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特有氣味的校醫院裡,盧平正焦慮地盯着龐弗雷夫人。他的眼神充滿了擔憂,希望哈利雙腿的疼痛能被治癒。
龐弗雷夫人的表情有些嚴肅,目光在病牀旁的衆人身上緩緩移動,顯得遲疑又爲難。
“哈利他……”盧平的話音未落,龐弗雷夫人便舉起手來,示意他保持安靜。
她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疲倦:“沒得治,我這裡也沒有藥緩解。”
“哈利得了絕症?”羅恩的臉上寫滿忐忑,聲音也在微微顫抖:“是不是有人對哈利施加了惡咒?”
“惡咒倒不可能,絕症?”龐弗雷夫人深吸一口氣,思索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這麼說也沒錯。”
她的診斷結果讓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哈利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心中暗暗驚呼:天吶,難道我會被截肢嗎?
龐弗雷夫人看到大家悲痛、傷心的表情,立刻意識到他們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她連忙開口解釋:“你們想多了,哈利沒什麼大問題。”
她輕輕搖了搖頭,用一種輕鬆的語調說道:“只是嚴重的雙腿抽筋,休息一會兒或者做一些拉伸運動就會好轉。”
“可你剛纔說的絕症……”羅恩疑惑地追問。
“本來就是絕症啊。”龐弗雷夫人點點頭,微笑着解釋:“如果身體突然暴露在過冷的水裡,肌肉會變得十分緊張,很快就會出現抽筋症狀,這是不能避免的自然反應。”
“我這裡也沒有特效藥,如果你真的想避免,應該諮詢霍琦夫人。”她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哈利,我記得你還是校隊找球手吧?難道你們上場前,不需要做一些熱身準備嗎?”
“有一些。”哈利羞愧地紅着臉,他終於明白自己在水中突然抽筋的原因。他心裡滿是懊悔,後悔自己的莽撞。
龐弗雷夫人擡起他抽筋的小腿,用掌心輕拍:“幸虧盧平去得及時,否則你會因爲抽筋被淹死的。”
她忽然想到什麼,又微微搖頭。每年夏天,總有一些膽大的學生下去游泳。儘管以前也曾出現過一些意外,但得益於人魚部落的暗中保護,學生們從未面臨過真正的生命危險。
“你的抽筋情況比較嚴重,這幾天一定要注意休息。”龐弗雷夫人聳聳肩,只能用眼神寬慰哈利。
如果骨頭斷了、沒了,或者身體被切成兩半,她還有魔藥可以救治。可這種連感冒都算不上的“傷”,她這個魔法醫師反而無能爲力。
哈利帶着痛苦面具,聽話的點點頭。他原本只想試驗下新學的泡頭咒效果,沒想到竟然會鬧出這麼大的笑話。
校醫院房間門口擠滿了圍觀的人,其中好幾個都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們不是來關心自己的,而是來打聽消息、準備嘲笑的。
哈利已經能夠想象到,等晚餐時候,馬爾福那張刻薄的嘴臉會怎樣嘲諷他。
“沒事就好!”盧平送來一個溫和的微笑,按照龐弗雷夫人剛纔示範的手法,輕輕按摩着哈利的小腿。
哈利喃喃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以爲學會泡頭咒,就能游泳了。”他自責的說道。
“游泳?”盧平好奇的追問,“伱怎麼突然想學游泳了。”
哈利正要回答,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帶着一束水仙出現在門口,前來探望他。
“怕是剛從河邊採的……”羅恩低聲嘟囔着。
克魯姆的髮型好似被魔法恆定了,永遠是緊貼頭皮的短髮。他獨自一人走來,嘴角勾起不太熟練的微笑,真誠的詢問:“哈利,你沒事吧?”
“沒事。”哈利有些侷促的迴應,“剛纔游泳的時候不小心……”
“游泳?”克魯姆興奮的打斷他,“你解開金蛋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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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睜大了眼睛,原來克魯姆早已解開了金蛋的秘密。他感到一絲驚訝,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最後一個解開秘密的人。
盧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瞭然,瞬間明白了哈利學習游泳的原因。他看出學生在自己面前聊天顯得有些不自在,便找了一個備課的藉口離開了病房。
克魯姆無法忘記上次次級聯賽的失敗,他一直渴望能夠正面打敗哈利。於是,他提議道:“德姆斯特朗有一種特殊的變形術,可以讓巫師的腦袋變成鯊魚,我可以教你……”
“不不不。”哈利連忙拒絕,他搖着頭,面帶微笑,“我已經有泡頭咒了。”
“那你想學游泳嗎?”克魯姆誠懇地發出邀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熱情,“我很擅長的,甚至在冬天也鑽進水裡暢遊。如果你不介意,挑戰開始前,我可以教你如何游泳和潛泳。”
哈利的臉色顯得有些爲難,他們畢竟是三強爭霸賽的對手,這樣真的好嗎?
