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要來的,就算你將這信封撕得再碎也會來臨,避無可避!”
西門鴻卻顯得很平淡,笑了笑說道:“讓家族裡的人別出去了,乖乖留在家裡吧!”
“老祖宗,您難道真的想如那些雜碎的願?”西門慶天不理解,冷哼說道:“我們表面上雖然貴爲天族的代行者,但實際上卻只不過是天族的一條狗而已!”
“那些天族的肥蟲除了壓榨和攫取利益根本一無是處,我們不如直接帶人離開白虎星域,世界何其之大,我就不信沒有我西門家的立足之地!”
“可若是整個宇宙都將淪陷呢?”西門鴻忽然看他,沉聲說道。
西門慶天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以至於現在都不敢往那個方面去想,失聲說道:
“這怎麼可能?”
西門鴻沒有回答他,只是嘆息聲:“永夜將至啊,孩子!”
他那蒼老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三名後生,他們是年輕一輩最卓越的存在,此刻在老祖宗的目光下只能卑微地顫抖。
西門鴻的目光越過前面的二人,落在了最後的西門吹雪身上,說道:“住在瀚海街的那位,怎麼說?”
西門吹雪身子一震,如實說道:“那位前輩,他拒絕了我們的請求!”
“嗯!”
西門鴻點了點頭,着個結果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繼續說:
“那位存在很強大,就連我也看不透他,或許,他的出現能成爲我們的契機吧,在這場戰爭中,博得一抹生機的契機!”
“您的意思是說,那位古聖也會加入?”西門鴻一驚,隨即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
在他而言,這種事情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災禍,有怎麼會有人主動加入。
“他是一位真正的強者!”西門鴻只丟下這樣一句話,就再度閉上了眼睛。
整個東城在一封召集令下沸騰,暗中的波濤在洶涌流動,如同黑暗中張大了血盆大口的洪荒猛獸,要一口將一切生靈吞下。
“我能感受到一股暴虐的力量在腳下孕育!”三足金烏老者天空中如火焰神鳥奔襲萬里的雲彩,忽然回頭對趙飛宇說道:“你確定要去?”
“當然!”
趙飛宇躺在靠椅上,低頭看着繁奧的符籙書籍,無意地回答:“怎麼?你怕了?”
他的話中有幾分揶揄,不過此刻三足金烏顯然沒有這份閒情雅緻,搖頭說道:“這股力量很強大,而且,很嗜血,跟暴虐!”
“我在其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趙飛宇這纔將手中的書籍合上,擡頭看他:“我知道!”
“那你還要去?”
“爲什麼不能去?”
青年負手上前,目光深邃得不可捉摸,單薄的身影此刻卻如神明一般偉岸,說道:“想去,便就去了!”
“而且,我也有些東西,想要親眼去看一看!”
這一夜他沒有在府中住下,而是飛身去了白虎齋。
此刻的白虎齋門前依然是人山人海,不過有禁制囊括,因此實際佔據的範圍並不大。
趙飛宇這一次沒有再浪費時間,直接翻牆進入,那些設下的屏障對他而言完全沒有作用。
穿過密集的符林,趙飛宇看到了白虎居士。
今天的他沒有在授課,而是坐在門前,手中撥弄這一個木盒子,上面有流光飛逝,涵蓋日月星辰,天地輪轉,包羅萬象,神秘非常。
白虎居士的神色異常凝重,整個身心都投入了進去,以至於趙飛宇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前也無法發現。
現在的他,脆弱的就算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聖人都能輕易殺死。
趙飛宇也不急,緩緩在他身旁坐下,手上拿着一隻酒壺,淡淡地抿了一口。
他不喜歡喝酒,但總有時候喜歡嘗一嘗新鮮。
比如現在。
他能感受到那令人絕望的力量正在逼近,如果這一次前去,很有可能就是一去不復還,但是他還是決定前去。
沒有理由,僅僅是因爲想罷了。
有些時候就連趙飛宇自己都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禁忌之地麼?”
趙飛宇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東海之濱碰到的那龍淵之所,當時的他還很弱小,不能理解當時感知到的氣息。
現在他已經達到了古聖的頂峰,龍淵之下散發的氣息同時浮上心頭。
“莫非,這裡也存在那樣的災難麼?”
正當他有些迷惘時,白虎居士也完成了計算,眉目間透着疲憊。
擡頭看到趙飛宇正坐在身邊,也不驚訝,只是低頭看着手中喪失光澤的星盤,緩緩說道:“你怎麼又來了?今天不授課!”
“今天我不是來聽課的!”
趙飛宇苦笑一聲,說道:“是有些東西想要請教您這位白虎星域最大的智者,哦不對,您其實也並不屬於白虎星域吧?”
白虎居士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搖頭嘆息:“來自哪裡又有什麼區別,我們都是被囚禁在宇宙縫隙中的囚徒罷了!”
“所以我這一次,就是想來請教,囚禁我們的牢籠究竟是什麼?”趙飛宇神色肅穆下來,說道:“在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就感到自己的心在顫抖,似乎冥冥種有什麼東西在牽動我的情緒!”
“我本以爲那只是我個人的錯覺,然而隨着境界的提升,那種感覺越加真切!”
“我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懼!”
“更讓我恐懼的是,我不知道那恐懼是什麼?”
趙飛宇對着白虎居士行禮,誠懇說道:“請您賜教!”
白虎居士深深地看着他,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有看透過這個人,眼底深處有着奇異的光芒升騰,將手中的星盤遞了過去,說道:“永夜將至!”
趙飛宇看着手中的星盤,上面的光芒再度閃爍起來,星星點點的光彩落在漆黑的背景板上,璀璨得令人難以直視。
不過趙飛宇還是從其中看到了很多東西。
意味着絕望的黑霧遮天蔽日,來自死亡世界的魔鬼撕扯啃噬着所有的生命,漫無邊際的魔鬼低聲嘶吼。
他們代表着恐懼,或者說,他們就是絕望的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