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這句話,我當時就後悔了,這下恐怕是更加尷尬了。
“我……我沒幹什麼啊……”馮振陽裝模作樣的去拉開厚實的窗簾,繼而尷尬消散,浮上無恥:“這不是你昨晚一直不舒服,夜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哭得像個女鬼似的,吵得我都睡不着,我就過來……嗯,打算堵住你的嘴……”
堵住我的嘴?能有那樣堵的!分明就是想非禮我!不對!是已經非禮過了!我好像被馮振陽偷親了,不太可能吧,會不會是我的錯覺?
上次他是故意做個趙一承看的,斷了我的念頭,省得我沒出息的和趙一承藕斷絲連。他的擔心並不多餘,好了傷疤忘了疼,極容易發生在我身上。
窗外冬陽照耀,透過第二層白色蕾絲花紋的窗簾,以及玻璃窗戶的相映襯,照射在牆上的光影色彩斑斕。馮振陽身上穿着淺灰色家居服,他身姿挺拔,容貌出衆,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奈何我早已經看習慣了,此刻又是尷尬得很,壓根沒有心情欣賞他多次誇耀的絕世美貌。
隨着他的裝模作樣,我也裝模作樣。事實上,我內心也是無比緊張,緊張到甚至都忘記問我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我不是應該在酒店嗎?
心中風起雲涌,我臉上故作鎮定,從善如流的接過他的話茬:“額,那真對不起啊,吵着你了,現在你可以去睡了……”
情緒一旦緊張,就極容易語無倫次。胡言亂語,倒還不如不說。在馮振陽面前,我一向牙尖嘴利,從昨晚欺騙開始,我的口才彷彿就退步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話當着是沒說錯,昨晚我利用了馮振陽。這事兒若是放在過去,我鐵定一嘴巴子就抽過去打的丫連馮媽媽也不認識。
然而,今天我卻沒有。我發覺自己說錯話以後,又趕緊補救,岔開話題:“你是不是有事啊?你今天不去片場嗎?”
馮振陽滿臉不悅,兩手一攤:“昨天夜裡本來是最後一場戲的,全讓你給攪和了!所以今天晚上得去重拍,白天倒是沒什麼事兒。”
他頓了頓,上下打量着我:“我說沈佳瑛,你大半夜的和你前夫賭氣打亂了我工作計劃,鬼哭狼嚎的折騰得我一夜未眠,怎麼連點兒表示都沒有?”
“表示?什麼表示?”我迷茫的望着他:“昨兒個晚上,你不都原諒我了嗎?”
說這話時,我感覺自己彷彿有點兒無恥,於是立馬加了一句:“你如果還生氣,大不了下次我也讓你騙一回,你要是半夜突然得了急性腦膜炎什麼的打電話叫我,我肯定馬上到!”
我說的信誓旦旦,馮振陽面若菜色:“你這是在咒我嗎?”
“行了行了,趕緊起來吧!先把藥吃了!”馮振陽無奈的同時,又不忘損我,陰陽怪氣滿嘴酸水:“我看你倒像是腦袋燒壞了,整個一腦殘,好端端的讓趙一承進屋做什麼?可真是越來越犯賤了!再不吃藥趕明兒恐怕主動上門向趙一承獻身去了!”
“喂!馮振陽!別以爲你幫了我就可以胡說八道!我哪裡犯賤了!”被馮振陽這樣一激,我頓時忘記尷尬,蹭的坐起來,憤憤解釋:“是趙一承!他自己進去的!他不是那什麼……有鑰匙嗎?”
我……爲什麼要和馮振陽解釋這個問題,我和他僅僅只是朋友,好像根本沒有解釋的必要。這話我說的怪怪的,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其實自從上次醉的不省人事,被馮振陽帶回家以後,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似乎就有了變化。如果非要我說,我也不知該如何去形容,總之那種變化很微妙。後來在片場又被他強吻,那種感覺就更加……,反正和以前不要一樣就對了。
再加之這半年以來,每當我受到父母施加的壓力,以及趙一承媽媽沒完沒了的指責,還有趙一承粉絲鋪天蓋地的唾罵時,馮振陽一直在身邊安慰我。對於馮振陽的關懷與安慰,我不願意多想,我覺得,那僅僅是對朋友關心,並未夾雜其他的情感在其中。
我在這裡胡思亂想,作爲始作俑者的馮振陽卻若無其事,冷哼着繼續嘲諷我:“離婚半年多都不換鎖,沈佳瑛,我發現你離婚以後智商在直線下降!”
“哎呦,這身邊要沒個人,你該把自己都給丟了吧?”馮振陽十分嫌棄的說道。走到門口卻又轉身走回來,一本正經的盯着我說:“沈佳瑛,你應該找個男朋友,有助於走出離婚的陰影。”
馮振陽剛剛靠近,我下意識的伸手拉被子遮擋住本來也穿了衣服身體,甩給他一記白眼:“你以爲找男朋友是菜市場挑白菜呢?說找就找的?”
我話語將落,馮振陽忽然湊過來,一手搭在我肩上,腦袋靠的出奇的近,近到我幾乎能感受他溫熱的鼻息。
“沈佳瑛,你覺得我怎麼樣?”他好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語氣和平常大不相同,另一隻手捏着我的下巴,硬生生將我的臉轉過去正對着他。明亮的眼眸緊緊凝視我:“我怎麼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