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一個普通女人的心理,我稍微注意了下他旁邊的女人,看起來很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我相想不起來了,看他們的動作,兩個人關係肯定不一般。呵呵,馮振陽這廝,自己都快結婚了,居然還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當初分手挺傷感,如今玩兒得是不亦說乎,他們這些公子哥不都是這樣麼?
就他這麼揹着未婚妻劈腿的混球也有臉說我犯賤,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我對他的不滿頓時上升,滿腹怒火,更多的是不舒服,莫名的感到不舒服。我沒有直接罵他,同他一樣拐彎抹角,冷嘲熱諷:“哪能有您老犯賤啊,有了未婚妻還帶着別的女人來醫院,來幹嘛來了?”
我話說得似有深意,他旁邊的女人臉色瞬時變得難看,馮振陽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我還是頭一回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種話,好在對象不是別人而是馮振陽,就是傳了出去也沒什麼,他說我和前夫又混在一塊兒犯賤,我說他有了未婚妻帶着情人墮胎,我倆在公共場合以玩笑的方式相互‘譏諷’又不是一兩次了。就是讓那些記者知道了,也只會認爲我們是在開玩笑。
就是想渲染,他們依舊渲染不出太多的東西來。不管我和馮振陽說的是什麼內容,我要說我就是在開玩笑,他們也拿我沒辦法。當然,馮振陽也不會拆了我的臺說沒開玩笑,是他自己先說我犯賤的,他要說沒開玩笑,倒真能讓有心之人編出點兒事兒來。
現在有心之人沒編出事兒來,馮振陽旁邊的女人看起來像是要鬧事兒了,我不知道我是變態還是變態,居然心理陰暗的希望這個女人和馮振陽鬧,然後他倆狠狠的打一架,打得連爹媽都不認識,明早倆人一塊兒上頭條。
沈佳瑛,你不能這麼心理陰暗!你和馮振陽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況且他媽媽可是害死你生母的兇手,縱然不是直接殺害肯定也脫不了乾洗,別再胡思亂想,他的事情和你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打心眼裡希望自己能夠陽光一些,但我發現,不管我怎麼勸說我自己,還是忍不住腦補馮振陽和這個女人互揍的畫面。
然而事實上,他們並沒有打起來,女人本來想鬧,結果還沒鬧馮振陽就開口了:“我來醫院檢查身體不行啊?”
“行行行!是得好好檢查檢查,否則跟人結婚以後讓人發現是個精神分裂那不就是騙婚麼?搞不好一不小心犯個重婚罪什麼的,那可就不好玩兒了!”看見馮振陽和一個女人挽着手,我就忍不住嘲諷他,這一嘲諷根本就停不下來。
其實吧,他身邊的女人也沒什麼錯,畢竟他又不是男朋友,更不是我丈夫。他嘲諷我,我罵他就行了,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把那個女人也一塊兒罵了,*裸的招仇恨啊!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我不光招了那個女人的仇恨,我能夠感覺到,馮振陽也很不爽,他的臉色簡直比鍋底還要黑:“沈佳瑛,能不能別這麼說話?”
“我怎麼說話了?我說錯了麼?”我堆積着滿臉的虛假笑容,緊緊凝視他,大有非要他說個一二三出來的架勢。
“喂!你別太過分了!好歹你也是個大明星,別動不動就罵人行不行!”大抵是我的話傷到了旁邊女人的自尊,馮振陽沒和我說一二三,她先開口了。那張看起來豔麗的面容怒氣沖天,看起來她覺得馮振陽要結婚了,她當馮振陽的情人似乎還挺正常的。這樣一點也不正常好麼?
這些人的三觀都去哪裡了!纔多久不見,馮振陽的三觀也不見了,我鄙視這個女的,我鄙視馮振陽!
“到底是誰先罵人的?講不講點兒道理?”我正打算這麼說,趙一承替我說了。沒等馮振陽說話,他又立即對我說道:“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和趙一承一起進醫院大門時,隱約聽到那個女人說了些什麼,大抵就是奇葩夫妻,多管閒事這一類的。呵,我的確是多管閒事,我與馮振陽早已經連朋友都不是了,這不就是多管閒事麼?可他難道不是多管閒事?我和趙一承一起來醫院我就犯賤了?死馮振陽!他才犯賤!
