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含香坐在皇宮派來的馬車裡,素手微微掀起簾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打量着這熱鬧的街頭。街頭依舊熱鬧非凡。
荊城的傍晚依舊美麗,乞巧節的餘熱還沒有過去,街上的花童也受燁含香的啓發,賣起了玫瑰花。
街旁的情侶時不時的捧着一朵花走過。
王大嬸的包子鋪依舊如火如荼,歇了工的長工們圍在在小木桌前喧嚷着:“王大娘再來兩籠豬肉餡蒸包!”
“好嘞~客觀您稍等!”
......
她放下簾子,看到街頭花童手裡的玫瑰花,她就想起了自己前兩天那種期盼的心情。期盼南宮烈焱給自己驚喜。
可是盼來盼去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含香低頭思索着,等下國宴,南宮烈焱也會去吧?
也許他的身邊還會跟着他的青梅竹馬杜海月......
可是?等下見到他該說什麼?
——罷了,都到了這種地步,就當做陌生人好了。
就當做兩人不曾相識過。
又走了一會兒,外面的小廝對着含香說道:“燁掌櫃,到了!”
“哎,好嘞~”燁含香強扯起笑臉,趕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提着身上的素裙下車了。
皇宮內是不準進入馬車的,所以燁含香到了宮門口就下了馬車,改乘軟轎。
燁含香望着宮裡的燈火輝煌,感慨萬千。
上一次自己來這裡時,還是剛剛穿越不久,那時的自己一無所有。而如今,自己已經脫離了燁王府的掌控,不用再卑躬屈膝,看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可是自己還是不開心。
金黃色的琉璃燈高高懸起,整個大殿被耀的熠熠生輝。
裡面已經人潮涌動,歌舞昇平。
“好了,就到這裡吧!下面的路我自己走。”燁含香下了軟轎,提着裙子,拾級而上。
門口的太監看到燁含香後,高聲報道:“濟世堂燁掌櫃燁含香,到~~”喧譁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衆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細細的打量着這個燁含香。
一襲奶白色琉璃裙,外罩同色系的對襟開衫,腳下一雙白色的小靴子。乾淨簡潔的打扮讓她整個人顯得素雅而婀娜。
細碎微卷的柔發妥帖的盤在腦後,耳旁的一縷捲髮微微垂下來,映襯着那光潔柔滑的皮膚——
這一切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彷彿一朵沉靜的百合花,美麗而沉靜,看得人賞心悅目挪不開眼睛。
那個女孩,太美。
大殿裡沉靜的幾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燁含香被宮女領到了指定的位置,她的左面是燁勳爲代表的燁家以及家眷。
這時,燁子柔看見燁含香來了,眼睛裡露出了滿滿的譏諷。
只是燁含香作爲濟世堂的代表,又被靖國王子特別邀請,所以燁含香被安排坐在了最前面。而燁子柔坐在燁勳後面,她再不高興,也只能盯着燁含香的背影泄氣。
含香才坐定,門口的太監就扯着嗓門喊開了:“烈王爺南宮烈焱到~”
一道紫色的高大身影徐徐走來,儒雅的俊容不帶一絲表情,不急不緩的走到燁含香對面坐定。再看見燁含香後,他的目光依舊宛如一泓沉靜的池水,似乎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孩,如空氣般絲毫不能掀起他內心的漣漪。。
淡黃色的女子如影相隨:“南宮哥,她怎麼也來了?”
南宮烈焱狹長的鳳眸淡淡的凝視着手中的茶碗,性感的菱脣微啓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管她作甚?”
那聲音格外好聽,可是傳到燁含香的耳朵裡卻格外的刺耳。
燁含香依舊面無表情,自始至終宛如一朵沉靜的百合,低頭凝視着手中的茶——
那裡面的茶葉經過開水的洗禮,幾番的起起伏伏,已經綻放出了淡淡的清香。
她想,或許自己的人生也應如此。
一聲高呼打斷了燁含香的沉思:“司徒王駕到~靖國大王子駕到~~”
燁含香跟着衆人一起行禮,擡頭看了一眼——司徒王身後跟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那人帶着半張面具。
在看到那個線條硬朗的小半張臉龐的一瞬間,燁含香只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具體在哪裡見過,她又想不出來。
司徒景崇看着燁含香右邊空着的位子微微皺眉,他在諸位大臣裡面掃視了一圈後問道:“那裡怎麼還有個位子空着啊?”
諸位大臣鴉雀無聲,李公公上前道了句:“回皇上,人都齊了!大概是宮女一時大意,安排錯了吧!”
靖國王子透過銀色的面具掃視着臺下,一打眼就看到了燁含香。面具下的嘴脣微微勾起:“既然空着那就讓給我好了!”
說着便起身要往燁含香那裡走去。
司徒景崇擺擺手:“且慢,大皇子遠道而來,應該是上座纔可以,否則就是我們司徒王朝有失禮數咯!”
那靖國王子卻朝着司徒王一笑:“皇伯伯客氣了,以後咱們都是自家人,況且那旁邊不正好是濟世堂的燁掌櫃嗎?”
“嗯,你一說朕倒是忘了!燁含香,來,讓朕好好瞧瞧!”自從那次她進了火場解除肉身封印後,他還沒有好好瞧過她呢!
“是!”燁含香低頭行了個禮,提着素裙恭恭敬敬的來到了司徒王的身旁。
司徒王拉起燁含香的素手放在自己手心,仔細的端詳起她的臉龐:“好孩子,來擡起頭來,讓皇叔好好看看。”
燁含香微微一笑,靦腆的擡起頭來。
司徒王眼圈微紅,不停的點頭道:“嗯,像!太像你娘了!含香啊——那次都怪朕,怪朕聽信了假國師的讒言,才把你......”
燁含香尷尬的笑了笑安慰道:“皇上您別難過了,那些都過去了!含香不怪皇上。更何況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司徒景崇被燁含香說的內心無比服帖:“好!含香果然是長大了!真好啊!——奧,對了,這位就是靖國大王子郝——”
然而還沒有打他把話說完,郝連城便一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咳”打斷了他的話:“皇伯伯!額——就不勞您介紹了!等下我們自己談一談就好了......”
司徒景崇絲毫沒有被打斷的不愉快,看他這麼迫不及待的樣子,當下也是滿心的歡喜,呵呵的笑道:“好好,那你們就自己去談談!”
郝連城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幸好自己及時制止住了,他就生怕被燁含香聽見自己的名字,萬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壓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對燁含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末了還用雙手貼心的護在左右,一副生怕燁含香不小心摔倒的樣子。
燁含香忐忑的輕咬着嘴脣,水靈靈的大眼睛朝着郝連城報以禮節性的微笑。
不知道爲何,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她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他啊,她皺着眉頭,大眼睛眨來眨去,就是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