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僅是白秀珠想要交易,李莫愁亦想。
得到全本《玉女心經》,再得到白秀珠的指點和幫助,只花費三個月的時間,想象都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白貴、白秀珠又沒惹到什麼仇敵,再加之身在古墓,不會有什麼太多的麻煩。
“莫非是師妹……真的回心轉意……”
“刀子嘴豆腐心,是真的想要將玉女心經傳給我,讓我繼任古墓派的掌門之位……”
李莫愁心裡暗地猜測,對白秀珠的看法頓時有點改觀了。
畢竟不管是白貴的武功,還是白秀珠的武功,都不在她之下,何須她來保護。所謂的三個月保護,亦只是一個將玉女心經和古墓派掌門之位傳給她的理由。
至於白秀珠爲何找了一個像陸展元的如意郎君,估計也是巧合。
她開始念起了她師妹的好……。
“師姐,你過來,我現在先將第一卷的玉女心經傳給你。”
白秀珠請李莫愁入她的閉關密室。
白貴見此,退了出來。
“師姐,你先脫去你的衣服,坐在這寒玉牀上。”
“我教授你玉女心經的運行功法……”
白秀珠開口道。
她轉生到這一世後,自動獲取了關於龍姑娘的記憶,對玉女心經也有所掌握。而且相較於原身,她擁有仙神的見識,對玉女心經的見解更是遠超了古墓派的歷代祖師。
“什麼?脫去衣服?”
李莫愁驚了一聲。
閉關室內,儘管只有她和白秀珠兩人,也都是女人,脫不脫衣服沒什麼大礙。但正如先前白秀珠所諷刺她冰清玉潔一樣,她面對白秀珠這個女人,亦會感到羞澀,不肯去脫衣服。
再者,誰知道外面的白貴什麼時候闖進來……。
“師妹。”
“你我已不是初學武功之人,你直接說內功運轉的路線,我照做就是……”
李莫愁下意識裹緊了道袍,說道。
“師姐,你以爲重陽真人爲何要千里迢迢從北極取了這寒玉牀送給祖師?一是討她的歡心,二則是這寒玉牀能讓祖師所修的功法不出岔子。”
“玉女心經必須配合寒玉牀才能修行……”
“而且在修行之初,若是稍有差池,就會有走火入魔之危……”
“衣服,你可穿,可不穿,但接下來的修行,若是走火入魔了,休怪師妹沒有提醒你……”
白秀珠淡淡掃了李莫愁一眼,言道。
此界高深內功和基礎內功的區別在於何處,就是因爲高深內功敢走常人不敢走的經脈用以貫通內氣,而基礎內功走的都是四平八穩的經脈。
故此,前者修煉容易走火入魔,後者修煉安安穩穩。
李莫愁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不過她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拒絕了白秀珠的提議。
她這些年走南闖北,搶奪過不少名派的內功。只是相比較這些內功,玉女心經是最適合她這古墓派弟子的內功,所以才一直念念不忘。而高深內功的奇險,她也經歷過,不覺玉女心經會讓她貫通經脈時失誤。
“既然如此,師姐你上寒玉牀吧。”
白秀珠沒有強求李莫愁必須脫衣服,點了點頭,示意同意,然後道。
“師妹,且先等一下。”
李莫愁叫住了白秀珠,“借你佩劍一用。”
“佩劍?”
白秀珠愣了一下。
她身上未曾佩戴長劍。不過古墓中的長劍倒是不少,她隨意取了一把劍遞給了李莫愁。
下一刻。
李莫愁將內力注入劍身,鏟去了寒玉牀的表面。
見牀上乾淨了,再也沒有剛纔那個臭男人的味道。她這才滿意的頷首,盤膝上了寒玉牀。
白秀珠搖了搖頭,不以爲意,開始講解玉女心經。
室外。
孫婆婆帶白貴去了另一件屋子。
活死墓實則是一個地宮,佔地並不少。裡面的房間,細數下來,上百間還是有的。此外,地宮內的甬道交叉繁密,若非常住在此地,稍一走遠,就會可能迷路,困死在墓中。
“不知……白公子是何方人士?”
“和我家姑娘是怎麼認識的?”
孫婆婆哪怕作爲過來人,在這短短時間內,也被白貴和白秀珠相愛速度之快,驚掉了下巴。
“孫婆婆問此話何故?”
