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吸了好大一口氣才讓自己暫且平靜下來,然後邁開緊張的步子朝佇立在窗口的那一抹頎長身影。
“古先生。”一聲溫婉,略有些緊張的問候響起,白水心的心反倒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
喚聲響過之後,那個背對着並沒有立即就有所反應,白水心以爲是因爲自己過於緊張所以聲音太小沒有聽到,於是又溫和的喚了一聲。
這回,被她喚爲‘古先生’的終於有了反應。只見原本僵直如雕塑一般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緊接着緩緩轉過身來。
因爲逆光,白水心的視線模糊了一下,等到她的視野變得清晰,那一張臉映入她的瞳孔的那一剎那,笑容一瞬間凝固在了她的脣角。
陽光因爲他高大魁拔的身體折射成萬丈,那一張不同平常而非凡的臉龐清晰的在白水心清亮的眼底倒映開來。
那是一張能夠令所有女人傾慕的容貌,曜黑如墨的碎髮之下,俊美如神砥的臉龐宛若雕刻家手下精工雕琢而出的完美作品,棱角分明的五官深刻,立體,輪廓之中透着尊貴與優雅。微揚的劍眉,狹長的鳳眼,高挺的鷹鉤鼻,淡粉的薄脣,妖媚得讓人恍惚。如果不是他能夠與模特媲美的完美身形以及一身昂貴的西裝,白水心肯定會以爲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他,而是‘她’。
看到對方的那一剎那,一股熟悉的感覺由心底竄出,白水心嘴角的笑容僵了一僵,當她快速的在腦子裡翻遍記憶之後,終於在最近這段日子裡的回憶,找到了有關於他的信息!
“是你?”白水心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腦子久久不能運轉。一雙因爲過於驚訝而瞠大的眼眸緊緊的盯着他,不敢相信傳聞中的g,竟然是那日在她走秀摔倒時幫了自己的男人,文森特。
聽到白水心的話,文森特揚了揚飛揚的劍眉。
“好久不見,希望你沒忘了我。”一抹過分妖媚的笑靨在他脣角泛開,在白水心反應過來之前,拔開修長的雙腿走到白水心的面前,擁抱了下她算作招呼。
他的擁抱很有利的讓白水心停止的腦子重新開始運轉。
待到雙眸有了焦距之後,白水心下意識的問道。“你是g?”仍舊不敢相信,上次幫了自己的那個人居然是享譽國際的知名設計師g!雖然她那天看他一身昂貴西裝就隱隱猜出他尊貴的身份,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g!
看到白水心終於正視自己,一抹淡笑自文森特的脣角泛開。
“g是我中文名字的開頭第一個音。”見她仍舊保持警戒的目光,文森特說道:“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需要我拿證件來證明嗎。”
“不用了。”白水心連忙搖搖頭,心中的疑問也解開了。
身份的問題暫告一段落。文森特伸手爲白水心倒了一杯熱咖啡,然後自己走到沙發前坐下,接着示意白水心。
“謝謝。”白水心接過他遞過來的咖啡,在位置上坐下。暖暖的溫度透過杯子傳遞到手掌,原本的緊張感瞬間減淡了不少。只是沒有過兩秒,就因爲文森特接下來的話,心頓時又沉了下去。
“最近過得如何?”淡淡的話語漫不經心,卻瞬間讓白水心的表情凝固。
文森特一雙不鹹不淡的眼眸不經意的掃過白水心練下去的眼眸,一聲輕笑呼出。“看來阮之情的事情折騰得你們夠嗆啊。”
聞言,白水心刷的擡頭看向他。等到發矇的腦子回過神來,雙眸染上一層暗色,“你調查我?”或者說是她跟歐紀斯。又重新變得謹慎起來。阮之情懷孕的事情並沒有暴露出去,這個男人是怎麼……忽然,白水心想到了什麼。
對於白水心的反問,文森特置若罔聞,接着說道:“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真的離婚嗎?”一雙墨綠的眼眸之中盡是調侃的意思,毫不隱瞞自己知道她與歐紀斯之間的事情。
文森特的一句話落,白水心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上次對於他的全部感激之情在這一瞬叫消失了。白水心一雙變冷的眼眸暗沉的看着文森特一會,那細微的眼神像是在透過他看什麼。過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想明白了,於是兩道秀氣的眉毛擰在一塊兒。
“抱歉,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說着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這個男人絕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再繼續待在這裡,她沒有辦法再保持鎮定。
而對於剛進來不過五分鐘就要離開的白水心,文森特並沒有表現出其他表情,只是笑盈盈的望着她憤然離去的背影,悠閒的啜飲着杯中的咖啡,那俊美臉上掛着的散漫表情,像是毫不在意白水心的離開,又或者說是篤定她不會離開。
