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棘說的信誓旦旦,肖啓明雖然不怎麼信他,但還是坐下做出了一副願意傾聽的樣子。
“那些人類確實是敢想,這湯藥的配方靈感,就是我吸取他們的。”聊起研製新藥,黑棘憔悴的臉上多出了些神采飛揚的味道。
“書裡是這樣說的。人類的那邊原先有一個藥劑學徒,一直跟着他的老師學習製作藥物,方向是怎麼讓人長生不老。他們的工作室很小,也用不上什麼好的材料,長生不老這個目標肯定也是實現不了的。
“他的師傅對他們這些學徒,可謂極盡壓榨之能事。不光不給發工資,甚至還想着讓這些學徒自己準備材料。”
“這個學徒家境貧苦,當然沒錢買材料。所以他就把目光投向了一些便宜且易得的材料上,而且他還自己想出了一個方案。”
“他在逛屠宰時發現,一些生病體弱的家畜,和強壯健康的家畜相比。它們被宰殺後,流出的血的顏色是不同的,強壯家畜它們的血液不光顏色更正,而且會顯得更加新鮮。於是他就考慮,如果將強壯家畜的血換給病弱的家畜,那病弱的家畜會不會也變得強壯。”
“這肯定是實現不了的,完全沒道理!真要是換了血,這兩頭家畜都會死,我勸你早點熄了這份心思。”肖啓明不屑的說道。
“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聽我說完!”黑棘怒氣衝衝的用手拍着牀板說道。
“這個方法確實是行不通,但這卻是給我提供了一個靈感。肖爾,你考慮過沒有,爲什麼部落要把你們的集訓時間安排在十歲到十四歲這個階段?爲什麼在集訓時,你們的返祖改造進行的格外容易順利?”
黑棘盯着肖啓明發問,肖啓明卻悶頭不做聲。等到黑棘又拍了兩下牀板,他才說道:“我現在能說話了?”
“這個階段是我們身體生長髮育最迅猛的階段。在這個階段配合以有效的訓練,當然能達到事倍功半的成果。”
“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見肖啓明答到了點子上,黑棘很是高興。
“你再往深處想一想,爲什麼這段時間我們的身體會生長髮育迅速呢?那肯定是我們身體中產生了某種能加快生長髮育的物質!而這種物質會存在於哪裡?一定是在血液中!”黑棘自問自答的說道。
“我們再把視野擴展到全物種。你會發現,幾乎所有的生物,都會有一段生長髮育非常快的階段。我的想法就是,我們可以獵殺正處於這個階段的生物,收集它們的血液,再加以萃取提純。這樣我們就可以得到這種可以加快身體發育生長的物質!你說,這是不是一條可行的路?”
肖啓明第一反應就是不對勁,但細想之下,又挑不出什麼嚴重的毛病,黑棘這一次似乎是真的能自圓其說。
“這,這合適嗎?你實話告訴我,你這一碗湯藥,到底用了多少的魔獸血?”肖啓明不放心的問道。
黑棘得意洋洋的豎起了一根手指:“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頭,全是那種半大不大的崽兒。”
“這有些亂來了吧,它們都沒長大就你給宰了,那咱們以後吃啥?”牢記要保持可持續發展的肖啓明提出了自己的顧慮。
“別憋屁了,這樣的半大魔獸往年不知道要宰多少,只是沒專門放它們的血罷了。你快喝,喝下去看看有什麼反應。這一次咱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黑棘急不可耐的出言催促道。
端起碗湊到嘴邊,肖啓明還是有些猶豫,放下碗又問道:“算我多句嘴,你回答了我就喝。那學徒最後成功了沒?有沒有擺脫老師控制掙到大錢?”
