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月與南宮明恢復了正常的書信往來,兩人從彼此的字裡行間,慢慢感受着思念。
突然發覺兩年來不通信,真是太錯特錯了呀!明明一句話可以帶給彼此難以言語的高興,可是卻死咬着不放,也許兩個人都太好強了吧!
康城的生意並沒有受到之前的影響,反而因爲知府夫人的站臺,更加引人注目。老百姓們最膛跟風了,而知府夫人算是康城最大的官了,她都能支持月娘繡莊,其它太太們肯定一樣的喜歡了。
張氏看着閨女鋪子生意好了,家裡也沒煩心事了,心情順了,身子也慢慢好起來了。只是劉月堅持讓張氏每日裡用藥養着,一定要好好調理身子。
張氏心疼吃藥花銀子,可是劉柱和兒子閨女們可都支持,所以張氏每日喝藥都一點也不費力,積極的很,嘴裡會說:“這全是銀子呀,可不能浪費了!”
每每看到張氏這樣,劉月就會笑了,娘還是這樣省,生怕花一分錢銀子。
眼見着天也慢慢轉冷了,月娘繡莊現在每日接的生意都是直接上門,不少小姐太太們嫌出門太冷,
直接把師傅約到府裡量尺寸,做時興的衣裳。這下小姐太太們倒是清閒了,可是月娘繡莊卻忙上了。劉月就會給繡娘師傅們每月固定發一些獎金,全當是爲大家辛苦奔波的補償。
有了銀子繡娘們出去做事更加帶勁了,這掙多了銀子就可以過好年,一家老小都能吃飽穿暖,誰不願意呢?
而同時在劉月不知情的時候,南宮明就開始把自己同劉月的事,慢慢講給自己的皇祖母聽,當然連帶着把劉月如何撐起一個家,如何在康城落地生根,也一塊兒講給太后聽了。
當然南宮明使了點小心眼,每日說一點,可是卻是用話本子的方式說,提都沒提過自己就是中裡面的主角。老太后每日裡聽一點,非常不過癮,可是偏偏南宮明就是不肯多說。
還非說要讓老太后休息好,所以每日說一點,正好不打擾老太后午睡。老太后見孫兒如此疼自己,就算心裡別提多癢。多想知道結果,也不好意思再鬧下去了。
而且這每日聽南宮王爺說書,都成老太后最近這些日子最開心的事兒了。老太后每日裡都會聽話的多吃一些飯,飯後多走走,然後就是盼着南宮明來看自己了。
老太后現在愛極了話本里的小姑娘了,小小年紀打小就能幹,堅韌的就像路邊的野草一樣,明明是苦水裡泡大的,可是偏偏卻把日子過的像蜜水裡一樣甜。
這就是一個人的心態問題,這深宮裡的女人們爭個不停,都不缺口飯,可是卻還不知足,成天的鬧風鬧雨,想想太后就火大。看來改明日可得把明兒說的話本,好好宮裡哪些女人說說。
讓她們知道自己過的多太平,別成日裡生事了。老太后現在最揪心的就是劉月同那王爺的親事,這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的。可是像劉月那樣的好姑娘,兩人又情投意合,不讓這兩人成親都說不過去了。
可是太后卻也清楚的明白,以劉月的身份,給那王爺做妾都不行呢?更不要說做正室了,這必定不能讓世人所容。
南宮明也看出太后心裡的惋惜了,可是太后到底是太后,知道有些事不能感情用事。南宮明試探着:“祖母,您就不想這兩人成親嗎?”
太后點點南宮明的額頭,嘆息道:“這有情人終成眷屬是沒錯,可是這身份地位擺在哪兒,豈能兒戲呢?
哀家就算再傷心難過,也就只能嘆息了,總不能真讓這兩人成親,到時候讓那王爺受人恥笑,劉月讓其它人看輕吧!這身份地位擺在哪兒,不是一句有情就能解決的。”
南宮明拉着太后的手,心裡一陣擔憂,沒想到祖母這麼堅定,把這身份規矩守的死死的。自己連日來又是扇情,又是增加劇情的,沒想到太后感動是感動,憐惜是憐惜,可是真到親事上,還是不鬆口。
“祖母,孫兒倒覺得身份地位是次要的,兩情相悅才最重要,如果這王爺日後娶了不喜歡的女子,指不定又成悲劇了。
而那麼好的姑娘,不比那些出身世家的小姐強太多嗎?孫兒倒覺得她們很相配,就該在一起,不然那纔是天理不容呢?”
太后慈愛的看着南宮明,語重心腸道:“孫兒,祖母知道你重情重義,可是這身份不是祖母說了算,而是祖宗家法訂下的。而且這本就是話本,做不得準。”
南宮明低着頭,一幅傷心的樣子,“祖母,其實話本里的王爺就是孫兒!”
