快,不過她臉上卻是一副擔憂至極的樣子,“薇薇,等下你下洗澡我給你熬點湯水,給你壓壓驚。”
蔣念薇身體已經疲憊至極,點了點頭,沒有吭聲,浴缸的水放了一半,她就迫不及待的脫衣服進去,身上的衣服被都溼透了,脫着費力,徐安琪見狀上來幫忙,脫掉上面的衣服再脫下面的褲子,純白色的褲子扯下來的時候,徐安琪覺得有一股異味,不自覺的皺了下鼻子。
蔣念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頓時臉上一陣燒灼,徐安琪看到白色的褲子上除了被汗水浸溼之外還有噁心的黃色液體,頓時想到了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她眨了眨眼睛把那髒褲子扔在了一邊的垃圾桶裡,對蔣念薇說,“這些衣服咱不要了,等下你先洗着,我去幫你找套新的衣服,都過去了,先別擔心,不會有人把你怎麼樣的,不管你做了什麼。”
蔣念薇感激的對徐安琪點了點頭,她這個時候最需要精神上的慰藉,徐安琪做到了,這讓她心裡舒服了一些,坐在舒適的浴缸中,她把頭靠在了浴缸邊緣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嘩嘩的水聲還在流着,徐安琪從浴缸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把花瓣撒進去,看水放的差不多了,才站起身來跟蔣念薇說了一聲,先退了出去,臨關門前又看了一眼垃圾箱裡自己剛扔下的東西,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原來竟被嚇的尿了褲子。
蔣念薇置身在溫熱舒適的環境中,那股恐懼閒散了許多漸漸地也不再顫抖了,徐安琪說的沒錯,自己不會被怎樣的,還擔心什麼,只是閉着眼睛眼前就是秦晉升那隻蒼老的手,跟那雙瞪着自己的眼睛,她有些恐懼,不一會耳邊又是那道淒厲的女聲,不知道自己撞到的那個人怎麼樣,左右那裡沒有什麼人經過,不會有人發現的,這麼安慰着自己,也不去想被撞的女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就在昨天晚上,藍田集團已經亂成一團,爆炸性的經濟新聞在今早成爲了洛城商界的頭條,董事會成員大換血,部分董事會成員已經將股份變賣掉,在之後的董事會上,一位身份神秘的男人掌握了藍田集團其中百分之七十三的股份。
而與此同時已經被拉下董事會的霍正陽,接到一通神秘的電話之後,就開始轉移自己手頭上僅有的資產。
當時的情景,白雪麗可是瞭如指掌,那電話是她打給了霍正陽,告訴他那個孩子回來報仇了,霍正陽並不相信,當她說出了霍擎的名字,霍正陽像是傻了一般的怔在那裡,腦子裡閃過那個優雅端莊的女人,再翻開了桌邊對方的雜誌找出了一本帶有霍擎封面照片的雜誌,這張冷漠俊美的面容與記憶力的那對夫妻重合,眼裡突然像是閃過一道什麼,瞬間就明白了。
他跌坐在椅子上,臉色一片慘灰,嘴裡不住的呢喃着:“難怪,難怪如此……”
直到袁媛撫着小腹一臉焦急的走進來,他才從回憶中飄回了思緒,拉着袁媛的手說,“帶着兒子先去我在郊區的那套房子裡等着我。”
袁媛一臉的不情願,“那棟房子這麼久沒有人打掃了能住人嗎?再說了,去那邊的那條路太偏僻了平時都沒有人經過的。”
霍正陽此時焦急萬分,如果自己的猜測沒錯,那個持有大部分股權的神秘人定是霍擎無疑,就算不是他也是他的人,原來這個能力超羣的男人就是當年失蹤了的那個孩子,霍家的家產終究不能落在自己的手裡嗎?
爲此他付出了太多,就這樣認輸,他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袁媛被霍正陽又是哄又是勸的讓司機送她去了霍家最早的一處宅子,處於洛城郊區的偏僻位置,如今那片地已經被規劃明年開始招標。
所以那片地方已經很偏僻了,本就住戶不多,再加上年代久遠都搬到了市中心的黃金地段,那邊也基本上已經不通車了,而仁和醫院就是開往那棟宅子的必經之路。
袁媛置身在這棟陰森的宅子裡,心裡莫名的不安,知道霍正陽如今已經風頭大失,而她本就沒什麼姿色,年紀也擺在那裡了,現在又懷孕,這難聽的名聲已經被扣在頭上,在這個行業裡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霍正陽就是她目前唯一的依仗了,她也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這些年霍正陽除去了明面上的賬目私底下可是聚集了不少錢。
他又打算跟白雪麗離婚,那自己肚子裡的這塊肉就是他霍正陽家產的唯一繼承人,她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只是這個地方不知道是因爲太久沒有人住顯得陰森還是本就陰氣重,她有些惶恐不安。
陪她一起來的保姆正在給她打掃她要住的地方,她自懷孕以來總是餓得很快,一天少說要吃四五餐,見保姆還在磨磨蹭蹭的便怒吼了一頓,因爲是臨時決定的來這裡很多東西都不齊全,做出來的飯菜味道就沒那麼可口,她又是一頓咒罵,氣的保姆也是沉着個臉摔摔打打的去廚房裡面打掃收拾了。
她洗了把臉就躺到牀上去睡覺了,可是這裡的黴味太重,她一躺下就覺得噁心,索性又起來了,半響也聽不到廚房裡有聲音,就斷定那是保姆是在偷懶也沒有理會,閒的無聊,就翻看房間裡的東西,突然從頭頂上方傳來了,“啪”的一聲,一下子屋裡一片漆黑,燈被熄滅了。
她心裡一陣驚慌,對着身後門口的方向大喊保姆的名字,可是沒有迴應,只是片刻之後一道陰厲的女聲響起,“想生下霍家的繼承人,真是癡心妄想。”
這樣的環境裡聽到這樣的聲音,她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身上的每一處細胞都在收縮,顫着牙齒尖聲叫道:“你是誰?是人是鬼?”
“哈哈……你說呢。”陰冷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袁媛覺得自己的脖子向是被人扼住了一樣,突然發了狂的往外跑,僅憑着記憶急匆匆的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像是擺脫不掉那到聲音一樣,一直在笑着,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只能沒命的跑着。
跑出大宅的那一刻她鬆了一口氣,好在腳上穿的是平底鞋,她撫着自己的肚子,減慢了速度,回想着那可怕的一幕,只是,剛纔她好像摸到了人的感覺,就在衝出臥室的時候。越往前跑越是冷靜,冷靜下來的她腦子清晰了許多,這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鬼怪,而且剛纔自己摸到那軟軟的帶着溫度的東西該是人的身體,至於這個人是誰,她腦子裡已經有了片刻的清晰,只是這一片都是荒地,她得儘快離開。
在看到了仁和醫院的樓頂燈的時候,她心裡安定了些,只要到了醫院那邊就好了,只是她高興地太早,身後一道強光閃過,她心一驚,剛纔的女人說不要她生下霍家的孩子,那麼她追來這裡的舉動是要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除掉嗎?
她越想越清晰,這能肆意進出霍家老宅的女人除了白雪麗還有誰?之前那個小明星跟霍正陽的私生子不就是她動手讓那孩子差點死了的嗎,就算是救回來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得長久,不然霍正陽也不會讓自己再懷了他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