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纔剛失蹤兩年,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情人了啊?”歐紀斯狀似揶揄實則暗諷,一冽眸光,他接着說道:“你難道忘了,我姐只是失蹤了並不是死了!還有你別忘了,你顧易陽能有今天,也全是因爲她!”他好心提醒道。
似乎顧易陽早已料到他會用這件事來壓他,完全沒有一點意外的表情。他用冷冷的目光望着歐紀斯,一抹冷笑自脣角泛開。
“多謝你這麼提醒我纔沒有忘。”即便是想忘也忘不了。不知是不是錯覺,顧易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星眸之中帶着點點譏誚和自嘲。
歐喬顏,歐紀斯的姐姐,他的妻子,但對於他來說或許不是妻子而是恩人,在他顧家最困難的時候,是她主動提議要跟他結婚,以至於纔得到歐家的援助度過了難關,但封存在心底最深處的不堪記憶突然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頭,顧易陽的表情也一點一點的變得灰暗,陰沉。他猛的一個凌厲的目光甩向歐紀斯,微擡下巴用嚴肅的冷調說道:“該還的我已經還給你們歐家了,我不再欠你們什麼,至於你姐,我更不覺得要顧及他什麼。”
歐喬顏當年因飛機事故而失蹤,遲遲下落未明,其實是跟人私奔,他背上了綠帽子的,因爲不想讓這件事毀了歐家的聲譽,所以歐家人才故意設計了這件事,這件事情的真相沒有多少人知道,而他也是在調查中發現的。因爲念着歐家人對他的恩情,所以,他才至今沒有捅破這件事,況且除了這件事外,岳父岳母待他如親兒子一般的疼愛。
“你!”不瞭解真相的歐紀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忘記歐家對他的恩情,電光火石,剎那之間,一股火氣往腦門上狂涌,他想也沒想便出手,朝着顧易陽的左臉就是狠狠一個拳頭。
顧易陽沒有準備,只覺得臉部一陣風颳過,下一秒便感覺到重重一拳在臉上落下。劇烈的疼痛在臉上泛開,等他回過神來,一股粘稠的血腥味在脣角泛開。
顧易陽用不符他俊逸溫柔外表的冷漠目光望着歐紀斯,那彷彿匯聚了各種寒冰的陰冷表情,是歐紀斯不曾見到過的,不禁讓他爲之一怔。
“你……”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然而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便看到顧易陽猛烈的出手,讓歐紀斯猝不及防,來不及閃躲,一個來勢兇猛的拳便在自己臉上同樣的位置落下,重重一下,有種牙齒都移了位的感覺。
顧易陽冷眼望着被打了反而笑出來的歐紀斯,一字一句從口中擠出字字清晰的話語,“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容忍你了。”
“呵”歐紀斯一邊笑着一邊摸了摸自己的瞬間就腫起來的臉頰,忽然一個鋒利的目光向顧易陽投射過去,在見到他臉上寫滿的堅定之後,一剎那笑容冷卻,速度快到令人目不暇接。
“你是想來真的是嗎?”他以不鹹不淡的口氣問道,然而那一雙曜黑的眸中注滿的是無線冰冷。
顧易陽看着他,不畏的迎上他承載了狂風暴雨的眼眸,正要回答之時,歐紀斯又掄起了拳頭,這回出手的過程中不再有一絲的猶豫。
顧易陽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再度出手,等到反應過來之時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準備默默承受他給的憤怒之時,忽然一聲飽含了焦急的制止聲從不遠處傳來。
“住手。”
白水心本來帶着顧思蕊在用餐,卻不想又碰到歐老夫人,於是又被一陣諷刺羞辱,不想再留下去自取其辱,她將顧思蕊交給婆婆之後就走了出來,想暫時透透氣,想想她接下來的計劃,卻不想意外撞見兩人大打出手的場景。
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白水心顧不得自己腳下還踏着五釐米的高跟鞋,直接就往兩人的方向跑去。
因爲這突然而來的一聲,歐紀斯揮出的拳頭立馬停在了半空之中,距離顧易陽的臉頰不到三釐米。
兩個當事人聞聲回過頭去,當看到向他們疾跑過來的那一抹鮮麗身影之後,不約而同的爲之一怔,而歐紀斯的手更是一下子下意識的落了下去。
白水心一走進他們,一眼就看到了顧易陽青腫的左臉頰和滲血的脣角,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忘了前一秒對歐紀斯的不悅,直接朝顧易陽走去。“你沒事吧?”她連忙打開自己的手包,從裡面掏出手絹,細心的爲他擦拭嘴角的血跡。“你的臉怎麼會這樣?出了什麼事?”她慌慌張張的問道。
