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帶着呼吸機,手臂上還綁着監護器,插着許多管子,雙眼睛緊閉的樣子,讓霍擎的一顆心都跟着緊緊的顫抖了起來,“爺,爺爺。”他的聲音帶着哽咽,照片裡頭髮花白的老人,讓他的心緊緊的揪成了一團。
“阿擎,我知道老霍先生是你最牽掛的唯一親人,這些年你都沒有放棄尋找他的下落,我知道您心裡的苦,這不人找到了,今天叫你過來,也是想先讓你安心,老霍先生他目前身體只是有些虛弱,並無生命大礙,你先放下心來。”蔣豪語氣平緩的說着。
霍擎的內心簡直掀起了驚濤駭浪,面前這個語氣慈愛的老人會將爺爺先一步比自己找到,定是有着極大的陰謀,霍擎心裡一陣憤恨,鍾戰的話又迴盪在耳邊,自己爺爺的失蹤到底跟眼前養大自己的人有幾分的關係?他爲什麼會收養自己?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嗎?
很快霍擎的心情平復下來,只要爺爺還活着沒有生命危險,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拭目以待。
“擎,霍正陽是我的人帶過來的,所以你的弟兄沒有傷亡。”蔣豪的這一句話,讓霍擎眯了眼睛,“蔣叔,這是爲何?”
“霍正陽不管跟你有什麼樣的仇恨,他畢竟是你的叔叔,這點毋庸置疑,我只是擔心你心軟,不好動手審問,霍正陽這樣的人不用極刑怕是不會輕易開口,況且他跟你畢竟有着血緣關係,他的求饒說不定會讓你心生不忍,他一個推脫,你爺爺就多一分危險。”
蔣豪看似一番爲他着想的話語,讓霍擎心生寒意,聯想到剛纔他說的念薇要相夫教子,秦暖太有心計,不願留在自己身邊,要自己別再強人所難,如此看來,蔣豪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他不動聲色的聽着他接下來的話,“阿擎啊,你是不知道,當時找到霍老先生的時候,在泰國一個偏僻的從林邊,那棟別墅周圍被層層包圍看守着,我的人可是極不容易才衝進去把人給救出來的,哎,損失了不少人力財力,不過這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把人救出來了。”
霍擎心中一片苦澀,之前鍾戰的人給自己看的照片就知道爺爺所處的環境是非常危險的,硬闖必定不行,必須要周密的部署才能靠近,把人萬無一失的救出來也是需要些精密的計劃跟得力的人手的,而霍正陽剛剛從自己那裡被帶過來,蔣豪就把老爺救出來了,這樣拙劣的藉口三歲的孩子都不會信,更何況霍擎,不過蔣豪打的什麼主意他也差不多明瞭了,只是爺爺被囚禁是一開始就跟他有關,還是他也在秘密的尋找着,然後先自己一步找到爺爺趁機用來威脅自己。
這是霍擎最痛恨的事情,被威脅,被算計。站在空蕩蕩的大廳裡,不禁想到自己十一歲那年初見蔣豪的時候,被帶到蔣家,他喊了一聲蔣叔,蔣豪身邊的羅克便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大巴掌,小小的他頓時一邊的臉就腫了起來,可是他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更不允許自己流一滴眼淚。
“叫人。”冰冷的聲音此時還回蕩在耳邊,叫人?他們是想讓自己叫蔣豪爸爸,可是在他的心裡爸爸只有一個,面前的男人只能是叔叔,不知道自己的臉被打了多少巴掌,他躺在地上眼睛都睜不開了,嘴裡的血混着被打掉的牙齒跟自己的聲音一起流出,“蔣叔。”
正當羅克再次要對自己出手的時候,他聽到了蔣豪的笑聲,那到聲音如同地獄的惡魔一般,“好,有骨氣,就叫蔣叔,從今天起你就是蔣家的擎少。”只是當自己陷入昏迷的時候耳邊他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來,“總有一天你小子會有服從於我的時候。”
兒時的記憶那麼清晰,看着眼前的老男人,時間只是在他的臉上增添了許多印跡,而他那陰沉的心思這些年來有增無減,爲達目的沒有原則,心狠手辣,更不擇手段。
蔣豪都這樣說了,他只能忍着心裡的猜測不斷地對蔣豪道謝,“蔣叔不僅救了我於水火之中,更救了世人都以爲不在人世的爺爺,霍擎無以爲報,只是不知道爺爺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
蔣豪撩了撩眼皮,語氣平淡無波的說道:“還是先等等吧,有蔣叔在你還擔心什麼,人一時半會兒的也清醒不了就是見到了又如何,蔣叔現在老了最操心的便是薇薇的婚事,什麼時候微微的婚事定下來,你再去看老爺子也不遲,再說你的後院也是一團亂,蔣叔知道你現在心亂如麻,你先放心的去處理自己的事情,等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告訴蔣叔,蔣叔帶你去見人。”
說着蔣豪站起身來,拍了拍霍擎的肩膀對霍擎說:“好了,阿擎啊,蔣叔得去睡一會兒嘍,這人老了總是沒有多大精神。”
霍擎不好再說什麼,也知道這是蔣豪的一番託詞,說的話無疑是想讓自己妥協,爺爺還在他的手上,自己萬分不敢輕舉妄動。
