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更會享受,開着車那女孩子也剝了堅果往他的嘴裡塞。他還抱怨着這樣那樣的,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c市離得並不是很遠,四個人在一起,一路吃吃喝喝,過得倒也很快。
夏日的風很涼爽,道路兩旁的莊稼皆是鬱鬱蔥蔥,玉米掛上了紅須,稻穀還未抽穗,夏風一吹,一望無際的碧浪波滾而來。青草泥土的氣息在鼻間悄然綻放,蕭子蕭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
秦昭從後視鏡中看到了蕭子蕭的模樣,低聲嗤笑一聲,道:“蕭大小姐的趣味還真是特別的很呢,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玩呢。”
植物雖然是鬱鬱蔥蔥,但是建築物卻是稀稀落落,一路上連酒店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一間,秦昭是早就不滿了,
“我也沒讓你跟着來啊,不爽你現在可以回去,誰拉着你了。”蕭子蕭翻了個白眼,秦昭這種大少爺,估計從來都只是經過城郊。他們家裡對他施行的是捧殺,所以啊,他之前的日子過得好得很。
秦昭冷哼了一聲,道:“我現在要是回去啊,哭鼻子的可是你。你確定你們在這地方能等得到車?”
蕭子蕭:“……”她還真不敢保證。時過境遷啊,她還是三年前來過這裡的,誰知道現在是什麼模樣了。
這一個回合秦昭得勝,心情好得很,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哼哼唱唱了起來。蕭子蕭直接用耳機塞住了耳朵,以示抗議。
顧易辰的話不怎麼多,多半時候都是蕭子蕭一個人在說,他微笑着聽着,修長的手指不停的剝着堅果,然後放到蕭子蕭的手心中。
“我覺得你們兩人真是挺沒良心的。”秦昭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酸溜溜的說道。他給他們當牛做馬,他們還水都未遞給他過呢,只顧着說悄悄話,真是沒勁極了。
蕭子蕭聽到這話也不生氣,反而擡起頭笑眯眯的道:“請問良心值多少錢?”
這下子輪到秦昭無語了,哼哼唧唧的幾聲,直到蕭子蕭扔了一隻雞腿給他,才作罷。
小鎮上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和三年前一模一樣,蕭子蕭找到了當初的旅館,仰起頭討賞似的看着顧易辰。她的嘴角帶着柔軟的笑意,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明亮至極,額頭上有一條粉紅色的疤痕,卻並不覺得醜陋。
顧易辰的心驀的一軟,微微的俯下身,性感的脣瓣離蕭子蕭的額頭只有短短的距離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動作微微的一滯,伸手撥了撥她的劉海。
這一幕在外人的眼中是親暱至極,但蕭子蕭已經習慣,竟然沒有發現顧易辰的不對勁。
帥哥的魅力就是大,時隔三年,那老闆娘竟然還沒有忘記顧易辰,一直帥哥帥哥的叫個不停。
當在木質的樓上停下時,秦昭顯然還不相信,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他自己的鼻子無比鬱悶的道:“你們的意思是說,我今晚得住這地方?”
知道他是大少脾氣在作祟,蕭子蕭連白眼也懶得翻了,直接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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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不如讓我去死!”他憤憤不平,用力的勾住了身上的揹包氣呼呼的瞪着蕭子蕭。
這麼小的地方,房間中只有一顆小燈泡,那牀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樣式了,還有那電視機,哦不,那是電視機嗎?那麼丁點兒大,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老古董了。牆上雖然貼着壁紙,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牆壁上肯定是斑駁一片,要他在這種地方住上一晚,天啊,簡直比要他的命更讓他難受百倍!
