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5、再臨
玄武大殿之外,依舊有着許多修士駐留,這些修士一個個都有着大羅金仙修爲,也是被阻擋在外的一批人。
玄武大殿正門,有着九個臺階,只要攀登便能入內,可想要進入卻不是一般的艱難,每一個臺階都有着滔天壓力降落於身;
或許對準聖修士而言,不過是感覺肩上一沉,然在準聖之下的修士來說,這就是天塹。
此前,劉浩是和鴻鈞、女媧和后土三人進出,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但今日到此,他才發現自己以往猜測的不僅於此。
哪怕是大羅金仙,依舊分爲好幾個層次,簡單來說,就是你頂上三花開了幾品,他不僅僅決定了修士未來的成就,也同樣區分了修士在大羅金仙之中的等級。
換言之,大羅金仙花開三品的,和頂上三花開具九品的,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之內。
這已經不僅僅是天賦的展示,也同樣是底蘊的積累問題。
花開三品,代表着你自身能量積累也不過如此。
在這之上,每多開一品,其能量的積累儼然是倍數的飆升。
這個倍數,看上去是兩倍數,然三花可是有着三朵,精氣神三種積累都必須兩倍數的提升,才能多上一品。
換言之,花開四品的大羅金仙,比花開三品的大羅金仙,能驅使的能量就是六個倍數的差距。
在這個基礎上,如果大家都是一樣的功法技能,爭鬥之時,碾壓局很容易形成,說句難聽一點的,耗都能耗死你,而且還是很輕鬆就耗死你的那種。
玄武大殿正門這九道臺階,顯然就是爲此而設,直接將洪荒之中大羅金仙定了等級,花開不到九品者,想要跨過這九道臺階,其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倒不是說就一定沒有機會,積累的能量是一方面,毅力決心也同樣是一種考驗。
眼前劉浩看到的就是這般,這些大羅金仙們哪個不知只要進入其中就是天大機緣?能修煉到這個階位的,又有哪個不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
哪怕咬着牙也要拼上一把,看到其他人一直堅持,也沒人願意認輸,也就有了今日場景。
也不要以爲他們就真在做無用功,真若這般,也不可能聚集如此之多的大羅修士。
劉浩稍微觀察,就發現了問題。
這些大羅金仙修士,每一次攀登臺階之時,都在這無盡威亞之中錘鍊自身。
不管是身體也好,精神也罷,都在一次次的攀登之中反覆的被玄武大殿維亞敲打、凝練着,哪怕是他們身體丹田之內的‘練氣’,也同樣會在一次次的攀登之中變得更加凝實。
或許一次兩次不覺得什麼,可若是千次萬次呢?
精氣神都被反反覆覆的錘鍊,他們頂上三花會不會也在這一次次錘鍊之後綻放更多?
劉浩不過觀察一會,顯然不可能得到這份答案,但看到他們如此堅持,也感覺必然有着一絲可能。
這已經超出了天地法則,須知一旦三花綻放,天地就會給你做出登記,上限基本就被徹底鎖定,非天大機緣,想要提升幾乎就是妄想。
天大機緣又豈是那麼好找的?洪荒無數年,能以此提升自己三花品數者,一巴掌都能數的過來,和眼前這種只要堅持,就能有機會提升相比,如何選擇誰不知曉?
也怪不得如此之多的大羅金仙要聚集此處,顯然他們都神刻體會到了其中好處,誰也不會甘願就此罷休。
他們一個個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行動之中,攀登之時,幾乎都是豁出性命,哪怕不能比前次攀登更多臺階,也要咬着牙堅挺更久一些;
哪怕身體之中出現了些許裂痕,他們也完全置之度外,一直到被玄武大殿提出臺階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而後完全不故身體如何,那臉上的笑意分明是一種莫大的歡喜。
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會顧及他人,轉身就尋個空處安坐下來,就地恢復自身,修補自身傷勢,待完全恢復之後,也不會任何猶豫便再次攀登,反反覆覆如此!