他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克魯姆,小心翼翼地問道:“卡卡洛夫先生不會介意嗎?畢竟,火焰杯最後只屬於一個人。”
“哈利。”克魯姆微微搖頭,自信滿滿的說道:“去年你在世界盃上打敗我,今年我會在賽場上打敗你。”
他認可哈利的實力,也希望在比賽中再次公平較量。
“我不希望面對一個毫無難度的對手,你越強,我的勝利越有含金量。”克魯姆的豪言壯語讓哈利一時間有些失神。
他從未想過,在以黑魔法見長的德姆斯特朗,竟然會有如此光明磊落的巫師。哈利的內心深處對克魯姆的敬意油然而生,他原以爲,克魯姆會像斯萊特林一樣不擇手段。
哈利的心中泛起一絲波動,他開始意識到,不是所有學習黑魔法的巫師,都那麼讓人厭惡。他點點頭,正準備答應克魯姆的提議。
然而,他的嘴脣剛剛張開,羅恩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兩人間的和諧氣氛:“不需要你的好心,哈利是魔法界的救世主,不用你來教他怎麼學習游泳!”
本來融洽熱烈的氛圍,瞬間變得冷若冰窟。龐弗雷夫人聽到喧譁,走出來斥責道:“這裡是病房,不許吵鬧。”
克魯姆嘴角勾起的弧度尷尬的往上拉了拉,他抿着嘴脣,目光在哈利和羅恩之間徘徊。在離開前,他輕聲對哈利說:“我每天早上都會游泳。”
“羅恩!”哈利望着克魯姆離開的背影,不滿的看向自己的朋友,埋怨道:“你怎麼能這樣呢?”
“哪樣?”羅恩冷哼着,眼神中充滿了警惕,“他萬一包藏禍心,準備把你淹死在水裡呢?”
“哈利!”他急切的喊道,語氣裡帶着緊張:“他來自德姆斯特朗,那可是整個歐洲最盛產黑巫師的學校。你不瞭解他,還不瞭解斯萊特林的那羣人嗎?類比……”
“我瞭解他,他不是那樣的人。”哈利堅定的反駁,他望向羅恩的眼神毫不避讓。
羅恩生氣的瞪着他,兩個拳頭慢慢握緊:“那你去相信他吧。”他生氣的嚷着,語氣裡滿是失望,快步跑出校醫院。
他想不通,爲什麼自己對哈利那麼好,但哈利卻寧願相信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對手,也不願相信自己。
他更是想不通,爲什麼媽媽把哈利當做韋斯萊家裡的孩子對待。甚至聖誕舞會的禮服,哈利都能收到新的,而自己只能穿淘來的舊貨。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相信自己。
他始終想不通,爲什麼自己一直陪着哈利冒險,但哈利卻從不尊重自己的意見。難道,就因爲自己是他的好朋友,哈利就可以無視自己嗎?
羅恩心情沉重,感覺被最親近的人忽視了。他跑回寢室,翻出魁地奇玩具,最上面的,就是克魯姆的魁地奇玩偶。
他狠狠拽着它,把克魯姆的腦袋和四肢統統從身上扯掉,彷彿這樣才能發泄他心中的不滿和憤怒。
兩人原本親密無間的感情迅速進入了冰河期,每天清晨和傍晚,他都能看到哈利和克魯姆光着膀子在黑湖裡游泳。
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卡卡洛夫站在船頭,沒有阻止克魯姆資敵,彷彿巴不得哈利變得越來越強。同寢的其他人敏銳地察覺到宿舍氣氛不對,除了晚上必須回來睡覺,其他時間都選擇在公共休息室度過,以免尷尬。
當第二場比賽要開始的時候,哈利已經可以像條魚一樣在水中游泳。即便沒有泡頭咒,他也可以在水下潛泳五分鐘,這都是克魯姆指導的功勞。
“哈利,這次比賽我一定會贏你!”克魯姆伸出拳頭,哈利默契的碰了上去。
喀嚓!
麗塔手下的攝影師精準的抓到這一幕,她欣賞着照片裡兩人的笑容,有了報道的新方向:《救世主先生的愛情和來自異國的第三者》。
即使速記羽毛筆還沒開始撰寫,這個題目已經讓麗塔興奮的顫抖起來。她笑眯眯的盯着兩人,期待他們在待會兒的比賽中有特別的故事或事故發生。
羅格如上次坐在觀衆席上,左手一個赫敏,右手一個達芙妮。兩種迥然不同的體香在鼻尖輕輕碰撞,他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歡迎來到第二場比賽。”鄧布利多站在中央木塔上,聲音洪亮的喊道:“昨晚,我們從各個選手那裡取走了一樣東西、一件財富。”
“現在,每個人財富都被安置在黑湖之中。獲勝的標準是,找到你們的財富,然後安全抵達水面……”
羅格的目光在觀衆席上尋覓,他注意到了悶悶不樂的羅恩,但並沒有發現拉文克勞的秋張。他的視線隨後轉向了平靜的水面,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被人魚綁在水底的應該是小天狼星(哈利的營救目標)、秋張(塞德里克的營救目標)、加布麗(芙蓉的營救目標)以及克魯姆聖誕晚會上的那個同伴。
“哦,布萊克先生,你一定會幫自己的教子吧?”羅格露出好玩的笑容,看起來頗爲調皮。
達芙妮注意到他的笑容,輕輕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警告道:“不許盯着芙蓉看!”
