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此時他的雙眼竟然有了淚光,淚光在他的眼中一直轉,就像晶瑩剔透的水晶珠一樣。
我們離開了這個山洞,很快就趕到了白雲城。這一路上,我的思緒其實是很混亂的,這種混亂使得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曾山和野風比我們先回到了紫霞觀,我們到的時候,他正在焦急的來回走動,看到我們回來了,立刻跑上來問我們有沒有拿到銀新草。
結果使他有些失望,我拿出了野火的師叔給的藥丸說:“我的母親還有救的,只要服用了這顆藥丸,她五年之內是不會斷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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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也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他的師父紫霞道人,紫霞道人嘆了口氣道:“哎,看來事情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尹馨,是不是他真的能救活她呢?都十六年了,想不到他想救活她的決心一直沒有變呀。”
野火說:“師叔是一個執着的人,現在他的願望總算也要達成了。師父,我有一句冒昧的話,不知道當不當問?”
紫霞道人說:“你說吧?在爲師的面前你還能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師父,我看師叔其實也並不算是一個壞人,我就想不通當年他爲什麼會背離師門呢?”
紫霞道人說:“這些事情也該對你講講了,都十六年了,我記得那時候你還小吧,好像只有十歲?”
野火說:“師父,那個時候我只有八歲。”
紫霞道人笑道:“看來爲師已經一把年紀了,都糊塗了。你的師叔原本是你師祖最得意的弟子,他的天賦也遠遠超過了常人,當時你師祖就想把紫霞觀傳給他,可是他卻不能完全脫離塵世。野火,你是知道的,我們修道之人就必須做到清心寡慾,方能成就真道,可是他卻愛上了一個女人。”
野火說:“師叔愛上的那個女人就是尹馨吧?”
紫霞道人緩慢的說:“是,當時你的師叔還很年輕,長得十分之俊美。我們紫霞觀舉行了三年一度的論道,邀請了天下各大修真門派。其中就有以女子爲主的巾緣觀,當時巾緣觀的心覺師太門下有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子,她就是尹馨。當時你師叔正好就與尹馨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最後兩人似乎都被對方說服了,但兩人也因此漸漸的墜入了愛河,最後竟然不能自拔了。你也知道,你的師祖是一個很固執的人,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最得意的弟子就因爲一個女人而毀掉呢?而心覺師太也不能看着她最得意的弟子離她而去,不能繼承他的衣鉢。所以你師叔和尹馨的感情從一開始就遇到了雙方師父的巨大阻攔,但再大的阻攔似乎也阻止不了他們在一起的決心。最後兩人雙雙逃離師門,私奔到了小滿城去。”
野火說:“看來師叔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呀。”
紫霞道人說:“是呀,你的師叔的確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可你師祖那火爆脾氣怎麼能讓他的徒弟就這麼走了呢?心覺師太也是心有不甘。後來你師祖與心覺師太經過了三個月還是找到了你的師叔,然後一場戰鬥就這樣展開了。你師祖本以爲你師叔會回頭的,可沒想到你的師叔是那麼的決絕。由於打鬥之中,你師祖下手過重,就將尹馨打成重傷,昏死了過去。當時你的師叔以爲尹馨已經死了,就與你的師祖拼命。當時你師祖和心覺師太都沒想到事情會成爲這也樣子。最後,還是你的師祖放了他們。當時你師叔抱着尹馨,淚流滿面的走了。你師祖也覺得很是對不起你的師叔,其實事情根本沒有必要走到這麼一個極端的。至那以後,你的師祖就心病纏身,至此不能好好的修行,就在三年前鬱鬱而終,最終並沒有修成正道。”
野火感嘆了一下:“師祖他老人家其實也沒有必要那麼固執。”
紫霞道人說:“何嘗不是呢?其實修道也需要緣分的,很多東西都是不能強求的。野火,如果你以後想離開紫霞觀去,師父也不會強迫你什麼的,這說明你沒有了卻塵緣,沒有了卻塵緣也不可能修成正道的。”
野火道:“弟子明白。”
我們在屋外也把這個故事給聽了一個一清二楚,原來野火的師叔與紫霞觀的恩怨就是這沒一回事情呀。
在道觀裡住了幾天之後,曾山問我:“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我這時又看了看躺在牀上的母親,然後說:“再等一等吧,我的母親在這裡沒有人照顧。對了,趙千那四個人被你打死了嗎?”
