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雪給了韓風一個白眼,然後打了一個哈欠。
“司警官,女人熬夜不是個好習慣,必須得改呀。”
“你怎麼知道我熬夜了?”
“還怎麼知道,你看看你一臉的倦容,眼窩塌陷,眼發黑,眼角都出現魚尾紋了。”
“啊!真的!”司雨雪一聲驚呼,手忙腳亂地從小包裡掏出一面小鏡子,就在出租車裡當窗理雲鬢。
當看到自己的眼角比手裡的小鏡鏡面還平滑,司雨雪長長地送了口氣,不禁一個大媚眼砸向韓風。
“壞蛋,嚇死我了。”
“魚尾紋你臉上倒沒有,不過你確實熬夜了,我可以斷定你這幾天晚上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
“唉!一天到晚忙不完的案子,那有時間睡眠。”司雨雪深深地嘆口氣。
“什麼案子連睡覺都顧不上了?工作是工作,休息是休息必須要分清。”
“無頭案子,一點頭緒都沒有。”
“說說,什麼案件,也許我能幫上忙什麼的。”
“你一個開車的能幫什麼忙?”
“警官,我抗議你用這種歧視的口吻和一個願意爲和平作出貢獻的良好市民說話,開出租車怎麼了,上次不是我開出租車你們能抓住一個販毒團伙?對了,你們警方的獎勵好像還沒兌現呀。”
司雨雪想想也是,上次沒有這個傢伙出色的車技,他們想抓住那幾個毒販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獎勵肯定少不了你了,不過你那百八十萬的理想註定是實現不了。現在我手上的案子可和那次不一樣,你幫不上什麼忙的。”
這就是主觀臆斷了,三個臭皮匠還能矇住諸葛亮呢。
“你這是赤裸裸地瞧不起廣大民衆,別忘了我們這些開出租車的可是一天到晚接觸着數不清的人,有人就有信息,說不定有人閒談的話就是破案的重要線索。”
這話別說還有道理,別人無意間講出的一件閒談都可能是重要的破案線索。
“唉,前幾天出現了一個綁架案,一個養海蔘的老闆被綁架了,綁匪要五百萬,我們是前天接到報案的,這兩天綁匪突然沒了信息,案件的進展一點沒有。”
綁架案,五百萬,要得不少呀,一些想不勞而獲的人總想通過捷徑來達到快速致富的目的。
“能講得稍微詳細點嗎?”
“報案人是那老闆的老婆,說她丈夫被綁架好幾天了,起初她不敢報案,想私底下解決,可是綁匪要的數額太大,她根本就湊不出五百萬,只好報警了。”
“知道那老闆被綁架的具體時間嗎?”
“報案人說是XX日她丈夫晚間說有應酬,出去後就一夜未歸,第二天中午接到了綁匪的電話。”
從報案人提供的信息分析,那老闆被綁架的時間是在晚上。
韓風降低了車速,開始回憶那幾天晚上自己都接送了那些客人,也許能找出一些線索。
看着韓風皺眉思考的樣子,司雨雪心裡偷偷一樂,她沒指望韓風能提供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他這種積極和警方配合的態度倒是值得讚揚。
作爲曾經的殺手之王,韓風一點不認爲自己的記憶力比計算機差,以前每次執行任務,從執行任務所在的環境到配合的戰友,以及敵方的所有資料都完整清晰地儲存在他的腦子裡,比如說環境某處的一顆小樹一株小草在幾天後有什麼變化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裡。
只不過最近他解甲歸田變成一個普通人後,不再那麼高強度的要求自己,這才導致他的記憶力呈現了衰減的態勢,但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能讓他記住一些重要的事情。
慢慢地韓風的回憶裡浮現出某天晚上有一行四人租車去高城山的那單生意,同時也就想起了那個一笑起來很喜氣洋洋的圓臉。
“有一天晚上,那夜皓月當空,繁星滿天。。。。。。”韓風準備給司大警官講一個浪漫的故事,誰知故事剛一開頭就被人家找到了破綻。
司雨雪笑得兩個眼睛成了一對月牙:“淨胡扯,你們家皓月當空的時候還繁星滿天。”
錯了?韓風撓撓頭,皓月當空的夜晚確實出現不了繁星滿天的景象,看來警察還是比較難糊弄的。
“不管是皓月當空還是繁星滿天亦或是烏雲蓋頂,反正就是一個夜晚十點鐘的光景。”
韓風把那晚的經過開始娓娓道來,司雨雪原本聽笑話的臉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韓風,不管是不是和綁架案有關,你提供的線索都很有價值,你現在馬上和我到高城山去看看。”
什麼?又得陪這個女人去發瘋!韓風立刻就愁眉苦臉了。
這嘴賤的,真該打!好好的當啞巴不好嗎!禍從口出這話古人總結的太有道理了。
“我說,警官,你不會又想一個人去呈英雄吧?我要去修車你租別的車去吧,今早上的車錢算我友情捐獻了。”
“嗯——,不嘛,我就讓你陪我去。”司雨雪這回更過分,不但把嗲聲嗲氣發揮的淋漓盡致,裙子裡面的水蛇腰也配合着扭出了萬千風情,再加上她一臉慾求不滿的怨婦表情,竟然使韓風眼前一陣萬紫千紅、眼花繚亂。
韓風嘆口氣:“雨雪,你不去當小姐太可惜了。”
司雨雪咯咯咯笑了一陣:“你這提議很有參加價值,也許我會考慮的。”
韓風一聽精神爲之一振:“你要去當小姐,我保證第一個去捧你的場,但你要打八折呀。”
司雨雪不笑了,開始用眼睛使勁兒地剜韓風。
“你瞪我也沒用,你要敢去當,我就敢去嫖。”
“不理你了,你們男人。。。。。。”
“沒一個好東西,我知道。”韓風提司雨雪說出了她的心聲。
韓風開車出城,這期間司雨雪掏出了手機。
還行,起碼這次這女人沒把對講機帶在身上。
等司雨雪把情況向隊裡做了彙報後,出租車已經跑在農村的大路上。
“韓風,你幫我分析一下,假設那幾個人是綁匪,他們晚上去高城山做什麼?”
