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1、爭
朱棣大笑之餘，心中卻直呼好傢伙，自己還是小覷了大漢留侯張良，人家可真沒有任何藏着掖着，這份帝王之術，已經在潛移默化的教導給了自家孫兒了嗎？
這說是時常彙報、通報產量，可實際上卻也是在給未來接班工坊之人樹立規矩吧？
也在告訴自己身邊幾個兒子，是修要插手之意嗎？
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這個大明帝國的皇帝，這裡頭物產多少，絕非小事也；
倒是必須記在心頭，等下次單獨和大孫見面之時好好問一問才行。
朱棣確實敏銳，也聽出了朱瞻基言語之中的隱藏深意，和他一樣的還有朱高熾這個胖子，但這傢伙面上卻沒有一點變化，根本就是假裝對此一無所知，也在告誡自己非必要真不要輕意去打聽爲好；
此外，他還想着自家老爹日後知道了會不會告訴自己其中深意？
至於讓自家兒子朱瞻基告知自己，朱高熾卻沒有這般打算，非不能也，而是不可也。
這卻是張良進來教導朱瞻基的‘數據’的重要性，不管是爲了宏觀調控也好，還是通過一些微笑的數據來見微知著也罷，都讓朱瞻基沉迷不已。
他猛然間才發覺一旦對此通曉之後，日後自己的那些屬下們想要隱瞞自己幾乎沒有多少可能，更能通過這些數據，清晰的察覺出大明帝國的變化，而後以此來制定對大明帝國真正有益的政策來。
他還記得張良前日將一份數據擺放在自己面前之時，自己瀏覽之後的那份震驚，倘若不是這份數據，他朱瞻基又怎麼可能知曉京城周邊，真正屬於百姓的田地已經這般稀少了？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他看到了本該屬於軍屯的土地，現如今已經被諸多豪強、勳貴、大臣們佔據了不少，或是利用其中規則漏洞，又或者乾脆明着搶奪、以劣等田地替換之；
這般下去，無非十幾二十年，整個大明帝國真正屬於百姓的田地又能剩下多少？到了那時，流民的數量暴增也將是必然了吧？
倘若這些還有辦法解決的話，那麼原本應該屬於軍戶的田地，就成爲了重中之重，缺乏了真正能夠贍養自己一家老小的田地，軍戶們還能夠發揮出大明帝國需要的戰鬥力嗎？
朱瞻基萬分慶幸遇到自己師傅，慶幸張良幾人在大明帝國開啓了工業革命，也只有如此，才能將京城周邊這近百萬的勞動力吸收，才能夠養活他們，纔不至於將來形成真正的災難。
只不過這些，朱瞻基還需要自己親自去驗證一番，這也是張良給他佈置的作業，數據彙總確定真實，這才能真正做到萬無一失，纔可以將之彙報給自家爺爺這個皇帝，而後纔是商議如何改善的問題。
實際上朱瞻基心中的震撼，遠遠沒有到來。
大明帝國真正的土地兼併時代也遠遠沒有真正的開啓。
眼前的一切也不過是剛剛出現的徵兆罷了。
張良之所以體型朱瞻基，實際上卻是指向了大明帝國另一個最大的缺陷，也就是有功名者不稅這個問題。
未來隨着大明帝國功名考取者數量的增加，周圍百姓的偷獻纔是真正的問題所在，到了那時，大明帝國從土地上收取的稅收又能有多少？
哪怕將來大明帝國最大的財稅來源已經變成了工商業，可‘不稅’這種特權纔是真正致命的，也是必須劍決給與取締的。
張良沒有告知朱瞻基這個問題，甚至連提起都沒有，真正的目的還是想要朱瞻基自己親自去思考，這樣才能真正的從中領悟到屬於自己的東西來。
不得不說，張良確實已經將朱瞻基視作將來大明帝國的皇帝來培養了，結果如何且不論，未來的朱瞻基絕對要比歷史上那一個要強大太多太多。
對此，劉浩同樣心知肚明，他更清楚，這顯然也是張良在大明風華世界的落子，這傢伙已經在爲將來和劉邦一起建立的大漢帝國出謀劃策了。
