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暗即爲光明

一堵黑色的牆阻斷了刺林的道路,而似乎零也在歡呼起來,不受控制的衝向那層黑牆。轉瞬間,一股股力量不斷地涌進刺林的身體之中,而那黑色的牆壁也逐漸減弱,最終在其中心地方出現了一塊可通過一人的空洞。

刺林也沒幹等着,看來這個地方確實與自己有很大的關聯,便直接擠了進去。

在這裡面,很長很長的路中,不停的徘徊,不停的陷落,永遠迷失在黑暗之中……

這被黑暗充斥的空間中,刺林已經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寂靜無聲的環境只能聽到他沉重的步伐。這塊空間無時無刻的炸裂着一股股暴躁的氣息,而那黑暗,帶來了無比的沉重感。

但刺林驚異的發現,零在這躁動的氣息中,似乎有些異常興奮。隨即像捕食一般瘋狂的涌動出來,似乎想要吞噬着黑暗。

但與在牆外不同的是,零剛剛出現在刺林身前,就被一股更爲強大的暗勁衝散。但零卻依舊不停地蠶食着一些微弱的黑色力量,但才一瞬又被衝散,而每一次都會讓刺林的精神受到一定的恍惚。

這些變動讓刺林有些緊張,所後他大喊一聲:“回來!零!”接着他開始嘗試着用自己的意念先把零控制下來。

但刺林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無用功,他用盡了最大力控制着零,精神力的消耗可謂驚人。可是,零就像是不存在於他的體內一般,無論刺林怎麼呼喚,都得不到迴應。而它則是一次又一次的涌出,最終一次又一次的被打散。而刺林的臉已經慢慢發白,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昏倒在這裡。

“還是先回去吧。”刺林心裡默默想着,隨後便向身後轉去。但在這黑暗之中沒有一絲光亮,他僅憑着記憶往後摸索。一邊要扛着零被衝散帶來的精神傷害,一邊還要保持高度集中來尋找方向。但似乎進來只移動了十步左右,卻依舊無法發現入口的牆壁。他變得焦慮起來,如果找不到出口,那就意味着他要控制住零,減損自己的傷害。隨後再逐漸測試是否可以依靠它尋找方向。

隨後,刺林開始了無休止的精神壓制……

不知過了多久,那黑暗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孤獨寂寞的站着,一動不動。這個沒有生命的世界,所帶來的空虛毫無盡頭。

枯燥孤寂的黑暗空間,不時的伴隨着一道格外暴戾的氣息涌動着。

漫長的時間,卻讓刺林變得愈發疲憊。隨着逐漸虛弱的精神,刺林的心中由再次陷入孤獨與恐懼,那黑色身體就像是周邊的環境一樣,將他一圈又一圈的包圍起來。

他開始慢慢發出顫抖的撕吼聲,似乎回想起來的時候,零又會再一次衝上他的大腦,控制着他的憤怒。臉上的猙獰如今毫無遺漏的表現出來,而雙眼又慢慢變得通紅。他明白,如果這一次自己再度陷入昏迷的話,他又會變成毫無理智的怪物。

在這黑暗中一直不停抖動的黑色力量在勾起他內心深處最殘酷的事情,但他沒有輕易解放自己的意識,而是用僅存的來繼續努力着。

而他的身體已經展現出暴戾之氣,彷彿黑暗中的猛獸,暴怒的想要撕毀一切!與黑暗的搏鬥出奇的艱難,也出奇的可怕。

沒有光明,只有混沌。若是說神創造了世界,那麼這混沌黑暗之域便是被遺棄之物。沒有完成的作品,只好拋進深淵,永遠輪迴在無盡之中,得不到救贖。憐憫的面容卻藏着重重虛僞的譏笑,醜陋而又虛無。

一絲絲金黃的力量逐漸攀爬到刺林的心中,一陣溫暖的氣息瞬間覆蓋了他的神經。輕輕的撫摸着暴怒的心靈,洗禮着內心深處的黑暗。這種感覺,很奇妙。千瘡百孔的心此刻卻得以填補,自由輕鬆的觸感傳滿了刺林整個身體。

無數小時候的畫面在刺林腦海裡閃現而過,那種熟悉親近的感覺,讓刺林心中暖暖的回味。模糊的視野,模糊的碎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溫暖柔和,那麼讓人享受。

孤寂冷漠的心靈轉瞬間變得炙熱起來,被拋棄的內心卻又開始閃動出鮮豔的光彩。曾經破碎的感情逐漸被縫起,而那種孤獨感逐漸消散……

突如其來的平靜讓刺林緩緩停止暴動,這一刻,所有氣息平定下來。而黑暗世界卻似乎披上了一層柔和,緩緩的在他的周身圍繞。

在溫暖懷抱中的刺林突然清醒了過來,而那對於意識的主導地位瞬間攀升,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幫了他一把,隨後零也被慢慢的壓制住了。

