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佛變

宸墨不信佛,尤其是出現了外星人之後,更加不相信,但是宸墨的父母一直都信。而今父母不在了,他覺得有義務去這個城市所在的爐峰,去拜一拜峰頂的禪寺,拜一拜那些讓他父母一直都信,卻從來不曾給他父母帶去任何變化的雕塑。

在他看來,那些就只是雕塑而已。但是這一次,他會相信神佛存在,會虔誠地跪拜,爲了他的父母能夠安息,也僅限這一次而已。

去往爐峰禪寺的公交車並沒有因爲變異人的暴亂而有所減少有所停止。相反,經過變異人的暴亂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前往爐峰禪寺拜佛,就連曾經不怎麼信的人,也開始拜佛。因爲在這些人的眼裡,也只有神佛這一寄託能夠讓他們心安,讓他們在這樣一個亂世甚至是末世之中,尋求心靈的安慰和寄託,不至於奔潰。

車窗外的春雨,下了有些日子,卻並沒有停止的跡象,顯得十分墨跡。宸墨二人在城北上車,一路往南而行,走走停停,人流上上下下,唯獨他二人坐在最後一排,一個靠着窗,一個靠着他。一個因爲失去親人而悲痛,一個因爲他的悲痛而難受。

爐峰禪寺坐落在這個城市的最南邊,翻過那山便是另外的城市,這山峰這寺廟便是兩個城市的分界,但來來往往的人流,並不分城市,從來不劃界限。只要你心中信神佛,你心中有神佛,便是這個地方的客。所以這寺廟這山峰每天都是絡繹不絕的人,若是遇到了節假日,可謂是人山人海,比城市中任何一個商場景點都要來得熱鬧。

爐峰高約四百米,有前山後山兩條道。前山道路寬闊,階梯蜿蜒而上,攀爬起來並不會覺得很累。後山是下山的道路,寬度略窄,只能容兩個人並排行走。而且十分陡峭,有些危險。但是相比較前山而言,後山路程更短,用時也更短。

下着雨的日子也不能減弱人們對於拜佛朝聖的信念,此刻山腳下排隊進山的人少說也有兩三百人。而許許多多一大早甚至是天還未亮就來登山的人們,已經陸陸續續地下山回家,可見這裡的人氣是多麼高漲。

因爲雲雨的關係,山中有霧氣飄渺騰飛,將山峰圍繞。雲霧深處,有點點燈火搖曳,時不時又有鐘聲和頌唱聲傳來,當真如同神佛仙境一般,令信神佛的人陶醉不已,令不信之人開始動搖。

宸墨不是第一次來,小的時候,父母每年都會帶他來這裡拜佛。想想當初他們的虔誠和他的吊兒郎當,讓如今的他覺得實在對不起父母。他們健在的時候,只給他們淘氣添亂,想要回報他們的時候,卻已經不在身邊。

經過一番排隊等待,宸墨二人終於也是進山了。相對於宸墨的冷眼旁觀,一邊的宋雨涵倒是對這裡的景色十分迷戀。只覺得這裡的風景異常美麗,比那日跟朋友旅遊的羣山美了數倍。

自然美景加上神秘的佛家聖地,讓這山峰別有韻味。

他們二人選擇走前山的大路,畢竟後山雖然路程短,但是危險係數也高。而且如今陸陸續續有下山的人,若是上山也選擇那條路,恐怕危險程度會更高。所以選擇前山是最好不過,更何況,前山風景比之後山,那可是豐富太多。

蜿蜒的青石臺階是沿着一旁的山溝一路建造,因爲下雨的緣故,這條山溝中水聲濤濤,清澈見底,讓人忍不住想要嘗一嘗它的味道,所以一路前行,便有濤濤山水聲相伴,令人迷醉。

除了山腳下有一大片的寺廟之外,每向上五十米便有一亭臺,每上一百米,便有佛廟大殿。形形**的人流中,有人三跪九叩,有人卻是來欣賞風景。不過人流雖多,但是大家很默契地並沒有大聲喧譁,似乎喧譁聲會擾了這虔誠,會亂了這仙境。

前山的路雖然蜿蜒曲折,不是直上直下,減少了爬山的勞累,但是對於運動少的人而言,這一次上山,比跑個千百米更累。宸墨因爲是變異人,如今體質也是大不一樣,自然還好不覺得累。但是宋雨涵就不一樣了,身爲女生的她,又只是個普通人,一路上來,爲了跟上宸墨的腳步,沒有在那些涼亭中怎麼休息,早已經疲憊不堪,若非她咬牙堅持,恐怕早已經落到哪裡去了。

