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穿越與嘈雜的行人中間,我們看到了路旁的一張告示,告示上寫着:叛匪印鐵名,夏國瀛洲人也。於信德十年六月二十四日領兵剿叛,功敗垂成,全軍覆沒,其人身爲將領,葬送全軍人的性命,此乃犯通敵之重罪,經刑獄司三審判定,於七月九日南門菜市口凌遲處死。
我趕忙問野火:“今天是什麼日子?“野火說:“今天是七月初八。”
“七月初八,七月初九不就是明天了嗎?”
野火點頭說:“是,看來要救印鐵名只有劫法場了。”
我說:“可是這樣的話,將軍豈非就要永遠揹着通敵的罪名了嗎?”
野火說:“沒有辦法,他本來就打了敗仗,害死無數將士,犯了死罪,除了劫法場,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我有些憤怒:“打了敗仗就要處死,這是什麼狗屁的法律?勝敗乃兵家常事,難道皇帝就沒用聽說過這句話嗎?”
野火嘆道:“皇帝只想要永遠不敗的軍隊,可是他的想法也有些無知。”
我說:“我們應該改變這種現狀,改變這種狗屁法律。”
野火驚訝的看着我:“難道你想去挾持皇帝?”
我說:“只有這樣做了。如果一個國家的法律是無理的,那麼他的法律就不應該執行去。強制執行了下去,只會適得其反,損失更多的東西。如果我們真能夠迫使皇帝改變這種法律的話,不僅僅能救將軍,也許還能使整個夏國走向一個繁榮的階段。”
野火點頭:“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那麼我們就得快了。現在吧,就現在。”說完野火便把劍拋向空中,劍立刻變大,飛到了我們的面前。我們跳上劍坐下,劍哧溜一下便向皇宮的方向飛去。 ωωω ◆тTkan ◆¢ ○
京城底下的百姓看到有人坐着劍在空中飛,都顯出了虔誠的表情,甚至還有很多人跪了下去,又是磕頭又是拜的。很快,我們就飛到了皇宮的宮門口,宮門上守衛的衛士看到天空飛來這樣兩個人,都一下子慌了。我看到一個守將不斷的對周圍的人喊,手也不斷的在空中揮來揮去,好像是指揮那些人作戰。那些衛士立刻射出了他們手中的弓箭,臉上還充滿了驚慌。但我們很快就飛過了城樓,那些士兵又很快下了城樓,向我們這邊追來。大概他們以爲我們是要來行刺他們的皇帝吧。
那些衛兵就這樣落在了我們的後面,沒有追上。但我們已看出整個皇宮都亂了起來,各個路口,各個地方都有衛士不斷的跑動,弓箭也不斷的向我們這裡射來。野火說:“我們下去吧,在空中目標太大了。”
巨劍一下子降落下去。
在我們旁邊是一條狹窄的巷子,野火說:“我算了算,出了這條巷子,再左轉應該就是皇帝的書房了,一般這個時候皇帝都會在他的書房裡面看書。”說着,他閉上了眼睛,掐指算了算。“恩,對,現在皇帝正在他的書房裡。走吧。”
巷子兩邊,竟是華麗的琉璃瓦楞,錦樓玉閣,看起來是相當的氣派豪華。這又讓我想起了西丁令王顯之的府衙,王顯之的府衙雖然也是相當的大,還有人說它的豪華程度已經超越了皇宮。其實現在親眼看到了皇宮,卻覺得王顯之的府邸不管怎麼豪華都永遠比不上皇宮。他缺少了一種貴族氣息——王顯之的府邸設置的太過鋪張,就像一個爆發富的房子一樣,缺少一些文化上的東西。
出了巷子便遇上了幾個衛兵,見了我們就喝問道:“什麼人,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我看一眼野火,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同時出手。五個士兵就在一瞬間就被我們兩人解決了。我們說的解決就只是把他們打暈,並不是打死。野火說:“換上他們的衣服吧,這樣行動起來要方面一點。”
很快,我們穿着衛兵的衣服到達了皇帝的書房。我們推開書房門,皇帝正在看書,好像還看的比較認真。我們走了兩三步,他才發現我們。我一眼望去,這個皇帝年齡不過二十來歲,但一臉的嚴肅使他的樣子比實際年齡似乎又要老那麼一點。
皇帝還是沒有擡頭,依然低頭看他的書,口中問道:“什麼事情?”顯然他已把我們當成了他的衛兵或是奴才。
我看了皇帝很久,皇帝似乎有些不耐煩,“到底什麼事情?”但還是低頭看書。
我這時才說:“你就是信德皇帝?”
