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
女子沒跑兩步,第二波地震已經達到了最大化,甚至超越了七級地震。
小區樓中間的牆體更是直接裂開一道裂縫。
女子腳跟一個不穩,直接癱坐在地上。
眼看樓體就要從中間開始崩塌,那高樓的窗戶邊上,一個約莫七歲的小女孩抹着眼淚,探出半個頭來不停哭喊。
“媽媽!媽媽我怕!”
那正是女子的孩子,女子見狀,眼眶的淚水直打轉。
不顧劇烈襲來震顫的地震,踉蹌起身便再次朝着小區樓衝去。
哪知這時,女子的丈夫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臂,瞪着眼珠子吼道,“你不要命了啊!”
“孩子,我的兩個孩子還在裡面!”
女子雙手抓住丈夫的襯衫袖子,悲憤哭喊道。
丈夫沒有說話,而是瞪了女子一眼,再次吼道,“你給我待在這裡!”
話語未落,男子雙臂猛的一擺,兩條腿猶如飛毛腿一般健步如飛,直直衝進樓道里面。
男子沒有回頭,眼神視死如歸!
然而就在男子的身影剛消失在樓道門口的時候,小區樓體瞬間崩塌。
霎時間,整座大樓猶如山嶽崩塌一般,驚天動地!
“庚漠!”
女子朝着樓道的方向伸着右手,呼喊自己丈夫名字的聲音撕心裂肺。
她只恨爲什麼衝進去的不是自己,又恨自己的手不夠長,不能一把揪住庚漠的衣領,將他帶出來!
緊接着下一刻,女子身前的地面,直接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瞬息間,十來人落入裂縫之中,生死不知!
裂縫還在不斷擴大,眼看就要將女子吞噬,哪知女子根本就沒有要逃的意思。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女子身後出現了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士兵,一把抓住女子的肩膀,用力將她往後面甩。
下一刻,一根碩大的鋼管直接插在了士兵的胸膛之上,剎那間,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涌出,他本可以迅速逃離危險區域,可身體就這麼短暫的滯留原地。
他腳下一空,直接落入了裂縫之中,緊隨其後的另一名士兵接住女子,將女子放在地面上後,趕忙朝着裂縫邊撲去。
“託尼!”
那名士兵趴在裂縫邊緣往下面一看,那名叫託尼的士兵正抓着一根水管,但橡膠水管根本就承受不住託尼體重一百五十多斤的身體。
看這搖搖欲墜,下一刻便可能脫落的水管,士兵急忙身處右手喊道,“託尼,抓住我的手,不要放棄啊!”
但即便那名士兵奮力將右手伸出,可距離託尼依舊有差不多有一米的長度。
託尼看了一眼將自己整個胸膛都貫穿的鋼管,血液順着鋼管流出,他也自知自己命不久矣,直接凝神說道,“傑卡斯,不要管我,快去救其他人!我沒得救了!你不要忘了,你是一個軍0人,人民的生命重於泰山!”
“託尼,把手給我!快,不要說傻話,老子還欠你兩千塊錢呢,你死了我特嗎還給誰!”
“你不是給你女兒說過要回去嗎?你不能放棄啊!”
傑卡斯眼中閃爍着淚光,左手不停的拍打着水泥地面,手掌硬生生將皮膚給拍破了,血流一地。
“傑卡斯,替我給我媽說聲對不起,孩兒......不孝啊!”
說完,託尼抓住橡膠水管的手,便緩緩鬆開。
“託尼,你特碼的給老子抓住了,不準放手,知道了嗎!”傑卡斯聲嘶力竭的咆哮道,
整個脖子根漲紅到整個臉。
他的臉頰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鼻涕,全部摻雜在一起。
但不管傑卡斯如何呼喊,託尼的手依然放開了。
“不!”
就在託尼往無盡的裂縫深淵裡墜落的時候,傑卡斯甚至想跳下去,但下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背後有一個人抓着自己!