當宸墨意識到這一點時,也是十分愧疚,不過好在兩人都來到了山頂。山頂不是很大,但是寺廟將這不大的地方全部擠滿。而這些寺廟之中,也擠滿了前來朝拜的各路人馬,真可謂是人山人海。

宋雨涵一度覺得,這麼多人擠在山頂,會不會將這個山頂給擠塌了。但是顯然她的擔憂是多慮的,這寺廟存在上百年,人流沒斷過,也從未破損過。彷彿真的是有神佛籠罩其中,讓它一直完好,不曾遇到過什麼不測。

宸墨帶着宋雨涵買了香火蠟燭,然後依照記憶中曾經父母的跪拜順序,一間間寺廟一尊尊佛像,無比虔誠的朝拜過去。

等所有的佛像都拜完之後,兩個人已經滿頭大汗,疲憊不堪,這勞累程度,比之上山更重。爲了表達欠意,宸墨帶着宋雨涵吃了山頂的齋面。雖然只是普通的素面配上鹹菜,但是在兩人吃來,卻勝過山珍海味,大概是因爲過分飢餓的緣故。

來到山頂,除了開風景,拜神佛,吃齋面之外,每個人都不會忘記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求籤。愛情籤,事業籤,無論什麼籤都可以求。據說只要夠虔誠,那麼這些籤就十分的準。至於究竟準不準,也只有求籤者自己心裡知道。

宸墨沒有求籤,且不說他不信,信了又如何。他有自己愛的人,家庭事業都已經消失,前途又掌握在自己手裡,他求什麼籤?

宋雨涵自然是十分興奮,倒是沖淡了不少悲傷的情緒。她求了愛情籤,但是並沒有告訴宸墨,她的籤運如何。只是宸墨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來,大概這籤不是太好,不過應該也不會太差。

後山風景相對而言較爲單調,沒有前山各處的亭臺樓閣,寺廟樓宇,只有滿眼的青山綠水。一條下山路沒過多曲則,直上直下,讓人一路走去會雙腿發軟,比之上山更恐怖,更痛苦。

待宸墨二人走到山腳時,兩人才趕出口大氣,讓自己一路緊張萬分的心情有所放鬆。等兩人停下腳步休息時,發現自己的雙腿無力,瑟瑟發抖,可見一路上是多麼讓人驚悚萬分。兩人不禁回過頭去再望一望那條下山路。

此刻下山路旁邊,不知哪裡飛來一架直升機,就像是從羣山間忽然沖天而起,噪聲大作,惹得人們紛紛張望。隱約可見直升機上有人扛着類似攝像機之類的東西,當下部分人以爲這是來航拍寺廟熱鬧非凡的媒體工作者。

而這直升機也是如同人們所想,先是環繞着山峰一圈,然後找了一個角度,懸空在那裡。那個所謂的攝像機正對着人流最爲擁擠的山頂。緊接着只聽到轟的一聲,山頂被一顆**射中,轟然爆炸。頓時間,哭喊聲不斷,慘叫聲不覺。

寺廟毀壞,亂世崩碎。而那架直升機似乎覺得這一炮威力不足,當下避開砸落的亂石,換了一個方向,又是一炮射出。第二顆**將原本搖搖欲墜的山峰徹底轟碎,整個山頂在兩顆**的威力之下,分崩離析。

從此便再也沒有了爐峰,也沒了爐峰上的寺廟神佛,更沒有了上千人的性命。就在所有走下山頂的人慶幸之餘,山頂被炸飛的亂石,如同一場大雨,紛紛落下,當下又有數十上百人死於其中。至此,人們才紛紛逃亡躲避,但是在這樣的亂石雨中,誰又能完好的逃離?

宸墨二人也在逃亡的人流之中,就算沉默有超能力,此刻又顧得上誰?此時此刻他自身都難保。

亂石從高空落下,體積又大,如今的宸墨雖然能力變強,但是又怎麼抵擋得住這些石頭?他真可謂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看着身邊不少人被石頭砸死砸傷,而他只能拉着宋雨涵一路逃跑躲避。

不過那架直升機卻並沒有因此而離開,反而調轉頭來,開始低空飛行。然後直升機中探出兩個人來,手中端着機槍,開始飛行掃射。如此一來,對於一路逃跑的人們真可謂是雪上加霜。

每個人都在驚呼吶喊,每個人都被死亡籠罩,對他們而言,這就是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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