“啊?”羅格這才反應過來,看向準備跳水的四人。
芙蓉的身材本就傲然,過了一個假期變得更加成熟。儘管穿着一套長袍,也依然傲立羣雌。
羅格深吸幾口氣,撫平燥熱的心緒:“別瞎說,我在想校長說的財富是什麼。”
“加隆?魔藥?成績單?”達芙妮猜測道。
羅格用玩笑的聲音說:“如果西奧多是勇士,水下的一定是一麻袋加隆。”
“他們只能堅持一小時,記住,只有一小時……”鄧布利多繼續介紹比賽規則。
芙蓉趁機把魚鰓草塞進嘴裡,她強忍着喉嚨中觸鬚狀的噁心感,雙腿的皮膚也是火辣辣的疼。
除了魚鰓草、泡頭咒、變形術三種辦法,羅格還有一種效果更好的魔藥:人魚藥水。
不過,若是自己把它交給芙蓉,肯定無法向達芙妮解釋原因。他偷偷把達芙妮的手罩在袖子裡,拉着她輕聲詢問:“你這段時間去塞爾基部落了嗎?”
“沒。”達芙妮感受着熾熱的手掌,臉頰微微泛紅,“哈利和那個人整天佔着黑湖,我根本去不了。”
“其實,可以通過咱們的老學院(你們可以在炮聲後開始)……”
轟!
費爾奇聽到關鍵詞,立刻拉響大炮。鄧布利多尷尬的止住剩下的話,學生們則是興奮地歡呼起來。
吃下魚鰓草的芙蓉,鑽進水裡後發覺喉嚨傳來強烈的窒息感。緊接着,她摸到耳朵下方長出兩道狹窄的縫隙。這是她的新魚鰓,可以在水中輕輕開合。
湖水通過魚鰓,將氧氣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她的身體裡。她能通過皮膚,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水流。此外,手指和腳趾間長出了蹼,這讓她遊得更快。甚至不用揮動魔杖,也能在水下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切。
黑湖的深度是個謎,除了人魚沒人知道。但是有歌聲的指引,四個參賽者很快找準了方向。
觀衆們看不到水底的景象,連解說員也幹愣着發呆。冷冷的風吹着冷冷的湖,映照着冷冷的場面。
裁判之一的巴格曼只好喊道,“說啊,說些什麼!什麼都行!”
兩個解說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從襠下掏出巫師小說,遞給同伴:“快唸啊。”
“梅林……不,克魯姆突然揮動魔杖,施展出自己最拿手的魔咒:除你武器。所謂除你武器,就是武器皆除!”解說員念着,雖然心知驢脣不對馬嘴,但爲了填補沉默,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真要命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念什麼)”正當解說員猶豫時,巴格曼給了他們一個OK的手勢。
不管怎麼扯,這一個小時都要應付過去。兩人看到上司這麼說,對視一眼,立刻有了精神。
“亞瑟王……不不不,哈利波特不慌不忙。好似一條魚快速彈動雙腿,加速躲開克魯姆的咒語。”解說員繼續念着,盡力結合書上的內容,給觀衆們演繹水下的情況。
“克魯姆大喊一聲,冒出數千氣泡。魔杖揮動出道道虛影,整個水下被攪得波濤滾滾。數道魔咒彷彿飛箭,鋒利無比,刺向哈利波特胸口。”他充滿激情的喊道。
鄧布利多轉頭看向解說席,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們,暗自想道:“你們真能編啊。這時候他們正忙着找人,怎麼可能相互對決耽誤時間。”
不過看不到水下的情況,確實需要以其他方式吸引觀衆的注意力。他又看了一眼兩人手中的書,《梅林與亞瑟王的一千零一夜》。總感覺,書名有些奇奇怪怪。
“此時的水下,各色魔咒光束頻繁交錯,根本無法分別出哪個是哈利釋放的,哪個是克魯姆釋放的。”解說員的聲音充滿了情緒,彷彿在描繪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木塔上的觀衆們紛紛探頭看去,結果水下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光影。
有人不滿地抱怨道:“切,什麼嘛……我還以爲是真的。”
“下去,下去!”不少人起鬨道。
掏書的解說聽到大家不滿的抗議聲,連忙讓同伴往後多翻幾頁,用更刺激的內容安撫大家。
“哦,梅林……不,克魯姆嬌呵一聲倒在哈利懷裡。在這個時候,克魯姆媚眼如絲、粉紅的脣微微張開……”
觀衆席陷入空前絕後的冷清,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解說席。
“他們知道自己在念什麼嘛。”有人低聲問。
“我怎麼聽着有些不對勁?爲什麼哈利要捏着軟綿綿的克魯姆?”
“……好似棉花一樣的觸感,這是形容什麼啊?”
“會不會,哈利在對克魯姆採棉花?”
“採棉花?那不是奴隸做的事情嗎?”
……
聽着解說編造的水下決鬥,所有人議論紛紛。可沒人知道水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克魯姆是不是真的倒在哈利懷裡?
羅格笑得前仰後合,他捂着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們兩個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