“成功了嗎?”雖然零還是會有一小部分溢出來,但卻減少了許多,就算被衝散,也只能造成微弱的傷害。但如果長久下去,還是會再次陷入昏迷。如果繼續造成那種情形,在徹底失控狀態下的他,也許會在這黑暗之中永遠迷失,而自己的身體也會快速枯竭消逝。

但剛纔出現的那股金黃色,如光一般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刺林不明白,但在隱隱約約之中是這道力量保護了他,而自從它的出現,零也突然變得異常乖巧。但現在來不及讓他想這些,只能再次硬着頭皮走向黑暗。

隨着時間流逝,刺林感覺呆在裡面起碼已經有了好天了,然而外面卻纔剛剛過去了半天。隨着它的不停控制與探索,雖然不太順利,但可以發現零每一次被衝散的一瞬間,都會吸收掉一點這些黑色物質,隨着越來越多的堆積,它便顯得更有了活力。並且刺林還發現,在這濃郁的黑暗之中,卻有幾處毫無暴動之氣的平靜之地。儘管那個地方的氣息感知很微弱,但刺林卻發現有許多這樣的平靜之地沒有規律的分佈着,好像在指引方向。

他的感知力越來越強,也逐漸嘗試着釋放更多的零來吞噬。雖然剛開始,它還是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但被衝散的越多,吸收的也就越多。而自己的精神雖然在被衝擊着,但零卻以可觀的速度成長,並且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變得更堅韌。

…………

好像過去了一年,或者是兩年,數不清日子的刺林覺得時間就像是不存在一樣。他感受着逐漸稀薄的黑暗以及強大起來的零,似乎身體中正在發生某種不一樣的變化。好像在這“兩年”中,零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會被打散,並且轉變立場大口吞噬着這些物質,但其實刺林感知得到,這些黑暗的物質原本就是零的東西,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被分開。

而似乎微乳弱的黑暗已經無法再滿足零的胃口,刺林也慢慢的吐出一口氣,便開始通過零的感知前往那平靜之地。

似乎是離得越來越近的緣故,刺林感受到一種強大而又熟悉的東西。似乎源於他的自身,而不是因爲零。

只見一道光亮照射進入這黑暗中,而刺林的身邊慢慢顯現出光的顏色。一股溫暖叫將他包圍,在一瞬間,只見光滿散開,原本漆黑的世界變得明亮空曠出來。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個空間其實只有自己家的庭院大小,但在黑暗包圍的時候卻不停地在繞圈圈,可能是這些物質影響的原因。而他第一時刻變便注意到了那正中間被金色光輝所包裹着的東西,便緩緩走了過去伸出了雙手。

一股古老之風吹拂而起,刺林眼角溼潤了,心中一股莫名的悲傷緩緩升起。那種悲痛,那種憤怒,那種不捨!像是與親近之人離別後的重聚,似曾相識的感覺。

“咦?怎麼回事?”刺林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但說話的的聲音卻哽咽起來,全身顫抖。像是那輪月下,那寒風刺骨的悽寂。一個人一顆枯萎的心。暗淡的神色卻是如此空洞。感受不到溫暖,卻頂着寒流而上。究竟誰會在遠方等待着他,而他又爲了誰向遠方駛入。痛苦的心早已破損,而胸口的沉悶讓臉龐格外憔悴。他的身形在接觸到那光芒與黑暗的觸點時,突然一道很溫和的推力輕輕將他送進光芒之中。和那黑暗界相反,這塊光明之界卻是如此柔和,如此溫暖。

突然,刺林胸口處傳來一陣熱量。只見零似乎受到什麼壓力般瞬間全部退回刺林的體內,而那神秘的金黃的異芒閃耀着,毫無氣息,毫無感知的傳出刺林體外。這光明之界彷彿收到什麼刺激一般,瘋狂的震動着。而中央的光芒卻突然大綻!毀滅般的氣息從裡面傳出,像是神靈一般,帶着無盡的威嚴出世!刻滿一串串怪異的字符黑劍赫然屹立!那磅礴的古老威壓瞬間將外界的黑暗衝散。刺林的內心震撼了,這普普通通的黑劍此刻卻猶如天神一般,無比純潔,無比莊嚴!

在這氣息中,彷彿有某種熟悉的力量在呼喚他。當刺林的手與那把黑劍觸碰之時,一道強烈的痛感傳遍整個身體。但這痛苦中,卻又帶着幾絲溫柔。

而那把黑劍突然散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轉瞬間融進刺林體內,但他卻絲毫感受不到除了零之外的任何力量,甚至當時的感受有許些如夢境一般。

隨之而來,這片區域正在轟鳴作響,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即將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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