“當然是找一個藏匿被綁架者的地方,你以爲半夜三更他們跑哪兒是遊山玩水呀,你不覺得夏日裡的高山是隱匿的好地方嗎?”
司雨雪點頭默認了韓風的分析。
“可是偌大一個高城山藏個人到哪兒去找呢?”
“也不難,山溝呀、山洞呀、一間在山上廢棄的活動房,一頂瓜地看瓜的窩棚都有可能是被綁架者藏匿的地方,你有飛貓腿,可以一點一點尋找,我會坐在車裡支持你的。”
“你就這麼忍心看着我一個小女子穿着裙子在山上一人找綁匪?”
“忍心!”韓風回答的斬釘截鐵,很像慷慨赴義的勇士。
司雨雪很想狠狠地在韓風身上咬一口。
按照記憶,韓風把車子準確地停在那晚停車的地方。
這個地點前後沒有村莊,往前大約二里和往後大約二里各有一個村子。
右邊是高城山腳,左邊是一望無際的水稻田。
水稻現在只有一尺多高,顯然不是隱匿人的場所,那麼如果那晚的那些人是綁匪,被綁架人就只能藏匿在山上了。
韓風開始掃視山腳。
從腳下的公路到山腳有十幾米遠的距離,種着稀疏的玉米,過了玉米地就是一道圍着山結出的一道一人多高的鐵絲網,這是封山育林用來阻攔家畜進山用的,鐵絲網那邊就是鬱鬱蔥蔥的密林。
“咱們進山去看看好不?”
進山?韓風看了一眼司雨雪的裙子和她腳上那雙高跟鞋。
“你膽子還真大,就不怕我在山裡邊把你叉叉瞭然後毀屍滅跡。”
“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叉叉警察可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兒,我好像以前沒嘗試過,我可是很嚮往的。”
司雨雪不但沒生氣,反而跑過來挽住韓風的手臂:“好呀好呀,反正將來我也是你老婆,現在玩玩浪漫也不錯。”
韓風鬱悶!
恰在這裡,一個老農牽着一頭牛走了過來,後面還跟着一隻東一頭西一頭亂竄的牛犢子。
人長嘴就是爲了吃飯和說話的,用來問路是它份內的事兒。
韓風迎着老農走了上去:“大爺,跟你老打聽點事兒。”
老農停下了腳步,和他一同停下的還有一大一小兩隻牛。
“大爺,我想問一下,這山上有沒有野雞野兔啥的?”
老農笑眯眯地看着韓風很慈祥的樣子。
“國家不讓打,有也只能幹看着。”
韓風也沒準備打獵,只是借話題引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兒罷了。
“那這山上有山洞嗎?”
“有,有,有好幾個呢,從這兒上山就有一個,是早年生產隊的時候挖得,再往山在半山腰還有一個據說是幾十年前的熊洞,再往上山快到山尖有當年軍隊打得山洞,不過也都荒廢幾十年了。山那邊還有兩個。”
“謝謝你了大爺。”
老農狐疑地看着韓風和司雨雪:“你們找山洞幹什麼?”
韓風嘿嘿一笑:“我和我媳婦想體驗一下浪漫。”
“閒的,在自己家怎麼搞不行,非跑山上胡扯。”老農嘀咕完就牽着他的牛走了。
韓風轉臉就看到司雨雪笑眯眯的模樣,很有點笑裡藏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