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竟然沒有一人心中產生了懷疑，畢竟那一插幾十只女鬼的畫面太震撼人心。
“大佬你放心去，只要我不倒下，你的女伴絕不會受一丁點傷害！”骷髏信誓旦旦的保證。
林歌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廢鐵和碎肉，那句不利於團結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好。”
林歌衝向天台出口，進入教學樓，開啓了女鬼追殺模式。而他選擇損將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損將軍的機動性強，速度快，對於一巴掌毀掉整個學校的增將軍而言，他認爲損將軍更利於蒐集情報。
事實也確實如此，僅僅半柱香的時間，林歌就搜了大半棟主教學樓。
雖然也蒐集到了一些關鍵性的線索，但這些看上去和主線任務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重點是，別說女鬼，整個教學樓甚至連個刷分的小鬼都沒有。
並且，最讓林歌擔心的是，他在天台殺掉一個血人版的女鬼和幾十上百個黑煙版的女鬼，沒有哪怕一點輪迴點入賬！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女鬼並沒有死。
黑長直和吉爾剛被林歌放（扔）在地上，就聽到須佐這句話，黑長直頓時氣得坐了起來：“你說什麼！輪迴世界遠離危險做足準備再進行任務，這是常識！更何況，我和你熟嗎？”
林歌問二人要和他迴天臺還是在這裡躺着，在得知林歌殺死了女鬼後，兩人顯得有些不敢相信。最後黑長直沒有說話，而吉爾則開口求林歌將她們帶回天台。
這怎麼可能！
頓時恍然大悟！
隨着“入行”越深，他漸漸發現鬼神之論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甚至耳熟能詳的“俗語”、“民俗”都是鬼神之論的一種體現。
林歌就算相信待會祖師爺會下來救場，也不會相信這個學校裡沒有鬼！
除了黑長直和吉爾，在場其他輪迴者並沒有太過驚訝，似乎他們已經猜到了林歌“紅門”的身份。
“1996年10月3日，經過警方多日調查，終於找到女大學生貝兒的屍體，位於工程系大樓中已沒使用很久的多功能廳裡。陳屍多時並無人發現，直到屍體臭味瀰漫出來。死者身穿校服，渾身是血，不能斷定是否爲他殺或被強暴，詭異的是，還有些鐵釘散落在屍體旁，今天警方已經將屍體送檢調查死因。”
“執念太深，會化作地縛靈。怨念太深，則會化爲厲鬼。若殺人者是厲鬼，那麼被殺者除非化身更強的紅衣厲鬼，若是同爲厲鬼，很難是殺他之人的對手，甚至會本能性的產生懼怕。所以嚴格來講，類似被鬼殺死後也是鬼，再去報仇這種言論是不成立的。”
須鳴、骷髏和echo都是紫門，再加上三人都經歷過噩夢輪迴，見識過金門輪迴者的實力。
“1996年9月30日，調查人員開始調查26日失蹤的學生，在其家中發現使用巫術的道具，初步懷疑失蹤主因是巫術。”
林歌看面板的時候，骷髏繼續說道：“犀牛戰死後，時間從0變成了12小時，這和‘0’女鬼出現吻合。而那兩個輪迴者戰死後，時間又從11個小時變成了35個小時。我們推測，女鬼殺死一人，就會增加12小時，但是……似乎需要我們將她擊退。”
強，但還不至於追着噩夢難度的女鬼砍。
找了一圈，女鬼沒找到，女人倒是找到了兩個。
須鳴笑呵呵的拍了拍林歌的肩膀：“大佬不用擔心，168小時的求生時間，你機會很多。”
“嘁。”黑長直卻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隔了一會兒，低聲道：“沒錢，欠伱一命。”
林歌聽到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音，眉頭微蹙，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打開個人面板一瞧。
林歌和二人對了對時間，確認是天台出現女鬼羣的時候，而狀態恢復也是他殺光了女鬼後。
原本在戴上“真愛之戒”後，噩夢效果下面多出了一行“豁免：1”的提示，但現在卻變成了“豁免：冷卻中（24小時）”。
須佐譏諷道：“對，不熟，既然不熟，你讓別人撿你回來做什麼，繼續去找安全區啊。”
【噩夢倒計時：35小時24分17秒】
