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遇

星期四下午第三節是自習課,大多美術生都會選擇去美術自習室練習美術,少數文化分過不去的會選擇留在教室裡溫習課本。

而梧珄是個例外,她大多會留在教室學習,讓留在教室裡溫習的同學‘瑟瑟發抖’:我去,學霸啊,可怕可怕,比我們還努力啊!!!

今天梧珄決定去美術自習室畫下畫,看看找到感覺了沒有,回想起星期二晚自習張老師的教誨,梧珄搓了搓手背,今天起碼要進步一點點啊。

梧珄畫到一半,看着素描紙上的拱橋,突然很不明白張青菱說的色彩到底包含什麼,自己已經很努力地去找尋感情了,可畫上一點都沒有。

梧珄放下鉛筆,頓時感到無力:不知道怎麼把它留在畫裡。梧珄嘆了口氣。

“怎麼了,小珄?”鈺錦偏頭看向梧珄

“還是那個問題。”梧珄無奈地看向鈺錦。

“慢慢來,想想張老師怎麼說的,總會有辦法解決的。”鈺錦微微笑,“你可以想想自己快樂的時光,試着把它記在心裡,然後,把它畫進畫裡。”

“嗯,行。”梧珄嘴上答應着,但眼底卻是一片黯然:以前啊,以前都沒了。

梧珄把素描描好,看着成品,梧珄無奈地搖了搖頭,簽上自己的藝名:南笙。

回到教室,梧珄把素描放到書包裡,拿出化學書發呆。

手機鈴聲響起,梧珄拿出來掛斷,對在溫習的同學歉意地笑了笑,快步地走出教室。

我去,女神對我笑了。衆人花癡臉地愣在原處。

“湪安,打電話有什麼事嗎?”梧珄倚在教室外的牆壁上,一下沒一下地點着腳尖。

“鈺錦跟我說你遇到麻煩了。”湪安在電話裡笑嘻嘻地說,“想不到我們未來的大畫家會被一個小小的色彩難到。”

“湪安,你別打趣我了,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哈哈,行,迴歸正題。”湪安假不正經地咳了兩聲,“梧珄,你喜歡美術嗎,或者,你熱愛它嗎?”

“它是我的生命。”梧珄承認起初是因爲樊阿姨的夢想,但,一個暑假過去後,梧珄真真正正地喜歡上了美術。

“那,梧珄,你爲什麼會學美術。”

“因爲一位故人。”梧珄眼神黯淡。電話那頭的湪安愣了愣,一時找不到話回答。

“嗯,那,那你的那位故人一定比你還熱愛美術。”湪安咬咬牙,死馬當活馬醫吧,“美術可以說是她的一生,那麼,你覺得她的畫會沒有色彩嗎?她對美術的熱愛一定一定在她的畫中體現出來了,那就是張老師想從你畫中看到的。”

“你熱愛美術,爲何不把這份感情體現出來呢,你所經歷過的溫暖,也要記在心裡,體現在畫中。誰沒經歷過痛苦,在畫畫時,你要當成那是你的一生。你都說了,美術是你的生命,既然這樣,你就要賦予它生機。”

梧珄眼前一亮,燦然一笑:“謝謝你,湪安,我知道了。”

“呼,那就好,你是最棒的,加油!”

“嗯,謝謝。你還在醫院嗎?我們準備星期天去看你。”

“不用不用,我後天就可以回家了,下週就回來上課了。”

“嗯,注意休息,把身體養好纔是最重要的。落下的課···”梧珄想了想,“你星期天下午早來,我給你補補,纔開課,沒上多少內容,你這幾天在家也預習預習。”

“好,那謝謝你了,梧珄,接下來,你將有個令你頭疼的學生。”湪安賊兮兮地笑着。

“沒事,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自然要幫你補上落下的課。”

“嘿嘿,你們要上課了吧?不打擾了,掛了掛了。”

“嗯,拜。”

梧珄在這一刻心情豁然,從書包裡拿出剛剛放進去的素描,擺在課桌上,拿起鉛筆在幾處描重,幾處用橡皮擦輕擦,梧珄將素描紙轉了180°後,繼續用橡皮擦輕擦幾處。

停手後,正好下課,伴隨着下課鈴聲,梧珄看着畫紙燦然一笑。

是啊,經歷過悲痛又怎樣呢,我依舊有溫暖在身旁,曾經的自己真傻啊。梧珄輕輕笑出聲,用手撫摸着素描紙,心情愉悅。

美術生陸陸續續回來,鈺錦拍了拍梧珄的肩膀:“怎麼樣,解決了嗎?”

“嗯,謝謝你,鈺錦。”

“沒事,星期天的遊玩可別忘了,下午14點在學校門口集合。”

“好。”

