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就只能在山林裡逛逛碰碰運氣,打打小動物了。
熊瞎子沒能打成,葉繼淵、張韶峰和陳秀清三人,多少都有點垂頭喪氣。
尤其是葉繼淵,爲了這事兒,他可是從林場專門跑回來找呂律的,指望着能弄到點油水,這下好了,啥東西沒得到,反倒耽擱了兩天時間,得不償失啊!
呂律卻是有些無所謂。
“也別有啥其它想法,山裡打獵,這情況很正常,沒啥大不了的?”
呂律笑着安慰:“該是咱們的,那跑不了,不該是咱們的,求也求不來,想那些有的沒的,沒用!”
三人都沒說啥,只是覺得自己運氣不夠好。
轉了十多分鐘,啥也沒遇到,葉繼淵沒了耐性:“你們慢慢轉吧,我先回家去了,下午回林場。”
呂律想了下,這走了不少時間的路,進山老遠了,有些不放心葉繼淵一個人回去,他乾脆跟陳秀清和張韶峰說道:“清子、峰哥,咱們這麼轉也確實沒啥意思了,都回去休息吧,養足精神,如果天氣好,咱們明天進山吧。”
一聽這話,陳秀清和張韶峰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四人一起往回走。
剛走了沒多遠,忽然元寶衝着前方發出陣陣兇聲。
呂律連忙示意三人止步、噤聲。
他朝着元寶指引的方向看去,那不就是之前劉寶他們炸熊瞎子的地方嗎?
呂律正疑惑間,忽然看到靠近山溝的位置,一頭熊瞎子在遠處林子中狂奔而過。
這是啥情況?
呂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張韶峰他們三人也是懵的。
看那熊瞎子襠部拖着的皮毛一晃一晃的狼狽樣子,呂律意識到了什麼,立馬衝着元寶發出指令:“吜吜……”
知道情況不同尋常,但有熊瞎子能打,總是好事兒。
元寶和五條狗崽,一得到呂律的允許,立刻朝着熊瞎子狂追過去。
雪地上有一層冰殼子,加上這幾天的堆積,自然緊實,已經不再是之前一踩到就深深下陷的蓬鬆,能承受相當的壓力,元寶和五條狗崽在雪地上一路狂奔,並沒有受到積雪太大影響,猛然爆發出的速度,快得驚人。
熊瞎子也是一樣,雖然骨量不小,但架不住它四隻腳巴掌也不小,一樣能跑起來,只是,似乎是因爲受傷的緣故,展現出的速度,還是慢了不少。
即使如此,那也遠不是人能追上的。
隔着有一段距離,元寶它們想要追上那熊瞎子,也需要些時間。
“峰哥,葉兄弟,你們兩個回去看一下劉寶,這熊瞎子肯定是他們剛纔炸的那頭,怕是出事兒了,我和清子去追這熊瞎子。”
呂律果斷說道。
“好!”
聽呂律這麼一說,張韶峰也意識到了什麼,叫上葉繼淵,掉頭就朝着之前老楊樹所在的位置趕。
呂律則是立刻朝着熊瞎子逃跑的方向追,陳秀清自然立馬跟上
到了下邊山溝,呂律看到熊瞎子一路跑過,除了留下的腳印,還有灑落的點點血跡。
遠處傳來元寶它們的狂吠聲,聽那聲音沒有繼續遠去,呂律知道,那熊瞎子已經被元寶它們追上了。
他不敢大意,一路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奔行。
這距離,大概也就兩三百米的樣子,等能看到的時候,呂律發現六條狗已經將那熊瞎子團團圍住。青狼和黑嘴,一個咬着熊瞎子的尾巴,一個咬着熊瞎子的屁股,花豹和白龍,在不停地吸咬熊瞎子的後腿腋下。
而擋在前面狂吠的是元寶和黑虎。
這熊瞎子,也是生猛,不時回頭朝着兩側朝着它撕咬的狗子咬去,或是猛地轉身,拼命甩開咬在自己屁股上的狗子,不時發出一聲聲咆哮,威懾幾條狗子。
可是元寶和五條狗崽的戰術,早已經成型,只要被圍住,熊瞎子腦袋面朝的一方,狗子們不輕易進攻,而屁股面對的那一面,必然受到接連不斷的試探性攻擊。
它只能在幾條狗子的圍困下,不停地轉圈驅趕,將元寶它們逼開,立馬朝外邊突圍,只是這一跑,它很快就發現,自己屁股上又被最起碼兩條狗子被叮咬住。
它倒是想幾巴掌就將這些狗子給拍死,但是,只要稍微有點動作,狗子必然警覺地撒口,早早地跳到一旁避讓。
就連獵性最強的黑嘴,面對熊瞎子的進攻,也會立馬撒口跳開。
眼前這些衝着熊瞎子狂吠不止的狗子,讓它變得越發狂躁了,當下不管不顧地猛然朝着衝它狂吠不止,攻擊最爲刁鑽,逮到機會就往它後門招呼,並瘋狂撕扯的元寶狂衝過去。