她當着他的面維護別的男人的舉動刺痛了歐紀斯的雙眼,眼底冒出絲絲的血紅。
白水心的舉動頓時讓顧易陽心口一暖,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泛着劇痛的臉頰,正想告訴她自己沒事之時,一張開口不禁牽扯到了自己咧開的脣角,頓時一聲嘶啞的倒抽氣聲。
看到他痛苦不堪的表情,白水心這纔想到被自己晾在身後的歐紀斯。她一個轉身用憤怒的目光看着歐紀斯,沉聲怒斥道:“歐紀斯,你瘋了嗎?有什麼事衝着我來,爲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結合剛纔的矛盾,白水心自然是聯想到他們是因爲自己的事而鬧開的。
她護着顧易陽而將自己撇到一邊的舉動惹來歐紀斯的勃然大怒。“無辜?不知道就不要隨便替人出頭!”不想多跟她浪費時間,歐紀斯一聲冷道:“讓開。”他用用惡狠狠的眼神瞪着白水心身上的顧易陽,凶神惡煞的表情,大有一副要跟他分出個勝負來的意思。
然而白水心怎麼可能會乖乖的聽她的話,她站在原地絲毫不爲歐紀斯的話所動,固執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就夠了!”他專橫霸道,爲所欲爲,把誰都不放在眼裡。
歐紀斯因爲她的話頓時火冒三丈,再加上顧易陽方纔的舉動,整個人更是怒不可遏,他眯起了眼,絲絲危險從中射出:“讓開!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說着他走進白水心,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像是要將她拉到一邊。
“你……”白水心正要跟他辯論,然而纔剛吐出一個字就被自己眼見的情景嚇到了。方纔因爲他揹着光所以她纔沒有發現,現在他這麼一靠近,白水心清楚的看到他紅腫的臉頰,是一點也不亞於顧易陽的傷。
他也受傷了?這代表着她弄錯了嗎?一抹懊悔的神色自白水心輕盈的眸中閃過,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問也沒問就指責他的不是。
白水心一雙水眸之中染上一層淡淡的憂傷,正當她想着該如何圓這個失誤之時,只聽到歐紀斯冷冷說道。
“白水心,你是不是忘了我纔是你的男人!還是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已經好到超越夫妻之間的關係了!”歐紀斯加大自己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兩道英氣的濃眉緊緊的蹙着,如同溝壑一般深。
白水心沒有想到他就會藉此羞辱之間,一瞬間,方纔的懊悔統統在心地消失不見,她一冽目光,重重的甩開他鉗制的手。“你簡直不可理喻!”她忍不住斥責他的不是。
是啊,她沒必要對他感到抱歉!即便是他同樣受傷又如何?這一切開頭也一定是他造成的,只能說他自作自受,她沒必要同情他!想到這裡,白水心強壓下自己的情緒,然而心中對他的怨氣卻引得她的腹部一陣陣的作痛,感覺比之前鬥毆明顯了。
空氣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絲的風。
不冷,但悶悶的。
天際,濃重的黑色暗沉得讓人要喘不過氣來,同時,三人之前的氣氛也如同這變幻莫測的天氣。
就在三人僵持之時,阮之情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她一走近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視線驀地看到歐紀斯青腫起來的臉頰,隨即瞪大了雙眼。“呀,斯哥哥,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她焦急的伸手撫上歐紀斯毀了的俊臉,一雙描繪精緻的美目之中寫滿了擔憂。
阮之情那因爲擔憂而皺起的五官,那看着他而渾然不知流露出心疼的目光,就好像是歐紀斯的妻子一般。
此番場景,在白水心看來不禁有種想笑的感覺。
她們的角色就好像倒換了似的,自己護着另外的男人,而她卻護着自己的丈夫。漸漸的,一絲的苦澀溢上了她的心頭,然而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之後,她卻又變得慌張起來。
她在想什麼?她爲什麼要在乎這點?她跟歐紀斯不過是協議結婚而已,她爲什麼要在意他跟別的女人的事?想到這裡,白水心連忙斂起自己異樣的表情,擡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