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說:“好,結盟之事,我們以後再談,今晚大家就好好的喝幾杯吧。”
席間觥籌交錯,倒也沒人提過一句結盟之事,甚至除了喝酒,其他事情都沒人說起。席間李紹空只是講述了一下他們水龍會的發展情況。他說:“安幫主是有所不知呀,當年南方出現旱災,這個莊家地裡是顆粒無收,百姓是什麼吃的沒有了,大家都爭相去啃樹根,可這官府還是一味的催着百姓交稅交稅。你說我們連飯都沒有吃的了,連肚子都填不飽了,拿什麼交稅呀。就這樣,我們的大當家帶着我們就反了,先殺了縣令,奪了大印,一路殺貪官污吏,終成今日之水龍會呀。”
李紹空喝了不少的酒,好像有些醉了,但我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我一直認爲像李紹空這樣的人是不會醉的,當然我也沒有醉。其實我喝進肚子裡的酒大多數都被我用內功給逼了出來。
散席的時候,水龍會的好幾個當家都醉得人仰馬翻不省人事,全靠水龍會的其他會衆將他們架回去的。
我也裝醉,被水龍會的會衆連同高天趙傑他們架到了客房去。
客房之中,趙傑吐了一地,使得本來有些噁心的我也跟着吐了起來。接着,大家便像死豬一樣的睡着了,我也開始入睡了。
我躺在這陌生的牀上,覺得一切都陌生了。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小芸,如果小芸現在在我身旁該多好。記得上次回魯火城的時候,連小芸的面都來不及見一下便又來到了夜安城。
也許呀,這個人生本就像一場旅途,我們在路上匆匆而過,等到我們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的時候,才發現我們錯過了也失去了很多東西。但魚同熊掌不可兼得嘛。
夜安城的天好像亮得比魯火城和流星城都早,天一亮,我就睡不着了。高天馬放也都睡不着了,他們頭天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現在頭還有點疼,但已經好多了。
很快,有下人送來了幾盆洗臉水,我們隨便洗了一下臉,便走出了客房,只留下趙傑一個人在那裡熟睡。
沿着大當家府邸的小路走了一會兒便遇到了一個下人,高天便問:“你們的二當家可曾起牀了。”
那下人說:“二當家早已起來,現在正在後面的花園裡打太極拳。”
走到後面的花園,李紹空果真在那裡打太極拳,在一張石桌之上還有一壺茶正冒着白色的霧氣,霧氣散開,一股淡淡的茶香便飄蕩開去。
我們就坐在了石桌旁的凳子上觀看李紹空打拳。李紹空打的太極拳動作很到位,好像全身也很放鬆。就我看來,李紹空好像不是在打拳而是在享受,享受太極拳帶給他的樂趣。
好久之後,李紹空才比劃了一個收尾的手勢,這意味着太極拳打完了。這時旁邊的一個侍從立刻送上了一塊毛巾,李紹空用毛巾擦擦汗,又遞給了那個人,對那個人打了個手勢,那人便離開了。
李紹空向我們走了過來,他說:“安幫主,高先生,馬先生,我沒有什麼可招待各位的,今早我就請你們喝茶吧。”
茶,我是不大懂的,也很少喝茶,就算喝也是胡亂的喝幾口,純粹是爲了解渴,也算不上什麼享受。可我看到李紹空將茶倒在小杯子裡,然後湊到鼻子端部聞了又聞,然後說:“這茶呀,一定要先聞聞,然後在品。”
我笑了笑,也自己倒了一小杯茶,然後一飲而盡。李紹空看着我說:“茶可不是那麼品的。”
我說:“李當家,我可不是在品茶,我這是在喝茶。這個茶,還是趁熱喝好,如果慢慢的去品,茶涼了,可就不那麼解渴了。如果茶失去了解渴的功能,那他也就不能稱之爲茶了。”
李紹空搖搖頭說:“安幫主,這我可就要駁你的面子了,其實這個茶不僅僅是用來解渴的,更是用來品的。茶,本身就是一種文化,這種文化,本身就不在茶上,而在人上。”
高天說:“李當家說得對,文化不再茶上,而在人上。任何一種東西,他本身是不存在文化與不文化的,只是有些好事之徒硬是要往這個東西上加上另一些東西,那麼這些東西也就成了文化。”
李紹空笑着說:“那我豈非成了好事之徒?”