他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是剛纔愣神的女子奮力抓着自己的衣領。
“我老公沒了,孩子沒了,你不能再沒了,不能拖累你們......”女子一邊將傑卡斯往後拽,一邊說道。
最後,羅拉白不知從哪裡出現,直接一把將傑卡斯提起,“你不要命了啊!”
“隊長,託尼他!”傑卡斯泣不成聲,悲痛欲絕。
入伍八年來,他和託尼就一直朝夕相處,再過兩個月,託尼就要退伍了。
之前,託尼一直給他說,他的女兒多可愛多可愛,早就想回去看看他的乖女兒了,可如今,他卻犧牲了!
羅拉白自然知道這種痛失戰友的感受,他將傑卡斯往懷裡一抱,在他耳邊低吼道,“別哭了!託尼是一個英雄!”
“你要替他好好活下去才行!”
“現在,聽我的命令,轉移羣衆去安全的地方!”
羅拉白強忍着眼淚說道。
而傑卡斯也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託尼,你的母親今後就是我的母親!我會照顧好咱媽,還有你的女兒!”
說罷,他站起身來,對着羅拉白敬了一個軍禮,隨後直接抱起女子,朝着安全區跑去,而羅拉白,則是朝着相反方向奔跑而去。
羅拉白跑出舊小區,來到一個人羣洶涌密集的街頭。
看着四處逃散,哀嚎的人羣,羅拉白頓感無力,一時之間不知該從哪裡着手。
軍士長不知何時帶着一票人來到羅拉白身邊,身後之人皆是一臉驚慌失措,唯有一個帶着方框眼鏡,有些雜亂的三七分發型的中年男子保持着鎮定。
雖說他是米國大河州特首座身邊的貼身保鏢,實戰經驗更是無數。
可面對這種天災,他也第一次感到無能爲力。
“隊長,加上你我,不到十人,收效甚微,恐怕無力迴天了!”
軍士長望着周圍建築在一瞬之間化爲廢墟,眼中充滿的了恍惚,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出了多少力,救了多少人。
這些,羅拉白自然知道,可來大河州縣城的路,早已被毀,救援部隊,恐怕一時半會來不了。
沉默半許,羅拉白只是短短吐出一句話,“就算只有一個人,也要帶着羣衆安全撤離。”
“得趕快撤離羣衆啊,一會要是有山洪就完了。”
這時,帶着方框眼鏡的中年人開口說道。
羅拉白聞言,下意識掃了一眼縣城周遭的地勢。
整個縣城,四面環山,樹木只有零星幾顆,更重要的是,此刻地天空黯淡無比,正在積聚着黑壓壓地雲層。
雲層之中電光四射。
一旦下起暴雨,整個大河州縣城將難以倖存。
“可現在羣衆亂成一鍋粥,縣城裡又沒有護衛軍,想要迅速且完全撤離羣衆,實在太難了,而且廢墟之下,被掩埋了不少人呀。”
中年人再次說道,而他是大河州縣城縣長,張賀。
羅拉白神情凝重,逐漸陷入沉思,腦海裡飛速旋轉,他急切想要尋找應對的方法。
豈料這時,天空之中出現 一陣陣轟鳴聲。
羅拉白猛然擡頭,那聲音赫然是軍部運輸機,數量多達二十餘輛,後面更是有無數直升機!
“是軍士長。”
羅拉白頓時喜上眉梢,這陣陣刺耳的轟鳴聲在此刻聽來,猶如悅耳的天籟之音,更是黑暗中的一點曙光,讓人充滿了希望。
與此同時,在大河州縣城山道口,一道鮮紅的旗幟印入眼簾。
旗幟下,是一羣身穿迷彩服的青年面孔。
那是託尼思帶領的一票護衛軍,他們有些許人的頭上,胳膊上,纏繞着滿是泥垢的白紗布。
但更多的戰士,連傷口都沒有包紮,奔跑在隊伍的前方!