便是劉浩見了也不得不動容,修士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何嘗不是與自己在爭?
對他們來說,或許需要幾百上千次攀登臺階才能感悟到一絲進步,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就此放棄。
這麼久以來,這裡的大羅金仙修士越聚越多,也定然是他們看到了有人三花再次綻放,看到了希望,他們才能如此堅持吧?
這些大羅修士,或許在其他地方,他們相互之間都有着不小的因果,見面了甚至很可能不死不休;
但在這裡,似乎完全拋棄了以往恩怨,哪怕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也完全置之度外,彷佛整個天地之間就剩下自己,根本不擔心被身旁修士偷襲。
這一點,從他們被玄武大殿踢出之後,隨意尋個空地就坐恢復就能看得出來,因爲在這個時候,他們根本沒有想過其他,絲毫沒有做出任何防備手段。
劉浩到來何嘗不是一個明證?以他在洪荒地位,哪個大羅金仙會不認得?哪個見了他不躬身行禮?
可如今呢?他站在這裡觀察良久,周圍所有修士沒有一個將他當回事,早就將周邊所有忘得乾乾淨淨。
洪荒,傳承有序,功夫無數,然對衆多修士而言,有着完整傳承的又有多少?
這一羣大羅金仙之中,劉浩掃過之時就能感覺出不少問題。
比如他看到了不少人族修士,他們或是太清一脈,或是玉清一脈,又或是上清一脈,這一點稍微感應就能察覺;
然他們體內的仙氣,和真正聖人門徒相比,卻顯得稀薄許多,就好似霧氣與水之間的差別,都是‘水’的一種體現,然二者之間的差距卻不是一點半點。
劉浩甚至想着倘若這些人功法傳承完整,或許和那些聖人門徒也不會差到哪去。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個靠量或許並不正確。
功法越是高級,對修士的要求也越高。
打個比方來說,老子的功法完全傳給了玄都,二人修煉到最後依舊會有着巨大的差距,因爲先天條件完全不同。
人家老子乃洪荒最頂級的先天魔神,可玄都不過是一個先天人族而已,就好比都是容器,老子可以裝下一片汪洋,而玄都最多隻能轉下一片湖泊。
眼前這些大羅金仙大概率就是如此。
玄武大殿這九個臺階,與其說是在幫他們壓縮能量,還不如說是在打破他們自身的容器,讓他們在一次次破而後立之中重組,擴大他們自身能量的容納。
但這種擴大,也同樣有着極限,比如說三品三花經過無數次攀登之後,或許可以花開四品,但想要繼續,卻幾乎不可能。
說到底,依舊是自身的問題。
劉浩又想到了大劫,須知每一次天地大劫,都是天地業位的重新分配,每一個業位,都將得到天地的嘉獎,這些人沒道理不知道,換句話來說,他們顯然已經察覺,都在準備着接下來的爭端。
別看他們現在一個個相處得異常融洽,說不得一離開這裡,管你以往是不是有着諸多恩怨,都會毫不猶豫的下死手。
這纔是真正的天地大劫,許多時候,明知道一旦踏入就會因此殞命,可即算如此,還不是有着無數修士毫不猶豫的踏入其中?
說白了,還不是爲了力爭上游?
陡然間,劉浩感覺深淵入侵或許並沒有那麼簡單,混沌大道如此給與大道功德嘉獎,倘若眼前這些大羅金仙知道了,還不得一個個拼死參與?
這纔是以衆生爲棋子吧?
當危險和利潤一起出現的時候,每個人都會做出理智的判斷,而後就有了‘危機’這個詞彙,當‘利潤’讓人眼紅之時,哪個不高呼着自己依舊是理智的,卻又毫不猶豫的投身其中?