白貴沒有着急回答,反問了一句。
說得越多,破綻越多。
若龍姑娘仍舊是原來的龍姑娘,十數年未踏出古墓一步,或者終南山一步,他又怎麼可能與之相戀。所以百種解釋不如含糊一次,反正如孫婆婆這樣的話,會自己給出適合的解釋。
“這……”
孫婆婆啞然。
她總不能說自己守了半輩子的白菜,突然被豬拱了。她還不知道這豬和白菜是何時有了眼緣。畢竟她只是一個僕人。哪怕龍姑娘將她視作長輩,但一些事情,她得自己懂分寸,不能逾矩。
“問白公子家在何方,是……老身擔心古墓內的菜餚不合公子的胃口,所以做一些家鄉菜,讓白公子能吃的舒心一些,也好讓我家姑娘換換口味。”
孫婆婆腦子一轉,騙道。
不同地方吃的菜不一樣。
她一個燒飯的婆子,問這個問題就很適合了。
“京兆人士。”
白貴挑了挑眉,回道。
他老家確實在京兆。只不過不是在這個世界的京兆,在另一個世界的京兆。說家鄉在京兆也不算騙了孫婆婆。
“京兆?”
孫婆婆怔了一下。
終南山就在京兆附近。如果白貴的家鄉是在京兆。那麼……龍姑娘下山的時候,偶遇到白貴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莫非是我外出採辦物資的時候,龍姑娘偷偷溜了出去,與白公子相會?”
“原來是這樣……”
孫婆婆心中暗道。
她本以爲龍姑娘一直沒出古墓,沒曾想這只是她的偏見。
至於龍姑娘爲什麼瞞她這件事,估計也和古墓派的門規有關。不過她也老早看古墓派的門規不順眼了,再者龍姑娘纔是古墓派的掌門,門規是龍姑娘才應該操心的事情……。
這樣一想,她對白貴這個姑爺心裡面能接受了。
臨近晚上的時候,白秀珠才和李莫愁從古墓中走了出來。
“李姑娘、龍姑娘……”
“飯菜已經做好了,你們過來吃飯。”
“見到你們師姐妹能和好,老身打心底裡高興……”
餐室內,孫婆婆一邊擺弄菜盤,一邊說道。
她在兩人師父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入古墓伺候二人了。只是後來因爲古墓派上一任掌門身死,李莫愁叛出師門,所以這古墓派一天天的蕭索了下來,只剩下她和龍姑娘在古墓內生活……,如今能多上幾人,古墓再一次熱鬧,她也高興。
有了先前念頭,李莫愁雖然還是一副生人勿進的赤練仙子模樣,但心底裡也漸漸開始再次接受起了古墓派和自己的師妹。
三人於是入座。
只不過飯還沒吃過久,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喧囂。
似是有江湖人闖入了古墓。
“我去處理一下。”
李莫愁顰眉,放下了碗筷,冷聲道。
她已經答應在這三個月護道,所以這些小麻煩理應她去出手。
室外,戰鬥打響。
“赤練仙子?”
“此事與你無關,官家要抓的是白貴,不是你,你休要多管閒事。”
闖入古墓的是四個中年人,皆是一副黑色勁衣打扮。他們四人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有非凡的內功造詣。
“官家?”
李莫愁吃驚,手中拂塵停滯了一下。
“不錯,正是官家。”
爲首中年人點頭,“白貴冒充御前侍衛,已被官家得知,所以特令我等前來剷除這個假冒官員的歹人。赤練仙子,你速速退下,否則得罪了我們朝廷,今後有你好果子吃……”
“笑話。”
“我李莫愁豈會在乎你們趙宋的皇帝。”
“這裡早就不是你們宋國的領土。區區一隅之君,還敢跑到終南山……”
李莫愁聞言,冷笑一聲,不屑道。
若面前四人是蒙古大汗手底下的高手,她或許還會忌憚一些。但區區趙宋的大內侍衛,誰會在意。反正趙宋覆滅在即,早就風雨飄搖。現在還是皇帝,但誰知道過幾年,是不是他人階下之囚。
“大膽!”
“竟敢詆譭朝廷。”
四個大內侍衛神色頓時大怒。
固然如今趙宋面對蒙古的攻勢,節節敗退。但朝廷還是朝廷,乃是正統之所繫,豈能容一個女人去詆譭。
見相談告崩,大內侍衛們也立刻動起了手。
他們一個使刀、一個使爪、一個使劍、一個使鞭。
四人配合密切,逼的李莫愁練練後退。
“赤練神掌!”
