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林和韋富貴說完話後,便轉臉看着齊勝勇,又跟他聊起了一些其它事情。
“阿勇,你就不要跟弟兄們爭着開遊戲室了,”陳佳林親切地拍了拍齊勝勇的肩膀,說道:“你現在手裡管着兩間最大的桌球室,也夠你手下弟兄平時的花銷了。老韋平時在外面應酬的事情也不少,而這旅館和餐廳,你也算大股東啦,別一天老找不着你,你在旅館和餐廳的經營上要多花一些心思,協助好老韋的工作呀。”
“是,陳總,我聽你的。”齊勝勇恭敬地答道。
齊勝勇從來都是以陳佳林馬首爲瞻,凡事皆言聽計從,是陳佳林最信任的心腹手下之一。
“嗯,這樣就好,”陳佳林抽着煙,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餐廳的生意一直做得不錯,但旅館的住宿率還要想辦法提高呀。阿蓮跟我提起過,說她手裡有一些想賺錢的鄉下妹找不到活幹,她倒是很想把她的生意做到旅館裡面來,不知你們倆的意見如何?”
“我們如果默許那些鄉下妹把這裡當成據點來此‘做生意’話(注:指賣淫),我肯定旅館的入住率會大幅度提高,而且一定還會有很多‘回頭客’的,”韋富貴不僅贊同這個想法,並且能夠迅速聯想到了一些可行的其它招數,說道:“別說,阿蓮的這個想法還真是個好主意。我們的旅館位置確實是偏僻了一些,但如果專門組織一羣長得不錯的鄉下妹,每天都讓她們到火車站、汽車站等地方去拉些客人來這裡住店,再由旅館付給她們回扣,這絕對可行。”
“阿勇,”陳佳林瞟了齊勝勇一眼,問道:“你的意思呢?”
“我看,應該沒問題,”齊勝勇臉上露出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說道:“找些鄉下妹進店來‘賣’,幹這個她們來錢快,對旅館當然也很有好處。不過,來住店的什麼人都有,肯定會有些人找這些鄉下妹的麻煩,有時候要錢時,會跟她們過不去的。這樣,我還得專門派一些手下做‘雞頭’,日夜跟在她們的後面,負責她們的安全。關鍵是這樣合作的話,蓮姐那邊能讓我們‘抽幾成水’(注:方言,分多少的意思)?”
齊勝勇之所以拿不定主意,並不是害怕做這種生意冒多大的風險,更多的還是考慮到他和手下能從中獲得多大的利益。阿蓮畢竟是陳佳林的姘頭,礙於陳佳林的臉面上,他擔心自己不太好跟她講數罷了。
“這樣,你就按道上的規矩跟阿蓮談好了,”陳佳林其實明白齊勝勇心裡顧忌什麼,不由地揮了揮手,明確地說道:“我不管你們如何分成的事情,你只要給我把旅館的生意做好就行了。告訴你,阿蓮雖然是我的女人,但她不是我的老婆,你儘管跟她開出價碼談好啦。”
“行,沒問題了。”齊勝勇等的就是陳佳林這句話。
“老韋呀,你目前在社會上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陳佳林又點燃一支菸,略爲思索了一下,說道:“專門組織一些鄉下妹到車站碼頭拉客住店,這事你就不要參與了,讓阿勇和他的手下弟兄去管就行了。這事雖然是在你地盤上操作進行,但你要裝作一點都不知情,萬一今後搞出什麼事情,讓‘老派’發現旅館嫖娼賣淫什麼的,還得你這個旅館經理出面擺平喲。”
“嗯,我明白了。”韋富貴點了點頭。
“走,”陳佳林從沙發上站起身,衝他倆一歪腦袋,說道:“跟我一起到阿蓮那兒洗頭去,享受享受。”
陳佳林領着韋富貴和齊勝勇一行人來到解放路上的“姐妹”髮廊。阿蓮見他們進來,趕緊迎上前熱情地招呼他們,並挑選了幾個有些姿色的洗頭妹幫他們洗頭。
雖說阿蓮從前只是個農村出來的女孩,但她進城多年早已換了模樣,如今她從髮型到渾身上下的裝束,一派城裡姑娘那種新潮打扮。自從她心甘情願地跟着陳佳林之後,便得到了他的財力支持和幫助,不久便有了一家屬於自己的髮廊。幾年下來,她私下也自己攢了些錢。這樣,她又在市內其它地方開了三家髮廊。如今,她在城裡也算是一個有錢的女人了。
這幾年,從鄉下到城裡來謀生的女孩越來越多。這些鄉下出來的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除了有年輕的資本之外,大多身無一技之長,於是,城裡到處興起的私人髮廊便成了她們打工落腳的首選地方。若在城裡待上一些日子後,幾乎所有的鄉下女孩從內心裡都不願意回到那貧窮的山村裡去,再過那種“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不過,她們要想在城裡紮下根來,無非只有兩條路可供選擇:一是嫁給城裡的男人,二是能夠掙到錢養活自己。可當時要嫁給城裡的男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於是,一些有姿色的鄉下女孩憑着年輕的臉蛋兒,開始把私人髮廊當作“大本營”和“據點”,在這裡學會了專門掙城裡那些好色男人口袋裡的鈔票。
阿蓮開發廊多年,早已見識過許多在髮廊裡肯爲洗頭妹花錢的男人。時代在變,人的觀念也在變。“有錢才能過上好日子”的現實想法,已經顛覆了社會上一部份人的道德觀,爲了能夠掙到錢,已不知何爲羞恥了。阿蓮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很快便找到了一條快速致富的路子。她所經營的髮廊,從來只僱傭那些爲了掙錢什麼都肯幹的鄉下妹,所以在她名下的這幾間髮廊一直以來生意都很不錯。現在阿蓮雖然有些錢了,但掙錢的慾望是無法滿足的,畢竟錢多也不會燙手呀。爲了多撈錢,她甚至不惜走上黑道,私下說服她所認識的那些鄉下妹,準備把她們組織和控制起來,然後讓她們到旅館裡賣淫掙錢,爲自己打開一條能掙大錢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