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蹲在東門太嶽的身邊,兩手捂着臉,無聲的淚水從手指縫間不斷地滴落。
李倓靠在他的身上已是一臉的梨花帶雨。
長山島上還有十幾個倖存的弟子,他們圍着東門太嶽的屍體俱是失聲痛哭。
這裡沒有李家老三的身影,韓風給他包紮完全身的傷口後,把他安排在房子裡休息,這樣充滿悲傷的場合不適合傷員的修養。
東門白是第二天從雲島來到了長山島,在他父親的遺體前泣不成聲。
韓風爲東門太嶽舉辦了盛大的葬禮,韓風並沒對東門白說什麼化悲痛爲力量的話,只是拍了拍東門白的肩膀。
東門太嶽的葬禮後,韓風加強了長山島的防禦,他把落塵的槍隊從雲島調來了長山,並把萬兵等寒山派的弟子交給了他。
同時李倓帶着煬航也進了槍隊,李倓去槍隊是教這些人暗殺技巧,韓風覺得把這支槍隊打造成地球上的特種部隊是正確的思路,期望在以後反抗霸拳門的戰鬥中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兩天後,韓風決定出去一趟,飛虎山這顆釘子老釘在他的眼前讓他極度的不舒服,還有一些未了斷的恩怨必須解決。
長山島上足夠多的武器讓韓風沒有了後顧之憂,在一個早晨他單身一人前往大陸。
莘莊現在給韓風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在早晨的霧氣中看不到一個人影,上次飛虎山的血洗讓莘莊損失了一半兒的人力,走在莘莊的大街上,只有少數人家的屋頂飄着炊煙。
韓風感覺自己像一個半透明的幽靈,靜靜地飄過莘莊寂靜的大街。
出了莘莊,韓風校訂了一下方位,便踏上了一條最便捷的通向飛虎山門派所在地飛虎崖的山路。
韓風一直前行,能騎車的地方騎車不能騎車的地方步行,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後,韓風停在一個十字路口打開地圖,他要確認一下方位,別走到外國去。
這個地方叫分臺嶺,往北近二百里就是飛虎嶺,往東八十里是一個叫沙家的大鎮而往西六十里是一個叫山鬆的鎮子,過了山鬆就進入了麗柏山脈,那正是曾經萬林門所在的山脈。
韓風收起地圖,他的目標是一路向北,直到飛虎嶺下。
可是韓風剛走了兩步,兩邊的樹林子裡刷刷地跳出七八個人,堵住了韓風前面的去路,而後後面又不知打哪兒跳出五六個人堵住了韓風的退路。
韓風再一看左右都有人,足有二十多個。
正面七八個人中一個手持一柄單刀的傢伙刷地把手裡的單刀耍了個花,接着來了一個亮相,完了一聲大喝:“呔!此路是我栽,此樹是我開.......”
旁邊一個粗不輪蹲的傢伙小聲提醒:“馮師兄,錯了,唸錯了。”
叫馮師兄眼一翻:“錯了?錯了咱重念。此樹是我開,此路是我栽......”
他後面走出一個模樣俊逸又略帶痞氣的青年,一巴掌拍在馮師兄的腦袋上:“笨蛋,你們家路能栽呀,回去把這句話對着牆念一千遍,直到熟練爲止,媽的,從來沒聽你念對過。”
姓馮的傢伙立刻愁眉苦臉:“周師兄,念一千遍呀,是不是太多了,你看少一個零可不可以?”
周姓師兄狠狠瞪了他一看,擡腿就踹了過去,姓馮的傢伙一閃身還得意洋洋:“沒踹着!”
周姓青年沒有再管姓馮的傢伙,而是對着韓風行了一個書生禮:“這位師兄請了。”
韓風很詫異,打劫的還興行禮了,這還是很有新意的,出於禮貌便胡亂地拱了一下手。
“這位師兄不必驚慌,休要害怕,別看我們張牙舞爪的,我們其實呢是好人,真的,是千真萬確的好人。只是好人也要吃飯是不?我們兄弟實在無路可走了,只好在這兒借點錢花花,對,就是借點錢花。”
這個強盜倒是很有意思,這種打劫的方式很有創意,這算不算是先禮後兵?