晚自習張青菱說了些基礎知識,就讓同學們自由畫畫,張青菱走到梧珄身旁,看着她落下的幾筆,滿意地走開了。

一週後,梧珄的作業被貼在“佳作”一欄中,梧珄心中激動不已,竟然笑着流出了淚水,幸好當時教室裡的人沒有多少,要不然,班上的同學怕是要被嚇一跳了。

直至一學期快結束,梧珄都沒怎麼能和茯苓打上照面,回到家茯苓也是有很多借口不下樓吃飯或不回家。梧珄沒有辦法,只好減少回沐若家的次數。

自從得到湪安的提點,梧珄回到沐若家後就改回口叫沐若空和沐伶爸媽了,心裡也對他們十分地抱歉,總想着法子補償他們。

期末考後第二天,梧珄的成績出來了,捍衛着美術班上第一。

梧珄在家裡休息了幾天,照例去找兼職做,出門的時候和茯苓碰上了,梧珄和她打了聲招呼,茯苓則是微微點了點頭,梧珄關上門,輕輕嘆了嘆氣:能怪誰呢,還不是隻能怪自己。

梧珄握緊門把手,心裡隱隱有些擔心:在學校茯苓可以算上一個大姐大了,可謂是性格大變,怕她惹出事來,但,細想覺得茯苓也不會這麼不懂事。

梧珄舒舒心,擡腳走出園子。

下午,梧珄找到了一個在咖啡店裡服務的兼職,一日100,一個月3000,包下午飯,即日開始上班。

晚上21點,梧珄換下工作服,轉了轉手腕:怪不得工資高,原來是人氣大的原因。和老闆再見後,梧珄快步走回家:還要做作業的,得趕快回家。

到家中後,沐伶已經睡下了,茯苓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梧珄便脫鞋便問:“茯苓,爸呢?”

茯苓轉頭看向梧珄,眼中的淡漠讓梧珄怔了怔:“算了,你當我沒問吧。”梧珄穿上拖鞋,走向二樓。

“還在公司加班,我在這等他。”聲音從梧珄身後傳來,“你幹什麼那麼晚回來,媽媽擔心你一晚上。”

“我兼職,忘了跟媽說晚上不回來吃飯了,讓你們擔心了。”梧珄轉身看着茯苓握着遙控板正在調臺。

“我沒有擔心你,我是讓你少讓我媽爲你操心。怎麼,心結開了就改回口了,你當我爸媽是你養的寵物呢,臉還真厚。”茯苓譏笑地轉頭看着梧珄。

“沒什麼事我就上樓了。這件事是我不對, 你怎麼解氣怎麼說,我沒有意見,抱歉茯苓。”

“嘖,真虛僞。”茯苓翻了一白眼,不再看梧珄,調到新聞臺看夜間新聞。

梧珄抿了抿嘴脣,傻站在樓梯上有一會兒,最終上樓洗澡做作業。

假期裡,梧珄重複兩點一線的生活:家到咖啡館。咖啡館放假的時候,梧珄會到圖書館裡去看書,做作業,也會去公園畫畫。

有一天到公園裡碰到了鄒昂,茯苓的同班同學,梧珄友好地問了個好,便繼續自己手中的事,不過,鄒昂並沒有走開的意思,梧珄擡頭看着他,眼中有着疑惑。

“你是茯苓的姐姐。”鄒昂站在梧珄的身旁,看着前方的樹木,星星零零地陽光灑下來,倒是挺好看的。鄒昂微微低頭,看着梧珄畫紙上的畫:還挺像的。

梧珄皺了皺眉,她聽得很清楚:鄒昂用的是陳述句。

“你有什麼事?”

“我們班主任說可惜了個人才。”鄒昂笑着看着梧珄。

“怎麼?我還能考清華不成。”

“也不是不行,你說呢。”

“你到底是想幹什麼。”梧珄慍怒道。

“我就想問問:你記得我是開學那個幫你遞東西的男生嗎?”鄒昂擡頭,衛衣兜裡的雙手握緊,彰顯了他的緊張。

“記得,要不然我不會和你打招呼。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慢慢看風景吧。”梧珄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開始收拾畫具:要是再聽不出這是搭訕,我就白活16年了。

“我幫你。”

“不用,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畫具。”梧珄停手,看着鄒昂欲幫自己,冷淡地說。

“誒,聽沐若茯苓說你其實17歲了。真巧,我也是晚讀了一年。”鄒昂看着正在收拾畫具的女孩,心裡小鹿亂撞着:這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嗎?真好。

“不巧,是我自己要求的。所以,鄒昂同學,我和你並不熟,不要隨意來跟我搭話。”梧珄將畫具背上,冷漠地看着他,轉身走掉。

鄒昂摸了摸鼻尖:傳聞不錯,還真是高冷女神啊,鄒昂笑了笑轉身走開。

高一下學期開學後,張青菱推薦梧珄和湪安去參加湖南長沙舉辦的比賽,湪安因爲擔心跟不上課程便拒絕了,換了班上的一位男生,也是巧,鄒昂答應班主任去參加物理競賽,也是在湖南長沙舉行,因爲同校,學校就租了一輛大巴一起去長沙。

回來後,梧珄算是與鄒昂交好了,美術生們看着梧珄和鄒昂兩人,姨母笑地說:我們屆第一第二有在一起的苗頭啊!

茯苓在半期後聽到這個傳聞,不悅地皺了皺眉,走向鄒昂:“你接近畢梧珄幹什麼?”

“喜歡,不就要去接近喜歡的人。”鄒昂倚在後座的課桌上,看着大小姐氣派的茯苓,痞笑道。

“哇哦~”衆人起鬨,兩兩對望,眼中閃着光:大新聞大新聞!

“不要臉。”茯苓冷笑了幾聲,恢復不管世事的模樣坐回位置上。

“你事真多。”鄒昂不耐煩地看着茯苓,“有病。”

“呵,畢梧珄要知道你有這副面孔,哦,不管知不知道都不會和你在一起。”茯苓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走着瞧。”鄒昂站起來,挺直腰桿,勾着嘴脣。

茯苓看了看鄒昂,嗤笑了一下,趴下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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