這一問,使皇帝大吃了一驚,他立刻把頭擡了起來,看了我們很久,才丟下書,突然站了起來,喝道:“你們是什麼人,膽敢闖入朕的書房?”
野火說:“竟然你是皇帝,那我們就有事情跟你商量商量了。”
皇帝生氣的道:“商量商量?還沒有人用這種口氣跟朕說話,來人了!”皇上這一喊,果真進來了很多手握刀的侍衛。那些侍衛剛纔我們都沒有看到,現在卻突然出現,看來這些侍衛是隨時潛伏起來的。那些侍衛一個個劍眉橫軒,看起來很是威武。
皇帝喝道:“給朕把他們拿下!”
此話一出,侍衛們拔出了明晃晃的刀子,向我們包圍了過來。我能感覺得到,這些侍衛的武功並不是太高,想要打也一定是打得贏的。但時間緊迫,並不太想與這些侍衛多做糾纏。我一運氣,施展輕功,一下子便到了皇帝的面前。我左手把皇帝的雙手按到後面,右手食指拇指扣住皇帝的咽喉,衆侍衛一見,驚慌不已。我對皇帝說:“皇上,我們並不想傷害你,只是想與你好好的商量一下一些法律上的事情,希望你讓你的侍衛退下去,這樣我們交談起來纔會輕鬆一些。”
皇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對侍衛們喝道:“你們退下吧。”
那些侍衛只好退下。
我放了皇帝,對他說:“皇上,請坐吧。我們只是覺得夏國法上的一條“將軍打敗仗就要被處死”的法規很不合理,所以想跟皇上商討一下,能不能把這一條給撤銷。”
皇帝慢慢的恢復了鎮靜,說道:“你們是爲了印鐵名來的吧?”
我和野火都一愣,然後我說:“是,我們的確是爲了印將軍而來的,但也不僅僅是爲了印將軍。”
皇帝正色道:“印將軍讓三萬將士死於敵人之手,按照法律已是死罪,不容更改。”
野火說:“我知道印將軍是夏國的第一將軍,南征北戰,戎馬一生,不知道爲夏國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平定多少叛臣亂黨,不能僅僅因爲夏將軍一次過失就把他定爲死罪。兵法有云,勝敗乃兵家常事,人人都會打敗仗,都要被處死,那以後誰還敢爲國家效力呢?”
我說:“皇上,實不相瞞,我並不是夏國人,我是樓西人。但當我來到夏國之後,我就發現夏國其實已經蘊藏着很多隱患了。比如西丁城的王顯之,在印將軍去之前,朝廷中想必都不知道他早已經投奔了鐵血會了吧?那麼大的一個西丁城如此,保不準夏國的很多地方都投靠了鐵血會了,而皇上卻還一直矇在鼓裡。”
皇帝聽到這裡,臉上也出現了擔憂之色。我又補充說:“我想不通,也許皇上也再想,爲什麼小小的一個鐵血會會有那麼大的吸引力,有那麼多人去投靠他們呢?印將軍和鐵血會的那一仗我也參加了,我們連續中計,被蕭鐵血玩弄於股掌之中。但蕭鐵血的目的卻是要印將軍投降,加入他們成爲他們的人。只要加入了他們,他們就會像對待兄弟一樣的對待印將軍,也許印將軍還很可能成爲鐵血會的開國功臣?”
聽到開國功臣這三個字,皇帝的臉又露出了緊張的表情,他疑惑的說:“開國功臣?難道鐵血會還想造反?“野火說:“其實他們早就造反了,從他們趕走了大龍城的城令的那時起,他們就已經造反了。他蕭鐵血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他想得到的當然不僅僅是一個大龍城,而是整個天下。”
皇帝喝道:“他敢?”
我平靜的說:“他敢,並且他也有能力。他是一個崇尚自然科學的人,他能教農民們用一些科學的方法在同樣的土地上種出更多的糧食,讓百姓們能吃得更飽,對於行軍打仗,他們也就有了更多的糧草。”
野火說:“夏國表面上看起來似乎還是一個泱泱大國,百姓安居樂業,但其實早已經隱藏了很多不穩定的因素,一旦這些因素同時爆發出來,那麼整個夏國就完了。”
皇帝聽完了我們的話,突然站了起來,向上面看了很久,然後猛嘆一口氣。“其實這些朕早就知道了,一個國家的法律法規不合情理,一個國家的制度不能很好的使國家發展,就必將會使這個國家慢慢的腐朽,最後直至滅亡。你們說的我也很贊同,但是,要改變任何一樣東西,都必須付出一些慘重的代價,這種代價現在朕是付不出來,也沒有資格去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