“那你直接去死好了。”蕭子蕭見怪不怪,理也懶得理他,拿着自己的行禮進了房間中。
秦昭立即哀嚎了起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顧易辰。顧易辰無奈的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事實證明,秦昭這個人的私生活雖然亂,但是對環境卻挑剔得要命。蕭子蕭本來以爲晾晾他就沒事了的,誰知道他卻抵死不從。最後還是顧易辰提議重新去買了被套牀單清洗乾淨之後換上,又讓老闆娘重新當着他的面打掃了一遍衛生才作罷。
雖然他還是很不滿意,但是被蕭子蕭像刀子一般的眼光掃了掃,才訕訕的作罷。
午餐吃的是農家飯,老闆娘的廚藝極好,就連秦昭這個最挑剔的人吃得也是津津有味的。
吃過飯之後秦昭嚷嚷着累了回房間睡覺去了,而蕭子蕭和顧易辰則是去河邊釣魚。這項活動她從來都沒有玩過,剛開始的時候覺得挺有趣的,坐着坐着的發覺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枯燥的事兒,漸漸的失去了耐心。
倒是顧易辰,平常也沒有看見他釣過魚,卻厲害得很,沒多大會兒就釣了幾條小小的鯽魚。把樹上歇涼的貓兒給逗得喵喵直叫。
蕭子蕭釣不了魚,索性脫掉鞋襪坐在青石板上將腳伸到水中玩着水,這裡的河水雖然一如既往的清澈,但是魚兒卻少了很多,竟然沒有魚兒上前來咬她的腳丫子嬉戲。
不知道是心境變了還是其他的什麼緣故,竟然覺得枯燥得很。玩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正準備將鞋子擦擦穿上的時候,放在一旁的一隻鞋子被她不小心碰了一下竟然掉進了水中。
河水看起來並沒有動,但是鞋子下去之後竟然一下子漂出了老遠。她伸手去撈了一下沒有撈到,只得求助於一心一意釣魚的顧易辰。
顧易辰的反應明顯比她更敏捷很多,拿起魚竿往哪隻飄走的鞋子甩去,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把握得精準,竟然將那鞋子給鉤了起來。這下蕭子蕭終於鬆了口氣。
鞋子雖然鉤了上來,但是卻溼了。回去的路上蕭子蕭趴在顧易辰的背上,邊走邊嘮叨道:“我怎麼那麼倒黴啊,魚沒釣到一條,反而還差點兒把鞋子給弄丟了。真不知道釣魚有什麼好玩的,竟然那麼多人樂此不彼。”
顧易辰笑了起來,低聲的道:“你哪兒倒黴了,有我那麼一個大帥哥揹你,換做別人這不是中了彩票的大喜事麼?”
“……”這人什麼時候學會那麼自戀了?哦不,不應該用學會,他不過是本性露出來了而已。
回去的時候秦昭已經起牀了,正站在旅館門口東張西望的。看了看顧易辰背上的蕭子蕭,又看了看他手中擰着的一隻溼漉漉的鞋子,嘖嘖的道:“這就是釣魚啊,魚在哪兒呢?”
今天的秦昭像是吃錯藥了一般,老是陰陽怪氣的。顧易辰笑了笑沒有說話,蕭子蕭卻送了他兩個大白眼。
到樓下蕭子蕭堅持着要下來,顧易辰卻不讓,揹着她爬了樓梯。他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將蕭子蕭放在牀上,她眼尖的發現他的背心溼掉了一大塊。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找了一雙拖鞋換上,趕緊的去給他接了一杯涼水。
顧易辰也確實是被累到了,喝了兩口水之後躺在蕭子蕭的牀上一動不動。蕭子蕭摁開了那小小的電視,喜滋滋的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這是上次我來時住的那間房間?”
顧易辰微笑着點點頭,他怎麼會不記得,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都深深的刻入了腦海中,藏在最柔軟的心底。他點了點頭,嘴角勾起柔軟而寵溺的笑意。
擔心秦昭進來打擾,蕭子蕭直接的將門給反鎖上,然後和顧易辰靠在牀上找電視節目來看。電視機雖然是小小的,但是臺卻挺多的。翻來覆去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最後找了電影來看。
這樣簡單樸素的生活,對秦昭來說是要他的命,但是對蕭子蕭來說卻是異常的享受。竹窗全拉開,微涼的風從窗口中吹進來,金色的陽光穿過窗外茂密的樹枝打落在窗臺上,落下一地斑駁的陰影。
世界突然變得悄然無聲,只餘下不知疲倦的蟬在濃密的樹蔭中叫個不停。靜謐而又舒適的空間中,兩人靜悄悄的躺在牀上,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子蕭,明天咱們去那寺廟吧。”顧易辰閉着眼睛,突然開口說道。長長的烏黑的睫毛隨着他說話微微的顫動,像是蝴蝶美麗的羽翼一般。
蕭子蕭像是受了蠱惑一般,用力的點點頭,伸手輕輕的擦掉了那鼻尖亮晶晶的汗珠兒。
她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溫柔,帶着幾分的倉惶幾分的粗魯,顧易辰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角的笑容盪漾開,眸中一片波光瀲灩,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她慌忙抽回的手。
只是那麼一瞬間,他又輕輕的鬆開。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蕭子蕭紅着不自在的別過頭。她正想找出話題來打破這份微妙時,啪啪啪粗魯的拍門聲響起,她鬆了口氣,趕緊的跳起來去開門。
打開門時,門外的秦昭看了看蕭子蕭微紅的臉,狐疑的道:“這天氣很熱嗎?”
“難道不熱嗎?”蕭子蕭有些不自在,掩飾般的朝着樓梯口看了看,白了一眼秦昭道:“你找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