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給我把那個據點拔了!”
佩帶着金光閃閃少將肩章的工兵大隊大隊長蕭無面色冷峻地說道。
對於蕭無的晉升速度如此之快,短短的時間內一躍而成爲將軍,一直都有很多人非議。
的確,在軍中工兵始終都不是顯得特別突出,他們做的不是那種摧城拔寨,氣吞萬里如虎的部隊,而是總在最艱苦的時候完成最艱苦,但卻並不出彩的事情。
僅僅如此而已。
但鄭永依舊執着的排除一切反對意見,幾乎在每一次戰鬥之後,都會爲蕭無和他的工兵部隊晉升嘉獎,也就是這樣,工兵部隊逐漸發展爲了工兵大隊,蕭無也一步步的晉升到了少將。
這次對島國軍九十一混成旅團攻擊,工兵大隊被迅速調往戰區,第一時間投入戰鬥。
他們所面對的是九十一混成旅團之森田聯隊。
不得不承認島國軍在構築工事上很有一套,就地構築起的工事,利用附近一切有利地形,構築得錯落有致,各明暗火力配備得當,使進攻部隊接連幾次受挫。
現在放在爆破工兵們面前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的爲衝鋒部隊炸開一條血路。
親自坐鎮在第一線的蕭無,讓工兵兄弟們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上!上!再上一組人!”
一個上尉的聲音焦躁的不斷在士兵們的耳邊響起,聲聲催促着那些工兵兄弟。
又是一組人衝了上去,但隨即島國軍瘋狂的火力再次打倒了那些士兵們,上尉有些急了,大隊長正在後面親自監督着自己,再拿不下來,誰都沒有臉去見大隊長。
他脫下了上身的軍裝,親自拿起了爆破器材,對着後面大聲吼道。
“機槍掩護!”
兩挺機槍瘋狂地吼叫起來,暫時壓制住了島國軍的火力。上尉迅速幾步衝了上去,這時島國軍的機槍重新響了起來。上尉在第一時間臥倒,機槍的子彈在他的面前飛濺起了一陣陣塵土。
上尉爬行了幾步,逐漸接近了敵人據點。
機槍的吼聲愈發瘋狂起來……
在後督戰的蕭無忽然看到一條人影站了起來,冒着猛烈的彈雨不要命的向前衝着,隨即他又看到那條人影終於衝到了敵人的陣地前。
很快,一聲爆炸響了起來,敵人的陣地前被炸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但那名上尉卻再也沒有回來……
“繼續!”蕭無的心裡緊了一下,但卻依舊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有人比蕭無更加心疼的了,那認識那個人影,就是自己的堂弟,被自己帶到部隊,帶到工兵大隊中,一步步從士兵爬到上尉,屢立功勳的蕭路。
蕭路死了,當年叔叔嬸子把自己的寶貝兒子交到了自己手裡,自己拍着胸脯答應他們,無論如何也會照顧好堂弟的。
可現在,自己怎麼去面對叔叔嬸子?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又重新舉起了望遠鏡……
“大隊長,剛剛從軍部接到的命令,島國軍一個步兵大隊正在向這裡運動,企圖援救被圍之敵,軍部命令,我戰鬥工兵部隊立即就地構築工事,阻擋住這股島國軍,爲全殲九十一步兵混成旅團爭取時間!”
“知道了。”蕭無淡淡地應了一聲,接着冷淡地叫道:“祁洪!”
“到!”年輕的團長祁洪大聲應着走了過來。
蕭無看了他一眼:“帶着你的部隊,給我把島國人死死頂住!不要放一個島國人過來!”
“是,不放一個島國人過來!”祁洪意氣風發地大聲說道。
工兵一樣能打仗,工兵兄弟沒有一個是孬種。
高田步兵大隊並沒有怎麼看得起自己對面的部隊。據查那些這是華夏軍隊裡的一些工兵臨時構建起工事,企圖阻止自己前進。
華夏軍隊能打仗,這點高田進三相信,但企圖用一支工兵部隊阻擋自己的前進就未免有些可笑了。
自己是帝國軍隊裡的精銳部隊,任何人都無法阻擋自己前進!
但接下來的戰局進展卻大大出乎高田進三的預料。
那些華夏士兵阻擊打得非常頑強,絲毫也不遜色於任何部隊,他們的火力猛,槍法好,訓練有素,整整一個小時,迫使高田步兵大隊沒有任何進展。
高田進三有些急躁起來。
自己接到的命令是務必於今日靠攏九十一步兵旅團,並同時對華夏軍隊發起攻擊,以儘快解決九十一步兵旅團之圍。
但現在,自己卻被一支工兵部隊死死地拖在了這裡……
“野口渙!”高田進三大聲叫着。
“在!”
“帶着你的部隊,衝過去,必須突破華夏人的狙擊。野口渙,記得你是帝國的軍人,記得你是天皇陛下的勇士!”