老太后面上一愣,立馬拉過南宮明,昏黃的眼裡全是擔憂:“孫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這裡面的王爺真的是你嗎?當年你失蹤。真的是因爲糟人暗算嗎?”
南宮明反倒坦然:“皇祖母,如若沒有當年的暗算,孫兒也不會遇上哪樣值得孫兒傾心的女子。孫兒倒覺得值得1”
太后看着面前的南宮明,除了眼裡的堅定,還有哪一抹難得的溫情。自打素素死後,明兒好久沒有這樣的眼神了,不管何時都是冷冷淡淡的。
而外面都傳南宮王爺冷酷無情,可是這一抹眼神分明是多情呀!可惜他的情全給了那個民間女子了,可惜呀!
太后看着南宮明不語,眼裡除了深思再無其它,太后覺得造化弄人,小兒子當年也是非林氏不娶,現在孫兒也是非那民女不娶,這兩父子說不像但卻很像,都一樣的困在兒女私情上了。
只是明兒是個好孩子,分得清輕重,所以早早就讓自己不要爲他賜婚,不想委屈其它小姐,以前自己只以爲明兒是小孩子心性,想尋什麼才子佳人,或是看不上京城哪些世家小姐,等年紀再大一些,終會成家立業的。
可是沒想到哪時候,這孩子就存了這份心思,居然隱忍了這麼多年,從未像自己提過半個字,更沒提過當年糟追殺之事。
現在看來這孩子倒還算仗義,沒有隨意的娶個人,然後再把那人擡回來。可是看兩人的深情程度,明兒可比當年的南宮王爺真深情呀!
想必是真動了娶那民女爲正妃的念頭,所以這才一步一步的成長,從南宮王府搬出來,到羞辱林氏,再到接任王位。
這一件一件連在一起,可以說是明兒長大了,知道如何隱忍,知道如何收拾林氏了。不再像以往哪樣莽撞了,但是這可不可以說成,明兒就是爲了那民女呢?
他希望自己強大起來,可以護住自己喜歡的女子,可以正經的娶她回來呢?
太后想到這裡卻有一絲害怕了,孫兒如此鍾情一人,到時候就仰止自己真讓她娶正妃,指不定就會逼孫兒防開自己。明兒可不像小兒子一樣軟弱,而且很有主見,手段也了得。
這些年朝中不少案子,都是明兒幫着皇上處理,皇上沒少誇明兒沉穩。所以自己更不希望因爲親事,反而把明兒推開了。
太后意味深長的看着南宮明:“明兒,你一定非那女子不娶嗎?連側妃之位也不行嗎?”
南宮明堅定的看着太后,沒有一絲轉還的餘地:“皇祖母,兒臣不想委屈她,她是唯一能與孫兒比肩的女子,也是唯一能讓孫兒佩服的女子。
孫兒不喜歡哪些世家小姐,明明心裡是嫉妒,可是偏偏要受世俗的約束,只能故做大方大度,可是背地裡做些更惡毒的事。
孫兒不想自己日後的府裡,也是烏煙瘴氣,孫兒想給自己的嫡子一個好的環境,不想讓他們像孫兒一樣艱難成長。從小沒有一絲的父愛,看到的只是母妃的隱忍和眼淚。”
太后何嘗不知這些內宅之事呢?只是當年自己太天真了,也太高估了素素。
總以爲素素會去爭一爭,可是卻忘了自己的小兒子纔是根本,小兒子不把素素當回事,妾室自然處處壓着素素。長期這樣受委屈,眼淚往肚子裡咽,素素的身子能好纔怪呢?
太后很自責,這些年來孃家大哥說是沒怪自己,可是卻很少進宮來看看自己。大哥最寵素素了,本來伍家人丁單薄,素素又是獨女。讓大哥白髮人送黑髮人確實殘忍。
太后慈愛的看着南宮明,想從孫兒身上找到侄女的曩子,這些年來正因爲知道小兒子對素素不好,處處給素素沒臉。
自己才更加寵愛明兒,可是沒想到終是沒挽回什麼,還是讓素素離開了人世。當自己自己斷送了親侄女的一生,現在是不是要幫一幫親孫子呢?可是規矩禮數擺在哪兒,皇家容不下平民媳婦呀!
“明兒,你讓皇祖母再想想,皇祖母也有難處!同樣你也要想一想,那姑娘能適應皇家的生活嗎?能幫你打理好後院嗎?能應付各府之間的人情事故嗎?
能擔起南宮王妃的得擔嗎?皇祖母不是不疼你,而是不想日後反而害了你,也不想日後那姑娘又成怨婦呀!”
南宮明點點頭,眼神很自信:“祖母放心,她一定可以!您要相信孫兒的眼光,孫兒什麼時候看錯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