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南城依然裹着淡淡的寒霜,即逝的嚴冬還依依不肯離去,但冬終究還是去了,任憑春來臨。生活的輪盤依舊不停地奔波轉動。
方怡拖着頹廢的心情回到南城,對她來說每回次老家就像剛從戰場被轟炸完似的。她出生在一個極普通的農村,村裡幾年也就出那麼幾個大學生,何況方怡又是女孩子。和她一起上小學的同學,早已經是孩子他ma他爸好多年了,最誇張的一個已經是仨孩子的媽了。可是她硬是一個男朋友都沒有,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每去一次就轟炸一次,今年終於等不及給她安排了相親,村長的兒子,勉強上完高中,現在也在村裡混着,小時候還每天欺侮她。
方怡對未來另一半的要求雖不想他大富大貴,但至少也得有共同話題吧!所以方怡大年初四就逃回了南城,紀晴回來時方怡已經在寢室裡住了二天了。
“你怎麼又吃泡麪了?”紀晴還沒打開門就聞見泡麪飄香。
“哎,甭提了,我是逃難回來的。你說紀晴,我一年回一次家,見到家中父母激qing萬分,還轟轟烈烈大辦年貨,怎麼說我一個堂堂大學生回家也是算衣錦還鄉吧?可我媽呀,簡直把我當處理不掉的老姑娘,找了個村長的兒子,還說是我們村條件最好的。我要是再回那窮山溝,那我這大學白上了,在外也算白闖蕩了。早這樣,那我倒不如上個小學,認得幾個字,到了一定年齡嫁人生娃就得了,糊糊塗塗倒也是一輩子。現在再讓我回去,我的心也回不去了?你說是吧?”方怡大放厥詞,滔滔不絕。
紀晴從包裡拿出陳潔母親硬塞的特產,遞給方怡,笑道:“該逃,你說你ma也是,你才二十七,又不是三十七,瞎急什麼呀?”
“這農村和城裡可不一樣,農村的二十七相對城裡的三十七,可能還不止,你不知道我一小學同學都是仨孩的媽了,大的都快上小學了。”方怡誇張着臉,紀晴也張大嘴,隨後二個人大笑。
“對了,現在家長也見了,什麼時候請吃喜糖呀?”方怡揶揄道。
紀晴沒有意識地幽嘆了一口氣,心思紊亂。
方怡大露詫異:“怎麼了?你ma不喜歡陳潔?不應該呀,陳潔怎麼說也是個有爲青年,也沒什麼不良嗜好,又是市長的兒子。”
“我爸媽是很滿意。”紀晴想起在家裡呆的二天,母親都要笑開花了,再不走,她都要擔心母親會笑得臉僵硬。
方怡問:“那是陳潔他爸媽不喜歡?”
“也沒有。”是呀,一切都順風順水,水到渠成,她在煩悶什麼呢?
“紀晴,你很怪呀。快說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方怡板過紀晴寫滿愁思的臉,打算不問清楚誓不罷休。
紀晴看着方怡的眼睛,幽幽地開口:“他來找過我。”
“誰?林雲初?”