“成功個屁!那學徒最後死了,他天天到處收集血液,結果被人給舉報了。最後被什麼聖光公理教的執法隊當成血族的外圍黨羽給燒死了。”黑棘對學徒似乎有些同情,語氣不忿的答道。
“哦哦。”
應付的“哦”了兩聲,肖啓明仰頭就將這碗湯藥喝了乾淨。和腥臭的氣味不同,這湯藥喝進嘴裡居然還有些甜,應該是黑棘在其中加了無憂草的緣故。
閉着眼睛品盡最後一口餘味,肖啓明開啓內視,開始實時監測服藥後身體內的細微變化。
和以往服藥後身體很快就會有反應不同,這次的藥服下去他幾乎都沒什麼感覺。除了喉嚨還有一些殘存的涼意,這藥喝下去就和喝普通的水一樣。
見到肖啓明眉頭皺起,黑棘也着急了起來,趕忙問道:“怎麼樣?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肖啓明沒有當即回他,而是將內視的“視野”又往更精細的方向縮了縮。又觀察了半晌,他才說道:“目前還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除了血液流速加快了些許,這藥就和水一樣。”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黑棘瞪大着眼睛說道。
確認了這藥無害,肖啓明鬆了口氣,安慰中帶着解釋對黑棘說道:“試藥這麼多次,我哪次有騙你,我現在是真的沒什麼感覺。不過你也別太失望。我覺得吧,這藥應該不屬於那種當即就會產生效果的猛藥。生物的生長髮育相對來說,是個挺長的階段,可能這藥會在以後潛移默化的起作用吧。”
黑棘沒有迴應肖啓明,而是揪着鬍子陷入了深思。在肖啓明等的有些不耐煩,準備告辭時,他才大聲說道:“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你別光顧着檢查體內肌理的變化,你試着感受下自己的情緒,情緒上也沒有變化嗎?”
“情緒上?”
肖啓明確實沒關注這點,經黑棘提醒,他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情緒上。仔細的一番品味,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老頭子,你又坑我!!!”
一聲大吼,將黑棘嚇了一跳。在他不解的眼神中,肖啓明繼續說道:“我現在感覺有些衝動,想女人的那種衝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到底是加快修行的藥還是春,藥啊?”
“成了!成了!這次絕對是成功了!我果然是部落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醫!”
黑棘對肖啓明的質問置若罔聞,撐着牀板站到地上就開始魔怔似的手舞足蹈起來。
“我成功啦!我成功啦!肖爾,你,你別動手,我快要喘不過氣了,快放開我!”黑棘用雙手拉扯着肖啓明揪他衣領的手,連聲說道。
“你不給我個解釋就想讓我鬆手?你覺得可能嗎?”氣不打一處來的肖啓明盯住黑棘的臉,直恨不得在上面狠狠來兩拳。
“咳……咳咳,我這就給你解釋,你鬆開一些,我喘不過來氣了!咳……咳咳咳!”
一把將黑棘摜倒在地上,肖啓明環抱雙手仍舊怒目盯着他。他現在那種由心底而起的燥熱感,變得更加強烈了,臉色也越來越紅。
“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前面我也說了,在十歲到十四歲這個階段,我們的血液中定然存在着某些能加快我們生長髮育的物質。因爲沒法提取出這種物質,所以即便我再怎麼肯定,這也只能算是個猜想。”
“而你現在燥熱,想女人的這種反應,就變相的證明了我這種猜想。因爲對於魔獸而言,快速生長髮育的這個階段通常也是它們的發情期。如果它們的血液中存在着催動它們發情的物質,那麼同樣,加快它們生長髮育的物質也是定然存在於其中的!”
“我說的你能聽懂嗎?你聽不懂也沒關係!你只需要知道,我成功了!這絕對是一個偉大的發現。你等着吧!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體內的先祖血脈肯定會變的異常活躍。無論是對於修行,還是突破,這都是最好的助力!”
黑棘覺得肖啓明可能聽不懂他的理論,這也太小看肖啓明瞭,他的接受能力可是非常不錯的。
雖然這算是一個不錯,且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但肖啓明還是高興不起來。他指着已經支起的帳篷對黑棘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成功了?你就不能想辦法把裡面催情的物質剔除掉嗎?我現在怎麼辦?你得馬上給我想個解決的辦法!”
黑棘有些愕然的看了肖啓明一眼,愣愣的說道:“這不是很簡單嗎?還用我教你?上次讓我過去給你看病的丫頭,不是你的婆娘嗎?”
肖啓明被他氣的耳朵孔差點都能冒氣。黑棘也後知後覺的瞧出了他臉色不對,在他發作之前說道:“你別這樣看我,挺嚇人的。你有難言之隱你要提前說啊!我給你找找,看看有什麼藥能緩解你症狀。不過提前和你說好了,這種藥的副作用都比較大,對以後估計都會有影響。”
“去死吧!你這個無良庸醫!”
一記手刀將正在背身找藥黑棘砍翻在地,肖啓明重重的帶上門,衝進了夕陽裡。
涼涼的晚風絲毫不能平復他心頭的火氣。在部落裡晃盪考慮了半天,他最終還是來到了蝶泉的房前。