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晴和林雲初出院時陳潔並沒有來,是蓴冰開了車來接他們。在他們住院期間,片子已經應時播了出去,一切都沒法回頭。
坐在舒適的車廂裡,平穩而馳的車速帶來暖暖的春風,林雲初一直溫柔地牽着她的手,擔憂地看着紀晴,紀晴的側臉一直別開在窗外,右臉上絲絲辣疼清晰真實,就在剛纔,在蓴冰取車時,在林雲初講電話時,詹穎如一道急馳而來的颶風,站在紀晴的面前,還不待所有人的反應,一道狠厲的力道落在紀晴的臉上,之後的混亂更令紀晴茫然。她看見林雲初扇了詹穎一巴掌,男人的力度果然不同凡響,她看到詹穎的嘴角微微溢出了血。
詹穎抹去嘴角的淡紅,腰桿筆直,冷嗤一聲,輕笑道:“好,很好,好一對偉大的正義者,好一對生死相戀的qing人,好一段曠世情緣。”詹穎走近幾步,臉微湊近紀晴,陌生的香水味夾雜着怒火的氣息悄悄逼近:“我差點忘了,你可是正義的化身,向來都是大義滅親,我竟然傻得以爲你真的會高擡貴手,放張銳一馬。現在滿意了吧?他不僅傾家倒產,名譽全毀,甚至未來幾年都會在不見天日的暗室時度過,這下你滿意了吧?趕盡殺絕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這個社會到處都是蛇蟲鼠蟻,爲什麼偏偏不能放過身邊的朋友?”
紀晴的腦袋的嗡嗡的,怎麼會傾家倒產?怎麼會坐牢?不是罰點錢就可以了嗎?
詹穎側頭嫣紅的指尖點向林雲初的鼻尖:“還有你林雲初,你是最沒有資格打我的人。到底是我傻還是你們笨,我不過一個小小陰謀竟然讓一對生死相許的戀人生生分離。但我告訴你,林雲初,我沒有欠你,我不欠你什麼。我愛了你整整五年,等了你整整五年,可是你的心裡只有她,你從來沒注意到我,當你興高采烈地拉着我跑遍幾條街,爲的卻是給你心愛的人買戒指,我真是覺得自己可笑極了。我不停歇地談戀愛,只有一個目的,想退出這個可笑可憐的角色,可是沒有辦法,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忘記卻發現自己的心已經無法全身而退。”
詹穎逡視一眼訝然不已的紀晴,確實,這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她從來也沒想到一向無所謂的詹穎深藏這樣的深愛,那是從什麼開始的?她想起大學裡每每和詹穎通電話,十句話裡都離不開,我家的雲初怎麼怎麼,未了,都會加一句,有空還煩請詹大mei女幫我看管下我家的雲初,別讓那些mi蜂蝴蝶都沾上來。有時候詹穎會說:“我趕走了mi蜂蝴蝶,就不怕我這個護草使者搶佔領地?”
那時的紀晴會沒心沒肺地說:“搶吧搶吧,這點自信都沒有,我還怎麼混呀?”確實在她的心裡,她是完全信任林雲初,到底是她單純還是她後知後覺,以前的浩辰,現在的詹穎,原來大家都有秘密。
詹穎jing致的臉又一次逼近紀晴:“怎麼?想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你的王子的嗎?”詹穎微微仰頭,深呼一口氣:“以前看天龍八部時,一直不明白阿紫爲什麼會在一念之間愛上喬峰?直到大二那年的聖誕節,我和朋友去酒吧玩,卻意外地碰到了林雲初,知道他在幹什麼嗎?他在酒吧駐唱。爲了給你買新年禮物,我記得他那時唱了首齊秦的《大約在冬季》,唱得深情而投入,底下沸騰一片,而他依然在自我世界裡。”
“當你每次在電話裡樂此不彼地說,這次他寄來了什麼禮物,過幾天又送了你什麼,我那時心裡真的不好受,甚至有些恨你,恨你的不懂事。每次你說要我幫你看管他,我每次告訴你,我和他在一起吃飯,打遊戲,你從來不會懷疑,不會擔心,不會吃醋。你憑什麼對我這麼放心?因爲你從骨子裡看不起我,你覺得你的王子是不可能愛上我這樣的人,在你眼裡我不過是個**的人,你從來就是看不起我的。可是在他發燒四十度時,日夜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在他在打工時因營養不良昏倒被送進醫院時,忙前忙後遞茶端水的人是我,這幾年對他虛寒問暖,陪着他走過最難過的日子的人是我。你大概不知道,你離開後的日子他是怎麼過的吧?完全幽閉在自己的世界,除了讀書,除了打工,他不再言笑,對我疏離有禮卻裝着一副大聖人的模樣,自以爲是地要對我負責。可是我要這樣的軀體有何用?”
“對不起。”林雲初緊抿的shuang脣長久之後溢出低喃的話語。
詹穎回頭喝止:“住嘴,該死的對不起,我早已經不需要。”回眸望住紀晴繼續說道:“我以爲我不會再愛,知道嗎?紀晴,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們,下個月我和張銳就會結婚。爲什麼我每一次以爲唾手可得的幸福,善良的你,無辜的你,正義的你都能輕而易舉將它破滅。”
在黃燈閃爍幾秒後,紅燈亮起,和熙的微風乍然停止,心口涌上一團煩悶,紀晴緩緩地開口:“我是不是做錯了?”
蓴冰在後視鏡中看一臉茫然的紀晴,旁邊的林雲初輕輕地攬過她的肩,紀晴順勢倒在他的懷裡,蓴冰微微嘆了口氣,她不知道紀晴指的錯是指對詹穎還是對張銳,很多事沒有對和錯,只不過看個人站在哪一個角度去衡量,人心都是難以琢磨的海底針,秘密藏在自己心裡計較,衡量,自然會發生更多的誤會和嫉妒,甚至仇恨。
詹穎對紀晴起初的嫉妒不過是女人之間的相互攀比所產生的妒意,算不上恨。可是後來夾雜着林雲初,那引起的便是一個女人沒有硝煙的戰火,到後來的自導自演一場捉姦在牀戲,也沒什麼奇怪的。即使守不住一個男人的軀殼,也把握不住他的心,那對女人更是致命的打擊,想來詹穎這幾年在恨意的報復中煎熬也不好過吧!女人之間的友誼一面可以是閨中密友,而另一面卻是恨得yao牙切齒。只因爲女人心比針還細。
可是對張銳這件事,蓴冰不能確定如果換成自己,她是不是會像紀晴那般大義凜然,甚至在有關部門來調查時也一五一十地說出事實真相。其實在公義面前,她無疑是正確無誤的,可是在私人情感上,蓴冰不得不承認紀晴這樣做對一個十年舊友的打擊力度有多大,就像詹穎說的,這社會有多少蛇蟲鼠蟻,除去一個微不足道的張銳,這社會還會源源不斷地滋生無數個張銳,其實紀晴只要能網開一面,張銳便能逃過一劫。或許一切正如林雲初所說,成年人必須對自己所做的事承擔起來。這樣想蓴冰又微感釋然。
“紀晴,別想了,不管對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不管是積極面對,還是消極應對,總得過去。浩辰已經接下來張銳的案子,我聽說因爲這件案子扯出張銳其他的案件,都是經濟罪。現在我們也只能靜待結果。”綠燈再亮起時,蓴冰輕踩油門,語氣平緩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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