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溼潤潤的風輕輕地掃着,天色還早。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來。寧靜而淡雅的陽光,籠罩了整個清晨。
沈初迫於某人的淫威,最後不得不穿上了季黎給自己準備的一身白色運動服,然後被某人連拖帶拽的拉到世紀金宸的私家花園裡。
沈初揉了揉惺忪的眸子,一臉打死不從的表情,滿腹委屈的帶着萌噠噠的眼神瞅着跟前佇立得筆直的男人:“季先生,你說的寵老婆都不算數了嗎?這大清早的拉我來晨練,是很變態的行爲好麼?”
瞥了一眼正耍賴蹲在地上的小女人,季黎雙手插在褲袋裡,彎腰,目光和她平視:“寵老婆當然算數了,不過連老公都不會叫的老婆,嘖嘖……有待考慮。”
“老公,我能不能不跑啊?”女人眨了眨自己那雙水靈清澈的眸子,努力的刷存在感。
季黎挑眉瞥了她一眼,眸子半眯着,好看的薄脣溢出簡單幹脆的兩個字:“不能。”
沈初對跑步天生就愛不起來,比起跑步,還不如讓她做一百萬個伏地挺身兩百個俯臥撐呢……
男人彎腰,伸手就想把地上蹲着的小女人抓起來,結果她卻像是黏在了地上似的,可憐兮兮的擡眸看着季黎:“要不然我們回家練拳吧?器械運動也可以!做什麼都可以,別跑步成不?”
“行,那回去吧!”男人竟然輕輕鬆鬆的就放過了她,還站在原地紳士的對着她伸手。
這麼好說話?
沈初將信將疑的把手放在男人的掌心裡,然後面帶微笑的帶着心虛的表情問他:“真的不用跑步了?”
男人深眸像是要吸附她靈魂似的,然後給了她一個回答:“嗯,不跑了,不是說回家做什麼都可以嗎?回家練瑜伽,雙人的,姿勢高難度,在牀上做的那種。走吧!”
一把將女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季黎牽着她的手就要打道回府。
在牀上做的,姿勢高難度的雙人瑜伽?!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總被季黎調戲,沈初竟然一秒就明白了這話是什麼意思。當機立斷的甩開男人的手臂,沈初轉身就跑飛了。
“老公,一日之計在於晨,讓我們愉快的跑起來吧!”自己選的路,哭着也要跑完!反正沈初是這麼安慰自己的,總比回家做瑜伽好!跑步大不了腿疼,和季總一起做完雙人瑜伽,那是全身都疼好麼!
看着跟個兔子似的拔腿就跑的女人,季黎脣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淺笑。然後擡腿朝着小女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季太太,速度太快了,一會兒會哭的。”男人的大長腿邁起步子來,看着就十分悠閒。他還有空抽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像是安慰小朋友的姿勢。
沈初十分聽話,這纔剛放慢了腳步,沒想到剛剛還在安慰她的男人,突然加快了步子,直接將她丟在了身後。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沈初甩了一下自己的小短腿就跟了上去,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從骨子裡透出來。
“季太太雖然腿短,但是頻率快。不錯。”男人云淡風輕的給了一句評價。
沈初瞬間有種用小短腿絆倒大長腿的衝動。不知道是不是季黎故意放慢腳步的原因,沈初竟然遠遠的將季黎甩在了身後。
女人綁着高高的馬尾,微卷的頭髮正好落在肩上,跑起來的時候頭髮隨着身體的運動而運動。白色的運動裝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
似是嫌棄袖子有些礙事兒,沈初直接伸手像個漢子似的將袖子挽了起來,露出纖瘦的手臂。
樹葉的縫隙裡投下細碎的陽光,影影綽綽的落在女人的肩頭。突然有種想要記錄這一刻的衝動。
季黎從兜裡掏出手機,剛按下快門的那一剎那,沈初卻忽然轉過身來,畫面定格在女人轉身的那一剎那,髮絲飛揚,紅撲撲的臉蛋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季總,你讓我出來跑步,你不用以身作則嗎?躲在後面偷懶是幾個意思?”沈初全然沒注意到季黎手裡的手機,而是氣喘吁吁的對着男人道了一句。
季黎邁着長腿上前,路過女人身邊的時候,順道彎腰在女人揚起的小臉蛋上落下一記淺吻。然後揚起英俊的眉,給了女人一個挑釁的表情。
突然被偷襲,沈初怒不可遏,可是卻發現男人得逞以後,迅速就跑遠了。
勝負欲爆棚的沈初對着男人的後背叫囂:“季黎你有本事別跑!”
