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隊隊長老韓壯烈殉國,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其餘坦克的繼續前進。
初次踏上戰場的緊張和焦慮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心爲老韓復仇的心情。
劉曉龍駕駛的雷諾坦克,一口氣已經射出了幾十枚炸彈。機艙裡悶熱難聞的空氣幾乎讓他無法正常喘息,但現在這一切已經並不重要的。
報仇,爲老韓報仇,爲所有死難的兄弟們報仇!
坦克撕開了防線,但狡猾的日本士兵在讓過了坦克之後,又迅速將被撕裂的防線重新合攏。
雙方的機槍在那比拼着誰的聲音更加響亮,雙方的士兵在那比拼着誰戰鬥到底的決心更加頑強。
這是軍人和軍人間的戰鬥,這是血性和頑強之間的較量。
“轟”的一聲,陣地上被炸開了一個大大的缺口,這一發炮彈炸得太準確了,正好炸在重機槍陣地上,頓時一片日軍橫屍遍野,重機槍瘋狂的宣泄一下靜止了。
這是劉曉龍的坦克創造出的傑作。
“鐵打的奉天鐵打的兵,弟兄們,跟着老子衝啊!”
司徒大刀的大嗓門在士兵們的耳邊響起,趁着陣地上機槍啞火的時候,突擊隊的全部士兵風一般的向着對面衝了過去……
……
“司令,似乎沒有必要用督戰隊吧?”
聽到部下的問話,鄭永放下了望遠鏡,看了看身邊架着一水機槍的督戰隊,他苦笑了一下:
“突擊隊的兄弟,大多是第一次上戰場,防守的時候這點還看不出,可要是冒着槍林彈雨,隨時可能陣亡的狀況下衝鋒,新兵很有可能爲此而畏懼,甚至會在恐懼的心情下回頭逃跑,而這也將牽連到其他人的心情,進而使得整個戰鬥崩潰。”
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我就是要告訴他們,前進或者會死,但後退一定會死。既然左右都是個死,那只有衝鋒,纔有可能讓他們活下來……”
他不知道這些突擊隊員,在戰鬥結束後能活下來幾個。但他相信最後能活下來的,將來一定能和學生營一樣成爲真正的鐵軍!
……
“殺!”
肉搏戰在瞬間發生。
在坦克的掩護下,突擊隊在第一個衝鋒的時候就衝上了敵人的陣地。
但他們很快發現,日本人抵抗的頑強程度大大超過了他們的想像。
在此之前,包括司徒大刀在內,都認爲只要衝上了陣地,日本人將會很快潰敗。
可惜,司徒大刀和突擊隊員並沒有見到這樣狀況的發生。
在各個軍官的指揮下,日兵迅速和突擊隊白刃肉搏。其慘烈的程度絲毫也不弱於一場攻堅戰。
日軍的拼刺技術非常強,尤其是對於39混成旅團這樣的一支精銳來說,拼刺已經成爲了他們士兵生涯中的一個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還好在此之前鄭永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反攻部隊中那些不多的老兵全部被安排到了突擊隊中,而在此之前的訓練中也都加入了搏鬥訓練。
按照司徒天瑞那把大刀趕製的,突擊隊員人手一把的大刀在這裡發揮出了最大的效用。
大刀完全是那些日本士兵們的剋星,並且在最大程度上彌補了突擊隊員只經過臨時訓練的在拼殺技術上的不足。
司徒天瑞一口氣放倒了兩個日本人,早就殺紅眼的他大吼大叫着,不斷揮動着手裡閃着寒光的大刀一下又一下的揚起,落下。
“盒子炮,盒子炮,營座!”
附近部下的叫聲猛然提醒了司徒天瑞。
這些突擊隊,更加嚴格意義上應該稱做敢死隊的隊員們,除了大刀等武器之外,還每人配合了一枝盒子炮。
儘管一萬個不願意,儘管一心想着在肉搏上和日本人一見高下,但爲了整個戰爭的勝利,司徒天瑞還是拔出了腰間的那枝盒子炮。
毫無疑問,手槍是近戰肉搏的惡夢。
當那些日本士兵“嗷嗷”叫着衝上來的時候,近四百枝盒子炮讓這裡成爲了日本人的墳墓。
成批成批的日本士兵倒下了槍下,戰局迅速的被控制在了突擊隊手中。
鬆島則馬眼睛裡充滿了血絲,他覺得自己完全辜負了旅團長的期望。北大營纔剛剛得到多少時候,難道就又要這麼讓給中國人嗎?
不,他決不允許自己防禦的陣地出現這樣的情況。
“爲了天皇,爲了帝國,把支那人趕下去!”
他瘋狂地叫囂着,瘋狂的和中國士兵絞殺在一起,那些本已逐漸抵擋不住的日本士兵,又重新被組織了起來。
成片成片的日本人倒在了盒子炮組成的火網中,但爲了他們所狂熱崇拜的天皇,他們依舊不畏死活的前赴後繼繼續踏上死亡的道路。
……
“命令第二梯隊做好準備!”
鄭永笑了一下,突擊隊已經衝了上去,之前他所想要得到的勝利就在眼前了。
“第二梯隊準備!”
“2營,3營準備!”
一聲聲的聲音傳了出去,一把把的刺刀亮了出來。
“飛機準備再次起飛,炸,給我把北大營炸平!”
鄭永的聲音冷漠而無情,儘管這時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了下來,並不適合飛機起飛。
他要的只是勝利,徹底打殘39混成旅團,而他也堅信那些飛行員們能夠克服一切困難……
……
鬆島則馬又砍倒了一箇中國士兵,正當他準備再次舉起指揮刀繼續殺戮中國士兵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邊響起:
“要打,找我,我叫司徒天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