曾山搖頭說:“沒有,他們的武功很高,我一時也不能將他們制住。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們的仇都一定要報的,你明白嗎?”
我說:“我不會忘記你我父親的仇恨和整個刺客莊的仇恨的,不過我們現在出去是不是真的能報仇呢?“曾山說:“能,一定能的,只要我們能使出全力,就什麼人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了。況且大媽都這個樣子了,要等五年,可是我卻不能再等五年了,蕭鐵血的名字每天都會在我的腦海裡響起,每當響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也會痛呀。”
我相信曾山說的完全是真話,其實世間最令人刻骨銘心的不就是恨嗎?也許我們還沒有接觸過其他比仇恨更刻骨銘心的東西吧。
在曾山的一再催促下,我們不得不過早的離開了紫霞觀。離開的那天,我本來是要把母親揹走的,可是紫霞道人說:“你的母親就留在這裡吧,我會命人好好的照顧他的。”
野火也說:“如果你們真的要去報仇的話,就不能帶上你的母親,那樣你的母親會隨時出現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的。你放心吧,我和野風都會替你們好好的照顧她的。我沒有母親,我會將她當母親一樣看待的。”
這個時候,我的母親其實已經有四十三歲了,如果野火的母親還在的話,大約也就是這個年紀吧。
雖然我們與野火師兄弟並沒有呆多久,但一種漸漸培養起來的感情卻已經發展的相當的快了,或許我們都已成了他們的朋友,甚至是兄弟了嗎?
大龍城,我們又回到大龍城。這一次回到大龍城,卻沒有進入城裡去,因爲我們進不去。高高的城牆上已經佈滿了看守的人,弓箭手晝夜不斷的守護在那裡。
“看來大龍城馬上就要打仗了,朝廷的兵也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在城外的田間小路上聽幾個農民議論着。
另一個說:“是呀,據說朝廷的兵已經駐紮在了西丁城,再過三五天興許就到大龍城來了吧。”
“你說什麼,在西丁城,聽說西丁令早已經投靠了鐵血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裡的士兵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呀?”
另一個說:“哎,我們又何必杞人憂天呢?那些士兵真的被西丁城的兵收了也就好了,省得這裡打仗了。如果打仗,那還不是危害到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的吧?官兵一到,我們的莊家沒了,說不定還會把我們當成鐵血會的人給抓起來,然後殺掉。”
“話是那麼說,可我聽說大龍城裡的居民都被鐵血會的人收刮乾淨了,下一步他們的目標會不會向我們來呀?”
“恩,有這個可能,完全有這個可能,不如這幾天我們都不要出來了,躲在家裡看他們能拿我們怎麼樣。”
這兩個人說着,就扛起了他們的鋤頭,沿着田間小路,往家裡的方向趕去。走着,見到我們,又說道:“你們兩個小娃娃還不趕快躲起來,要不然鐵血會會把你們抓起來的。”
我謝謝www。qb5200。Com兩人的提醒,又問他們:“你們說朝廷的兵駐紮在了大龍城裡面,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呢?要不然鐵血會的人爲什麼連城門都堵了起來。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看你們兩個還是趕快回家吧,這裡危險得很。”
此時的田野上,夕陽已經開始從天際劃了下去。長了很多雜草的田野顯得很是荒涼,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人耕耘的樣子。微風吹過,雜草便隨着風開始搖擺,或許它們的一生也就是那麼搖擺着過去的,它們的命運也能完全由自己主宰吧。
看着兩個農民扛着鋤頭漸漸消失的身影,我們都感覺到了一種涼——或許是天涼,或許是心涼,或許是命運的一種蒼涼吧。兩個農民豈非也跟田間的雜草一樣,命運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我對曾山說:“我們要報仇,那就幫助朝廷消滅鐵血會吧。”
曾山說:“我們應該親手血刃我們的仇人,我不想借助任何的外力。”
我說:“我們幫助朝廷消滅鐵血會,然後再血刃仇人不也是一樣的嗎?也許這樣,我們才能逼出蕭鐵血來,我們也才能親手殺了他。”
曾山思量良久說:“好吧,就照你的辦,那麼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要趕往西丁城去呢?”
我說:“不但要趕往西丁城,還要快,不然的話,西丁城真的把朝廷的兵給滅掉的話,那我們的仇恨就又要延後了。”
曾山說:“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趕到西丁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