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的妹妹說:“哥,你如果非要叫我嫁給縣太爺,那你的妹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我們兄妹以後也只能在黃泉路上想見了。”
王聰趕忙說:“妹妹,我怎麼會讓你嫁給他呢?你放心,我立刻就去退聘禮,如果縣太爺還不答應的話,我就跟他,我就跟他……”王聰激動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縣太爺不接受退聘他能夠怎麼辦。
王聰的妹妹說:“哥,你還是下不了決心。”
王聰說:“不是我下不了決心,實在是我不知道這個決心該怎麼下呀。”
他妹妹也平靜了下來,“哥,你也要好好的想想,這麼多年來,你跟着縣太爺鞍前馬後你得到了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得到,依然是一個窮的叮噹響的人。”
王聰說:“妹妹,不是我沒有得到什麼,是我不願意要那些骯髒的錢財,難道妹妹還不明白你哥哥的爲人嗎?想我們的爹媽都死得比較早,但我們也不能侮辱了他們的美名呀。父親是天下最清廉的官,這是天下人公認的呀。”
王聰的妹妹拉長聲音說:“哥,你既然看到縣太爺貪了那麼多,你爲什麼不揭發他呢?你這樣常年守着一個貪官,別人難道會以爲你也是公正清廉的嗎?”
王聰嘆了口氣說:“何嘗不是這樣了,可是揭發了又有什麼用呢?你還不知道吧,其實先前我已經秘密的向朝廷投了好幾封檢舉書,可是那些檢舉書都死沉大海了,一點用處都沒有呀。”
王聰的妹妹說:“那你就離開他吧,不要跟着他了。你難道沒有聽過陶豔明嗎?他不爲五斗米折腰,毅然決然的辭去了縣令一職。既然我們不能改變這個世道,乾脆就離開算了,不要在這趟渾水裡流連了。”
王聰沉思了好久,才輕聲道:“妹妹說的我也想了很久了,只是我很想重振我們王家的聲威呀。我們的爺爺太爺都是朝廷的清官,可是我現在卻只能做一個縣城裡的衛隊長,我不甘心呀,也愧對了父親對我的養育之恩。”
王聰妹妹說:“哥,我今年才十七歲,很多事情可能沒有哥看得那麼透,可是我都已經完全認清了這個世道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公正可言,你爲什麼一定還要執迷不悟呢?”
王聰又沉思了很久,“好,我們離開這裡吧,哥帶着你去一個沒有貪污沒有人間穢氣的地方去走走,你也不用嫁給縣太爺,到時候,你遇到了心儀的男子,哥也一定爲你做主。我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給你找個嫂子了。”
王聰的妹妹雙頰微微發紅說:“那好,哥,我們今天就離開這裡。”
傍晚黃昏的時候,縣太爺的衛隊長王聰帶着他的妹妹王芸離開了岷縣。對於這一切,縣太爺毫無知覺,等他發現王聰已經沒有在的時候,我們三千人的隊伍已經奪下了城門,攻佔了縣衙。縣太爺的美夢就這樣被我們的踢門聲,叫喊聲給破滅了。
高天帶領着十個人把縣太爺像託一頭豬似的給託了出來,丟在了縣衙的大廳之上。我坐在縣衙的大堂上拍了一下驚堂木說道:“升堂。”
縣衙兩邊站着的已經是我們的人了,他們一起發出了威武的聲音,聲音很長,能把鬼都給嚇得害怕。堂下的縣太爺當真也被嚇了一跳,神情頗爲狼狽,膽怯的把眼睛移向了我。我又拍了一下驚堂木,縣老爺立刻嚇了一跳,就像是見到了閻王一樣。
“堂下所跪何人,給我報上名來?”我喝道,就像審問犯人一樣。
“我,我,不對呀,我纔是這裡的縣老爺呀。”縣老爺說着就想站起來,張強和宇文成立刻過去將他按住,眼睛圓睜:“我們幫主問你的話,你說是不說?”
縣太爺嚇得有些魂不附體,“我說,我說,我是岷縣的縣老爺趙雲。”
宇文成喝道:“就你這樣子還縣太爺還趙雲,你不要侮辱了趙雲的名號。”
我喝道:“實話實說。”
縣太爺說:“我的確叫趙雲。”雲文成一巴掌拍到了縣太爺肥嘟嘟的臉上,“你還叫趙雲?”
縣太爺用手捂着被打傷的臉,眼淚水一下子就出來了。
我對宇文成說:“宇文大哥,好了。”
宇文成唾了一口縣太爺說:“就你這慫樣,還趙雲。”
我喝道:“趙雲,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
趙雲捂着臉帶着哭腔說:“我,我,我什麼錯也沒有犯呀?”
