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看着滿臉通紅的我說:“你怎麼喝那麼多酒,爲什麼不少喝一點?”
語氣中雖然有些責備,但更多的是關心。
我笑着說:“這麼好的日子,怎麼能掃了兄弟們的興致呢?”我一說完這句話,就感覺身體十分不舒服,胃部翻來覆去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攪動,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我知道這是酒發作的緣故。我立刻彎下了腰,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從我的嘴裡倒了出來。
王芸趕快走了過來扶住了我,一臉緊張的神色:“你沒事吧,怎麼吐了,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我吐完之後支起身體,“沒事,吐了就好了。”
王芸有些懷疑的看着我,我又笑了起來,“沒事,真的沒事。”但我剛一說完這句話,我的胃卻又十分之不爭氣,那些在胃部被絞碎了的食物現在又重新沿着原來進去的路線都給抖落了出來。我再一次彎下了身,臉上還冒了一點汗。我尷尬的笑着:“看來我今天晚上真的喝多了。”
王芸拍着我的背說,“好了,以後不要在喝那麼多了,我扶你上牀吧。”
牀就在不遠處,王芸單手扶着我,我的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盯向了她的臉。
“小芸,你知道嗎?”
“什麼?”
“你現在的樣子真好看?”
王芸不置可否的說:“好了,趕快上牀去休息吧,以後不要喝那麼多的酒了。”
“我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很好看,比以前好看多了。”說完,我反手就將她擁入懷裡,“今天晚上不要走,陪我好嗎。你知道嗎,這幾天不見你,我感覺好像過了好幾年一樣。”
王芸也用力的抱着我,“是呀,我也是一樣的,你爲什麼不讓我來流星城,爲什麼要將我留在魯火城,你可知道我一個人在魯火城是多麼的寂寞呀,我天天想你,所以就一個人來了。”
“好了,不要說了,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想我,很想很想我,就像我想你一樣的。”我說完之後,全身似乎都熱了起來,心像要跳出來一樣。然後,我也記不清我幹了些什麼,只覺得身體像火一般燃燒,然後一切好像都像很多故事一樣的順理成章的進行了下去。
就是因爲這一晚,我有了我的第一個兒子,也是唯一一個兒子。但是,當晚我並不知道當晚我到底幹了些什麼,第二天起來,我沒有發現王芸,而自己的頭也像是要裂開似的。
外面的陽光照了進來,清新的如同孩子的笑容。我看看昨天晚上我嘔吐的那些穢物,此時早已經不見了,大約是有人掃了吧。我勉強站起來,房間裡還擺着一盆熱水,我隨便洗了一下臉後高天便走了進來。
“哦,高大哥,有什麼事情嗎?”我看了一眼高天,發現高天的精神好像比平常好了很多,眼睛裡的光芒也比平常明亮了很多。
“幫主,幫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商量,弟兄們都等着你的。”
我點了點頭:“對了,高大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又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陽,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看來定是中午的時候了,我又尷尬的笑了一下:“對不起,高大哥,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早上起晚了。”
高天說:“是呀,幫主從來沒有這麼晚起過,不知道幫主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用莫名的眼睛看着高天,不明白高天的意思,但隨即想了想,臉色微微一紅,我還是想起了昨晚的一些事情,於是拉開了話題說:“高大哥,既然弟兄們等着我的,我得趕快去一下。”
正在這時,王芸也走了進來,她的手裡端着一碗粥,灰頭土臉的,看起來定是剛從竈臺邊走出來的,見我要出去王芸便說:“安魂,有什麼急事嗎?”
我說:“沒什麼,幫裡要開個會。”
高天咳嗽了一下說:“既然小芸爲幫主特地準備了一碗粥,那幫主就喝完再走吧,反正弟兄們等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可不能辜負了小芸的一番心意。”說完便往外走,“我在外面等着幫主。”
我要說些什麼,但但看到王芸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我又欲言又止。
“安魂,喝了這碗粥吧,這是你最喜歡喝的粥,你說只有你娘會做,也不知道我做的這碗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接過了粥,然後遲疑的看着她,王芸見我看着她便說:“喝粥吧。”
我說:“我們昨晚是不是……”
王芸沒有說話,低下了頭去。
我徹底的明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真的。
“那我們成親吧,馬上成親。”我突然有些激動。
王芸把頭擡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的說:“你真的希望我們馬上成親嗎?爲什麼?”
我說:“現在也到了我們該成親的時候了。”
王芸卻搖了搖頭:“不,安魂,我不想成親。”
“爲什麼?”
“如果是爲了昨天晚上那件事的話,我不想你與我倉促的成親。”
“可是……”
“我們既然是相愛的,又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再說,現在正是亂世,你也是一個有宏圖大志的人,我不想你爲了我而放棄你的理想壯志。”
我用驚訝的眼光看着小芸,忽然發現小芸變了,變了很多,但具體什麼地方變化我也說不清楚,王芸繼續說:“安魂,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成不成親並沒有什麼要緊,對了,我知道現在幫裡的兄弟還在等着你,你趕快去吧,我可不希望弟兄們埋怨我哦。”
王芸說完笑了笑,將我拉了起來,“趕快去吧,弟兄們都在等你。”
我站了起來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好的,我馬上去。”說完我便往外走,但很快,我又折回來:“我還沒有喝你的粥呢?你的美意我可不能辜負。”
說完,我端起桌上的粥便往嘴裡倒,沒想到粥是如此的燙,我的嘴裡立刻像是塞進一塊燒得通紅的紅炭一樣,但我還是強忍着將那口粥喝下去。臉上痛苦的表情自是難以言喻的。王芸看着我難受的樣子急忙問道:“你沒事吧?”
