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些天真能給我帶來啥好處,那就是它至少讓我保持了平和的心情。我抱着那把我肯定買不起的好吉他,坐在那個小小的舞臺上面調好了音,開始了自己這一晚的工作。
可能是因爲下着大雨的緣故,今晚酒吧裡面沒多少人,點歌的人也不多,我得以輕鬆一些,自顧自地唱着自己熟悉的流行口水歌,可是我的輕鬆不過是維持了三分多鐘。
在一首歌終結之後,我調整坐姿的時候無意間環視了一個四周,一個不經意就看到了楊雄坐在離小舞臺不到兩米的距離,和他坐在一起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穿着圓領短袖t恤的男人,而楊雄的手正指着我。
循着楊雄的指向,那個男人也朝着我這邊看,哪怕光線再黯淡迷離,我也能看到那個男人微微揚起來的嘴角里面帶着不屑的玩味,而他的眼神裡面,那些蠢蠢欲動似乎就要噴薄出來。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接下來的那首歌,我唱得完全不在狀態,就跟死貓沒啥分別,場子裡面的負責人胡大濤大概也看出來了,他纔不會讓我毫無狀態地在上面耗時間,他朝我打了一個手勢,讓我先下場休息,他把跳鋼管舞的提前安排上場去表演了。
我剛剛回到休息室,胡大濤就過來了。
我以爲他又要過來訓斥我,我緊張得把手平放在大腿上,跟只鴕鳥似的低着頭。
胡大濤把煙抽完,他這才慢騰騰地說:“林四四,你今晚不用再唱了。”
我嚇了一跳。胡大濤這是要炒掉我?
我的擔心也不是多餘的。
胡大濤當初願意招我來唱歌,倒不是因爲我能唱得多好聽,他肯要我,是因爲我要求的工資比其他面試的少一點,還有就是他看中了我有36c的胸圍。
在我入職沒半個月,他不止一次慫恿我穿低胸,最好把胸前該露的全露出來,在舞臺上面唱歌的時候,最好能給客人更多的媚眼和互動,這樣才能拉更多的回頭客。
可是他調教唸叨了我那麼久,我還是不怎麼能放開,他對我惡語相向了很多次,後面他也是看在我確實帶來了一些回頭客,才把我留下來的。
一想到他估計又動了炒掉我的念頭,我趕緊的低聲下氣地說:“濤哥,我會改的,我後面都聽你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整,胡大濤就白了我一眼,他翹起二郎腿說:“你丫的想什麼,沒說要炒掉你。你挺招貴人的,陳道偉這種人物都說要請你吃宵夜,你把衣服換一下趕緊出去。陳道偉這人每年在這裡不知道砸了多少錢,你去幫我把他哄樂呵了,我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我直接蒙圈了。
直覺告訴我,這個所謂的大人物陳道偉他找我,準沒好事。
絞盡腦汁想着藉口,我過了好一陣才張嘴說:“濤哥,我今晚不舒服,我這種狀態跟着陳先生去吃宵夜,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讓他心煩了….。”
胡大濤那人經常愛打斷別人說話,我這次也沒機會把話說完,他瞪了我一眼說:“別乾坐着不動跟我扯廢話,陳道偉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嗎?今晚就算你不舒服,他要真想找你吃宵夜,你爬着也得去。不然後面你要出了什麼事,別怪我沒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