聽到腳步聲消失在樓上,霍擎閉了閉眼睛,將桌上的照片一張張的拿起來放進自己懷裡,似乎這樣能夠跟爺爺靠得近一些。
他在客廳裡站了許久,像是定了決心一般的走上了二樓蔣豪的房門前,羅克站在門口冷着一張臉像是一隻眼底散發着寒光的獵犬。
霍擎沒有心思去看這隻狗的面部表情,站在門口對裡面的人說:“蔣叔,結婚這樣的大事,我想還是有長輩能夠出席最好,有了爺爺的祝福我想薇薇也會開心,若是以後我惹得薇薇不高興了,還有爺爺給她撐腰,呵呵,這樣多好。既然您累了就先休息吧,我先回了。”
離開別墅的一瞬間,霍擎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下來,上了車讓白浩然給鍾戰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那邊很快接起,鍾戰極鄭重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擎,正要給你打電話的,威爾森的屍體前天被人發現,據警方透漏,已經死了至少有十天,也就是說在我們從美國離開之後威爾森就遇害了。”
聽到這個消息,霍擎並不吃驚,預料之中的結果,他抿了抿脣對鍾戰說:“叫你的人都停止追查我爺爺的下落吧,人已經找到了。”
“真的?”
“剛從蔣豪那裡出來,鍾戰,爺爺我自己有能力確保他的安全,現在你動用你的關係務必儘快幫我查出二十五年前蔣豪所有的事情,我等你的消息。”
掛斷了電話,霍擎對白浩然說:“去監獄,路上順便買些蛋糕。”
現在他要做的是把蔣念薇穩住,只是一個婚禮就能把爺爺換出來,這樣的事對於自己來說太划算了,至於秦暖……
想到秦暖,他不禁覺得頭疼,這個女人自己要怎麼辦?蔣豪表現的並沒有想要拿她怎麼樣,可是越是這樣這這個女人的處境就越危險,對於蔣豪的一些手段,他絲毫不會有一點懷疑,擋路者必死無疑。
阻擋了他女兒幸福的人一定不會再留在這個世上,伊娜前段時間出了意外不幸身亡,這件事讓他心頭一顫,早不死晚不死偏在這個當口死掉,他現在開始明白,這是蔣豪因爲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開始剷除障礙。
伊娜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就是因爲那個女人跟過自己。所以纔不會留着那個女人在世上。
想到這裡霍擎的心底一片冰涼,等着他的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秦暖坐在房間裡握着響個不停的手機眼底一片晶瑩的淚痕,私家偵探剛剛給自己發來了消息,她跟白雪麗之間血型就不相符,如果說血型不能直接證明兩人之間的關係的話,那麼二十年前,自己生日的那天,她剛剛失去自己第一個孩子,一個已經成型的七個月大的男胎。
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秦暖不知道她怎麼會成了自己的媽媽,此時此刻也不可能問爸爸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而自己跟白雪麗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是千真萬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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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雖然肯定了這件事,但是蔣念薇被抓,徐安琪被暴虐,沖淡了那股難過之意,接下來又應對霍擎根本沒有時間去難過這件事,現在這件事就擺在了自己的面前,讓她重新又疼了一次,正在心疼着自己悲哀的時候白雪麗的電話打來了,屏幕上閃爍着的媽媽這兩個字,讓她的眼眶酸的不像話,眼淚一直忍不住的掉下來。
終於還是忍不住將接聽鍵按下,裡面馬上傳來白雪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秦暖,霍擎把小語弄到哪裡去了?求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小語出事了?她聽了白雪麗的話,心裡咯噔一下,眼淚瞬間停止了,正要張口詢問具體的情況,只聽白雪麗轉了音的咒罵道:“爲什麼你要跟霍擎離婚,好好的呆在他身邊,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已經被他玩爛了,還想再去找別的男人嗎?誰還會要你一個爛貨?好吃好喝的做你的少奶奶不好嗎?爲什麼要讓小語身陷險境?秦暖你害死小語了,你害死小語了,霍擎不會放過她的,小語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