“隊長,是軍士長帶來的援助部隊,還有鄭部長他們!”
軍士長看到這一幕,何嘗不是心中感慨萬分,雖說他身懷絕技,可他僅僅只是一個二十出頭,只不過比羅拉白年齡大兩三歲的小夥子。
如此堪稱奇蹟般的希望,讓軍士長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而在千米高空上,三架P-30專人運輸機艙門緩緩打開。
這三架運輸機,比普通的運輸機要大上數十倍,是特首座特地從燕京軍部派遣來涼城支援的。
他們遠赴千里來到涼城大河州縣城,可謂是馬不停蹄。
一個肩扛兩槓三星的將帥,目光肅殺,凝視着機艙內揹着降落傘的戰士,聲音低沉說道,“戰士們,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雖然這裡不是戰場,可現在大河州縣城的羣衆需要我們人民.子弟兵了,我們應當一往無前,拯救人民於水火之中。”
“戰士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
衆將士聞言,眼神之中透露着決然之色,皆是齊聲高喊道,“時刻準備着!時刻準備着!”
站在艙門口的將帥再次掃視了所有戰士一眼,再次說道,“當祖國和人民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該怎麼做?”
衆將士聲音激昂且決然喊道,“當人民和祖國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願化身保衛人民和祖國堅強的壁壘!”
“好,兄弟們,我將隨同你們一同前往,一起凱旋,記住,一個都不能少,都得給我回去!”
話語剛落,那名將帥,大手一揮,所有將士齊齊從機艙門口跳下。
霎時間,大河州縣城上空,數百個降落傘逐一打開,猶如蓮花一般在天空中綻放。
將昏暗深沉。冷漠寂靜的天空添加了一份無可磨滅的希望。
羅拉白一行人看着天空上展開降落傘的戰士們,默契的敬了一個軍禮。
託尼思也在這時帶着部隊來到了羅拉白麪前。
“羅拉白隊長同志,救援大河州縣城部隊,途中遭遇一點困難,但幸不辱命,終到達 目的地,請羅拉白隊長同志指示!”
託尼思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道。
羅拉白凝重地點了點頭,簡單的吩咐道,“全力救援羣衆!”
“是,羅拉白隊長同志!”託尼思臉色正然回答道,隨後一個乾淨利落的轉身,面向部隊喊道,“全力救援羣衆,立刻出發!”
一語落下,所有戰士立刻分散開來,開始有序安排羣衆撤離。
羅拉白也沒閒着,立刻加入了救援羣衆的行列當中。
一小時後,地震早已過去,留下的只是若有若無的餘震。
全場到援的戰士,足足有三千之多。
醫療救援隊都有五百餘名,志願者護士也有五百多名。
整個縣城的羣衆在短短四十分鐘內通過運輸機全部轉移出了大河州,現在只剩下搜救被困羣衆了。
但時間刻不容緩,天已經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間,映照出泛着血紅的天空。
待碗口般粗大的閃電消失後,天空又恢復成黯淡的光芒。
羅拉白正在舊小區裡搜救被掩埋的人,不經意間,他瞟了一眼大河州縣城周圍的山體。
已經是水流如洪了,用不了多久,恐怕整個縣城就會會洪水給淹沒。
這還是最好的一種結果,至少還能繼續搜救被困人員,要是不幸引發了山洪,那些被埋在廢墟之下的人,可就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之前痛失丈夫的女子,死活不肯離開,非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庚漠會就此喪命。
羅拉白無奈,只能應允她,同時派軍士長和她一同搜尋。
而事實也恰好如她所願,庚漠並沒有死,而是被掩埋在地下,不過此刻他已經是奄奄一息,呼吸極其細微。
地震過後,本就不太繁華的大河州縣城,直接變成了一個斷壁殘垣,滿是廢墟的地方。
整個縣城,有兩條寬約十米的巨大裂縫,葬身其中的人,起碼有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