一大早的,我讓馮振陽氣的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值得生氣的,可我就是生氣。若不是因爲韓瀟瀟,我估計我都沒法兒控制自己,還得和馮振陽相互鄙夷相互譏諷一會兒。
去病房的一路上,我儘量讓自己平靜。趙一承一路上都沒說話,或許是因爲要見到韓瀟瀟了,他的心情格外不好,也很是沉重。和趙一承走到門口時,我並沒有進去,只在外面晃悠。左右環顧,生怕厲南忽然出現。雖然我已經提前和他說過,也不免會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意外。
我始終不太相信厲南,他的出現都來的太過詭異,他說的話都是漏洞百出,還有管我要錢這事兒,我要是傻點兒,真給他了,往後就是個無底洞。
然而,用不着往後了,他現在就是個無底洞。我纔將將站在門口不久,厲南就出現了。我生怕趙一承忽然出來,還沒等厲南走過來,就急急走過去:“你來做什麼,不是跟你說了暫時不要出現麼?”
聽起來,我像是個沒有良心的女兒。如果不對厲南沒良心,只怕我爸媽就得傷心了。在我心裡,我的父親姓沈,他叫沈天。生父兩個字於我而言,頂多就是能互相走動的親戚。
“佳瑛,你就這麼不希望別人知道我是你爸爸麼?”但是厲南並不這樣認爲,大抵他是知道了韓瀟瀟對我說了些話,今天可以說是完全原形畢露,我們一路走出醫院,他便憤憤的指責了我父親一路:“我知道你恨我,當初要不是沈天把你帶走,我們父女倆會變成今天這樣麼?”
厲南越說越大聲,簡直巴不得醫院外面的人都聽到,老演員就是老演員,說着說着就老淚縱橫:“我這個爸爸就讓你那麼丟人麼?你怎麼能隨便聽人家說幾句就相信你爸爸不是個好人……”
呵,瞧瞧這話說得,說他當時沒站在門口偷聽我都不相信。我打斷了他的話:“我不在意別人說什麼,我只在意我父母,我不想讓他們傷心,你明白不明白。”
“佳瑛,你要搞清楚,我纔是你爸爸!我纔是和你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親!你……你怎麼能這樣對你的親生父親!”這不拆穿還好,如今拆穿了厲南便無所顧忌,簡直就像是女人撒潑:“我是你父親,你相信別人不相信我!我現在老了就你這麼個女兒,你呢!你聽信別人的謠言,不願意照顧我這個無依無靠的老人,我當初是沒養過你,可我那是故意的嗎?我是你的生父,你有能力卻不願意贍養我……”
我其實真的很想耐心的去對他,也希望他不是像別人所說的那樣,沒有哪個女兒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個自私自利,壞的透頂的人。可事實證明,厲南就是個混蛋。再混蛋也是我生父,身爲一個有禮貌的人,我儘量好脾氣:“你別這樣行麼?讓人瞧見了像什麼樣子?我又沒說不贍養你,您也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消停點兒。你的養女現在就快死了,你呢,你乾的什麼事兒?你是要進去刺激她麼?”
“我這個樣子怎麼了?我刺激她?她是我的養女我怎麼會刺激她?倒是你,我就是管你要點兒錢,你又不缺那幾十萬,結果呢,你就給我幾萬塊!你是想逼着我和瀟瀟一起死是不是!”厲南滿面氣憤,彷彿我沒給他幾十萬就喪盡天良似的。
不缺那幾十萬?他說得夠輕巧的,當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幾十萬那也是我的血汗錢,我的錢又不是撿來的,哪能說給就給!給我爹媽他們還得告訴我拿去做什麼呢!他倒是好,先用騙的,騙不着就撒潑。
我的天吶!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遇上趙一承也就算了,還遇上這麼個親爹,真是倒黴催的!照他這麼鬧下去,只怕要不了兩天,事情就得傳到我爸媽耳朵裡去。
我忍無可忍的制止了他繼續吵鬧:“行了行了!別鬧了行麼?你告訴我,你拿那麼多錢做什麼?二十萬雖然不算太多,但對於許多生活在基層的人已經是筆大數目了。你管我要錢,我肯定要問清楚去向的。”
“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啊!”一聽我要給錢,厲南像四川變臉似的,瞬間換上了笑臉:“你也知道我這些年來生活一直很困難,那不是欠下了許多債嗎?人家現在找上門來了,我這要是再不還債,恐怕連命都沒了!”
還債?看他的情況,欠債倒是不奇怪。我對他說的話半信半疑,糾結片刻之後還是選擇暫且相信他:“把您的卡號給我,我直接給您匯款,把債還清了好好過日子,您先到處走走,或者去附近的茶館坐坐也行。趙一承出來了我打電話告訴您一聲。”
說着,我遞給厲南一些錢,好讓他找個地方坐坐,別跑出來搗亂。
“好好好!”厲南得了滿意的答案,笑得合不攏嘴。
我站在原地,見他走遠了纔算是安心下來。可不能讓趙一承知道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他那張破嘴傳出去了就不得了!
“沈佳瑛,那個老男人是誰啊?”我剛剛鬆了一口氣,肩上忽然搭了一隻手,馮振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幹嘛給他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