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用那套北洋水師的事情糊弄了袁世凱,當然,她的想法自然不是讓袁世凱去建立什麼水師,也不是讓袁世凱去掌管它,笑話,當年若是沒有北洋,袁世凱怎會那麼快就崛起了?
故而她不是不給自己留後路的人,想着先行穩住袁世凱,讓他幫自己打了勝仗教訓了法國人,保住安南,其他的再另一步計算,地龍啊地龍,你可得爭氣些,不要那麼輕易就死掉了。
她仰望着一望無垠的星空,不知曉此刻地龍究竟在做些什麼,跟自己一樣,在看着星空嗎?李蓮英上前道:“太后,夜深了,您昨日就未就寢,保重鳳體啊,若是地龍大學士歸來,也定然希望太后您身體康健。”她轉過頭看了李蓮英一眼,“是極,哀家是得歇息了。”
大約過了十日,她便聽到了安南那裡傳來的線報,說起來有趣,原本想着袁世凱那個不吃虧的性子碰到了皮孔朝天的恭親王,二人應當互掐絕不相讓纔是,偏偏不知袁世凱是不願意跟恭親王計較,還是心中依舊想着他的北洋水師,反正是任由恭親王搓扁了一番,二人才算是和諧地處理安南事務,最後反而十分順利地打擊了法國。
法國沒想到大清居然真的攻打他們,甚至以爲他們原本是不會管安南死活的,這下子可好,一大半的兵馬都折在安南國,最後反而是法國發來求和的意思。
她心中冷笑,好一個法國,這不是沒事找打是什麼,欺軟怕硬,擱着以爲安南國好欺負便想着利用這裡當跳板覬覦我大清的土地和市場麼,呵呵,害了她的地龍,她怎能放過這幫傢伙?
當然,害了地龍的不僅僅是法國,還有那個在地龍身邊卻沒有派兵支援救回他的恭親王,這筆賬,她總有一日會算!
恭親王居然也在她上次的旨意後,寫了一封手書,她形容不來那話,但字字句句都不是好聽的,示意她自己的情郎出了事,卻要將一切怪罪在他的頭上,實在是不該。
說她貴爲一國太后卻不注意閨中名譽,實在是太過不要臉,男人死了還要興師動衆想爲其報仇雪恨,夠沒腦子。她氣得直接將信丟在信使的臉上。不曾見過這等男人,小心眼不說還用古文將自己罵得啞口無言。她心中一動,便再次提筆寫了個聖旨,其實就一句話,“小心爾的狗頭!”
恭親王看到這封回信,忍不住心驚膽戰了一回,他看着河邊喝水的袁世凱,一直疑惑爲何有了李鴻章卻還要派袁世凱來,難道太后還有什麼別的目的?看到她那句警告,就心中一直忐忑,睡覺都加強警衛不敢讓人隨意進出自己的帳篷。
恭親王以爲李鴻章離去,只爲了讓袁世凱在戰鬥勝利後好儘快斬殺自己,越想便越像那麼回事,一路上走得心肝發顫,好歹是看到了京城,袁世凱上前道:“恭親王。”
恭親王嚇得一哆嗦,隨即裝出威嚴模樣,“作甚這般嚇人,不曾看到本王正在觀賞風景麼?”袁世凱心中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是,是,微臣不是,只是,微臣想問過王爺,這法國派來求和的人,可如何安頓,臣等還不曾告知太后她老人家和皇上,法國大使隨同前往京城。”恭親王這纔想起來自己光顧着罵人,該寫的事情沒寫。
心中暗自懊惱自己做事情是越來越糊塗了。“嗯,大將軍說得是極,你儘快去辦,請太后她老人家示下。”袁世凱行禮退出去,心中不禁猶疑最近這恭親王是怎麼了,老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樣。
卻不知他其實是被慈安給陰着嚇唬了一把,正對自己提高警惕呢。
慈安此刻正端坐在大殿,聽先行回來的李鴻章將上次地龍出事的情況說個明白,她聽到地龍中箭似乎並不嚴重期間還曾站起來過,心中稍稍鬆了口氣,可不要讓地龍出事纔好,她就知道,地龍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的。
只是如今並無法找到人,也不知他身在何處,只能慢慢尋找,她嘆息一聲,只希望他平安歸來。“李大人,安南情況如何,法國又是何態度,你給哀家細細道來。”
李鴻章見她很快平復情緒,心中不由對太后再次刮目相看,雖然一介女流,卻有幾分遠見,願意務實扶持大清走上改革之路,這並非一般人能夠做到,而她,便在一步一步改變如今大清落後腐朽的情況,只是成效還有待商榷。
李鴻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個清楚,法國只是想打開中國市場,奈何中國一直嚴苛控制邊境,沒有辦法,便想了這麼個注意,之前的通商口根本不夠滿足法國人的胃口,他們想像俄國英國一樣,真正嚐到甜頭,才願意減少騷擾。
不過這次大清的兵力卻讓法國大吃一驚,完全沒有料到真的還有能夠領兵打仗的人在大清駐守,很快就將法國人給消滅,接着法國便來求和了,估計最大的目的,還是想要打開我朝的市場。
她低頭沉吟李鴻章的話,法國實則完全不用打這筆仗,若是直接到自己的面前來商榷此事,效果興許會更佳,她心知改革太需要加快速度了,將一些該成立的該改變的一切都必須儘快建立起來,想到這裡,她又想到了失蹤的地龍。
一個受傷的人,究竟會跑到什麼地方去不出現?
李蓮英手中拿着密信送上來,“太后,袁大人的書信。”她點點頭,就在李鴻章面前將信看了一遍,接着遞給李鴻章繼續道讀,口中道:“法國倒是識時務,哀家,有另外一個主意。”
李鴻章看完,瞅着她,“請太后娘娘示下,”她撥弄着自己好看的護甲,“法國想求和,這個可以,但是,必須得有相對的利益交換,就如同我等被英國剝削一樣,最好,不僅能夠得到一些銀錢,還有他們厲害的武器,哀家自覺,若是能夠擁有非常先進的武器,加上我朝能人輩出,未必就贏不了他們,愛卿,你以爲如何?”
李鴻章雙眸放光,這個想法同之前地龍所說的一致,讓他對太后娘娘又有了一份新的認識,“微臣以爲極好,微臣亦有同感,那法國的大使,微臣斗膽請教太后,該如何處置?還望娘娘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