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明知道皇祖母疼自己,可是這種疼愛能到爲了自己,不顧皇家的規矩嗎?
皇家是容不下平民王妃,更容不下像月兒這樣的商女,而且劉月同皇祖母要求的大家閨秀和大度完全不搭邊。難道自己和月兒真的無緣嗎?
真的只能看到她嫁給別人嗎?是顧玉樓嗎?不行自己一定要想法子把顧玉樓調離京城,這樣離劉月遠遠的,他想親近劉月也沒法子。
南宮明慢慢擡起頭來,然後太后就看到自己堅強的孫兒,居然紅了眼眶。這個孫兒打小就堅強的不像話,因爲怕素素這個正妃與林氏起衝突,哪怕在府裡受些小委屈,也從不會像素素說,更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流眼淚。
每次進宮來,在自己跟前都是笑眯眯的,絕不會讓自己跟着擔心。連素素走時,也沒見這孩子掉眼淚,爲何現在卻突然這樣了呢?太后本能的想到一個人, 難不成真是她嗎?那個民女劉月,是她讓明兒如此難過傷心嗎?
其實太后想了好久之後,已經決定給劉月一個正經側妃的位置,這對一個民女來說,算是天大的好事了。而明兒也點頭應下了,說會同劉月細說此事。
當時自己還以爲孫子能抱得美人歸,還想什麼時候見見劉月這姑娘,看看到底品性如何,雖說一直聽明兒說她有多好多好,可是太后人老成精了。
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如果這丫頭真如明兒說的那敢能幹賢惠,也算是自己爲孫兒做了一件好事吧!明兒打小沒向自己要過什麼,對素素太后又是歉疚有加,所以自然更加希望能滿足明兒的要求,讓明兒過的開心些。
而劉月想要嫁給明兒做側妃,也要自己幫劉月把身份扶正了,最好對外說是自己極其中意喜歡,然後就賜給明兒。這樣劉月嫁到王府也不會讓人看輕。明兒也不會心懷愧疚,兩人能在一起好好過日子,這就是太后爲南宮明設想好的。
可是現在見南宮明這麼傷心,太后也生氣了。這樣不知好歹,居然得隆望蜀,真是不識相了。
這樣的心性如何在王府生存,還不把王府攪的天翻地覆了。本來老太后就擔心劉月有些像林氏的性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這樣日後王府就休得安寧了,明兒的後宅怕是同他父皇一樣亂吧!
“明兒,是不是她不同意做側妃?”說完老太后的眼神更加凌厲了,手也捏的緊緊的。
這些低賤的女人們,真是一個個心比天高。偏偏命比紙薄。一個個想做正妃,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既然她讓明兒傷心難過成這樣,自己也不能讓她好過了。
南宮明一聽太后的聲音,就知道祖母生氣了。南宮明這纔想起,自己這樣衝動,皇祖母因爲心疼自己,也許會對劉月不利呀!老人家爲了保護自己的孫子,不會顧惜別人的死活,更何況劉月只是一介民女,太后想收拾她還需親自動手嗎?
南宮明突然清醒了。突然覺得自己一時太沖動了,還好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如果自己現在再向太后要求正妃之位,太后肯定不會放過劉月的。
在自己看來月兒是要求一個名份,一分完整的感情,可是在太后看來,劉月也許就是野心了。
日後要是嫁到王府。也許會同林氏一樣,攪得王府不得安寧。所以太后絕對不會讓自己寵愛的孫子,再重複自己兒子的錯誤,不會讓南宮王府慢慢敗落下去的。
南宮明擠出一絲笑意來,忙打斷道:“不是月兒不同意。而是孫兒覺得月兒嫁到王府也不一定會幸福,所以孫兒決定放手了。”
皇太后可是人精,只看南宮明這笑,就知道必定孫兒是怕自己傷害劉月,所以才努力爲其遮掩。
心裡更加不高興了,這些女人心計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專爲禍害自己的兒子孫子,自己絕對不會姑息。皇太后扶南宮明坐到自己身邊,祖孫兩親近的說着話。
皇太后拍拍南宮明的手,意味深長道:“孫兒,你的皇伯父希望你成才,不要像你父皇一樣,爲一個不着調的女人,害了素素的一生,也害了你呀!
你本是高歸的王府嫡子,可是在王府生存卻比庶子艱難。
從小未得到你父皇半分寵愛,正因爲如此,你難道希望你將來的正妻嫡子們,受你與你娘一樣的苦嗎?你是皇家的子孫,你有你的責任,你不能兒女情長。”
老太后說完慈愛的看了眼孫兒,又繼續道:“皇祖母知道,此女必定不想要這側妃之位,一定是非正妃不可。這樣的女人與林氏有何差別呢?
