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呂律一招呼,幾人立刻將注意力全都放到大爪子身上。
大爪子難得見到,更別說捕獵野豬的搏殺情景了。
只見大爪子壓低身體,一動不動地盯着野豬羣。
那野豬羣估計只是覺察到了異常的氣息或是聲響,一下子變得警惕而已,過了數秒鐘後,似是覺得沒啥大問題,就又開始各忙其事。在泥潭打滾的,繼續打滾,翻拱泥土刨食草根蟲子的繼續翻拱,還有幾隻黃毛野豬,湊在一起撕咬打鬧。
如此近的距離,硬是沒能發現已經又拉近了一些距離的大爪子。
突然,大爪子猛然跳出,四肢發力,矯健異常地衝撲出去,眨眼間就奔到了野豬羣前面。
陡然出現的變故,嚇得野豬四散逃竄。
而大爪子早已經鎖定了目標,沒有絲毫停留地,緊追着其中一頭七八十斤的黃毛野豬追趕。
大爪子陡然爆發出的速度何其迅捷,長途追趕獵物對它來說得不償失,但突然的爆發,那也絕對不是那是黃毛野豬能比的。
不過二十米不到的距離,那黃毛野豬就被大爪子撲中,它平時隱藏着的利爪伸出,深深刺入黃毛野豬屁股上的皮肉之中,強大的力量拖拽按壓下,黃毛野豬頓時被按趴在地上,緊跟着,黃毛野豬的脊背被大爪子一口咬中。
強大的咬合力和長達數釐米的尖銳虎牙,足以刺穿黃毛野豬的皮肉,咬斷脊骨。
只是大爪子迅猛的一次撲擊,那黃毛野豬,只剩下踢蹬四蹄,不斷慘叫的份。
這樣的貨色,元寶它們都能搞定,更別說是大爪子了,在它的凌厲的爪牙下,簡直跟玩似的。
興許是受到黃毛野豬慘叫聲的刺激,一頭體型龐大的大炮卵子,猛然調轉身形,似乎並不將大爪子放在眼裡,哼哼兩聲,朝着大爪子狂衝過來。
一豬二熊三老虎,雖說把野豬排在第一,主要是因爲它對人們造成的傷害最多,但也有着其不可小覷的兇悍。
這頭大炮卵子,比起其它轉眼間逃得無影無蹤的野豬都要大上一號,體重至少也有兩百公斤以上。
體重似乎跟大爪子差不多,但敦實的體型,在大爪子面前,還是小了不少。
但粗糙的皮肉和尖長的伸出嘴巴外表的獠牙,依舊不容小覷。
面對大炮卵子的衝撞,大爪子也不敢小覷,立馬鬆開被咬趴在地上的黃毛野豬,靈敏地跳到一旁躲避,雙方立馬成了對峙的狀態。
而那黃毛野豬還在不斷地掙扎,想要站起來,卻是努力半天,始終沒能成功,估計是跑不了了。
“你們說,這大炮卵子能在大爪子之下,堅持多長時間?”樑康波饒有興趣地問。
“我覺得不會超過十分鐘,這大爪子太猛了,只要咬到大炮卵子的脖子,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殺死。”張韶峰笑道。
“那大炮卵子也兇猛,耐力又好,說不定能傷到大爪子,將它嚇跑!”趙永柯對大爪子明顯知道得更多:“它領着崽子,可不敢受傷,一旦受傷了,它的崽子怕是也難活下來。”
陳秀清則是搖搖頭:“那大炮卵子肯定不是大爪子的對手,但我估計,會堅持更多時間,最起碼得半小時!”
呂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看着。
張韶峰忍不住問了一句:“老五,你覺得會怎樣?”
呂律也是搖搖頭:“我也說不準,不過,我更贊同三哥的說法,大爪子輕易不會讓自己受傷,再說了,已經咬到一隻黃毛了,它沒必要這麼拼命。”
而在遠處,大爪子和大炮卵子短暫的對峙後,相互迎面衝了過去,大戰一觸即發。
大炮卵子一身蠻力,戰鬥技巧全在嘴巴的撕咬和利用獠牙的撅拱上,四腳尖尖的蹄子,踐踏能力也是非凡。
更多的時候,它是在憑藉自身體重與奔跑時的衝力發動攻擊,衝撞能力非同小可。
看着它如同裝甲車似的衝撞而來,奔跑中激得泥漿污水飛濺,兇猛無匹,試圖將大爪子撞飛。
大爪子何等敏捷、靈活,一個閃身就躲開了大炮卵子的衝撞。
之後,大炮卵子就像一臺機器一樣,攆着大爪子不停地跑,卻都被大爪子輕鬆躲過。
都說大炮卵子的獠牙厲害,但其實它受身形限制,並不太靈活,難以巧妙地利用獠牙去傷害大爪子,更多的時候,只能是橫衝直撞。
這玩意兒發起兇來,也是兇狠,有幾次衝撞,就連踩踏到倒地的黃毛野豬也不管不顧,本就被大爪子重傷起不來的黃毛,被踩得慘叫連連,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大爪子似乎也知道這一點,面對大炮卵子,它一直在閃躲騰挪,卻沒有如趙永柯所說的那樣就此跑掉,它更多的注意力在黃毛野豬身上,面對大炮卵子的衝撞,它始終沒有遠離,生怕黃毛野豬跑掉一樣。
就這樣,纏鬥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那種黃毛都已經徹底沒動靜了,二者之間的戰鬥還在繼續,只是,大炮卵子明顯露出了疲態,衝撞得沒之前兇猛頻繁了。