李莫愁大喊一聲,假裝以內功使出掌法,但實際上卻偷偷用指縫夾了幾根冰魄銀針,待四名大內侍衛準備躲避掌力的時候,她卻甩出了冰魄銀針,將使刀的大內侍衛直接釘死。
她這冰魄銀針淬有劇毒,常人沾之,就會立刻暴斃。哪怕高手沾到了死不了,但也會戰力大損。
“混蛋!”
使爪的大內侍衛猛地朝李莫愁的肩胛骨一抓。
下一刻,李莫愁的半截袖子就被他這一爪,抓得爆碎。
“少林的龍爪手?”
李莫愁見識也是不凡,一眼就看出了這爪法的由來。
“算你有眼光……”
使爪的大內侍衛笑了笑,但剛說完後,他就臉色發綠,連忙用左手點了自己的右臂經脈,“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你們既然知道我赤練仙子的名頭……”
“就應該知道我的本事。”
“不僅你被下了毒,剩餘的另外兩個人,也被下了毒。”
李莫愁猖狂一笑。
從她對戰這四個大內侍衛伊始,她就早早的在古墓甬道內下了毒。她這毒無色無味,大內侍衛即使聞到,也不會感覺到空氣中有毒。
但倘若四人碰到了她的衣服,兩毒相撞,他們就會立刻中毒。
她將另一種毒下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武功雖說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流,但僅憑這些,她的仇家早就撕碎了她,豈能任她逍遙。她真正的依靠,是一身的毒術。
“什麼?”
剩餘二人驚呼一聲,頓時發現自己身上奇癢無比。
下一刻,他們互視一眼,加緊步伐,攻殺李莫愁。
如果逃跑,他們中了毒,還是一樣會死。所以只能在毒發作的最短時間內製服李莫愁……。
然而他們越是猛攻,毒氣攻心也就越快。
不到片刻,一個接着一個,命喪黃泉。
外面的大內侍衛解決完後,李莫愁再一次入了餐室,開始吃飯。
她沒有問白貴爲何冒充大內侍衛。
沒必要。
反正來一個大內侍衛,她就殺一個。
來兩個,她就殺一雙。
只不過就在她筷子剛動兩下的時候,就聽室外又傳來了一陣響動。是一個捧着金輪的番僧和一個手中拿着鐵扇的公子哥。
李莫愁怔了怔,放下筷子,又走出了餐室。
然而這一次就沒上次那麼順利了。
許是金輪法王發現了她用毒殺死了四個大內侍衛,所以在於其戰鬥的過程中,一直屏息,導致李莫愁無毒可下。
而金輪法王一身外練功法又足稱頂尖,她與之對戰十數個回合,身上帶的五毒連金輪法王的皮都咬不穿。
“師妹,快來助我……”
“這和尚太難纏了。”
李莫愁無奈退回餐室,求白秀珠助她一臂之力。
“師姐……”
“師妹剛剛散功,身上內功十不存一,不是這和尚的對手。我夫君也是一樣,上次對戰妖魔,功力散盡……”
白秀珠在李莫愁耳畔低聲言道。
“什麼?”
“你們沒內功了?”
李莫愁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不知此刻是何種的心情……。
若是她早半天知道自己師妹和白貴沒內功的事,估計這會她早就拿了玉女心經,遠離了活死人墓。
但……待她聽到白貴爲了對戰妖魔, 功力散盡之時,心中又複雜了起來。
白貴以乾坤大挪移救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她。
換句話說,白貴是她的救命恩人。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可是差點殺了白貴。
“師妹,白公子……”
“孫婆婆,你護住他們二人離去,我先抵擋一會。”
李莫愁下定了決心,對孫婆婆喊道。
話音落下,她又拼了上去,再次與金輪法王對戰。
“走。”
白秀珠一拉白貴,她不知動了什麼機關,二人立刻就從餐室內消失不見。來到了另一件密室。
這件密室似乎是活死人墓的另一面,僅憑甬道,找不到這裡來。
而餐室內只剩下孫婆婆和李莫愁暫時對敵。
夫婦二人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孫婆婆帶着渾身襤褸、吐血不止的李莫愁亦來到了這件密室。
“白公子……”
“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仇家?”
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來自李莫愁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