“如果有豁免，女鬼會無視撒謊，並且會吐血，吐釘子。如果沒有豁免，撒謊會引起女鬼的暴怒，從而遭到致命傷害。並且，戴戒指和不戴戒指，傷害程度不同。”
骷髏沉吟一陣，很快明白了林歌的意思：“你是說……以鬼神之力戰勝女鬼將其驅走，或許不是正確的方法？”
噩夢與極難的差距，可想而知。
吉爾變了變臉色，驚訝的看向黑長直：“那，那我不是……我不是害了你。”
Echo控制電腦將三張報紙投影出來，並總結道：“綜合這三條新聞來看，那女鬼應該就是新聞中慘死的女學生‘貝兒’。並且新聞中給出‘工程系大樓多功能廳’這個地址，我懷疑很可能女鬼的‘本體’就在這個位置。那麼如大佬所說，被他殺死的女鬼僅僅是分身的說法，也就能說得通了。”
“別對我撒謊”。
但一想這也算撒謊啊，目前還不知道豁免結束後，撒謊會有什麼負面效果，安全起見還是不要冒險。
損將軍雖強，但三十分鐘的請神時間，顯然不可能待在原地看完那一張張報紙。
不過想想也是，對方能一叉解決幾十只女鬼，確實有說這種話的本事。
這時正好聽到骷髏勸慰的話，“開場死三個”，意味着斯文男和他的女同伴也沒救過來。
咔，嚓。
其實這些“行業經驗”林歌在鑽研《茅山秘術》前並不清楚，畢竟他也是曾經揚言“殺死我我也是鬼”的人。
而骷髏等人似乎爲了方便“保護”她，在距離她兩米外的位置圍成一圈坐着，似乎在討論手中的線索和情報。
林歌：……
因此在林歌滿教學樓找鬼砍的時候，骷髏等人已經分析了他的身份和實力。
骷髏揉着額頭，有些頭疼的說：“老實說，這次噩夢輪迴，噁心的噩夢效果和恐怖的女鬼雖然難纏，但更棘手的是我們目前對主線任務沒有一點可用的情報，甚至對這個世界所知甚少。情報太少，很難針對性的想出對策。”
最重要的是，那種無形中的壓迫感和冰冷感再度來襲，讓他着實有些難受。
林歌道：“剛纔我在搜索女鬼蹤跡時，倒是發現了一些線索，不過時間比較緊急，還沒來得及看。”
直到那笑聲完全消失，她們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骷髏勸道：“大家都少說一句吧，這是噩夢輪迴，十二……十三個輪迴者，開場就死了三個，就剩下我們十個人，如果再起內訌，恐怕就真要團滅在這裡了。須鳴，你經歷過噩夢輪迴，比他們更清楚這難度意味着什麼。”
解除請神狀態後，林歌生命被抽去不少，靈氣直接見底，感到一陣疲憊。
林歌驚了，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對他而言比“禁靈”還恐怖！
史詩級削弱啊！
須鳴不屑的呸了一聲：“切，這兩個出事就溜的垃圾，不知道大佬你把她們撿回來幹什麼。”
“1996年9月28日，來自谷曼一所知名大學的學生失蹤了兩天，失蹤時因腹部劇烈疼痛，請校方允許提前回家休息。”
但讓林歌鬱悶的是，天台清完女鬼後，就憑損將軍的神識，也捕捉不到教學樓中有“鬼”的蹤跡。
但這並不合理，畢竟以損將軍之威，這一叉下去，妥妥的魂飛魄散，不可能還有逃生的機會。
他本想說我剛剛故意撒謊，爲的是想替大家測試一下“撒謊”是否對輪迴者有效。
“2，這是一個禁止謊言的世界，拋開戴上戒指24小時一次的豁免不談。撒謊可能出現幾種情況，被女鬼鎖定，激怒女鬼，甚至是讓死亡的女鬼提前復活。”
“除了對殺他的人，還有死亡的地點，死亡的方式……這些都是厲鬼的弱點。按照報紙給出的線索，我認爲一如echo猜測，女鬼的本體在工程大樓，二則是……我們或許要將女鬼引到工程大樓，才能徹底將他殺死。”
林歌預留了迴天臺的時間，回去的時候，歐詠琪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口吐鐵釘，腸穿肚爛？”
第三點？
衆人回想林歌所說的厲鬼懼怕的三種東西——“殺他的人”、“死亡的地點”以及“死亡的方式”。
“安全起見，建議大家儘量真誠的合作，寧願閉口不言，也不要撒謊。萬一沒了豁免再撒謊，女鬼復活了……我並不能保證下次還能把鬼神請來。”
林歌點了點頭：“沒錯，如果我剛纔請神失敗，或者根本就不會請神，那女鬼出現豈不是直接就能團滅我們？所以我猜測，或許結合我所說的第三點，纔是‘通關’的關鍵！”
說着，他從旅行包中取出幾張報紙，拿給骷髏等人。
骷髏見林歌吃着恢復藥坐了過來，試探性問道：“大佬，剛纔我們在討論目前掌握的線索。在此之前，能問個問題嗎？”
黑長直淡淡的看了吉爾一眼，什麼都沒說。
“我是紅門，剛剛沒有說實話，消耗掉了戴上真愛之戒的豁免效果。”
蒐集線索只是其一，林歌更想找到女鬼的本體，因此很多地方都是看一眼就走。
