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紀斯一擡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白水心給盯着了。被她這麼一盯,頓時便心虛了起來。不過到底是在商界上養成了一張冷酷的面具,他硬是保持着平淡的表情與白水心對視,“我怎麼可能會買這個。”歐紀斯一邊用冷淡的口氣問着,一邊也跟着白水心研究起來。“這真的有用嗎?”
沒有任何的破綻,當然白水心一旦認定了是他,也不可能因此而放棄的。
只見她一邊把玩着手中的東西,一邊鬱悶的喃喃自語。“是嗎?我還以爲是你買的呢。不過是誰買的都好,下次知道了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他。”白水心由衷的說道。
聞言,歐紀斯的表情立刻就不自覺的沉了下去。雖然自己沒有承擔,但也不願意把這個功勞讓給別人,就是這麼矛盾。
白水心看着他垂下去的眼睫,精緻絕美的素顏上若有所思。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開口,用疑問的口氣說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一般賣的胎語儀不是白色的嗎?爲什麼這個是天藍色的。”
歐紀斯一揚眼角,看到一臉疑問望着自己的白水心,想也沒有多想就下意識的回答:“你不是喜歡藍色嗎?”
果然!纖薄的脣角往上一揚,臉上笑容滿滿。
歐紀斯看着一臉好笑的白水心,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在爲白水心故意的套問而感到驚愕的同時,也爲自己的回答而感到懊悔。
爲了繼承家族企業,他從十五歲開始就接受精英教育,一向只有他得意的份,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被人這麼輕易的套出話來,真是不敢置信!
看着他越漸綠色陰暗的表情,一旁的白水心再也忍不住的忍不住偷笑出聲。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買了又不承認,不過她還是很滿意,因爲他居然知道自己偏愛天藍色。爲了不讓歐紀斯的臉色再難看下去,白水心清了清嗓子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衝歐紀斯問道:“你要聽聽嗎?”
白水心的一句話教歐紀斯一愣,“什麼?”望着她盈滿了柔和淺笑的水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他呆愣的表情,白水心笑眯眯的解釋道:“寶寶的心跳。”說着將聽筒放到他的耳畔。
歐紀斯的瞳孔下意識的擴大,“聽得見嗎?”伸手握住聽筒,眼底滿是濃濃期待。
“嗯。”白水心點點頭,看着他因爲喜悅和激動而揚起的嘴角和眼角,點點頭說道:“斷斷續續的,比較微弱,要仔細聽才聽得到。”剛纔她也是靜下心來集中精神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聽清的,聲音比較小,但看屏幕的波動可以看出整齊的心率。
聞言,歐紀斯立馬就停止了說話。他的情緒是激動的,心情是緊張的,因爲太過於期待,心臟“撲通撲通”不受控制的搗鼓着。
他低頭靠在白水心的胸前,屏住呼吸,集中精神聆聽腹中孩子的心跳。
起先,他什麼也沒有聽到,耳邊只有嗡嗡的作響聲。然後他按捺下自己激動的心緒,配合看着顯示屏上顯示的波紋,漸漸的能夠聽到一聲隔着一聲,細小的“噗通噗通”的聲響。
一聲一聲,雖然細小微弱,但還是緊扣着他的心絃。
真的很神奇!
他忍不住在心裡感慨,嘴角掩飾不住的笑容漸漸的擴散到了他的眼梢,耳朵更是緊緊的貼着聽筒,想要聽更多。
在這之前,在歐紀斯的印象中,小孩只是哭哭鬧鬧,令人厭煩,所以即便是同齡人早早就擁有孩子,他也從來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因爲在他看來有小孩是一件很煩的事情,與其花時間去照顧倒不如多拿下幾個案子。
而現在他聆聽着白水心腹中五個多月的孩子,他不禁開始滿懷期待,孩子還沒有出生,他便已經有了爲人父的驕傲,甚至恨不得馬上就能親手抱上他。
歐紀斯就那麼靠在白水心的胸前,靜靜的聽着她腹中寶寶的心跳聲,完全沉浸於其中。
白水心斂着柔和的笑,低垂着眼睫看着整個人沉醉在其中的歐紀斯,也不免着了迷,只不過是對孩子的父親着了迷。
明亮的燈光傾灑在的身上,那一頭曜黑的碎髮在燈光之下閃耀着如黑芝麻般的色澤。平常因爲總裁這個嚴肅的身份,所以總是用髮蠟將一頭黑髮固定在腦後,此刻剛吹洗過的頭髮就那麼隨意的搭在額頭上,明眼望過去,他的髮質真的很好,柔柔的就像小狗一般,白水心看着看着,竟情不自禁的伸手緩緩撫摸上他的頭髮,清澄的炎帝閃耀着女性的光輝。
看着他完全沉迷於胎語儀中的表情,撇開他尊貴的身份,卸下臉上冰冷的面具,他也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甚至帶着些許孩子氣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驀地,白水心想到了什麼,輕輕開口問道:“對了,你……後天有空嗎?”含笑的眼底帶着些許的期待。
“嗯?”歐紀斯擡起眼睫望向她,倏的,白天與阮之情的對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暗沉,“後天,你有什麼事嗎?”他遲疑的問道。
看着他承載了正色的眼眸,白水心便明白他是有事,她摸了摸鼻子,用清淡的口吻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出去買些小東西而已。”
見她毫不在意的表情,歐紀斯沉默了一下,說道:“抱歉,我後天有些事要處理。”說着,放下聽筒,從她的胸前起身。
“這樣啊。”在預想之中的答案。
白水心非常清楚他身爲公司的領導人,掌管着千萬人的生死,是個大忙人,而且他們的關係也纔剛剛改善,不應該要求他太多,但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見他將枕頭放平,白水心問道:“要睡了嗎?”有些訝異,因爲平常這個時候他總是習慣看一些文件或是新聞。
歐紀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點了點頭,淡淡的應了聲之後就睡了下去。
以爲他是過於疲勞了所以纔會有這麼平淡的反應,所以白水心也沒有多想就跟着睡了下去。
週五。
十二月的天,如小孩子的臉,陰晴不定。一連幾天的好天氣之後,在半夜突然就變了,不止颳起了風,還下起了雨夾雪,即便是到了翌日清晨也未有任何的和緩,天空依舊就好像被黑暗勢力籠罩一般,又沉又冷。
難得的,嗜睡的白水心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並跟着家人一道用了早餐。
早餐結束後,白水心便跟着婆婆將歐紀斯送出門。
簡單的關照之後,白水心就沒有了話,倒是孫倩看了一眼她之後,將歐紀斯拉到一邊,交代道:“不要再那裡待太久像去年一樣一天一夜,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家裡還有水心等着你,記得早點回來啊。”她壓低了聲響,一邊注意着身後的白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