“是,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天皇陛下萬歲!”
野口渙殺氣騰騰的拔出了指揮刀,嘶聲力竭地吼了起來:“士兵們,跟着我衝鋒,日照大神佑護,天皇陛下萬歲!”
一箇中隊的島國士兵,在野口渙歇斯底里似的叫聲中,黑壓壓地壓了上去。
島國軍的飛機也適時出現在了戰場的上空,對着華夏工兵防禦的陣地狂轟濫炸,企圖在心理上徹底摧毀這支部隊的決心。
“鬼子上來了,弟兄們,都給我頂住,老子是在大隊長面前立下軍令狀的,要是丟了陣地大隊長得拿老子的腦袋當夜壺,老子可還不想死!”
祁洪的聲音在陣地上響起,但隨即伴隨着槍聲一個聲音傳來過來。
“團座,你的腦袋那麼小,可不夠大隊長夜裡裝尿的,別自作多情了!”
轟然一下陣地上爆發出了一陣鬨笑,祁洪看了過去,是自己手下的一營長項戰波,他笑着罵了聲:“你項戰波,你他媽的就是嘴上缺德,陣地要是守不住,老子先拿你的腦袋當夜壺!”
他們一點也不害怕,無論是地面上鬼子的衝鋒,還是天上飛機的轟炸,都無法阻擋住他們和倭寇血戰到底的決心!
“團座,鬼子從西面上來了!”
一個聲音打斷了祁洪的話,他惱火地說道:“西面陣地上的人呢?”
“一個排的兄弟全部陣亡,全部陣亡!”
“他媽的!”祁洪大聲咒罵了聲。
西面的陣地不能丟到鬼子手裡,否則自己的側翼將遭到鬼子的攻擊。
祁洪解下了身上的軍裝,狠狠地扔到了地上:“青年軍官衛士團的都給老子站出來!”
幾十名低級軍官紛紛站了出來,而伴隨他們一起站起來的,還有一大批並不是青年軍官衛士團的士兵……
祁洪是標準的警衛系的軍官,而且還是青年軍官衛士團的十七名執委之一,無論如何他不能讓青年軍官衛士團在這丟臉!
“項戰波,你在這接替指揮,你們都跟老子把陣地奪回來!”祁洪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中:“你們都是青年軍官衛士團的,長官帶頭衝鋒,不勝利,毋寧死!”
“不勝利,毋寧死!”
一百多名官兵一齊發出了這樣的呼喊。
衝了上去,戰鬥工兵團的中校團長祁洪帶頭衝了上去,他們不是軍隊的主力,但這個時候的所有官兵都和真正的主力一樣和敵人廝殺在了一起。
祁洪像一頭被激怒的猛虎一樣,拿着手裡的刺刀接連捅翻了兩個鬼子。
這時候他看到一個鬼子惡狠狠地舉着指揮刀撲了上來。
祁洪的刺刀還在被他刺死的鬼子身體裡沒有來得及拔出,他鬆開後避讓開鬼子的刀,腳下不小心被絆了下,跌倒在了地上。
身邊是一名自己手下的屍體,祁洪伸手一摸,摸出了士兵屍體上的鐵犒,拼盡全力向上一擋,鬼子落下來的刀正好落在了鐵犒上,迸出了四散的火星。
野口渙的手臂被震得發麻,他有一些遺憾,差點就能殺死這個華夏軍官了。
他看到那個華夏軍官重新爬了起來,舉着鐵犒狠狠地向自己砸下,野口渙急忙學着華夏軍官的樣子舉起了指揮刀。
又是一聲巨響,野口渙跌跌撞撞的向後退了兩步。
手裡的指揮刀已經斷成了兩截,而最讓野口渙絕望的是,他看到自己眼前被蒙上了一層血花。
這一鐵犒,不光將他的指揮刀砍成了兩斷,而且還準確地落到了他的頭部。
他看到那把鐵犒又落了下來,野口渙拼命想要躲避,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下,兩下,鐵犒一記又一記地落下,當終於停下來的時候,野口渙的腦袋已經被砸得血肉模糊,根本就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
祁洪狠狠地對着地上的屍體吐了口唾沫。
他向陣地上看了看,自己帶來的兄弟已經逐漸控制住了戰局,把那些衝上陣地的敵人重新給趕了下去。
他很有些傲慢地笑了,誰說工兵只能鋪路架橋?自己的工兵兄弟們也一樣可以大戰!
也就是那些同僚們運氣好些,要是自己被分配到主力部隊的話,沒準現在已經是旅長師長了。
“團座,大隊長來電,問咱們這兒的情況怎麼樣。”
“告訴大隊長,陣地還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裡,沒有一寸丟給鬼子!”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祁洪叉腰喘息了幾聲,說道。
“再告訴大隊長,他要我頂幾天,我就能頂幾天,哪怕要我團現在就對鬼子發起反擊我也保證能夠做到,我得讓那些小子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戰鬥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