白水心沒有回頭再看文森特,當然也不會猜到他打的什麼主意,只是當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她再次愣住了。
輕盈的瞳孔中落入那一張滿載憤怒的俊朗臉龐,因爲意外之人的出現,白水心傻愣住了。
等到反應過來,神情複雜:“你……”看着出現在門外,渾身散發着凌冽氣息望着自己身後的歐紀斯,白水心隨即想到,一定是金秘書告訴他自己的行蹤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白水心迅速的收起自己臉上的慌張,然後往屋裡退了一步,冷冷問道。
“我們正在談工作的事情,你有什麼事嗎?”完全忘了是歐紀斯沒有敲門是自己先開的門。白水心雖然並不想留下來讓文森特繼續八卦自己的事情,但是更不想看到歐紀斯。
而歐紀斯顯然也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沒有在意這個問題。一雙噴火的眼眸死死的透過敞開的房門望向屋裡沙發中那個揚着邪魅笑容望着自己的文森特,用低沉的嗓音道:“客戶?什麼客戶需要約在酒店房間裡!你千方百計的避開我,就是爲了跟這個男人見面的嗎!”
歐紀斯萬萬沒有想到,爲了躲避自己她竟然會從後門離開,如果不是金秘書實在於心不忍他繼續在寒風中等下去,纔會告訴他她早已離開,他怕是到晚上還會繼續傻傻等下去。想到這裡,歐紀斯渾身的細胞都在顫慄尖叫,一雙因爲痛恨而嗜血的眼死死的瞪着毫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的文森特,“她是我的妻子!你休想對她做什麼!”歐紀斯用英語朝他吼道,因爲激動,臉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摟緊白水心的肩膀,宣誓自己對她的主權。
聞言,文森特聳聳肩,沒有任何的解釋,絲毫不在意歐紀斯誤會了自己與白水心的關係。
“你鬧夠了沒有!”白水心已經受不了了。又不想讓坐在那裡的文森特繼續用看好戲的表情看着自己,她耐着性子冷靜的道。“如果你還想好好的跟我談一次,能拜託你先出去嗎?”
白水心甩開歐紀斯的手,歐紀斯又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我說過我們還有公事要談!要走你走!”白水心又是毫不留情的甩開他的手,表情決絕。“現在,馬上離開,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加的厭惡你而已。”
白水心的一句話落,歐紀斯眼中的憤怒全部被傷痛所佔滿。
看着歐紀斯悶痛的表情,白水心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太過分了,於是緩了緩語氣,避開歐紀斯的眼神。“到樓下去等我,一會兒我們再談。”說完伸手關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夾雜着歐紀斯歇斯底里的怒吼在門外響起。白水心置之不理,過了兩分鐘後,門外的激烈停止了。
白水心還來不及噓口氣,一聲調侃在自己耳畔響起。
“你確定留下來?不怕我真的會如他所說的那樣,對你做什麼?”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文森特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貼近她,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白水心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將他的大掌從自己的腰際拿開。“爲什麼要怕?”眼中沒有任何的波瀾,因爲歐紀斯的離去反倒平靜了下來。
她的反問叫文森特愣住了。還沒有分清白水心的鎮定究竟從哪裡來,就看到她轉向自己,然後目光冷冷的望着自己,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很清楚你的目標不在於我。”
文森特僵硬的表情再次淡然,“爲什麼這麼說?”
白水心也毫不介意的給他作答,看着他,目光之中盡是冷漠。“第一次見面時,你完全沒有正眼聽過我說一句話,而你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歐紀斯身上。再加上從剛纔開始你問的那些事,有腦子的人很容易就想到了。”這也就是爲什麼她不希望歐紀斯繼續待在這裡的原因。
白水心的回答讓文森特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刻。
“你要比我想象的聰明。”
“謝謝你的誇獎。”白水心不客氣的接受。
“不過,你不驚訝嗎?”他感興趣的人不是她,而是歐紀斯。
“不會。”白水心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不是個思想封建的女人,雖然對於你的那種感情有些反感,但,我不會阻止你,畢竟這是個人的私事,我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