第一反應就是往旁邊跳,結果,在發現熊瞎子像是鎖定它一樣,狂追不止的時候,元寶也只能掉頭就跑,險些被熊瞎子給撈了一爪子。
也幸好,青狼和黑虎找到了機會,從後邊朝着熊瞎子的使勁蓋着的後門的尾巴和後門招呼。
這可是力氣最大,撕咬能力最強的兩條大笨狗,尤其是被青狼給咬住後門撕扯的那一下,鑽心的疼痛讓熊瞎子不得不發出一聲慘叫。
看着眼下這情形,呂律稍稍鬆了口氣。
他不得不承認,眼下這種圍困襲後的戰術,對於幾條狗子來說,是最合適的。
而且,它們現在配合的默契度,已經很高了。
劇烈的疼痛,讓熊瞎子在慘嚎一聲後,掉頭就朝着青狼和黑虎咬去。
這一次,熊瞎子把自己的反應爆發到了極點,相當迅速。
黑虎倒是跳開了,正在賣力撕扯的青狼卻是慢了一些,鬆開口避開了熊瞎子那張咬來的嘴,卻沒有避開緊跟着撓來的一爪子。
如果青狼正處於熊瞎子爪子下,呂律毫不懷疑,青狼會被一爪子拍翻在地很難再爬起來,可它本就避開熊瞎子咬來的嘴巴,緊跟着撓到的爪子,又能比嘴巴長得了多少,那緊跟着拍下來的一巴掌,對於青狼來說,還真就被只是被撓了一下。
揉成熟皮的黃牛皮,在韌性上,比生皮可強了不少。
青狼被撓了一下,翻滾出一米多遠,熊瞎子立馬逮準機會,朝着青狼就衝撲撕咬過去。而青狼卻在這時,猛地朝自己前邊嗖地一下竄了出去,成功避開。
熊爪子再長再鋒利,畢竟不是刀子,還是太鈍,沒那麼容易就能破開防護背心。
見青狼沒事兒,呂律稍微鬆了口氣,他現在已經進入能精準射擊的射程,當下端槍上臉,瞅準幾條狗再一次被熊瞎子逼退散開的機會,果斷開了槍。
隨着砰地一聲槍響,熊瞎子立時栽倒在地,幾條狗子也緊跟着以一種更兇猛的狀態,朝着熊瞎子衝撲過去,一個逮着一個地方,瘋狂撕扯。
呂律和陳秀清兩人則端着槍,小心地靠近,到了近前,見熊瞎子一動不動,呂律還是朝着它腦袋,又補了一槍。
這種情況下,若是還能再爬起來,那就真見鬼了。
稍稍鬆了口氣,在幾隻狗黑仔釋放着自己的兇猛時,他則打量着這熊瞎子。
當看到熊瞎子的具體情況時,呂律都不由愣住。
只見熊瞎子襠部和後腿上,毛皮都已經被用刀子剝開大片。身體各處更是有不少木頭渣子扎入表面。
一張熊皮上,可謂是千瘡百孔,可似乎並沒啥致命傷。
“褲子都被撩開了,居然還能跑!”陳秀清在一旁,看到熊瞎子的情況,也是一臉難以置信。
“這熊瞎子,應該是被他們放炸藥的時候,被炸藥爆炸給震昏了,劉寶和欒坤估計是認爲這熊瞎子已經死了,所以直接上手開始剝皮……這熊瞎子的命,還真是強啊!皮都被剝成這樣了,還能逃!”呂律驚歎道。
他現在有些弄不明白,劉寶和欒坤是咋想的。
正常的操作,不應該是趕緊剖腹取膽嗎,怎麼反倒忙着剝皮了。
剝皮就剝皮吧,要剝也先往腦袋下刀啊,腦袋上的血管或是神經之類的被割斷,這熊瞎子也不可能還有逃跑的可能。
這真是煮熟了的鴨子都放飛了。
“清子,你在這取膽,我回去看一下。”
呂律回望着來來時的方向說道。
“嗯吶!”陳秀清應了一聲,取了侵刀,立馬開始對熊瞎子開腸破肚。
呂律則將六條狗留下,自己提着槍,朝着那棵大楊樹所在的方向走。
殊不知,走到半途的時候,就看到張韶峰和葉繼淵兩人,順着熊瞎子的腳印快步趕來。
“峰哥,是啥情況啊?”
看到兩人,呂律停下腳步,高聲問道。
“我們兩個也不知道,到了地方,人影都看不到一個,我看他們留下那腳印,各往一邊跑掉的,應該都沒事兒。”
張韶峰笑了笑,接着問道:“兄弟,那熊瞎子,打掉了?”
“打了!”呂律點點頭。
葉繼淵一聽,立馬笑了起來:“還真應了你之前說的那句話,該是咱們的,主動都會送上門。”
呂律也跟着笑了起來:“總之,沒白來!他們不知怎麼搞的,都動刀給熊瞎子剝皮了還能放它跑掉!”
“都被剝皮了……”
張韶峰聞言,滿是詫異:“走,快過去看看!”
他顯然很好奇,這熊瞎子在被炸藥炸一次,皮都被剝了一些了還能跑掉。
“咱們這也算是撿了些便宜,等着熊瞎子的膽買了,這錢啊,該分給他們的那份錢,還是得給。”
呂律提前把話說明白。
“我沒意見!”張韶峰立馬點頭。
“我也沒意見”葉繼淵緊跟着說。
三人這才快步朝着熊瞎子所在的地方趕過去。
陳秀清遠遠地看到三人,立刻興奮地叫了起來:“律哥,又是一顆大銅膽!”
銅膽……好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