反倒是大爪子,還輕鬆地環繞在一旁。
這讓呂律都覺得,這隻大爪子太聰明瞭,這完全是在消耗大炮卵子的體力,然後以逸待勞的做法,這耐心不得了的好。
似乎是覺得消耗得差不多了,當大炮卵子再次朝着它衝過去的時候,大爪子沒有再躲避,而是一雙前爪輕輕跳起,一下子抱住大炮卵子的腦袋,將大炮卵子鎖住。
原本在呂律都以爲,只要大爪子一口下去,像是它之前對付黃毛野豬那樣,咬斷脊骨,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結束戰鬥,他也相信,以大爪子的咬合能力和牙齒的長度,這大炮卵子的皮肉再厚實,也無法阻擋。
誰知,大炮卵子的腦袋被抱住,一下子發狠了,它竟是瘋狂地衝着大爪子就是猛力地幾下上挑。
最開始幾下,大爪子還能將大炮卵子給按住,配合後腿,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大炮卵子獠牙上方的腹部進行避讓,非但沒有找到下口的機會,反倒被撅着不斷後退。
很不巧的是,在後邊有幾塊裸露的山石,大爪子被頂得屁股撞在石頭上的時候,意識到了不對,趕忙鬆開爪子,跳向一旁。
而大炮卵子也抓住了這個機會,猛地一次上挑,竟是把大爪子挑的飛跳起來,摔到一旁之前有野豬在裡面打滾的泥潭裡。
還沒站起來,大炮卵子已經又哼哧兩聲,朝着大爪子衝撞過去。
看到這一幕,呆在大青楊樹上的幾人,心裡都懸了起來。
難道大爪子要遭?
大爪子不該這麼弱啊!
就在大炮卵子衝撞過去的時候,大爪子不負衆望地跳到了一旁,只是一身斑斕漂亮的皮毛上,沾滿了泥漿,看上去狼狽不堪。
呂律用瞄準鏡看得清楚,大爪子腹部確實被傷到了,留下兩道血痕,不過,看上去並不是特別嚴重,想必是剛纔被挑,它也努力地一跳,讓傷害減小了不少。
不然,就剛纔那一下,也是很有可能被開腸破肚的。
面對那麼生猛的大炮卵子,又已經受傷,大爪子明顯已經生出了退意。幾下縱跳,到了一旁的山石上站着。
殊不知,那三隻崽子已經不是隻能躲在隱蔽處等待大爪子回去,出生時只有一公斤左右的小東西了,估計是距離大爪子遠了一些,居然也跟着從山坡上跑了下來。
看到大炮卵子在山石下邊不斷折騰,試圖去攻擊大爪子,它們也在一旁奶聲奶氣地叫了起來。
這一叫可不得了,立刻引起了大炮卵子的注意。
相對於褲子都不用提,三秒完事兒立馬走人,極不負責任的雄性大爪子,雌性大爪子是獨自完成對後代的撫育以及成長過程中的訓練、保護的,直到幼崽完全能獨立生活纔會被驅逐離開,這時間可是有兩到三年那麼久。
別看是大爪子,那也是相當護崽。
看到大炮卵子居然掉頭朝着三隻崽子衝過去,被嚇得怪叫着逃跑的崽子,大爪子不敢再有絲毫保留,它縱身躍下山石朝着大炮卵子衝了過去,然後猛然縱跳而起,竟是如同空翻一般,靈敏無比從後方趕超,反嘴一口咬在了大炮卵子的脖子上。
倒掛金鉤……
這簡直是絕技!
幾人都被這靈敏無比的撕咬動作給驚呆了,他們都沒有想到,大爪子居然能做出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這是鎖喉,一擊致命的做法。
也正是它的那一翻,咬中了,但也將自己四仰八叉的呈現在大炮卵子面前,大炮卵子衝撞過去時,也不知道踩中它沒有。
不過,看它迅速地翻個身,死死咬住大炮卵子喉嚨,趴在大炮卵子身側,任憑大炮卵子拖拽的賴皮樣,似乎也沒什麼大問題。
這一下,應該被大爪子咬結實了。
大炮卵子淒厲地嚎叫着,瘋狂地甩動腦袋,因爲是從側面被咬的脖子,它撅不到大爪子,而大爪子也如牛皮糖似地,咬住不放。
呂律在樹上用瞄準鏡看得清楚,大爪子呈圓錐狀的犬牙完全沒入了野豬脖子的喉嚨,血液嘩啦啦地順着大爪子的嘴角不斷地往下流。
虎牙,那是有血槽的,堪稱放血利器。
果然,僵持了不過三分多鐘的位置,大炮卵子終於轟然倒地。
即使如此,大爪子一直都沒有鬆口,直到大炮卵子的四腳停止了踢蹬,大爪子才緩緩站了起來,甩了甩身上的泥漿,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下嘴上的豬血,沒有急着立刻進食,反而趴在一旁休息。
三隻崽子也在這時圍攏過來,衝着大爪子嗅了一陣後,開始圍着已經死掉的大炮卵子轉,然後又跑到黃毛野豬旁邊,圍着屁股,開始撕扯。
只是,它們似乎還沒有能力將肉撕扯下來,急得不斷地衝着大爪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