同樣的，劉邦在這期間，可是和朱棣喝了好幾次酒的，哪怕劉浩沒有去偷聽，也能猜測出二人之間必定達成了一些隱秘的協議，比如未來相互扶持之流，同樣是爲了自己的將來也。
劉浩自然樂得他們在私底下做一些串通，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在將來關注幾人，可既然帶他們遊歷了這麼久，也是有着一份感情存在的，也期望他們未來能夠走到更高的位置之中去。
從大明帝國境內離開，劉浩帶者焰靈姬三人在阿茲特克領地停留了了好一會，來之時，早早鎖定了中原大地，以至於對阿茲特克人的文明並沒有研究太多，也不過是遠遠的掃過幾眼，既然再次到來，自然也樂得耗費些許時日就近觀察一番。
此外，也是給與劉邦三人機會使然，因爲將來哪怕在其他世界找到適合劉邦和張良落腳之地，他們也必定會面臨着其他文明的競爭，多觀察一些也是好的。
還別說，真正就近觀察了，劉浩也發現了阿茲特克文明的複雜性。
這似乎是一個剛剛進入鐵器時代的文明，和炎黃文明相比，他們顯得是那麼的脆弱不堪，以至於一眼就能將他們所有的思想看透。
可又是因爲這般的簡單，促使他們在得到圖騰修煉方法之後，推廣度卻顯得那麼的容易，幾乎就差全民參與了。
缺乏深厚的文明底蘊，再加上陡然間研究出的武力提升，促使他們在一陣混亂之後，再次建立起了獨屬於他們的階級層次；
這個層次，似乎也和以往有了莫大的改變，從原本剛剛萌芽的貴族階層變成了真正以武力來區分高下的主體。
這般看似簡單粗暴，卻也帶者一種積極向上的衝勁，因爲這纔是任何人都可以通過努力改變自身階級的公平競爭。
說句簡單的，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能獲得更高的地位，獲得更多的他人遵從；
也是因此，阿茲特克人才能真正的橫掃南美，將其他土著完全收攏起來，成爲一個即各自爲政，又有着共同信仰的族羣。
說他們是一體的，也可以，但說他們是一羣武力頂尖者各自佔領了一塊地盤，也說的過去。
因爲他們相互之間，依舊有着不小的爭端，也有着各種征戰，哪怕這種征戰，或許不過是爲了驗證自身的武力等級。
他有一種感覺，未來朱棣和阿茲特克人必然要有一場不小的爭端，而爭端的地盤，也必然是北美這塊土地，誰勝誰負還真難以預料也。
因爲劉浩在阿茲特克人羣體之中，已經看到了一些來自自家地球的南美人類，相比於地球，大明風華世界的安全性可要高上太多太多，哪怕他們只是爲了避難而到此，也會將自己的智慧貢獻給阿茲特克族羣，爲阿茲特克文明添磚加瓦。
看到這裡，劉浩也有些慶幸劉邦三人在大明帝國做出嘗試，否則將來碰到阿茲特克文明，輸掉的可能性就要大多了。
甩開了腦海裡這些想法，劉浩這才研究起阿茲特克人修煉的體系來，真正深入了之後，他才發現這種以紋身刻畫進入身體皮膚的圖騰模式，究其根本，依舊脫離不了‘信仰’。
而源頭，卻是南美獨有的‘羽神蛇’，此外才是各種天象，比如太陽月亮之流，比如山川河水之類。
又或許因爲這種樸素的信仰模式，促使了阿茲特克人對自然有着一種獨有的親近感；
就好似點靈一般，一旦將可以將‘圖騰’刻畫到自身皮膚之後，就有了和自己堅定信仰溝通的渠道，以此來藉助自身信仰之力，施展出真正的‘技能’來。
哪怕這些技能，在劉浩眼中，在劉邦三人的眼中都是那麼的粗糙，能量的利用率是那麼的浪費，可依舊不可小覷。
因爲他們已經在嘗試操控元素之力，可以驅使特定的野獸爲他們作戰了。
特別是後者，今日可以趨勢野獸，未來哪一日等他們修爲高深了之後，操控一些妖獸也不是不可能。