劉浩感覺自家地球的深淵入侵,眼前這些大羅金仙知道其中利益之後,一個個絕對會高呼着盡一份自家職責,那個哪怕讓他們交付入場費,他們多半也不會任何猶豫。
一想到這裡,劉浩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心中閃過諸多計劃,想着抵擋了第一次深淵入侵之後,該如何將這份‘利益’散播諸天萬界。
或許到了那時,哪怕那些諸天萬界之中罪孽滔天的‘惡魔’都會爲之狂熱吧?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擡起步伐就朝着玄武大殿行去,這九個臺階,對眼前這些大羅金仙而言,是天塹,但對劉浩而言,不過是肩膀微微一沉,也絲毫沒有減緩他腳下步伐一絲。
他能感覺到身後傳來無數羨慕的眼光,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之內,這些大羅金仙們才恢復以往。
玄武大殿之中,人數依舊不少,但劉浩能夠看得出來,這裡頭諸多準聖,更多的還是化身;
之所以如此,真正的原因還在於女媧娘娘和后土娘娘拋出的‘聖人之位’,和這個相比,似乎玄武大殿這點機緣就真算不得什麼。
但劉浩卻知道,二者之間的機緣對比,真不好比較。
聖人之位,是一步登天,與洪荒天地同壽,但也有着諸多限制,一旦離開洪荒,依舊不過是原本修爲。
但在玄武大殿之中,也同樣有着悟道機緣,且還是對自身一種緊緻的梳理。
打個比方來說,光大殿中庭挑戰自我雕刻,就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機遇。
只不過能成功者寥寥無幾罷了。
劉浩沒有急着前去挑戰,上次他在前庭經由了白虎空間,這一次卻準備換一個方位,選定的卻是朱雀之房。
可到了前庭,看到了那洪荒沙盤之中的景象,卻讓劉浩再次停下了腳步,非是其他,因爲他看到了其中一個沒有想到之人。
也由不得他不驚訝,這人分明就是如來是也。
洪荒沙盤,也是‘洪荒’,一旦進入其中,就和進入一個新的洪荒天地也沒有什麼不同。
只不過和真正的洪荒世界相比,少了聖人罷了。
換言之,沒有了‘聖人’高高在上,任何一個修士進入其中,其野心、慾望也會被放大無數,如來就是其中之一。
劉浩此前真沒想到這個四大皆空的傢伙分明就是口中說說而已的。
他想過昊天可能深陷其中,想過帝俊太一可能走不出沙盤,哪知道他們都沒有如劉浩所料,反而是如來這個‘老實人’至今依舊未能走出這份桎梏。
這讓他不由得自嘲一聲,果然佛門絕不能看錶象,外表有多光茫,內心就有多陰暗。
如來顯然就是其中最大的代表,他在西天成佛做祖,可頭頂之上依舊有着兩尊聖人指手畫腳,一次次積累下來,心中的不甘和怨恨可想而知。
如今得脫牢籠,立馬沉浸其中,這會沙盤之中的如來,或許纔是最快樂的時候吧?這纔是真正的‘佛祖’,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是不想走出還是走不出,誰又能知曉?
如果是不想走出,劉浩真要高看如來一眼了。
藉此來突破自身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他搖搖頭不去多想,沙盤他早就經歷一次,再來也無需繼續考驗,腳下步伐一動,彷佛穿越了空間,再次出現已然在中庭右側一個房門之外。
這卻不是他的功勞,而是玄武大殿本身的能力,在穿梭空間的瞬間,就會有着四個選擇給予,分別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
就好比劉浩現在站立的房門之上,一個栩栩如生的朱雀雕像顯示在外,只要盯上時間超過一秒鐘,給人的感覺就好似置身無盡火海之中,直面開天闢地之時出現的朱雀大尊。
這本身也是一種考驗,頂不住這個火海炙烤,一旦在朱雀虛影面前低頭,就休想踏入這個房門。
可別以爲這個考驗不過是走個過場,實則至今爲止,能通過者不過一手之數,而且還和朱雀大尊本就有着不小關聯之人,比如孔宣的惡念化身,西天靈山之中的孔雀大明王。
這個考驗,劉浩卻是其中最爲輕鬆的一員,他人面對之時,周身上下無不壓力滔天,可他面對之時,卻如魚得水,彷佛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孩童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