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誠愣了愣,卻很快應了一句:“我不喜歡被威脅。”
說完,他提了車速,飛快地闖進了隧道里面。
在隧道的燈光忽閃忽現極盡璀璨的時候,我的拳頭捏得更緊。
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他知道什麼?
一看他的穿衣打扮說話方式,就知道他自小就養尊處優,沒爲錢發過愁。
我經歷過的事情,他沒經歷過,他憑什麼就按照他的想法覺得我是怎麼樣怎麼樣的人?
一想到我竟然還有點喜歡他,就覺得這一切太可笑。
可是我沒有笑出聲來,而是換上冷冰冰的表情,衝着他就說:“林先生,請你停車。”
正在這時,剛巧是紅燈,林至誠把車停了下來,卻沒有應我話。
我從口袋裡面掏出出門之前就準備好卻一直沒找到機會還給他的錢,隨意地丟到車頭那邊去,然後說:“林先生,感謝你之前給我的幫忙,感激不盡。對於之前的打擾,我很抱歉,也希望你諒解。我這樣的小人物,確實不該拿那點沒營養的小事去麻煩你這樣的大人物。你的名片我早就丟了,而欠你的醫藥費也還你了,兩清了。”
“還有,哪怕我是在你看來的那種女孩子,我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確實需要錢,但我的自尊還在,你也犯不着動不動就把它扯下來踩踏幾腳,才能彰顯你有多牛逼。你這種人,在我看來,就是命好投胎得好,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沒什麼好牛逼的,也沒多了不起。”
說完,我粗暴地拉了拉車門,然而它卻巋然不動,就跟壓着孫悟空的五指山似的。
回過頭去,我繼續冷冷地說:“開門。”
正說話間,紅燈很快變成了黃燈,又轉變成了綠燈。
林至誠冷着臉把車穿過那個十字路口,車依然開得飛快,不鹹不淡地繼續說:“看你之前的反應,我以爲你喜歡我,纔跟你說這些有的沒有的,不然你就算被弄死在那種地方,我也懶得說上一句。現在算我多嘴,你就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角色,根本不值得可憐。”
我的臉騰一聲又變得通紅。
我表現有那麼明顯嗎?
還是他閱人無數,一眼就看穿了我?
尷尬與難堪夾雜着羞赧,再看他那一臉的無所謂,我那該死的自尊作祟,讓我趕緊張嘴就嗆回去說:“誰說我喜歡你了?你是有被喜歡妄想症吧。我寧願跑去路邊抓個四隻腿的青蛙來喜歡,也不會喜歡那些愛在夜總會流連的男人。因爲他膚淺又自以爲是,還愛裝逼,明顯就是人傻錢多還缺愛。”
估計是大學那陣憋壞了,現在的我啥嗆人的話都能信手拈來,說的時候痛快,說完了看到林至誠的臉突兀的冷下去,就跟南極海島上面千年冰似的,也跟大雨將至烏雲密佈似的,心忽然就跳得更快,心想臥槽他生氣了會不會弄死我,然後將我拋屍山野?
事實證明,我估計是國產劇看多了導致想象力太豐富。
林至誠只不過是在一個站臺後面一點停住了車,冷冰冰地說:“不識好歹,滾下去。”
正好本大爺也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了,讓我滾我樂意至極。
於是我加大手勁拉開門下車,下了之後還用力給他扣上了車門。
就跟之前那樣,車就跟一條任性的魚一樣絕塵而去。
我看着越來越小的車影,剛纔虛張出來的聲勢就跟被鬆開線的氣球一樣,慢慢地縮成小小的一團,我努力忍住不知道因爲什麼就要奔騰的眼淚,整了整衣服,朝着站臺走去。
我完全沒有想到,我跟這個男人還是會見面。
而且,還是我主動湊上去的。
在現實生活裡面,像林至誠那樣的男人,不可能一開始就會愛得死去活來的。有點兒錢的男人,啥女人沒見過。你們要淡定,靜待女漢子如此將自己裝進一個裝逼高冷男的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