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說紀晴出生的那天天空中飄着綿綿細雨,也就註定紀晴出嫁的那天也會有小雨。紀晴一向不信母親這些沒緣由的推理,硬是在前一個星期打了氣象臺的電話,一個星期前,只能斷定那是個陰天。
然而現在,結婚的前一天,紀晴終於得到了最可靠的官方天氣預報,陰有時有小雨。
紀晴是在結婚前二天回了家,看着家中到處張貼着的大紅喜字,看着父母忙迭不休的身影,看着房間裡掛着的嫁衣,心中暖暖地綻放着絢爛的幸福。
紀媽媽走進紀晴的房間,遞給她幾個紅包,關照明天要給孩子們分紅包,然後再是些瑣碎的關照。說着說着,突然心酸難抑起來,老眼盈盈泛眼,紀晴看到母親這樣子,也覺得心中澀澀的,輕拍母親的肩,這時紀爸爸也進來了,本想跟她說明天婚禮的俗禮還是得按照這邊的習俗。一看母女倆這樣,頗責怪道:“你這是幹什麼?女兒不結婚你也每天愁,現在要結婚了,又開始傷心了,倒弄得小晴也傷心。”
“死老頭,你懂什麼?哪有母親嫁女兒不哭的。我怕明天哭會弄花小晴的妝,索性今天晚上哭完,明天就讓小晴開開心心地嫁人。”紀媽媽忙擦拭去眼淚,哭着笑道。
紀晴笑了笑,沒看出她母親原來一直還挺幽默的呢!
門鈴響了。
“可能是蓴冰和方怡來了,我今天晚上叫她們倆陪我。”紀晴站起來去開門。在紀晴的鄉俗裡,新嫁娘在新婚前一天要找未出嫁的密友陪睡,算是告別少女時代。
紀晴的牀並不大,三個人睡在一起有些擠,方怡和蓴冰一左一右地躺睡在紀晴的二邊,一個左手環着紀晴的腰,一個右手抓着紀晴的手,三個人都睜着眼睡不着,盯着天花板上垂下來的紙星星風鈴,那串風鈴是高考後紀晴和林雲初一起一顆顆親自折的,然後串成一起,在每一根尾處綁一個鈴鐺,做成風鈴,終究是經歷了些年代,看起來有些陳舊,窗外的微風輕輕吹揚,蕩起一串沙啞的輕鈴聲,並不悅耳,卻十分悅心。
電話響了,紀晴不用看也知道這半夜三更,肯定是林雲初打的,蓴冰偏頭看了看來電顯示,嘴一撇對着電話揚聲道:“還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說林雲初,紀晴明天就是你的了,你至於這麼猴急嗎?”
林雲初在電話裡哂笑道:“紀晴,我們好像二天沒見了?看蓴冰這勁頭,好像你們也沒睡吧?”
“沒呢,我現在被她們二面攻擊,連翻個身都不行,哪能睡得着。”紀晴叫苦連天,聽到那邊有人在高歌狂歡,疑問道:“你們好像很熱鬧呀?”
林雲初頭痛地撫着頭,苦笑道:“是黃楓呢!他今天來的時候提了一箱的酒,說非要不醉不歸,祝賀我告別單身。我還沒喝,他自己就喝上了。浩辰本來在勸酒,倒被喝酒者勸說了,好像浩辰也喝了不少,現在二個人正鬧歡着呢!我懷疑他們明天還能不能做伴郎。”
提起黃楓,我不自jin地偏頭看了眼蓴冰,我相信這麼近的距離,蓴冰顯然已經聽見,蓴冰逃過紀晴詢問的眼神,紀晴對着電話一字一頓地問:“黃楓怎麼樣了?”
林雲初自然也知道蓴冰就在紀晴的身邊,知道黃楓去找過蓴冰,但蓴冰一直視而不見,他的陰鬱情緒自然是因爲蓴冰,便誇張地說道:“再喝下去,我都懷疑他要酒jing中毒了。”
“那還能正常說話不,我讓蓴冰和他說話。”紀晴看着蓴冰,把電話貼近蓴冰的耳朵,蓴冰也不推辭,拿過電話。
“黃楓?”蓴冰喚道。
“嗯,在。”即使喝醉,只要一聽到蓴冰的聲音也不得不粛而起敬,隨時聽候恭命的樣子。
“別再喝了,”
“嗯,不喝了。”黃楓重重地點下頭。
沉默良久,蓴冰吸了吸氣,說道:“那就這樣吧,明天我們還要等着容光煥發的新郎來接新娘!讓新郎早點休息。”未了,又加了一句:“你也早點休息。”
“嗯,好。”黃楓又點了點頭。
還沒等紀晴和林雲初甜mi地告別下,蓴冰已經摁滅了電話,林雲初搶過電話已經來不及了,電話那端已經是忙音。看着黃楓失魂落魄的樣子,在他的身邊坐下來,問道:“你們到底怎麼樣了?”
黃楓仰頭在沙發上躺下,頭半吊在空中,臉漲得通紅。怎麼樣?他也不知道怎麼樣?蓴冰已經離開了向陽的公司,她失業比就業還忙,因爲蓴冰計劃籌備自己開廣告公司,拉贊助,聯繫客戶,招人,她的生活除了愛情,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充實,太多太多的事情忙碌,永遠馬不停蹄地運轉,其實對這份愛情,他和她一樣沒有信心去重新開始。他們畢竟不是林雲初和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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