大明風華世界之中，妖獸的數量十分稀少，可他們卻可以穿過世界通道進入自家地球，這個幾乎也必然加大。
通過演算，劉浩還發現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未來的阿茲特克人，也不是隻能在‘信仰’之中一條路走到黑。
舉一個例子而言，劉浩眼中看到的一個阿茲特克人，如今已經在藉助獸血之力，對方已經開始有意識的尋找他皮膚之中相似的野獸獵殺，而後將獵殺所得的野獸精血融入自身圖騰。
或許這個嘗試者在未來某一日失敗了，身死了，可對方這份嘗試一定會被繼承下來，將來只要在自家地球之中尋找到和對方皮膚刻畫圖騰類似的妖獸，獵殺之，取其精血融入其內，大概率也能覺醒這頭妖獸的天賦。
當然，這種模式，也有着風險，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修妖’的一種模式使然，這份風險就是在將來不斷的妖化之中徹底迷失自身，淪爲真正的妖族一份子。
有失，也同樣有得。
修妖，劉浩可不陌生，這本身也屬於魔道的一種，最大的優勢就是速度快，類似於一種掠奪，一旦尋找到最契合自身的妖獸精血，說不定一日之間就能夠跨越好幾個階位，戰鬥力一下飆升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哪怕明知道這條路一旦被阿茲特克人找到，修行者會變得殘忍嗜殺，劉浩也沒有絲毫阻止的意圖，因爲存在就是合理。
而且一旦阻止，劉浩在這方世界之中也將會被世界意志排斥，這更加得不償失了。
他微微搖頭，眼中閃過意思憐憫，因爲他不看好阿茲特克人走上這一條道路。
一旦讓他們成功摸索出經驗來，就意味着他們必然需要踏入自家地球之中，去面對真正的妖族，憑藉他們的實力，或許到時候是個加入者，能夠返回一個已經是大幸也。
他同樣知道只要有一個成功，就意味着源源不斷的阿茲特克人加入其中，因爲追求強大，根本就是本能，眼看着以往和自己一樣垃圾的同伴一下變得高高在上，這份嫉妒也將趨勢他們加入冒險者行列。
“這或許也是這方世界意志樂意看到的局面吧？”
劉浩可知道，哪怕這方世界的意志根本沒有一點意識，但其最求提升自我等級的本能，也將會烙印在這方世界的生靈體內，促使他們去研究，阿茲特克人的圖騰之法，何嘗不是這樣的產物？
那老歐洲教廷，或許過不了多少時間，也將會摸索出獨屬於他們自己的一種進階模式了吧？
大明帝國，倘若不是自己到來，或許也將會走上這一條道路了吧？或許某一日朝廷之外也將誕生出另一個江湖也！
你不能說這些世界意志這般選擇就是錯誤的，它們也同樣知道優勝劣汰，已經連接到了諸天萬界之中，不崛起，就意味着某一日徹底消亡，到了那時，它們連自己世界都可能被吞併，就休要提保護自身世界之內的生靈了。
不進則退，對人類而言如此，對生靈野獸亦然，對諸天萬界何嘗不是這般？
“這些世界之中，野獸妖化的可能性如此之低，以至於幾乎沒有，莫不是整個世界都將注碼押到了人類身上？”
劉浩腦海之中這個想法一閃而逝，越是思考，也越是覺得這份可能性居多，就好似賭博是一個道理，已經在智慧起跑線之上佔據了優勢，也沒道理去賭那些懵懵懂懂的傻瓜最後獲勝了。
要知道，哪怕是一方世界的資源和氣運，依舊是有限的，人家也玩不起兩頭下注的資本。
劉浩也沒有深入研究自己這份想法是否就是真的，也沒必要，他又不是想要將這些諸天萬界收爲己用，甚至於他根本清楚自己過客的屬性居多，無非是走過路過之時落下幾顆棋子，截取到一些氣運而已，已經決定了積少成多之道，就沒必要去爭奪這一城一地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