高天說:“茶者,陸羽早就有茶經一書。後世著書立說者也頗多,其實李當家只能算是跟風之人,算不上好事之徒。”
李紹空又笑笑:“好,那我這個跟風之人就請幾位也跟跟風風品品茶吧。”
我也笑笑,對高天和馬放說:“高大哥,馬放,我們今日就跟跟風風,附庸附庸風雅吧。”
茶畢,李紹空說:“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怎樣才能使雙方都達成必要的信任呢?古時候就有禮尚往來之道,既然安幫主不能完全信任於我水龍會,我總得表示表示吧,這樣,安幫主不是對我們六火城早就有意思了嗎?那好,六火城從今以後就是興農會的了。”
我搖搖頭說:“這份禮是不是太大了。”
李紹空說:“不大,一點都不大,小小的一個六火城跟我們大當家的仇比起來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看來李當家還是一個性情之人呀,相信李當家與易大當家的關係肯定不錯吧。”我說。
李紹空說:“說句實話,我跟大哥的關係表面上很好,實際也並不像大多數人想象的那麼好。”
“哦?”
“這也許是我們性格的緣故吧。大哥是一個風風火火的人,而我呢?想必你們也該瞭解了吧,就愛打打太極,品品茶,總之就是一個慢性子的人。這樣,我和大哥考慮事情的方式就會有所不同,所以經常會在一些事情上鬧矛盾。這樣,我們的關係也就疏遠了。但是,大哥這一死,我忽然發現其實這個水龍會不能沒有大哥。只有大哥那樣雷厲風行的人才能帶動起弟兄們的熱情來呀,可是大哥畢竟還是死了。”李紹空說完又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他說:“所以兄弟們要爲大哥報仇,我也要爲大哥報仇。我們水龍會沉默了太久了,也消沉了太久,只有仇恨的力量才能喚醒弟兄們的鬥志,燃起水龍會新的希望來呀。”
不管李紹空是怎麼樣的人,聽完李紹空的話,我的內心似乎也燃起了一陣烈火,這陣烈火似乎已成燎原之勢,難以收回。
我點點頭,又喝了一口茶。高天說:“李當家的心情我們也是理解的,但結盟之事是大事,我們還是要考慮考慮。”
我搖搖頭說:“我想我們已經不用再考慮了,六火城我們不要,我已經信任了李當家,我們隨時可以結盟。”
李紹空笑着說:“那好,只要安幫主相信我,那我們的結盟也就成了。”
我們又與李紹空喝了幾杯茶,方纔向李紹空告辭說:“李當家,既然我們可以結盟了,那就儘快結盟吧。結盟是大事,我想我們興農會的所有堂主都得參加,如果李當家信得過我們的話,我想請李當家帶着所有的當家以及副堂主一起來我們興農會的流星城。那裡是我們興農會的總部,我們就在那裡歃血爲盟吧。”
李紹空說:“當然信得過,安幫主放心,到時候我會帶着我們水龍會的所有當家以及副堂主一起到興農會的流星城的。”
“那就請李當家定一個日期吧,到時我好命人準備。”我說。
“那就九月初五吧。”李紹空說。
“九月初五,今天是八月二十五。好,十天之後就是我們興農會和水龍會結盟之時。“我說完之後便和高天馬放離開了花園,來到客房,趙傑正在睡覺,將趙傑叫醒之後,便一起御劍飛行離開了夜安城。
高天興奮的說:“幫主這一招高明呀,如果他李紹空真有膽量將所有的當家和副堂主都一起帶來的話,那麼也就完全可以證實水龍會結盟的誠心了,那我們也就可以與之結盟了。”
我說:“是呀,其實我也很盼望能夠結盟。如果水龍會真有誠心結盟的話,我們爲什麼就不能順水推舟呢?”
回到了魯火城,我又與雲霸天說了結盟之事,並且說所有的堂主副堂主都要參見。雲霸天擔心說:“如果我們的堂主副堂主都離開了,那麼我們的城池豈非無人防守,那麼很可能就會給敵人造成可乘之機了。”
我說:“沒有了堂主副堂主,那就先從團長中選出幾個比較優秀的,讓他們來防守吧。只有將結盟這幾天胡弄過去,以後的事情還不是按照老規矩辦事了吧。”
雲霸天點頭:“幫主,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