她也不過隨口吼一句而已,沒想到季黎竟然真的停下腳步站在了原地。
沈初一個大寫的懵掛在了腦袋上,追上去的腳步一時來不及剎車,直直的撞進了男人的懷裡。偏偏男人在她撞過去之前就已經伸開了雙臂,一副請君入甕的表情。
完敗的沈初腦袋撞在男人的懷裡,撞得生疼。伸手想把他推開,沒想到男人紋絲不動,自己卻一屁股坐在了塑膠跑道上……
沈初會推開自己,季黎自然有料到,可是沒想到小女人下手這麼狠,居然把自己摔了。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季黎來不及伸手拉她,看着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季總表示很心疼。
但是在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想笑。
本來沒受傷的女人,突然一副哭天搶地可憐兮兮的捂着自己的腳踝:“痛痛痛……”
高大的男人這才收起了笑意,蹲下身子擔憂的將她捂住腳踝的手拿開,仔細檢查,卻發現並無大礙。
偏偏堪稱影后的小女人就在一旁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說:“一定是扭着了,好疼的,沒法跑了……”
裝!接着裝!
“嗯,看起來是挺嚴重的,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是不是脫臼了。”季黎捏着女人的腳踝,一臉認真的點頭。
伸出呵呵笑了兩聲:“只是扭着了,應該沒脫臼,脫臼就沒法走路了,我還將就能走呢!不過肯定沒法跑步了,你先扶我起來吧!”
女人舔了舔自己乾澀的脣瓣,掩飾自己的心虛。
季黎起身,半蹲着身子對着女人紳士的伸出手去,沈初將自己冒着淺汗的小手放在了男人的手心裡。
他微微用力捏過了女人的手,卻在伸手將她拉起來的那一瞬間,忽然轉身。
沈初一個重心不穩,趴在了男人堅實的後背上。圓潤的下巴一下磕到了季黎的肩上,女人瞬間放大了瞳孔,忘了反應。
男人的手已經順理成章的勾住了她的雙腿,輕輕地一個緩衝,直接將她背了起來。沈初身體朝着後仰的那一瞬間,本能的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等到季黎站起身來,揹着她朝着別墅走去的時候,她才忽的紅透了臉。
這會兒世紀金宸的清潔阿姨們都開始上班了,世紀金宸本來就是建立在市中心的高端公寓,也是爲了季黎上班方便,所以纔在黑土回來之前,暫時住在這邊的。
這會兒出行上班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沈初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卻被季黎這麼跟個孩子似的背在背上,難免臉紅。
她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季黎的肩膀上,小聲對着他的耳邊說了一句:“季黎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不是腳踝受傷了嗎?一會兒走兩步變嚴重了怎麼辦?”男人理所應當的聲音傳來。
沈初:“……”
早知打死也不裝成腳踝受傷的樣子了,季黎這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來?
沈初破罐子破摔的對着男人開口:“我要是說我腳踝沒受傷,受傷的是屁股,你會放我下來嗎?”