林歌正想點頭，但轉念一想，又搖頭說道：“不是。”
林歌道：“……女鬼在殺死那魔法師男輪迴者時，對方第一個問題因爲‘豁免’被抵消掉後，女鬼就開始口吐鐵釘，並且腹部有血。在我們這行有個說法，鬼對殺死它的人、死亡的地點，死亡的方式，都有一定的執念和怨念。”
“哦。下次跑了再撿就是5000輪迴點一次。”林歌調侃道。
須鳴還想說什麼，聽到骷髏的話，嘆了口氣……是啊，噩夢級輪迴，別說全員通關，就算能活一半都燒高香了。
林歌輕咳一聲，看向衆人說道：“等等，我剛……”
吉爾道：“那如果沒有這個時間，那豈不是殺死女鬼，她就能瞬間復活？”
骷髏點點頭，說道：“實際上剛纔你在追殺女鬼的時候，我們以剛纔的線索也推斷出類似的結論。並且……我們懷疑，女鬼下次復活應該在36個小時後。你瞧瞧面板中的【噩夢倒計時】。”
林歌此時解除了請神狀態，對着“儺面”拜了拜，心中再次損將軍“給面子”。
按照剛纔討論情報時骷髏的分析，犀牛放在極難的科幻輪迴都能打，到這裡卻被秒。
“你……”
林歌將自己搜完大半個教學樓，並且用鬼神神識都沒找到鬼的情況告訴了衆人：“但我並沒有獲得輪迴點，我猜女鬼沒有死，或者說死了還能復活。而復活和再出現的機制都暫時不清楚，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這‘豁免’。”
林歌“撿”走二人時，黑長直別過腦袋說了一句：“欠你一條命。”
然後就找到了倒在廁所中，顯得有些痛苦的黑長直和吉爾。據兩人所說，她們聽到整個學校迴盪女鬼的笑聲時，就發現身體不受控制，幾乎喪失了行動力。
林歌點了點頭。
作爲處理情報的專家，echo很快看完報紙，將林歌帶回的線索整理出來。
就是鬼王來了，區別也只是一叉兩叉的問題。
“我很清楚紅衣厲鬼的實力，而女鬼貝兒的實力遠超紅衣厲鬼，我猜測她應該是紅衣之上的‘凶神’。別看她最後被損將軍一叉帶走，那是因爲損將軍從良前是鬼王，受地藏之力成爲鬼神。但是別說凶神，就算是紅衣厲鬼，想要團滅我們也很簡單。”
須鳴道：“是不是這樣，恐怕只有在下次女鬼出現後，我們無傷亡殺她一次才知道了。”
“經過echo的分析和計算，按照犀牛戰甲強度及被破壞程度來看，以‘1’爲單位。不戴戒指，遭到女鬼的攻擊傷害大概是這個數值的十倍。戴上戒指，傷害大概是‘1/2’。這附和戒指效果中，所說明的‘一半’。”
“門”一共有灰、綠、藍、紫、金、紅六種顏色。
這次輪迴不能撒謊？
林歌到沒想過這人欠不欠自己命，一是順手，二是噩夢難度，只要不是背後捅刀子，並且又在安全的前提下，撿回去說不定還有用。
骷髏開門見山的問道：“請問你是否是……紅門？”
神識捕捉不到女鬼，林歌就只能趁香沒燒完，用“肉眼”拼拼運氣，順帶找些線索。
吉爾很識趣的交易了5000輪迴點過去，並向林歌道謝。
除非，包括血人版的女鬼在內，這些全都是“分身”，而女鬼的本體卻躲在某個地方。
這時看到林歌出現在天台入口，左右兩邊各扛着一個女人，正是黑長直和吉爾。
“1，不戴‘真愛之戒’會被女鬼鎖定，成爲女鬼首要獵殺目標。這點通過犀牛的反應推斷而出，不過好在我們剩下的人都戴上了戒指，倒是可以無視這一點。”
骷髏點頭道：“沒錯，所以綜合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本次噩夢輪迴共有幾個負面效果——”
骷髏繼續說道：“echo記錄了剛纔所有的戰鬥畫面，我們經過分析發現，女鬼在提問時，腳下的血水會有反應，大概時間是3-4秒，如果不回答，女鬼會直接攻擊。”
林歌道：“早知道我趁損將軍還沒離開，再撒一次慌測試一下這種猜測了。”
損將軍狀態下的他，只要不來個同等級的鬼神，那麼基本上就可以說“無敵”。
骷髏等人面色有些古怪，不知是否該感嘆這位大佬的心態是不是太好了。
林歌點點頭：“那麼拋開撒謊的情況，如果貝兒所問的沒一個問題我們都誠實回答，她是否就會一直持續‘死亡的方式’，直至消失？當然，不能有人能完全回答上貝兒的問題，但這種假設無疑是物理驅鬼外最有可能達成的方法。”
這時吉爾提出疑問：“就算我們能用這種方式讓女鬼消失，但是……應該沒幾人能扛住女鬼幾刀吧？況且戴上‘真愛之戒’，雖說只會承受一半的傷害，但如果承受不住，死的就是兩個人！就像……”
吉爾後面的話雖然沒有嚴明，但大家都知道，她大概率是想說戒指的備註。
戴上它，你就會受到詛咒！
林歌沉吟一陣，說道：“不……在我看來，反而能利用戒指的效果，將‘詛咒’變成我們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