“還敢說謊,看看這個。”說着我從桌子上丟下了一個小摺子。這個摺子其實是高天自己寫的,但裡面羅列的罪狀到也跟縣太爺犯的罪差不多。
縣太爺用顫抖的手拿起來看了又看,然後大喊道:‘冤枉呀,我冤枉呀。“我說:“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了?兄弟們,你們說我會冤枉人嗎?“旁邊的人齊聲說:“不會,幫主從來不會冤枉人。”
我點了點頭:“好,你們說的對,我從來不會冤枉人的。趙雲,你聽到了吧,你別看我這個人年輕,但我是從來都不會冤枉人的。”
趙雲呆呆的呆住在原地,好久了才說:“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宇文成和張強從左右兩邊走了過來,一把鎖住趙雲的肩骨,力量之大,一下子讓趙雲尖聲叫了起來。張強怒目圓睜喝道:“我們幫主是從來不會冤枉你的,你好好的想清楚吧。”
說完又退到了兩邊去。
我長嘆了一口氣:“好了,你們也不要難爲他了,看着他怪可憐的。高大哥,給他一支筆吧。”
高天點點頭,遞給了趙雲一支筆。
趙雲有些不知所然,拿着筆不知道該幹什麼。他拿着筆左右的揮動,茫然的看着我說:“給我筆幹什麼?”
我平靜的說:“寫上你的名字。”
“寫上我的名字,爲什麼要寫上我的名字。”
“叫你畫押呀,難道你還不明白,你平常不是很喜叫人畫押的嗎?現在來裝二百五了。”張強衝到趙雲的身旁,朝着他的耳朵大聲的喝道。
趙雲只覺得耳朵嗡嗡的響,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好,好,我畫押,我畫押。”說完拿起筆在小摺子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雲文成去把小摺子給撿了起來,吐了口口水說:“你他媽的寫字比我還難看。”
“趙雲,你已經承認你犯了那麼多罪行了,那我現在正式宣判,趙雲,明日午時三刻,東邊菜市口處斬。”我說。
趙雲一下子癱軟下去,整個人的精神完全崩潰。
第二天正午,菜市口,趙雲,這個大大的貪官、好色之徒、殘暴之徒被推倒了砍頭臺上。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也許殺過很多人的頭,可他沒想到現在他也要被人殺了。
高天站在臺上朗聲宣讀趙雲的罪狀,底下的百姓皆拍手稱快。
一把刀砍了下去,結束了趙雲的生命。
我走上了邢臺對下面的百姓說:“現在天下混亂,貪官橫行,百姓生活困苦,我們興農會奉天之神祗,殺貪官,助百姓,澄清玉宇,讓天下百姓人人有地種,人人有飯吃。從今天開始,岷縣縣城裡的土地,不管多少,全部按人頭分配,讓各家各戶都有地種。從此以後,土地就是你們自己的了,你們再也不用向誰繳納地租,繳納稅務。”
底下的百姓一片歡騰。
高天站上來繼續說:“天下還在有很多的百姓吃不飽穿不暖,我們要將這一切的弊端全都革除。凡是想加入我們興農會的,我們都隨時歡迎。聽明白了嗎,我們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天下的百姓。”
底下的人立刻有些年輕男子情緒激動,高高的把手舉了起來:“我們報名。”
我和高天以及其他兄弟的人對這一切都十分的滿意,高天招呼道:“好,好,好,都可以,都可以一個一個來。”
就這樣,我們的人手一下子多了六百多個人。後來,有些比較謹慎的人看到我們給了沒家人一百兩銀子,他們也都來了。我問他們:“你們爲什麼現在又來了。”
他們說:“我們是擔心我們走了之後,我們的父母子女都餓死掉,可現在有了一百兩銀子,那麼他們的生活也有保障了,我也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參加興農會了。”
他們雖然是爲了一百兩銀子纔來的,但我還是接納了他們,我認爲其實人生活於天地之間,不就是爲了混口飯吃嗎?特別是一般的小老百姓,他們的要求實際是很低的。而當今之天下,連這麼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他們,不可以不說這是當世之最大的悲哀。
一個民族的悲哀,一個時代的悲哀,一個國家的悲哀,一個朝廷的悲哀,天下人的悲哀。
我想我們做的都是有意義的,人生活於天地之間不就是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嗎?如果人都這麼碌碌而爲的過去了,那麼你的這一生也就算白活了。
不求轟轟烈烈,只求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