我強忍着說:“沒事,沒事,很好喝,好了,我走了。”
等到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用一隻手扇扇子似的猛烈的扇風進口。
高天看了我狼狽的樣子,笑了起來:“粥好喝嗎?”
“好喝,好喝,當然好喝,小芸做的東西能不好喝嗎?”我立刻閉上了嘴吧笑了起來,“好了,開會去。”
議事廳,興農會的堂主副堂主團團的坐在議事廳的椅子上。我看了下面一個個精神飽滿的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張大哥,宇文大哥,昨天你們都喝了不少,怎麼今天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似的?”
宇文成說:“這還不是多虧了高大哥的醒酒藥。”
我回頭看高天:“高大哥,有醒酒藥爲什麼不給我,我現在頭還很疼呢。”
高天顯得有些委屈似的說:“幫主,昨天晚上我本打算送藥給幫主的,可是……多有不便,所以就……”
我立刻明白了高天的話,原來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讓他給看到了,臉色微微一紅,打了哈哈說:“好了,我們開會吧,今天要商討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吧。”
衆人點頭。
我言歸正傳:“關於我們興農會的防備和聯合水龍會攻打青龍會的出兵方案都有什麼意見,儘管說說。”
宇文成說:“我很贊成高大哥的方案,我們用二分之一的兵力防守我們東南面的地區,以防鐵血會,而東北邊,魯火城的軍隊既可以作爲防守軍隊,也可以作爲攻擊的軍隊,所以我們興農會的軍隊的中心應該放在魯火城上,當然對於瓦窯城我們也可以增加一定數量的軍隊,一則可以聯合水龍會軍隊共抗青龍會,二則,雖然我們興農會與水龍會已經結盟了,但有一些事情我們還是不得不防。所以,我覺得高大哥的方案很好,但我覺得關於共抗青龍會的事情,我們還是應該與水龍會的商量,聽取他們的意見,建立統一的方案。”
我點點頭:“宇文大哥說得很對,今天我們就先商討一下防守的事情,至於共抗青龍會我們暫且不討論。”
接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起防守一方面的事情,防守的重點當然也還是西南方向。大家提了很多意見,最後還是讓張強回防卡爾縣,岳雲回防西北,其他地方由幾個精明能幹的副堂主負責。
最後明喻本還想提起婚事的事情,但考慮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便沒有再提。明喻因爲擅長機關消息,所以讓決定讓她隨着大軍一起征討青龍會。明喻說:“幫主,我還是不放心龍一城,請幫主給我幾天時間,我回去交代一下立刻回來。”
我點點頭說:“這樣也好,我想我們征討青龍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過明姐姐一定要抓緊時間。”
明喻點頭答應。
末了,高天說:“幫主,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不,應該是曾先生送給幫主的禮物。”
曾先生,我立刻想起了曾山的父親曾海。我自從回到流星城之後就從來沒有見過曾海,現在高天提起來了,我立刻想到了曾海訓練的暗刺。
“暗刺?高大哥是說暗刺嗎?”
“是的。”高天說:“現在曾先生已經訓練出了一批相當厲害的暗刺,他們在刺殺打探消息方面都十分厲害。”
“好,”我笑着說:“那曾先生現在什麼地方,那批暗刺在什麼地方?”
高天說:“曾先生和他的暗刺正在流星城外的山裡,幫主想去的話,我立刻安排。”
“好的,我也好久沒有見過曾大叔了。”我說。
午飯之後,只是與王芸簡短的說了一些話便又跟水龍會的人商討起了作戰方案來。之所以那麼忙還是因爲李紹空對水龍會的不放心。
會議一直開到傍晚的時候才結束,會上也做了一些戰術上大體上的規劃,但還是有一些事情沒有商議完畢,所以以李紹空爲首的一行人不得不在流星城再逗留一天。
傍晚,高天和宇文成一起來找我說見曾海和暗刺一事。
我說:“需要現在就去嗎?”
高天說:“暗刺在暗處,絕不能暴露在明處,不然就失去了他的優勢。”
我明白,越是隱蔽的東西就越可怕。人類之所以會害怕一些東西也是因爲對於一些東西的未知。
昏暗的夜色之下,流星城南邊的一片茂密的樹林裡隱約還有狼嚎之聲。稀稀疏疏在天空飛舞的螢火蟲使得原本就有些神秘的樹林更加神秘了。
我和高天宇文成三人沿着不成路的小路朝着密林深處走去,藉着明亮的火把,一路還算無事。
到了密林深處,高天叫我先等一等,然後自己走上前去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一把笛子,笛子一吹,三長兩短。
我知道這就是高天和暗刺聯繫的暗號。很快,我就看到周圍的密林裡明亮成一片,恍如白晝。然後我就看到十幾個身穿黑衣的人排成兩排中間留出一條路來。高天高聲對那些人說:“這就是我們的幫主。”
兩排人立刻跪下:“拜見幫主。”我叫他們起身,高天帶着我和宇文成往兩排人中間走去,走了不久,只覺得七折八拐就像走迷宮似的,路也似乎漫漫無盡頭似的,但還是走到了盡頭。
盡頭之處,有小橋流水,過了小橋便是幾間看起來十分簡陋的茅屋。高天帶着我走到了其中一間茅屋說:“曾先生就在這間屋裡。”
我們還沒有進去,曾海便說:“幫主到了,曾海不能出迎了,還請幫主見諒。”
我笑了一下推門而進。
“曾大叔還好吧?”
現在的曾海已經少了先前的那種落魄,渾身也精神了許多,沉着穩重,手裡還握着一把羽扇,頗有點當年諸葛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