紀晴點了點頭。
方怡在紀晴的腦門一敲,斥責道:“紀晴,你到底想幹馬呀?你不會一心佔二人吧?你趕緊得,把那叫林雲初的傢伙從你心裡踢走。以前的事我也看懂了,是他對不起你,對不對?你幹馬那麼傻還對他念念不忘的?他來找你,你就回頭呀?笨死了。”
“方怡,我知道我不應該,也沒有打算回頭。方怡,你不知道,他沒有親人了,春節他在醫院值班,我覺得心裡很難過,他一定很孤獨,當所有的人都和家人歡聚一堂時,他卻在冰冷的醫院,獨自面對冷壁,他心裡一定很難過。”紀晴的聲音幽幽的,眼眶裡的水氣模糊了視線。
“紀晴,你的感情又氾濫了是不?你和他分手了,他孤單也好,快樂也罷,都和你沒關係了。不行,你這樣真的很危險?你還是快和陳潔結婚吧?這樣能趁早懸崖勒馬。”方怡認真地肯定。
“我還不想結婚。”紀晴低低地說道。
“爲什麼?看來你真的是忘不了那個林雲初了?那你到底想怎麼辦呀?”方怡說着已經激動地站起身,忿忿不平的心情又出現了。
“你瞎激動什麼呀?我只是現在還不想結婚,沒說不結婚。”紀晴起身倒了一杯熱茶。
“那你到底愛哪個呀?”方怡揚聲問道。
茶杯裡的水溢淌了出來,紀晴慌忙用紙巾擦拭,愛誰?她從來沒有把林雲初和陳潔同時放在一起去衡量。出現的先後次序不同,場景也不同,對林雲初那是跟着感覺走,對陳潔是因爲當時情況緊急,因爲感動而害怕,所以慌亂中答應,而他也確實是個理想的終身伴侶。
方怡看一臉茫然的紀晴,悄聲地問道:“我說,你和陳潔,家長也見了?到底發展成哪一步了?”
“什麼呀?我們發展成哪一步你還不知道呀?你可是見證人。”紀晴沒好氣地回答,沒深刻去想方怡的深層意思。
“這個事我還真不知道,以前在南城你們好像還沒獨處過一夜,這次回家幹了什麼我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什麼什麼來着?”方怡的眼底閃過一絲狹黠,上下打量着紀晴,彷彿要看出什麼端倪來。
“你這人什麼時候和詹穎一樣了?淨關心這些破事。”紀晴剜他一眼,其實方怡的性格和詹穎真的有點像。
“哇,紀晴,這事可是人生大事呀,不這事怎麼繁衍後代呀?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呀?是不是那書上寫的石女呀?讓我看看。”方怡邊說着已經走過來開始撕扯紀晴的衣服,紀晴尤其怕癢,被她這一鬧,連番退縮,滾到chuang上,方怡不依有饒,二人在chuang上打滾嬉鬧。
鬧得累了,二女人仰身在chuang上躺成大字,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三色吊燈掛在天花板上被笑鬧聲震得晃晃悠悠的,明滅不定,整個屋子忽暗忽明。
“哎,你說,這燈像不像鬼片裡的前兆呀?”方怡推了一把紀晴,笑顏道。
“別鬼不鬼的,晚上做惡夢可別找我。”
“我找你幹什麼?你又不是大白,要是大白在,我裝也得裝出做惡夢的樣子,你說這樣他是不是就會抱我了?”方怡彈跳而起,一臉興奮。
“我看你真發花癡了,無藥可救了。”紀晴一副笑謔神色。
“哎,誰讓我愛上個梁山伯呢?不動點心思怕是我嫁給馬文才時他還沒覺悟過來。”方怡泄氣地又倒睡在chuang上,身子一半壓在了紀晴的手臂上,好不容易把她推開,只聽方怡幽幽地嘆氣。
“怎麼了?很少見你嘆氣?放棄了?”紀晴肘了肘方怡。
“沒有,我在大白身上都花了這麼多年心思了,我長得也不難看吧,我就不信了。紀晴,你說他不會是同志吧?”方怡腦袋一轉,突然驚呼。
紀晴毫不留情地敲敲方怡的腦袋瓜,“想什麼呢?放心,浩辰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喜歡女人。”想起浩辰,她總有說不出的愧疚,浩辰的愛是她難以承擔的。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過紀晴,我記得你以前叫浩辰不都叫大白嗎?怎麼後來突然改了?叫名字了?我跟着你叫了那麼多年都改不過來了。”
“噢,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叫一個大律師大白,好像不是很好,所以叫名字了。”紀晴很隨意地一說。
方怡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那我以後也得改口了,叫他浩辰。”方怡的臉上浮上一層紅暈,一絲甜mi的恬然,紀晴看得有些愣愣的,這樣的女孩爲什麼浩辰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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