“借錢?呵呵呵,這位周師兄......”
“在下週晨,你看我是個多麼誠實的人,把我的名字都告訴你了,也就是說你借了錢給我們,以後我們有了一定會還的。”周晨臉上的笑絕對是真誠,這一點不讓人懷疑。
這年頭強盜都誠實了,這還有壞人嗎!這還有人能讓人相信嗎?
強盜借錢會還?這話要是說不出一定會被人當成白癡。
“周晨師兄,咱先不討論你這名字是真是假,咱們先來研究借錢的問題,如果我借給你錢我就可以走了麼?”
“那是當然,你要非留下我們也不管飯。”
這強盜也膩小氣了,連一頓飯都斤斤計較。
“那我要是不借,你們會不會那刀往我身上比量?”
“不會,當然不會,我們一般都往脖子上比量。”
我靠,這個更狠!
韓風立刻裝出害怕的樣子:“那我還是借錢給你們吧。”
“還是這位師兄明事理,我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做生意。”
韓風坐在路邊的一個土坎上,魔術般掏出一個裝錢的大口袋。
周晨的眼睛立刻亮了,心裡都樂開花了,這麼大的錢袋子!這下可發財了,這傢伙原來是個缺心眼,人傻錢多,一下就把家底拿出來了。
等袋子一打開,周晨的眼睛已經金光閃閃了,裡面黃的白的圓的方的應有盡有,而且還有四棱的,哪是什麼東西?
不管什麼東西,一定都是值錢的。
可是讓他無語的是,那個人傻錢多的人打開袋子後作出了讓他費解的事兒。
“這塊太大了,捨不得借,這塊太貴了也不能借,這塊也不能借。唉,那個都不捨得借,這可咋辦?唉,借你這個吧。”
傻人隨手丟過一個銅錢落在周晨的面前。
一個銅板!!
周晨撿起那枚銅錢,放在鼻子前用對眼看,他的嘴脣開始發青。
不錯,確實是一個銅板,一枚很新的銅板。
“我說這位師兄,你就借一枚銅錢?”
“那枚銅錢可是新的,能當兩個銅錢使,記着將來還的時候,要還兩個哦。”
還得還兩個!周晨忽地站起來:“王八蛋,還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拿一個銅板來消遣老子,來呀,給我打,把他肚子裡的粑粑打出來,敢消遣我‘一隻虎’周晨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慢着慢着慢着。”韓風伸手做了個等會兒的手勢。
“周晨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不借錢給你是本分,借錢給你是情義,我已經情義了,你卻要打我,這可是你的不對了。”
“老子現在不借錢,老子要打劫,這回聽明白了,打劫,快把你的錢交出來。”
韓風一陣冷笑:“早就說打劫不就完了嗎。害得我浪費那麼多感情,你知道我是誰嗎?在飛虎山的地盤上打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是飛虎山的人?”
“是呀,你是不是害怕了。你要是害怕了就趕緊拍我的馬屁,興許我在我們老大面前給你美言幾句。”
“我呸!飛虎山算個屁,老子就打劫飛虎山的人,兄弟們!把這個飛虎山的混蛋剁了,然後扔到山溝裡喂狼。”
“哎,等等!等等!”韓風又有要求了。
“哎呀,你這人真囉嗦,你又要幹什麼?”
“爲什麼我不是飛虎山的你們只是打出粑粑?我說我是飛虎山的你就要把我喂狼?這是怎麼回事兒?”
“媽的。老子和飛虎山有仇不行呀,兄弟們動手!”
韓風房前左右的人都端着傢伙朝他圍了過來。
韓風把錢袋子一收,這些傢伙既然和飛虎山有仇,自己這邊正好缺人,不如收做己用。
要收服這些人,不用江湖上的規矩肯定不行。
那就是打,打服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