就算你一生不娶,皇祖母和你皇伯父,也不會任由你犯你父皇當年的錯誤。當年你父皇苦苦的哀求,皇祖母心疼你父皇,一時心軟,想着給一個側妃之位吧!
府裡也不可能只有你娘一個人,反正側妃只是妾室,如何也越不過正妃去。本來你皇伯父不願意的,可是皇祖母糊塗呀!這才害了素素,皇祖母相信明兒你是好孩子,會明白皇祖母的苦心的。”
南宮明知道當年的事,也知道正因爲皇祖母當年一時心軟,害了娘,這纔不會對自己心軟了。而且皇祖母年事以高了,從小到大最護着自己的,就是皇祖母了,如果沒有皇祖母自己和娘在南宮王府怕是更加艱難吧!
所以南宮明不想違背皇祖母,不想讓老人家再次傷心難過,所以當皇祖母點頭同意側妃時,自己就沒再堅持了。
現在皇祖母提到當年的事,也讓南宮明心疼和心酸,自己的嫡子不是與月兒生的,自己是不是一樣不喜呢?那麼孩子是不是要走和自己一樣的路呢?這該有多可憐 呀,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呀!
“皇祖母,明兒知道您的好意。月兒她同林氏不一樣,她要的不正妃之位,而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永遠不離不棄,她說她想過簡單的生活,想自己靠自己自食其力的生活。
不想做一個困在後宅的怨婦,所以她不想再堅持了,她讓孫兒放手。她說如果她不能嫁一個只有她一個人的夫君,那麼她再甘願給孫兒做妾。
所以皇祖母,您不要怪她,其實當年早就註定好的結局,我們是不可能的。是孫兒不死心罷了,孫兒不想日後像父王一樣,冷待嫡子,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可是皇祖母,孫兒心裡好難過,您不知道她有多美,有多好,有多好強,有多堅強,有多聰慧,有多機靈,有多美好、、、、、”
老太后倒沒想到這丫頭心眼這麼大,居然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可能嗎?不要說皇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可能呀!可是看到孫兒難過成這樣,老太后的心又在滴血了。
素素呀,要是你活着,你到底該怎麼做呢?你是明兒的親孃呀!這情一字,爲何成了這對父子的宿命呢?
只盼着明兒能好好的,不過聽明兒的話,那丫頭性子如此要強,還真不適合皇家。皇家的媳婦要溫婉要識大體,要體恤夫君,要上孝公婆,下敬長輩,可不是人人能做的來的。
老太后摟着高大的孫兒,小聲的安慰着:“明兒不難過了,明兒要不皇祖母幫你說說!”
老太后都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明明自己是不想劉月進王府的呀,可是,可是看到孫兒難過。老人家的心也化了,哪能還顧惜什麼了,只想孫兒開開心心的。
南宮明聽到老太后要見劉月,心裡第一時間是高興,可是立馬又不同意了。要是月兒說些過激的話,惹到太后了,到時候真是結個仇了,日後月兒想再進王府怕是更難了。
雖然這是自己一廂情願,依照月兒那樣要強的性子,就是做乞丐也不會要自己一分銀子,還真是不好說。可是偏偏是這份要強,又讓自己愛極了。
“皇祖母,您還是別見了,月兒非尋常女子,說出的話怕是您覺得不中聽,到時候、、、、”
後面的話南宮明還沒說完呢?老太后主直接給了南宮明一巴掌,又好氣又好笑道:“你還沒把她娶回來呢,就這麼護着她了,還怕你皇祖母待她不好。你這樣裡還有皇祖母嗎?虧得皇祖母打小那樣疼你,真白眼狼!”
南宮明忙賠笑着討好太后:“祖母。孫兒不是這意思,孫兒是想說月兒出身民間,說話辦事難免和您的要求不一樣,也和那些貴女們不一樣。到時候惹到您生氣就不好了,您這麼大年紀了,還是該靜養好!”
就算南宮明這麼努的解釋,可是老太后又不笨,哪裡聽不出孫兒護着劉月。心裡除了嘆息還能如何呢?“孫兒,你皇祖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嗎?
再說了她一個民女,我老人家同她計較什麼呢?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仙女,把我這好孫兒迷的沒有人形了。放心吧,皇祖母保證不會爲難於她。
而且她是你的救 命恩人,皇祖母還想好好謝謝她呢!”
南宮明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放心了。忙道謝:“皇祖母,您待孫兒真好,孫兒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不會讓您再生氣了。”老太后只能苦笑了,這兒孫都是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