“不會,我會換一個更溫和更浪漫的方式把你打包帶回家。”男人溫聲說道。
沈初忘不了昨晚那個所謂的‘更溫和更浪漫的方式’就是公主抱,比起公主抱,她似乎更願意被他揹着纔好,至少還能把臉藏起來。
穿着白色運動服的兩人,迅速成爲了一道漂亮的風景線。就連保潔阿姨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就在沈初揪着男人的衣裳把頭埋得越來越低的時候,身後驟然傳來一道低沉又好聽的聲音。
“喲,四爺又換女朋友了?”吊兒郎當的磁性嗓音從後面傳過來。
本來想埋頭的沈初,下意識的回眸看了一眼。
一個身着淺白色襯衣的男子,頭上戴着限量版的高灰色耳麥,正坐在綠油油的草坪裡,背靠着一顆大樹。
樹影婆娑,陽光影影綽綽的落在男人俊美的五官上,亞麻色的碎髮襯得男子的皮膚越發白皙。淺灰色的休閒長褲將男人的雙腿襯托得越發欣長。男人手中拿着一個素描本和一支筆,脣角正勾着邪肆的笑容打量着季黎和沈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見到男人的第一眼,沈初的腦海裡就下意識的浮現出這個句子。
季黎轉身,看着樹蔭下的路熙然,凝眉。
路熙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着沈初挑眉:“四爺這女朋友換得比姨媽巾還勤呢!我尋思着上次四爺背的姑娘好像不是這位吧?姑娘,成年了嗎?”
路熙然對着沈初吹了一把口哨,目光邪肆中帶着點玩世不恭的味道。
沈初天生對這樣的美男子不怎麼感冒,況且這幾日自己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的,這男人既然是認識季黎的,那沒理由不知道自己就是給季家丟盡了臉面的季太太。偏偏還故意這麼開口……
沈初趴在季黎的背上,看着男人邪魅的臉,笑着說:“成年了,再過幾年,兒子都跟你一般大了。”
路熙然:“……”
季黎這個新媳婦兒嘴倒是挺厲害。
“什麼時候回來的?”季黎目光冷凝的問路熙然。
路熙然脣角一勾,對着季黎挑眉:“你猜。”
說完,拿了自己的素描本,對着沈初曖昧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轉身便走了。
在沈初的心裡,路熙然就是神經病一樣的存在,看着走了兩步又忽然回來對着自己做了一個飛吻的男人,沈初忍不住對着季黎問了一句:“你和他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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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剛從精神病院放出來,日後見他繞道而行。”季黎這語氣分明不是不熟。反而聽起來像是很熟的樣子。
但是沈初最後還是沒有多問。
季黎揹着沈初回到世紀金宸,卻發現好幾個電梯工正在電梯門口,身上還帶着工具。
“怎麼回事?”季黎冷聲問工人。
工人一見季黎,立馬畢恭畢敬的開口:“這邊的電梯正好是一年一度檢修的日子。今兒正好星期六,一個星期前我們致電業主打了電話,統一今天這個時間段過來檢修。”
季黎看了另外一部電梯:“那這個呢?怎麼回事?”
一般電梯檢修,都不可能是兩個同時修的。而世紀金宸每棟樓只有兩步電梯,因爲一層樓只有一戶人。所以電梯需求量不大,這也是當初世紀金宸的買點之一……
沈初笑着提議:“要不走路吧!反正樓層也不高,才十十二樓呢!”
她這是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特別還是趴在季黎背上的情況下!十二樓的確不高,反正世紀金宸精品樓層,整棟樓封頂也才十二層!
女人幸災樂禍的趴在男人的後背上,剛剛還嚷嚷着要下來自己的走的女人,分分鐘閉嘴享受着趴在男人堅實後背的快感。
世紀金宸的工程質量向來是毋庸置疑的,路熙然一回來電梯就壞了,季黎神情有些複雜,蘊着風雨欲來的冷冽。
沈初還以爲自己玩笑開過了,所以難得小鳥依人的帶着軟糯的聲音對着季黎開口:“要是季總背不動的話,那您就放我下來自己走吧!”
沈初說完,掙扎着打算從男人身上下來,然而男人卻突然揹着她轉身走向了樓梯口。
沈初趕緊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這才問他:“真走樓梯啊?要不我們等會兒唄!電梯大概等會兒就修好了。”
“今天這樓梯要是不爬,電梯怕是永遠都修不好了。”季黎只意味深長的這麼說了一句,然後就邁開了大長腿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